自老姐曾娜走了之後,一家人已經很少有從前在曾全明家聚餐的時候了,但是今趟的氣氛卻往日更加的熱烈一點。
尹淑英說起曾娜在去醫科大那一兩個月的時候,基本上天天都打回電話,每個電話要給家裡聊一個多小時的趣事,讓曾圓也嘲笑一聲,“要是換作我,絕對不可能,那多肉麻啊!”
小舅曾兆丁就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肯定是不可能給你老爸打電話的是不!”
曾圓揉着被揪得燙紅的耳朵,一臉幽怨的躲在一邊,還不住的朝着自己老爸恨上兩眼,不過口頭上卻是不敢再頂撞半分了。
曾兆丁就有些吁嘆,對曾圓道,“你看吧,你姐目前已經考上了醫科大的口腔科,你知道醫科大吧。那可是世界上都有名的學府。你這中考毒得這麼差,我還是給你交了錢才能就讀的外海,說實話,外海中學上面,就是可能教學質量比起一中差了些,但是校紀上面絕對要比一中好很多!你哥這邊也要去二十七中了,格城二十七中那是個什麼概念。全省市的學生都想朝着裡面擠。以後出來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名牌大學生,你哥你姐出去了,以後你考不起大學,你就在夏海跟我混!”
這可不一般,要是在平時,小弟曾圓和蘇燦都是全家人輪番“討伐”的目標,而如今,二十七中已經十分歡迎蘇燦轉學,他要去的亦是國家級重點高中,加上蘇燦的成績,家裡人自然不可能再拿他說事。
於是整體的火力,集中在了曾圓身上,他是十分之委屈,第一次發現原來和自己同患難的蘇燦,竟然已經站在了天塹的另外一邊,以前還有自己這個哥哥擋駕,但凡是戰火燒到他身上,他大抵就一句“我哥教的!”於是在蘇燦吹鼻子瞪眼的抗議下,衆人的火力又集結到蘇燦身上。
曾圓完全的學到了他老爸曾兆丁的一套,擱往日絕對是太極的高手。然而現在,他是苦於毫無借力,見風使舵的本錢。
唯一的擋箭牌此刻正慢條斯理的喝着茶飲料,一副慢悠悠欣賞的姿態看着自己的窘樣,曾圓就覺的自己這個哥哥委實不厚道。
心裡面的鬱悶自然不用說了。
“其實不用說,我們曾圓還是挺帥的”曾阿伸手撓了撓曾圓的腦
頂。
“是啊!是啊!”曾圓呵呵乾笑。
曾全明順勢道,“帥?不去看看外面那些蹬三輪推煤炭車的,一斤小比一個長得帥!”
曾圓那兩條眉毛就像是大鳥在半空洋洋得意卻被被槍決墜落的弧度。曲線轉折下來,構成一副苦臉的表情,“大爸,這番話你好像早就說過了,上次就是對老哥說的…”
曾全明眉頭挑了挑,喝了杯酒。朝向蘇理成,“你們那行。星海廣場建成,竣工剪綵的儀式當天我也在現場,工程各類項目也受到了好評,大橡建工很有底子,這次總公司讓你過去,張昌貴說了些什麼”
曾圓的臉皮跳了跳,很明顯他被直接無視了。
只好又道,“老哥”你就要走了,反正你在那邊好好發展吧,你成績好,二十七中據說是美女比率最多的你以後多給我泡幾個美女來看看,到時候把人脈建立了,我也考到接城來…”
頭就被其父狠狠的打了一下,曾兆丁板着臉,卻又忍不住嚴肅的笑起,“美女美女,現在你們還小,一天情啊愛的!以後你就知道了,等你要工作了,要是沒有本事,人家女娃娃哪個看得起你?”
看着曾圓一臉要哭要哭的委屈,蘇燦再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曾圓揉揉被打疼的頭頂,對自己這個幸災樂禍的哥哥,幽怨到了極點。但是如今卻又不得不帶着幾分敬意,上次他給自己講得那鬼故事,到現在想起來還背心生寒。在外海中學裡面,他還時不時有聽同班同學說起到一中的一些事,偶爾聽得到“蘇燦”兩個字,讓他無形中豎起了
朵。
他對這兩個字自然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這代表着卓經兩兄弟一起去惡作劇,在別人門口放硝石和硫磺兌成的臭氣彈的日子。代表着過年用大號鞭炮炸路邊的馬糞,飛揚的糞渣讓周邊的車輛退避三尺的荒唐。代表着很多他們留着鼻涕,在這個城市所幹的那些壞事,那些無憂無慮不會去思考很多東西的年代。然而在同學說起的那一刻,在很多人分門別類爲此爭論的時刻,他卻不敢告訴他們,你們討論的那個一中的學生。其實是我哥。
他有時候覺得,就這麼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自己的哥哥,竟然也是有趣的,這讓他有一種陌生而又熟心。味切感,能夠彌補一些自蘇燦長大以來,他們就不曾在四他”蓋一牀棉被,同榻而睡,經常聊天聊通宵中途被大幹涉幾次,不得不中場休息一段時間又繼續聊得眉飛色舞。而如今卻沒那麼親密的失落。
現在自己哥哥就要離開了,那些伴隨着對他的談論,也會慢慢的淡化下去,直到在學校裡,被另外一批人所替代吧。
想到這裡,曾圓就很“雄心壯志”的對蘇燦道,“哥,你好好讀書。以後一定弄出大大的基業最好有個家族企業,給我弄輛號博基尼。隨便給兩家公司的股份,讓我體驗體驗做二世祖的滋味”
飯後大舅將蘇燦叫到了他的書房,衆人都知道到了“曾全明話時間。”全體都在外面客廳聊天的聊天,看電視的看電視,也不敢進來打擾。
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曾全明的煙味,還有窗外種植的許多盆景飄進來的土腥,中間的牌匾掛着“寧靜致遠”。
看到蘇燦坐下,曾全明就道,“我聽說你最近又掉了幾名?”
“是,可能因爲一些事分心了。”蘇燦就撓了撓頭,大舅想必是最關注自己成績的一個人,蘇燦很想告訴他其實成績這方面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脫離國內義務教育體制之外的能人強手大有人在,不過曾全明始終有些偏執,他是攻讀理工大學取的的學個,如今覺得自己這一切,都是當初讀書專研而來,對於讀書求學有着偏執的要求。
“這可不行。”曾全明搖了搖頭,“你姐在市一中,班上成績最好的也就是第十名,還沒有你這種能夠進入前五的成績。但是她也考起了醫科大,我對她的最高要求也就是醫科大。但你不同,你完全能夠選擇國內更好的大學,路子更寬。二十七中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一讓。更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你到了二十七中,或許就知道什麼是競爭了。”
蘇燦心忖事實上自己也沒什麼要轟動全校的野心,全班前十的名次保着,即便學校排名在百名以後。只要偶爾逃課的時候不會被班主任那個課任教師刻意找麻煩就足夠了。
高中的基礎學習是必須的,無容置疑很多東西在社會很多方面的確是用不到,但是不能否認這些教育對個人的某些方面的鍛鍊的確很有成效。
最淺顯的道理就像是一個人如果從來沒有學過九九乘法表,沒搞過加減乘除四則運算,就連找補零錢也不利索,那無疑是很難生存的。
對蘇燦來說,他沒有什麼大的想法,搞藝籽?學點聲樂,管絃,繪畫。雕塑,戲劇,建築,電影?
他沒有這方面的大構建要求。也不打算成爲電影大師,建築學家,戲劇作家,所以沒有刻意朝這方面發展的必要,看得東西多了,知道的世界越大,越能夠感覺到這些文化寶庫的博大精深,一個人若是想要在某一方面有傑出的成就,悟性和必要的努力都不可缺少,對於這些,蘇燦只是僅限於瞭解和入門的階段。
對其中任何一個方面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是很危險的行爲。因爲其很容易會讓人沉迷其中,或許一晃眼。就發現自己又已經胡茬拯大把。這些丟失的時光,完全貢獻給了“人類文明的偉大進步”想起來會讓人滲得慌。
所以這些僅限於興趣愛好就行,如果要深入專業,也就不必要了。
蘇燦是重生者,他最不缺的。也許是時間,但是最缺少的,也是這兩世爲人,倍加珍貴的時間。
重生的利益最大化原則無異於走權路,或者錢路,顯然這兩條路對於現實的蘇燦來說都有瓶頸和侷限,他想要親自去實現這些東西不是不可能,而是需要跳板,自己被調入總公司的父親,在夏海主持敦煌的王明,都說明了他走經商這條路,會更容易一些,畢竟權利路線是需要一定資本的,些蘇燦都不具備。
像是王薄那樣的紅三代一個不慎都會被政壇對入十八層地獄。他一個跳蚤殺進官路,是不是太有些低估對手的智商和手段了。
憑藉他的先知先覺?拿給對立的政治集團做塞牙縫的對手都不夠。
還是老老實實的發展一些實業吧,當然,蘇燦在保持高中基礎學習量的情況下,抽出時間來看自學一些東西,遙控一下自家產業,讓身邊的人在命運改變的同時,也通過這種星羅棋佈的更改,轉移充實自身的命運和能量,也是一件想想就會從睡夢裡樂醒的事。
在自己正式成長到可以主持一方的時候,再邁入未來更大的舞臺吧。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高中生,暗地積蓄實力資本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