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潼關

潼關,雖然沒有天下第一關的稱呼,但是絕對稱得上古代最重要的關卡之一!

某種程度上,這裡決定天下命運!漢末,曹操與馬超的大戰便是在這裡,之後曹操平定關中,佔據北方!隋末,李淵李世民也是從這裡進入關中,之後他們扼守潼關,在關中緩緩發展,再之後出潼關,平定天下!元末,朱元璋打下潼關,隔斷關中與中原的聯繫,讓關中、四川、雲南的元軍難以北上,爲之後順利滅元打下牢固基礎!明末,李自成也是在這裡與明朝官兵大戰,但是卻被官兵打敗,只能變成流寇在中原四處飄蕩,沒有自己的根據地!

這裡的戰略位置太過重要,歷朝歷代,這裡都是兵家必爭之地!誰想要得到天下,都要首先拿下這個位置!

現在,在公元1127年的正月份,這裡將再次發揮重要作用!

趙諶、李綱、岳飛等人已經來到了黃河岸邊,天寒地凍,黃河仍舊冰封,幾人從馬上下來,牽着馬小心翼翼的渡過黃河。

等過了黃河之後,又往前走了沒有多久,他們終於砍到了前方的潼關關城!

在現代,潼關早已經被毀,只留下一些遺蹟,而現在潼關則是完好無損!遠遠望去,只見峰巒如聚,潼關位於山澗之中,只有從這裡才能進入關中,想要繞行根本不行!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里都化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看着遠處的潼關,趙諶不由得想起元代曲家張養浩的潼關懷古,當下便輕聲唸了出來。

“好曲子,好曲子!”李綱在一旁拍手讚歎道。

所謂的唐詩宋詞元曲,宋朝以詞爲主,但是宋朝也已經有散曲出現,不過大都是一些民間的藝人吟唱!在宋朝,散曲不登大雅之堂,但是趙諶竟然“作”出了這麼一首寓意深刻的曲子了,李綱便不由得讚歎。

“這潼關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大戰,見證多了多少朝代興旺!朝代興盛是從這裡開始,一旦興盛,皇帝要建造宮殿,大興土木,百姓食不果腹,活不下去!遠的不說,近的就有皇爺爺的花石綱之禍,皇爺爺是建造了一座舉世無雙的皇家園林,可惜北方出現了宋江起義,南方出現了方臘起義,百姓爲何起義,還不是活不下去嗎?朝代滅亡也是從這裡開始,朝代滅亡,兵禍連連,百姓自然更是受苦!”趙諶輕聲道。

聽說趙諶的話之後,李綱、岳飛等人都呆在了那裡!

他們對於趙諶“興亡百姓苦”的說法很是贊同,但是趙諶竟然以宋徽宗趙佶作爲例子,他們就很難接受!宋代乃是儒家理學興旺發達的朝代,理學最是講究理法規則,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宋徽宗即使有再大的過錯,作爲子孫的趙諶也不能指責,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大逆不道了!不過趙諶又是李綱、岳飛等人的君王,他們又難以指責趙諶!

“興亡百姓苦,以前我只是在書本上看到這些東西,自從開封城破之後,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其中的道理所在!今後從我的手上要結束這興亡百姓苦之事,讓天下百姓再也不受興亡苦難!”趙諶道。

“殿下有這樣的雄心大志真是再好不過,老臣有生之年定然會輔佐殿下辦成此事!”李綱這才道。

“走吧,前方就是潼關了!”趙諶笑道。

※※※

他們縱馬望去,一刻鐘之後已經來到了潼關之下。

遠遠地,他們能夠看到潼關的城頭依舊有士兵駐紮,只是這些士兵神情鬆散,一個個有氣無力靠在城牆上,有的在那裡說笑,有的在那裡下棋,有的則是生火烤肉,怎麼看都不是士兵的樣子!

直到趙諶等人已經來到了城下,纔有幾個士兵站了起來,衝着下邊大聲的道:“你們是什麼人?”

潼關城牆極高,李綱的聲音未必能夠傳上去,當下岳飛看了看趙諶,趙諶點了點頭,只聽岳飛朗聲道:“太子殿下在此,我們護送太子殿下到來,你們速速打開城門!”

聽到岳飛的話之後,上面的士兵先是一愣,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人大笑起來。

“前天我們剛剛得到消息,有人冒充太子殿下,想必是下面的那些人了?”

“據說太子殿下已經被女真人殺死,根本不可能逃到這裡!”

上面的士兵們議論紛紛,越來越多的士兵來到了城牆邊,又過了一陣,一名校尉到來,他看了看下面,冷笑道:“冒充太子殿下,罪該萬死!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殺了!”

隨着校尉的一聲令下,上面的士兵們紛紛舉起弓箭,朝着下面射去。

一時間嗖嗖嗖的聲音不斷,只是這潼關的駐軍實在是太差,等他們的箭支射到下面已經沒有多少力量,岳飛不費多少力氣就將所有的箭支挑到一邊!

衆人慢慢的朝着後邊退去,趙諶道:“現在可如何是好?”

李綱咬了咬牙,道:“這是誰人散發的消息?竟然說太子殿下被女真人殺死?要麼是女真人自己散發的消息,要麼是康王……殿下,我去和他們說!”

他不顧趙諶的阻攔,再次往前而去,趙諶沒法子,只好讓岳飛上去保護李綱,只見李綱再次來到通關城下,大聲的道:“老夫李綱,可有人認得老夫?當年老夫曾經來潼關宣讀聖旨,和你們折將軍也一起喝酒,你們仔細看看,是不是老夫!”

他的聲音遠遠傳了上去,已經變得異常的飄渺,不過終究還是有幾個人聽到了李綱的聲音!有幾個士兵仔細辨認,當下驚詫出聲!

“沒有錯,是李綱李大人!”

“我當年跟着折家軍,曾經在潼關迎接李大人!”

“是他!”

上面的弓箭已經停了下來,士兵們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原來真的是李大人,我等失禮了!李大人,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兩位將軍,他們現在就在潼關,很快就會到來!”上面的校尉道。

“告訴他們,速速過來!現在太子殿下就在潼關城下,讓他們速來拜見!”李綱道。

“李大人,下面的當真是太子殿下嗎?康王殿下派人前來通知,說是太子殿下已經被金兵殺死了!”校尉猶豫了片刻,道。

“果然是康王這個逆賊!太子殿下數日前從開封城逃出,怎麼可能會被金兵殺死?”李綱咬牙切齒道。

“十萬金兵包圍開封城,太子殿下怎麼可能逃出來呢?”上面的校尉兀自不信道。

“我當時也在開封城中,我是一介文臣,不是也逃出來了嗎?讓折可求、折彥質過來,他們當年也曾經去過開封城,也曾經見過太子殿下,他們自然知道真假!”李綱道。

“李大人稍候!”校尉點頭道。

上面已經不再有弓箭射下,李綱朝着趙諶等人招了招手,趙諶等人再次來到了這裡。他們在這裡等了有半個時辰,折可求、折彥質仍舊沒有到來,衆人心中已經有些不耐煩,就在這個時候潼關的城門緩緩地打開了!

衆人原以爲折可求、折彥質很快就會出現,誰知從裡面衝出來的只有一羣士兵,這些士兵手裡拿着長矛、大刀將衆人團團包圍!那名校尉也在其中!

“你們這是做什麼?太子殿下在這裡,你們要造反嗎?折可求、折彥質呢?爲何不見他們?”李綱發怒道。

“李大人,折家軍他們說了,你們身份不明!在辨別清楚你們的身份之前,我們不會殺你們,但是也不能讓你們離開!現在你們就呆在潼關城中,等到我們辨別了你們的身份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理你們!”那校尉道。

“該死!”李綱不由得罵了一句。

“老師,現在我們怎麼辦?”趙諶看着周圍的士兵,淡淡的道。

這周圍的士兵並不是很多,只有百餘名,有岳飛三人在此,若是他們想要離開,這些人根本無法阻攔他們!可是趙諶現在並不想離開這裡,若是離開這裡,他們真的是無處可去了!

“殿下……我們跟他們進去!”李綱思考了許久,猛地道。

“好!就聽老師的,我相信老師!”趙諶笑了笑,道。

他自知自己的政治經驗遠遠不如李綱,現在李綱既然做出這樣的判斷,那肯定有他的道理所在,那就聽李綱的了!

當下趙諶等人被這些士兵押着進入了潼關城中,一路上趙諶臉色沒有多少變化,仍舊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潼關城!這是決定天下命運的關卡,在現代是無法看到這樣的古代關卡的!

很快,他們被送到了一個小院之中,士兵們紛紛退了下來,但是士兵們卻守在外面,不讓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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