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唐城市教育局,專款撥出五千元獎學金,獎勵李飛陽在省城舉辦的中學生作文大賽取得了第一名,獎勵他爲唐城市的教育系統爭光添彩。
唐城一中也獎勵李飛陽一千塊獎學金,鼓勵他再接再厲,爭取取得更大成功。
李飛陽得到獎金後,分了一半給班裡的貧困學生,另一半給了家裡人。
他家裡其實也不富裕,人口多,花費大,老人多,子女少,在農村如果家裡沒有幾個壯勞力,那日子就不會太好過。
好在李開山身爲李家村的村長,人脈廣,威望大,幹農活的時候,村裡人也都肯幫一把,這才把整個大家庭撐了下去。
李飛陽現在的幾個老爺爺,老奶奶雖然健朗,但是乾重活是指望不了了。
他們以前都是富家子弟,有幾個參加軍隊的還好,剩下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捱到現在不死,已經是個奇了。
李飛陽這一萬多塊錢送回家裡,頓時解決了家裡的大部分難題。
這個年代,一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現在的萬元戶都很少,家裡能有幾千塊錢,就已經是富裕家庭了。
拿了這一萬塊錢,李開山和家裡的幾個老人商量了一下,覺得不能放着讓它生蟲,必須讓它下蛋才行。
李開山找了一個合夥人,開始決定在村頭開一個磚瓦廠。
唐城市區,不缺煤炭,基本上用煤就不花錢,直接找個地方挖掘幾米深就能看到原煤。土也是現成的,好多荒地根本就種不出莊稼,甚至連果樹都難以存活。
開磚瓦廠,所需的錢只是買機器和開給工人的工錢而已。
李飛陽自己又拿出一萬多塊的稿費給了家人,總共是接近三萬塊錢的“鉅款”,足夠開一個小型的磚瓦廠了。
現在的李飛陽正在唐城市的戲劇院裡,他前面的舞臺上,一羣人正排練着七品芝麻官的段子,李飛陽是受邀過來的。
漢劇團的團長邵紫龍看到張昭夫拿過去的劇本後,大爲讚歎,當聽說這個段子是張昭夫十五歲的外甥李飛陽寫出來的時候,眼珠子都驚得都要飛出來了。
劇本好,而且還符合現在社會的要求,邵紫龍決定先在內部排練一下,看看效果。
李飛陽作爲創作人,肯定是要被邀請過去的,順便要他指點一下演員某方面的不足。
或者是那句臺詞不太對,需要更改一下,這都需要原創者在現場做決定。
張昭夫本身就是丑角出身,七品芝麻官唐成的扮演者當仁不讓的就是他了。
張昭夫本人的基本功非常紮實,舞臺的駕馭能力很強,表演的感染性遠超旁人。不然他也不會成爲劇團的副團長。
這主角的扮演,在整個劇團裡,
要是論表演功力,還真是非他莫屬。
現在戲剛開場,鑼鼓聲中,張昭夫扮演的唐成出場。
烏紗翅左搖右擺中,唐成開口說話。
還別說,張昭夫不愧爲老藝人,基本功紮實,開口唸白,字正腔圓,口齒清晰。不比李飛陽前世的著名演員差,李飛陽看的連連點頭。
等到了中山王府杜士卿出場的時候,李飛陽就有點不太滿意了。
演杜士卿的竟然是一個女演員,唱唸坐打根本就不行,演不出杜士卿那種英風銳氣的勁頭來。
邵紫龍看到李飛陽皺眉頭,俯身問道:“怎麼啦飛陽?哪裡演的不對嗎?”
李飛陽問道:“怎麼安排一個女演員來演杜士卿?”
邵紫龍笑道:“我們劇團裡的武生比較少,身手好的更少,現在臺上的演員是劉雯梅,體型我感覺很符合劇本里的杜士卿這個角色,所以就讓她上來試演一下。”
李飛陽說道:“少了那麼一股勁,女子畢竟不是男人,有些動作所帶的陽剛之美,她們還是難以表現出來。”
邵紫龍趕緊叫道:“停!停!先停一下,你們的表演有點問題,看看飛陽怎麼說。”
樂隊停止演奏,坐在舞臺邊上的張昭夫問道:“飛陽,我哪裡演的不到位?”
張昭夫本來的臉孔李飛陽非常熟悉,現在一開臉,就有點看陌生人的感覺,但是聲音傳來,還是熟悉的聲音,再看這張點白的小丑臉譜,李飛陽感覺有點好笑。
對張昭夫笑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杜士卿這個形象的問題。”
飾演杜士卿的劉雯梅俯身道:“小李,我哪裡不對了?”
李飛陽想了想,從臺下一躍而起,將近兩米的戲臺,他直接蹦了上去,演員們包括樂隊的師傅們看到後,都是一陣喧譁。
邵紫龍大聲喊道:“飛陽,好身手!”
李飛陽沒想到自己一時疏忽,跳上了舞臺,竟然引得大家矚目。乾笑幾聲,走到劉雯梅面前道:“劉姐,剛纔有幾個動作,有點不太對勁兒,我來做一下,要不你看看,對比一下?”
劉雯梅好奇道:“你還會戲曲身法?”
李飛陽笑道:“稍微知道一點點。”
李飛陽衝下面的邵紫龍說道:“邵伯伯,樂隊重新來一遍。”
看到邵紫龍點頭,劇團樂隊重新吹拉彈奏。
李飛陽沒有上妝,只是換了一件戲服,隨着音樂的節拍,伸胳膊擡腿,一招一式收放的乾淨利落,虎虎生風。
隨後救下了林氏父女,幾句對白也是規規矩矩,和程西牛的對話也是頗有章法。
這時幾個飾演程西牛手下嘍羅的演員上前來跟李飛陽打鬥,鑼鼓急敲聲中,李飛陽和他們幾個打旋子、翻筋斗,抽劍發鏢,一系列打鬥動作坐下來,臺下轟然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邵紫龍興奮的叫道:“好!好!好!這纔是英風銳氣,俠士手段!”
劉雯梅看到失魂落魄,心想:“比我強多了!他一個外行的孩子,怎麼懂得這麼多東西?”
李飛陽走到劉雯梅面前:“劉姐姐,你按照我剛纔的動作做一遍,我再看看,這個角色雖然出場時間少,但是要演活還得要費點力氣。”
劉雯梅臉上暗紅,心想:“自己這麼大的年紀竟然被一個孩子教訓了!”好在面上上妝,無人看出她的表情。
劉雯梅說道:“好,我再來試試!”
於是,鑼鼓聲又起。
一直折騰了五六遍,劉雯梅才找到了李飛陽說的感覺。
然後繼續往下排演。
下一場就是嚴誥命出場,對於飾演嚴誥命的演員,李飛陽還是很滿意的。
其實,在整個《七品芝麻官》的劇情裡面,飾演嚴誥命演員的重要性,不下於飾演唐成的演員。
必須要把嚴誥命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以及看到兒子被殺的悲哀憤恨之情都給演繹出來,這纔算是合格。
飾演嚴誥命的演員是劇團裡的臺柱子,演藝水平精湛,對人物的把握非常到位。一場戲下來,基本上沒有大的瑕疵。
只是飾演按院裡幾個官員的表演很不到位。估計是因爲這不是重要人物,劇團裡對他們的要求也就沒有那麼嚴格。
被李飛陽指出後,才重視起來。
李飛陽說道:“憑咱們這水平,去鄉下演出,那肯定是綽綽有餘,但是你們有沒有考慮在各大城市的劇場演出,那該怎麼辦?現在不嚴格把關,真要是去大劇場演出,出來笑話那可就太不應該了!”
邵紫龍心中激動:“不錯!我們這齣戲,在我們唐城市所有的劇場演出時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卻別的城市演出,就容不得一點馬虎。”
團裡演員,齊聲稱是。
李飛陽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了。
班主任鍾建方看到李飛陽,笑道:“飛陽,你現在好忙啊!這還是在學校,事情就這麼多,要是大學畢業,那還不是忙的要死啊。”
李飛陽知道他擔心自己事多,怕自己的學習成績下降。
李飛陽笑道:“老師,我會盡量來學校上課,學習成績你不用擔心,我保證還是全校第一,就是全省第一也不是問題,全國第一現在還不能保證,呵呵。”
鍾建方點頭道:“你小子還記得你現在還是一個學生的身份就好。”
其實以李飛陽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大多數成年人都不能比。他現在在兒童文藝裡面,是漫畫家,是故事大王,是專欄作家,現在在《青年文學》裡面,也發表了幾篇作品,雖然現在學校裡還不太清楚,但是早晚要知道的。
所以,對現在的李飛陽來說,上學的意義不在於以後的生存,而在於過程的享受。
鍾建方也知道自己這個學生極其妖孽,就是不上學,照樣你能活的很滋潤。但是,長期的思想觀念中,‘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生活認知是很難改變的。
對於學生,學習纔是根本,李飛陽雖然做的非常出色,但是隻要還是學生,學習成績就得要抓緊。
這是鍾建方一貫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