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節薛易陽乘坐從長沙飛往上海的飛機,是在下午三點左右登的機。問了乘務員到上海要什麼時間,然後給蘇燦發了個短信,說將近兩個小時到,到了會和上海的朋友會合,然後再給他打電話聯繫。
其實機艙裡的提示器就會顯示長沙到上海航班的歷時,薛易陽問那個雖然有長了顆小痘痘但是不影響甜美笑容的空乘實屬裝怪。但似乎他達不到讓對方會私下談論在意的標準,所以航班整個前後至始至終都是對他表現出和旁人別無二致的態度,沒有互換電話號碼這種狗血的事情發生。
這沒有讓薛易陽感覺挫敗,反倒是心情極好,心想美女如雲的上海我終於來了。
落地過後薛易陽在上海的朋友果然如約到場,姓杜,叫杜順。以前初中時候是夏海一中的,後來高中二年級就辦理了轉學手續,跟隨家人到了上海定居,然後就在那邊讀書考的大學,遷到上海本地戶口,考當地大學也就容易多了,杜順現在在上大,但是都幾乎沒怎麼上課,家裡給了筆錢自己創業,到現在似乎是幾百萬公司的小老總。
這件事情在夏海薛易陽那麼那一屆傳得比較廣,杜順也經常和以前的朋友相聯繫,是以很多人知道他的近況,其實到了上海他幾乎都沒有太多朋友。
這點和蘇燦不一樣,蘇燦和唐嫵雖然也是從夏海市一中出去的,作爲當時很引人注目的兩個人,再他們離開夏海,緊接着進入高三的緊張生活,以及迎接高考過後,那些高一高二的生活,都逐漸的被每天高強度高壓的環境所淡化了。都是到了大學裡,才從一些朋友口中得到他們的信息,不過始終是那麼令人羨慕,都在上海南大,而且知名度甚高,然而兩人畢竟和以前同學接近的機會都很少,部分人也是通過他們同校或者同年級的人才知道。
薛易陽也曾從劉睿那裡打聽到蘇燦的秘聞,譬如說他是現在國內臉譜的創始人。在上海指點江山,激昂人生。
儘管從劉睿口中說出的這些話都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儘管薛易陽也知道現在的蘇燦父親調任了凰城作副市長,但是他仍然不相信那個他經常會看到使用的即時通訊工具和很多人掛的社交網站背後會是蘇燦。
所以他這次來的心情說不上來是什麼樣子,總覺得心境都不一樣了。因爲他在以前,很早以前,都還認爲蘇燦是比不上自己的。這還不光是他個人的臆測,甚至他的父母,以及以前夏海市那個小地方的大院裡很多人也是如此看待的。
有種東西超越了你的認知,似乎你會下意識去麻痹甚至去忽略,正如同薛易陽無法想象在國內擁有一千萬用戶,今年才花了兩億的臉譜中文創始人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他似乎對這件事沒有太多直觀的看法。
反倒是出門機場外杜順的那臺銀灰色的奧迪a6很有勾引力的把他吸引到了。坐進杜順的車裡,薛易陽本身興奮,卻強壓下來還要故作輕鬆,心頭卻是對杜順的生活羨豔之極。
杜順發動車就介紹,“音響我改裝過,原配的是bose音響,我改裝成英國曼琴mos,頂級的音響效果了。”說着放了盤班德瑞cd,聲音的確猶如天籟。
看到薛易陽讚不絕口的樣子,杜順心頭還是很有虛榮心上漲的。他交友廣泛,也喜歡和以前的朋友聯繫,很大部分也並不是沒有想讓以前的朋友看看自己多成功的意思。
杜順問去哪裡,薛易陽說先到南大,一邊又給蘇燦打電話。
一路看着車在上海的繁華市區飛馳,薛易陽這又想到這是要去南大那邊,他又搖了搖頭,看杜順這樣的纔是真的牛逼,雖然是在上交,但是基本上都不去學校,跟他說也是說從公司趕過來,在上海也買了三套房子,平時都是家裡和公司,要不然出去玩,典型的小老闆生活。要是蘇燦真的是臉譜的總裁,又怎麼可能還在大學裡晃悠。聽起來感覺都沒什麼說服力。
到了南大直接進了財經院下的停車場,蘇燦才溜達着走出來,他幾天前纔回了凰城一趟,不過回去的時間很緊,一個星期都沒有,主要是落實鳳凰實業法人的問題,在家裡呆了幾天,又走了,臨走時曾珂還要他再多住一些時候,至少把五一節過了再說。
蘇燦沒有什麼五一節休假,臉譜中文大部分員工都會有放假,但是惟獨管理層和一些輪派值班的技術人員沒有。這幾天唐嫵都兩頭跑,一早去美羅大廈,下午喬樹鑫會派車把她送回南大。
唐嫵寢室的阮思鷗,童彤和程蔥蔥等人都知道唐嫵背後的開始爲蘇燦挑起大梁的趨勢,心頭都不知道如何來評論蘇燦和唐嫵。興許她們在過兩年大學畢業四處找工作的時候,蘇唐二人說不定都會成爲書上所說的那種領袖,她們會看着臉譜,或者大菠蘿控股系的公司,一步步改變着周圍的意識形態和經濟格局。
阮思鷗有一次在食堂吃飯,那個時候央視主導的全國大專生辯論賽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食堂裡圍着平時幾乎要有球賽時纔看得到的人羣,她看到同系裡面關係還比較好的一個女孩在央視的演播間和對方來自其他大學的辯手激烈對決。她看到站在中央臺攝像機下面的那個女孩和她平時溫和的樣子大相徑庭,她穿着筆挺的女士西服,她在攝像機面對全國觀衆面前侃侃而談。這讓阮思鷗直接從腦海浮現出了唐嫵的身影。
而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因爲她知道,遲早有一天,這個和她住在同一個寢室,這個有着馬尾面容美麗,遇事處變不驚並外冷內熱的女孩,她雖然沒有如她那個同學一樣現在出現在中央電視臺的演播室裡,但是她總有一天,會出現在人生的演播室中,讓全國的觀衆看到她的成功。
無論是那位代表南大參加辯論賽的系同學,還是唐嫵,都讓阮思鷗這種還對大學對未來迷茫的狀態,得到了某種啓示和轉變,她明白自己這四年大學生涯很快會過去,但是她總得要留下一些什麼,作爲一個學生,四年的學習生涯很寶貴,作爲一個女孩,四年的青春也很美麗。
她明白自己總不能白白任這四年在恍惚和麪對考級學分的壓力中懵懂的過去。
想必現在無論是阮思鷗,還是童彤以及程蔥蔥,三零二寢室都有相應的轉變。
童彤會堅持練瑜伽鍛鍊自己的身體,偶爾還會去做瑜伽教練掙點外快體驗生活,苦讀紅寶書衝刺英語六級以及有目的的蒐集近年來司法考試的題庫和大公司的法務信息。以她的話來說,學法學至少先過司法考試,如果工作不稱心,至少還能當律師,再者學好外語也不愁沒飯吃,外資企業,或者類似臉譜這樣的公司,總得需要法務專員。
程蔥蔥和那個家是上海高級公務員的男孩分了過後,心思也不是成天都在尋求學校帥鍋的路途上,而是有更多的時間用在她今年藝術系的期末課題上面,用一些廢棄物做成環保袋的雕塑,主題是保護自然環境。還笑言以後開雕塑展一定邀請大家到場。程蔥蔥的環保雕塑後來的確獲得了南大的設計獎項。
杜順和薛易陽在南大接到蘇燦,就說是不是先到定好的餐廳。
薛易陽飛了一個半小時,再加上路上耽擱的時間,現在都將近到六點,也該是到了吃飯的時候。
蘇燦也就點頭跟杜順薛易陽去了杜順在淮海路定好的餐廳,蘇燦路上給唐嫵電話,唐嫵說她臉譜那邊完了就過來。蘇燦現在主要負責臉譜的戰略策劃,而唐嫵則熟悉內部管理,因爲年紀較輕,而且缺乏相關經驗,唐嫵這個時候並沒有擔任主流的管理職務,不過在跟着唐嫵三叔唐國忠的好友,擁有證劵公司工作經歷以及幾家上市公司路演經過的趙彥斌學習。
唐嫵走出的第一步不是把她在南大學到的東西學以致用,也不是把她性格中冷騖強勢的一面引進到公司。而是讓同樣年輕的臉譜員工體會到了柔美的一面。
唐嫵第一時間背記得不是金融條款,而是每個員工的履歷和生日,所以唐嫵逐漸能夠在七十多人的臉譜中文總部中,隨便點一個名就知道這個人的名字生日以及履歷。所以當唐嫵能準確叫出一個公司最基層員工名字的時候,聽到這種悅耳的聲音喚自己名字於脣邊,這種感覺還是讓臉譜很多年輕人都熱血沸騰。
這其實並不難,也是唐嫵一直以來都會做的事情,學生時代當班長不就這麼過來的。學生時代唐嫵一直都很負責的能記得住自己班上每一個人的名字,甚至他們父母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哪怕是蘇燦這樣不起眼的差生。只是她一直外冷內熱,很多人根本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坐在淮海路這家豪華餐廳,杜順就問蘇燦朋友什麼時候來,蘇燦說很快,杜順就讓兩人先點菜。
薛易陽知道蘇理成去了凰城當市長,但是都沒有向蘇燦更進一步確實他現在的身份。不過看杜順和他的對比,心頭覺得自己會不會是被劉睿和他聯合起來給耍了,利用的就是同名同姓的人居多這個事實。
這麼一想薛易陽到越加平衡起來,一邊看菜單上動輒貴到要犧牲他大半月生活費的單菜價格,一邊還說,“剛纔一路過來,聽杜順車裡的音響效果舒服吧...”
蘇燦點點頭,薛易陽續道,“他改裝的曼琴音響,夠勁。”
杜順笑道,“那倒不是什麼,主要是自己聽起來舒服,譬如習慣聽柔美的音樂要用的組合,如果聽鋼琴,搖滾這些動態的音樂,就要用更擅長此道的組合。表現的聲音厚實,我裝的就是後者。沒辦法,我是個對這方面追求很極致的人。”
蘇燦點點頭,道,“這方面我還沒研究過,我的車用的音響牌子是naim。”
杜順一聽就有點愣了愣,和薛易陽對視了一眼。他只當蘇燦是薛易陽在南大的同學朋友,倒是沒有想到蘇燦在學校也自己有輛車。薛易陽似乎預料到什麼,有些發怔。
naim音響是英國名牌,比較低調內斂,但是杜順還沒有聽說過哪輛車原配是用它廠家的音響。
除了賓利之外。
半小時後,喬樹鑫的奔馳車在海鮮餐廳門外挺下,車門打開,唐嫵走下車來,穿着都不過是休閒褲和連帽外套而已,清麗逼人。來到餐廳衆人的餐桌面前,微微一笑,“抱歉,來晚了。”
杜順這才壓住心頭的驚訝看着坐在蘇燦旁的唐嫵,心頭已經在想薛易陽這兩個同學怎麼跟一般的大學同學不一樣。
一起吃過飯以後,杜順就算是眼力再差,也能夠看得出剛纔送唐嫵到來的雖然不是什麼賓利,但那輛奔馳車不比他的座駕差。就問一會咱們怎麼安排。他沒有自作主張,也是想真實看看薛易陽這兩個同學什麼來歷。
蘇燦一想宋真之前打電話來約他今天晚上見個面,就說和宋真聯繫好了。
宋真約他見面也是爲的趙浩今年牽頭成立的“數字音樂發行聯盟”,tom,搜狐,騰訊,臉譜,百度,移動都在陸續和這個聯盟談進入。趙浩預計將這個聯盟打造成上麥的數字音樂賣場,每賣出一首歌,發行聯盟預計獲得35%-45%的利益分成。一首歌製作成本大概幾萬元,只需賣出幾萬首就可以收回成本。而趙浩簽下的歌手的歌,有些其中一首就能賣出幾十萬首。
數字音樂的優勢開始顯現,看得到極爲驚人的前景。
蘇燦給宋真打電話的時候,唐嫵只是在旁如一隻雪蓮般站着,並沒有絲毫波動,因爲蘇燦毫不避諱和宋真之間的往來,也更多的說明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唐嫵或許並不認爲宋真會有威脅。
等到杜順薛易陽和蘇燦唐嫵一起到宋真所在衡山路一家茶座的時候,纔看到宋真旁邊還有幾個人。
還不等宋真起身,她旁邊的人就已經先一步站了起來,有上海娛樂節目的主持人陳辰,還有個森川企業在上海這邊的執行總裁,業界很知名,還有兩三個人,看樣子都是名流,都知道森川企業的背景,也知道這次的高層碰撞。見到蘇燦沒有怠慢,第一時間就起來了。
陳辰就笑,“耶,蘇燦你上次在南大簡直一戰成名,怎麼,我們宋大小姐有沒有好好犒勞你?”蘇燦在南大挽救回森川企業聲譽的事情,乃至於這之後森川企業間諜案和房地產貪腐案那個副局長的自殺,嚴家和高家的碰撞,都無疑讓蘇燦這個名字更深刻的印在了許多人印象中。
薛易陽或許不認識在上海目前很出名的宋真,但他不可能沒看到過陳辰。而杜順對陳辰知之甚詳就不說了,目前位於風口浪尖森川集團的執行總裁,甚至連宋真這個大名鼎鼎的女子都親眼目睹到她的真正面目。杜順纔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看到宋真起身把蘇燦唐嫵迎上座去,杜順都不知道如何自處的轉頭問薛易陽,“你這個同學...到底是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