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用力抽出刺刀,比利胸口的傷口,鮮血好像水喉放水一樣噴射而出,飛鷹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一腿踢翻,揚起刺刀,捅向了第二個人!
而飛鷹的小弟也都悍不畏死,對對方超出自己一倍的人數毫不畏懼,一個個如同飛鷹一樣,殺紅了眼睛,手裡的武器朝着對方的頭,胸,肋下等要害地方或捅或刺!
眨眼間,飛鷹這邊倒下十幾個人,中刀的部位大多是肩膀,手臂或者後背,嘴裡不住呻吟,可是比利那邊卻已經躺在三十幾人,倒下的人能在起身的極少,身下大多數都是一攤讓人心悸的鮮紅!
自家大佬比利剛衝上前就被人放倒,嘴裡吐着鮮血,仰面倒地的身體胸口處鮮血還在不住噴涌,讓他的小弟們嚇破了膽,朝後不斷退去,終於有第一個小弟扔掉砍刀轉身逃跑,有人帶頭,其他人也都四散奔逃,飛鷹提着鮮血淋漓的刺刀也不去追趕,抹了一下臉上被濺的鮮血,表情兇悍,指着不遠的一處麻雀館對身後一個個殺成血人的小弟吼道:
“跟我進去,掃了這間場!就讓這血當作我爲拜門大佬峻披紅!”
……
肥強的五百多人被楊勇交給了肥強原來的小弟梵仔,梵仔上次因爲車禍留在現場,所以沒能參戰,這一次帶領五百人過界觀塘,一是楊勇的吩咐,二就是準備爲結拜兄弟文龍和大懵報仇,他已經聽說,觀塘堂口的飛仔峻,拳王東,喪豪都去了旺角談判,觀塘羣龍無首,自己現在過去,一定能一舉掃平長樂在觀塘的場子。
而且梵仔清楚,楊勇這次返來,手下沒有得力的頭馬,如果這次自己表現出色,一定能在楊勇面前得用,跟了肥強,就只能窩在深水埗,可是楊勇不同,雙花紅棍,白頭佬這次叫他返香港,擺明給他機會上位,堂堂雙花,陀地一定不會是深水埗這種地方,油尖旺才最有可能!
“給我掃了飛仔峻所有的場!”梵仔跳下車,提着砍刀朝着興業街和合圖十二皇叔崩牙才的芬蘭浴吼道。
和合圖崩牙才每月按時繳保護費給飛仔峻的堂口,這次連崩牙才的場都罩不住,和合圖第一個就發飆,更何況,和合圖秀茂坪紅棍巴閉就敗在飛仔峻小弟大鼻林手下,剛好趁機找回面子。
梵仔就是想到這一點,才把自己第一個要下手的目標選在了崩牙才的場!
身後兩百多名福升聯小弟跳下大巴,揮舞着武器朝芬蘭浴衝去。
“手足!與我做嘢!撲街,我等你們夠久呀!”芬蘭浴的大門被人從裡面一腿踢開,露出肥膘猙獰的胖臉,手裡一把長柄砍刀雙手舞動,一馬當先衝出!
……
而佳廉道外,肥強的另一個小弟老鼠也帶着兩百多人到達。
“長樂堂口現在無人鎮堂口,衝進去,掃平他堂口,扯下狗西長樂的旗!”老鼠帶着一干福升聯小弟跳下大巴,氣勢洶洶朝着佳廉道酒樓衝去。
“阿鬼,你今天出來,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峻哥話你出來就能管幾間馬欄,不過現在局勢有變,你若是夠種,就再搏一次,點樣說你也是我帶出的人,你能出頭,我也臉上有光,路在眼前,你點選隨意,要麼就先去休息幾日,等局勢穩定,雲水街的那幾間馬欄就交給你,要麼就抄傢伙,跟我出去劈翻那些夠膽踩過來的狗西,一舉上位,你……”大鼻林看着今天才剛被紀度保出來的阿鬼,臉色略帶陰鷙地開口。
“大鼻哥,不用講,我選第二條路。”阿鬼平靜地開口,轉身從酒樓早就準備好的傢伙裡取出一柄尖刃牛肉刀,朝大鼻林笑笑:“做事嘍。”
“好,你有種,我果然冇選錯人!”大鼻林環視了一眼酒樓裡的阿狼和細威,樂仔幾人,出聲吼道:“做嘢!”
佳廉道堂口大門洞開,大鼻林,阿鬼,樂仔,阿狼,細威幾人提着武器大踏步而出!
大鼻林刀鋒指向越來越近的老鼠一班人:“手足,出來斬人!斬死這班福升聯爛仔!”
隨着大鼻林一聲怒吼,路邊的幾間店面卷閘門全部拉開,長樂觀塘堂口的兩百多人魚貫而出,站在幾人背後揚起手裡雪亮刀鋒。
“斬死他!”老鼠咬緊牙齒,率先朝大鼻林一衆人快步衝上!
……
“樑Sir,已經開戰,用不用制止?”東九龍反黑組探員鐵打出聲問副駕駛的新任警司樑偉昌。
樑偉昌出聲笑笑:“都是些小嘍囉,堂口話事人都不見,制止他老母呀,讓他們斬,等那些大佬們談完回來加入戰局我們再一舉拉人!”
“花生呼叫樑Sir!”樑偉昌手邊的對講機裡響起了女警花生甜美的聲音,樑偉昌抓在手裡說道:“收到,回話。”
“西九龍反黑組彭Sir通知,福升聯同長樂很可能是演戲,正主不會出現。”
“演戲還是曬馬,我自己有眼睛,會睇清楚,不用彭Sir關心,讓他盯緊中國冰室就得。”樑偉昌看着興業街裡三百多人混戰,開口說道。
“收到。”花生收線,樑偉昌輕輕晃着頭,演戲?福升聯深水埗地盤被長樂吞下,找來楊勇準備開戰,長樂飛仔峻就馬上搞出兩千萬借兵,這也是演戲?更何況自己收到消息,楊勇似乎僱傭了九龍城的人準備出手。
“通知兄弟們,如果半小時內還沒有收到飛仔峻,楊勇,白頭佬,黑星的消息,就叫兄弟們拉人。”樑偉昌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搞得太難看,自己畢竟剛上任,如果任由兩幫人打得太熱鬧,就算上司撐住自己,報館也會登報紙說警隊出警不力。
“便宜這幫撲街,只有一羣蝦米!”
……
“峻哥,大鼻哥,樂哥他們都在觀塘和福升聯過界的人開打,如果條子拉他們進警署,我們堂口就冇人啦?是不是做戲太足?”士巴拿握着方向盤,眼角餘光掃到霍東峻揉着眉心,出聲說道:“不如我揸車去找家骨場,找個技術好的骨妹幫你按頭。”
霍東峻鬆開收,看看士巴拿,笑道:“你真是不懂安慰人,找骨妹,算啦,冇興致,一干兄弟打生打死,做大佬的卻按摩出火,當心被人戳脊骨,差佬一定會拉人,我告訴過大鼻林他們啦,打就一定要打,不要搞太難看,差佬出現他們就閃,讓秀茂坪的小弟去頂,無非就是保釋金而已,若是警察都看破,那就不用演戲啦,大鼻,肥膘,樂仔他們這班人躲起來,我借兵的人才更方便做事。”
士巴拿聽不明霍東峻說話的意思,只能換個話題:“那現在去哪裡?”
“觀塘嘍,有人演戲當然也要有人看戲的嘛,我們站好看戲就得。”霍東峻閉上眼睛,不再出聲。
楊勇,黑星,白頭佬,蛋撻文,這是他現在腦中浮現的四個名字,楊勇前期就一定會和自己按照說的那樣演戲,可是之後就未必會繼續下去。
黑星的五百萬和那番話,霍東峻也不敢真的完全相信他就是發自肺腑,因爲老傢伙之前幾次都老謀深算。
白頭佬不知會不會因爲楊勇突然的舉動發現問題,又或者不顧規矩,讓福升聯其他堂口也對自己的觀塘堂口開戰,尤其是在火牛突然出事的情況下。
最後是蛋撻文,老東西擺明就是佔便宜,鼠目寸光,以爲自己對上了福升聯,顧不上地盤的小事,所以過來搵水散貨,難道這傢伙就這麼不看好自己?還是說陳東讓蛋撻文失去了耐心,準備逼陳東跳出來和自己分AB?
正想着蛋撻文,陳東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霍東峻接通,陳東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峻哥,出事了,剛剛收到金剛的消息,新四大借兵灣仔,東安飛鷹掛了火牛頭馬比利,金剛砍了喪B,只有同新合大千哥,遇到了趕去灣仔的楊勇。”
“大千點樣?”霍東峻語氣冷靜地開口,借兵借兵,就是借來的人馬,出事不用擔心。
陳東沉聲說道:“楊勇一腳踢斷了大千哥的脖子,大千哥撲街啦!”
“那即是說我賠大千最多五十萬就得啦,他既然來借兵,就應該知道生死各安天命,遇到楊勇,是他運氣不好,替我包個白包給他,你們到未到觀塘?”霍東峻聽到楊勇出手掛了自己借兵來的大千,心中對楊勇更高看幾分,在中國冰室楊勇惹惱斧頭俊替自己解圍,白頭佬心中一定會有想法,而此時楊勇掛掉大千,能及時地挽回在白頭心中的形象。
要知道,大千也是紅棍來的,一腿廢掉自己借兵而來的紅棍,福升聯灣仔堂口的氣勢多少能挽回一些。
不過此時楊勇應該已經離開,那麼火牛小弟們的氣勢再旺都冇用。
“我們到了觀塘,不過有差佬盯住,所以未出面。”
“那就睇戲,找班秀茂坪的童黨去警署門前搞事,逼反黑組回去處理,等差佬離開,你們就做嘢,記得找好人頂罪,我打個電話。”霍東峻掛掉陳東的電話,撥出明王的號碼:“明王哥,楊勇掛了大千,火牛小弟氣勢很旺,不如你現在出手,幫忙澆水?”
電話那邊的明王,扭頭看看自己頭馬阿泰和三百多名聯英社小弟,對霍東峻說道:“好,我叫人做嘢。”
明王掛掉電話,對阿泰點點頭,阿泰從腰間抽出開山刀,指着前方街道出聲:
“大佬開口!掃平火牛的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