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心裡一直有些好奇,唐嫵的父親到底有多少資產,唐氏企業到底有什麼樣的底力?
李嵐和蘇燦聊天所透露的信息裡面,唐氏企業剛帶資接管了上丄海的一家知名公司,而這個公司的負債額度達近兩千萬,公司的負債由唐父填補,將企業劃歸爲唐氏的一部分。
根據李嵐所說,蘇燦估摸着唐父的身家至少也在上億,即爲億元俱樂部的成員之一,達到這個高度,在一般人的眼中,也只餘仰慕的份了。
至少蘇燦目前的幾個產業鏈合併下來,他還沒那個氣魄獨擋一面,如唐父這般,親自坐鎮應付那些紅了眼的追債方,將手中近兩千萬的資金砸出去填補窟窿。相信這在唐父助手李嵐的眼中,這也是個了不起的經歷,所以和他蘇燦的交談中,不免有些激動。
可以想象和理解,商機裡面多得是爾虞我詐,詭譎變幻的局勢,有些看上去像是贏局的皆大歡喜,會一轉眼間就變成無底洞,輕易的擊敗一個身價上千萬,甚至上億的富豪。
李嵐在吃下集團過後發現近兩千萬的負資欠債,這對任何一個職業經理人來說都是噩夢。兩千萬足以讓一個拿不出抗風險預案准備的集團公司面臨資金鍊招致衝擊斷裂危機的險境。
且面對着幾百號討債方,這麼多債務糾紛,如果告上法院,至少要五六年才能擺平這些官司,唐氏企業如果陷入這長達五六年的官司,就算是頭大象都給拖垮了。
蘇燦後世就見過一個幾天前還牛哄哄的當地富商,結果投資不慎資金斷裂,短短一個星期,公司給人查封了,賬戶凍結了,整個人幾近崩潰,從五樓上栽下去被三樓的鐵絲給攔了一下,又摔下來結果落了個重殘癱瘓。
所以回想起來可以知道,唐父當時那麼做,在短短的一段時期內擺平了這些壞賬債務糾紛,究竟有着怎樣的魄力,難怪讓李嵐都爲其喝彩不止,全唐氏集團上下對他無不欽服。
雖說唐父的身家估摸着還上不了《福布斯》在2001公佈的中國大陸百名首富名單末席的五億元人民幣起線,但是相信也差不離奇。
在上丄海中國金融中心,也不算無名之輩,於川商派系中的影響力算是領跑者,現在上丄海提出二十個有影響圈的川商,唐父至少是一個。
蘇燦自覺和唐父所擁有的資本和資源相比,尚差了許多,中間還有相當大的差距真空。
目前的蜀山文具在上丄海也鋪了開來,在市區一些繁華地帶亦能夠看得到蘇燦自己設計的筆式圖案開始受到歡迎追捧,十四個省級經銷商建立了起來,使得打着蜀山標誌的文具,可以在短短的一週時間裡面,送達中國大陸地區大部分省市自治區直轄市。
有了這等快速的鋪市效率,並非全無代價,現在商城的任瑩,搞雜誌的林光棟這邊天天對自己叫苦,蘇燦來上丄海讀書前制定的現階段策略是先一步讓蜀山文具廠擴展實業。
蜀山文具廠要迅速撕開口子,擴大市場佔有率的鋪市,最重要的是保證兩個後勤目標,第一是足夠的流動資金,第二是充足的貨物存量,便於出廠之後整裝待發的奔赴全國各地市場。
這兩個後勤目標,都離不開一個字。
錢錢這東西能夠維持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力軍火庫保養運作,也能夠推毀最嚴密的機構和軍事集團,甚至一個國家。
同樣的,蜀山文具廠要將蘇燦所設計出來的那些好看得可以在那些校園小女生手中輾轉喜愛的各種文具物品推出風靡出去,也需要大量的錢。
蜀山文具廠的趙明農信心百倍的告訴蘇燦要拿下全國市場,就指望着蘇燦的銀子到位,購買原材料的幾條流水線每天都是全功率開工,就等着吞下原材料把那些商品給源源不斷的推出來,不能斷貨。
而鋪市也是一個需要慎之又慎的決策,如果忽略自身的實力盲目擴張,沒有讓產品真正佔據腳跟,還是會被隨之而來對手的反擊給趕出市場。所以這是一個需要全力以赴的過程。
是以目前的錢都轉移到趙明農這邊,扶持他的鋪市計劃,弄得敦煌商城的任瑩和菠蘿傳媒的林光棟不住催促資金緊張,錢都給蜀山文具了,兩個人手頭上有的計劃,也都一定程度上受到推遲,施展不開,相當憋屈。
林光棟在拼命的拉贊助,拉新時尚雜誌的廣告戰略合作單位,任瑩任總經理的敦煌商城九月開新店擴張的計劃又得擱淺一段時間。
好在能夠讓蘇燦寬一下心的事情,是蜀山文具在各大城市捷報頻傳。
在上丄海,廣州,這種鐵三角地區的區市縣二級經銷商手上,蜀山文具已經斷貨,現在省級經銷商還在向蓉城總部要求擴大貨源,蜀山這個牌子,用趙明農得意的話來說就是,“咱們還是很搶手的”。
清晨醒來,蘇燦從牀鋪爬下,尚有些沒有擺脫惺忪的狀態下,會偶爾想一想,自己現在,算不算是一個千萬級準備進軍半億的富翁了?
敦煌商場今年蓉城店的盈利計劃是八百萬,林光棟的時尚雜誌還沒打算進入盈利期,尚需要大量的時間培育市場,將影響力拓展開來。
事實上時尚雜誌從售價上面是賺不了什麼錢的,甚至有些還得賠錢進去,紙張的選用成本都很高昂,所以一般都需要依靠廣告合作收入。
林光棟能夠將《時尚文化》影響力這張牌打出去,那就是潛在的巨大利潤。蘇燦很期待林光棟的成果有可以開花結果的一天,一定是相當的振奮。
蘇燦隨後開始了在大學校園的正式開課生活,每天看看今天的課表,隨即洗漱,在尚未完全天明的天空下,下了宿舍樓去,這個時候微暗的天色下學校園區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那些死睡到自然醒的自然是高年級的人所做的事,而大部分新生還是早早就起牀。
沿着路邊綠林的道路,到了操場,唐嫵亦準時從那頭跑過來,運動裝修長的身軀,兩個人沿着操場跑了兩圈,然後蘇燦拿了唐嫵的票,在考勤點交了操票。
兩人這才分開來,各自回了寢室,去往一會要上課的教學樓。
分開的時候蘇燦心裡面暗罵,“這該死的選課系統。”
南大本科實行學分制教育,在專業性的科目外,還要輔修非必修課,本科四年達到160分到170分左右,才能夠順利畢業。
南大的課程和教育資源全面開放,每個學年都將有超過4500門課程可供學生選擇。
這些課程從理工科,到歷史,人文,藝術,哲學思想,政治經濟,生物領域等等幾乎無所不包。這些課程等同於開啓了巨大的寶庫,再加上自主選課系統,讓所有被安排了十幾年學課的學生首次嘗試到了自己選擇主導所修課程的權利,自然是很興奮的。
每學期的選課亦是相當有講究,也是相當複雜龐大,值得仔細鑽研的一件事,就算是有專業的老師進行指導開講,也往往讓不少人頭破血流。
要從這些紛繁浩雜的學科之中找到對自己真正有利有興趣的課程,也是讓人糾結至極的一件事。
因爲四年時間要修滿160分,每年的課排得也是緊緊的,學校專門開設過講座進行這方面選課的技術指導。
有個來自河南省的高考狀元野心勃勃的宣揚要用兩年時間修完一門專業,拿到學士學位,然後再申請學制延長,這個時候可以趁機攻第二個學位。如此一來別人四年攻讀的本科,他就可以拿個雙學士學位。
如意算盤打得不可謂不響,也懷揣着攻城略地的雄心。
也有人聽說近期有斯坦福大學教授帶來的三門精品課程:《生物學、自我與世界》,《關於有指導的生命科學實驗研究》,以及《國際投資法》。一聽是精品課程暈了頭的人不在少數,三門都修的情況大有人在。
但對於家在南大,對相應這個選課結構很爲了解的張小橋不屑的對蘇燦等人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爸就曾經對我說過,不要小看學校的智力,也別把自己的位置放得過高,南大的課程開設得門檻本就比較高,有人說南大是照顧上丄海本地人其實不盡然,從入學過後課程的難度來看,完全是給那些外地高分才能考入的人所準備的。不僅很緊,而且很難,我爸的學院每年一個班經常有課程不及格畢不了業不得不延期的學生,一個專業班三十多人六個申請延期是常有的事情。兩年取得學士?他就算是全國高考狀元都是極爲困難的一件事,有這樣想法的人太過幼稚。而且一學期報三門精品課,必定會被教授退回去,他以爲自己是誰啊,就可以在短短一學期將這些開設的精品課吃透?”
蘇燦噤若寒蟬,因爲具體來說,短時間內進行高效率學習的想法他不是沒有過,變相來說張小橋也把他數落了。
想了想還是謹慎行事得好,他一直以來都是緩緩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步。根據張小橋這個“專家”的意見,蘇燦所在寢室在有顧問的指導下,衆人大致的制定了適合自己的進修計劃,只不過他的計劃要更復雜一些。
蘇燦決定在大學進行經濟知識的攝取,但持續進行各個方面的拓展,後世的他在三流大學裡面,近乎於是在每天不去自習室,不去圖書館,亦不去專業課的“三不去”原則下渾渾噩噩的過了大學時代,出了校門過後,發現自己當真白活了那一段時光。
而如今蘇燦手中掌握的利器英然是先知先覺的優勢,但是他還需要更多的武裝。
現在面對取之不盡的各種內容,特別是在教育系統化的前提下,更有益於他選擇自己對自己感興趣有用的方面拓展。
要做一個羌芒四射的人“嗯,至少是表面上光芒四射。
政治,計算機,體育這三門公共必修課之外,12分的公共選修課蘇燦選擇了德語,人文史經典,哲學智慧,實驗課,哲學批判性思維,美術,軍事理論以及南大的名牌選修課“中國與世界”等涉及人文社科審美藝術方面的科目。
專業基砝和專業必選修課這些自不必提。
事實上如果有人眼力刁鑽,仔細研究蘇燦的這份選課表,會發現這些科目都是南大里美女最爲青睞出沒最多的課程。
蘇燦選課的時候沒和唐嫵通氣,但是想當然的,這些應該也是唐嫵感興趣的科目。
“老大,咱們大一修課的學分在出都算多的了,書呆子肖旭最強修到了29,我修了25分,張小橋23分……日,你就修了32分,老大你要這麼幹,太誇張了點吧,還給不給咱們班那些牛皮哄哄的傢伙一點活路了,這可是把他們壓得死死的啊。”李寒看到蘇燦的選課學分,當即有些發暈。
蘇燦的生活突然忙碌了起來。
南大進校的三千多名新生被均勻的分配在了大一各個班級。
蘇燦所在的零一級新生四班是個擁有140人的大班級,進行剛開課一段時間的適應性學習過後,在第四教學樓的新生班會準時舉行。
輔導員蘇迤一進教室的時候,和身後的兩名助理輔導員拿了很大一捧的資料,摞在桌子上面,蘇迤一又示意兩個助理將手中的資料——發給在場的每個學生。
“蘇迤一以後大學畢業的時候,就搞到過“挑戰杯”全國大學生課外科技作品競賽一等獎、“挑戰杯”全國大學生創業計劃大賽銀獎,後來他在學校留校這些年來,倒也弄出了兩項發明專利,幾篇國際期刊學術論文,他去年就編寫出了一套《新生學習自助指南》,從此引爲他的學生必加研習的圭集。”俗知南大二三事的張小橋扒着下方蘇迤一的那些事兒。
旁邊是蘇燦,李寒以及完全將蘇燦視爲標識人物的書呆子肖旭。
他們這般低聲研究的時候,左側的幾個女生投來不滿的目光,顯然他們自入校以來在新生裡面算得上是鬧得沸沸揚揚,但覺得他們有些半罐水張揚的,對他們不太感冒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張小橋倒是無視此類目光,“事實上這傢伙以前可不這麼沉悶,據說當年做助理輔導員的時候,表現最得勁的就是他,可到底每次什麼學術提升,都沒他參與的份,據說是他上面某位主任有次被他給得罪到了。後來那主任調走,蘇迤一才漸漸有了機會。我爸說過,蘇迤一這人太氣盛,不是做學問的料。不過近幾年裡面,他倒是沒那麼浮躁了。現在轉正,估計也是有些這原因的。”
能夠將自己那個老學霸父親的話轉爲給蘇燦等人聽,蘇燦知道張小橋變相的,也沒把他們當成是外人,從心裡面,開始接受起衆人,認同六零二寢室的人們來。
資料發到手上,果然如張小橋所說,還真是《新生學習自助指南》,小冊子的編著一欄上面,赫然是他的作者大名。
“大家也都入學有一段時間了,彼此都熟悉了。任何一個集體,都需要確立一個核心,一個主心骨,就像是咱們人有脊柱一樣,才能夠把我們給支撐起來。今天這個班會召開就是這一目的,咱們要進行班裡面管理班子的建立,建立班委。”
聽聞是組建班委部門,衆人立時又來了興趣。
接下來蘇迤一在黑板上寫了諸如班長,文藝委員,生活委員,組織委員,體育委員,紀律委員,宿舍長等等職位,轉過身來大手一拍,拍出一陣粉灰,“咱們採取自主競爭的方式,上臺演講三分鐘,然後通過全班舉手表決投票,通過的就定了。”
此言一出,衆人立時躍躍欲試。
競選開始,少不了人上去洋洋灑灑一翻長篇大論,惹得全場時不時附和,時不時鼓掌,一些女生更是暗暗打量着在臺上娓娓而談自己競選理由的好幾個人物。
李寒也大踏步上去做了一翻競選體育委員的講話,但是反倒引得一陣喝倒彩,左側區域的一衆男女似乎是相當不樂意,他們這個圈子剛有人上去發表了一翻感言,而李寒不巧是競爭者。
李寒講的時候大概是因爲緊張,好幾句話沒接下去,那幾個打扮得較爲時尚的女生集體“覷”得呼出聲,這衆人男生也屬於比較唧喳類型,喝倒彩相當油鹽有味。
而舉手表決之下李寒落敗,則更引起對方一陣歡騰。
這一衆人大有包攬班級統治地位的嫌疑,組織委員,體育委員,紀律委員,就不停有人上去競爭,幾個女生表現得也可圈可點,上臺的時候口齒伶俐,話說得相當漂亮,繪聲繪色,往往贏得激烈的掌聲。就連蘇迤一都不住讚歎。
競爭了文藝委員,臺上演講被掌聲包圍的一女生,走下臺來到自己圈子這邊和一死黨擊掌而笑,“這有什麼難處,咱們打了賭,這些大學班委還不是手到擒來,畢竟基因優秀着呢。
不過說好了,今天誰沒有被選上,就自覺在E8-CLUB掏錢吧。要是秦路當了班長,那就等着狠狠宰他一頓吧。”
這衆人的確殺氣騰騰,普通新生青澀着呢,還沒這麼張揚的。
所以整個班裡面,就前不久轟動的六零二寢室李寒衆人,和這幫圈子形成了兩種焦點,無形中造成了某種心理上的對立。
繼李寒競爭體育委員失敗後,肖旭整了整眼鏡說了句“我來”上臺,說了一通競選紀律委員的言辭,如一隻昂然鬥雞走下去,還是收穫了不少掌聲。
結果對方圈子立刻也上去一個人,旁徵博引,含沙射影的針對肖旭剛纔的演講,暗藏機鋒,肖旭有些句子都被他拿來演繹成另外的味道,幽默中帶着諷刺,全場哈哈大笑,肖旭被激得面色通紅,卻又無可奈何。
蘇燦一顯然沒料到一場競爭演說弄得如此精彩,惹得他眉頭輕佻,想來新生其他班裡面,還沒這麼激烈。真該讓其他人見識見識咱們班的學生素質如何出彩,估計未來學校幾個演講善辯的人才,都將從這個班走出去。
肖旭還是沒能在廣大的投票中獲得優勢票,和紀律委員擦肩而過。
不當個班級小官也沒什麼,只是他們六零二兩員栽下去,在旁人眼裡,未免就有些軟柿子被捏了,肖旭大感渾身不是滋味,覺得再來一次,自己定能駁倒那傢伙。
班長的重頭戲開始,對方圈子叫秦路的人環視了一圈,上臺去,對衆人鞠躬,然後從“我有一個夢想”開始,說了一通勵志式的話語,但總體來說沒一句話提到“班長”這個字眼,最後總結性的一收,給他所有引得衆人內心蠢蠢欲動語言來了個註腳,“我想在那之前,應該從眼下這一步開始。”
掌聲很有力感的響起。
蘇燦在張小橋等人慫恿着起身過後,對方圈子那邊立刻閃現了警惕的表情,畢竟蘇燦一站起來,班上各種騷動不停,顯示這個男子,目前估計名聲譭譽參半。
蘇燦來到講臺上面,說實話他之前沒打算過競爭這些,也沒做腹稿準備,覺得單純不能辜負張小橋李寒肖旭等人的期望,想了想就拿了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了“蘇燦”兩個字。
“這是我的名字,大家很多人也許並不認識我,但是我希望,以後在一個班裡,我們會慢慢增進了解溝通,直至成爲朋友。”
蘇燦粉筆一放,隨後鞠躬而下。
就這麼短?就蕊句話?秦路這個圈子面露喜色,暗暗給奏路比了比大拇指。然而秦路卻抿着嘴,臉上沒有喜悅的神色。
掌聲雷動,壓根沒想過蘇燦會上臺去競爭班長的人們,在蘇燦走下來落座的瞬間,很明確的給出了支持的答丄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