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緊急應對

“殿下,夜色已深,無法出宮!我們不可能找到王將軍的!”一個太監遲疑了片刻,道。

趙諶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入夜,宮門緊閉,除非是有皇帝的御旨,否則任何人都無法離開皇宮!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王德準備的如何了?”

趙諶心中焦急,他在房間中不斷的踱步!外邊的雨聲讓他心中更加的煩躁,偶爾雷電閃起,照的房間中一片明亮,趙諶心中卻有一種驚怵的感覺!

※※※

第二日清晨,宋欽宗再次召集羣臣,商討金兵南侵之事。

只是這一次無論是宋欽宗還是衆位大臣,他們心中的焦慮都多了許多!北方三鎮被攻克,他們心中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趙諶身爲太子,這一次卻是沒有參與到朝會之中。原本宋欽宗讓趙諶參與朝會,爲了是讓趙諶增長見識,誰知趙諶接連說出一些荒唐的話來,這讓宋欽宗心中不快。他怕趙諶再說出一些荒唐話來,讓他和大臣們都難以下臺,因此也沒有叫趙諶過來。

“張愛卿,你不是說北方三鎮定然能夠擋住金兵嗎?現在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北方三鎮就全部淪陷,你怎麼說?”宋欽宗看着下方的張邦昌,一臉怒容道。

“陛下,我也……我也沒有想到北方三鎮的守將如此的無能!北方三鎮固若金湯,但凡守將稍稍有一丁點的本事、有一丁點的氣節,都不會淪陷的!”張邦昌滿頭大汗!說實話,金兵突破北方三鎮,他也有些出乎意料!他卻不想一想,中山、河間也還罷了,太原城被困大半年,大宋朝廷竟然沒有派一兵一卒的、沒有給予一顆糧食,他們如何能夠期盼太原城一直堅守下去?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罪過的時候!你們都說一說,現在如何應對金兵?”宋欽宗壓住心中的憤怒、恐怖,聲音漸漸的平穩,道。

“陛下,河北還有種師道大軍在!种師道乃是西軍第一人,種家軍也是西軍最強的軍隊,他們或許能夠擋住金兵!”兵部尚書孫傅站了出來,道。

“种師道……種家軍!”宋欽宗輕輕點了點頭。

大宋軍隊分禁軍、西軍,禁軍戰力有限,這些年來一直是西軍在東征西討!西軍曾經和西夏對峙多年,和西夏有勝有負,方臘起義的時候,也是西軍前去征討方臘!西軍中有無數的派系,其中最大的派系便是種家軍!

那種家乃是西北的兵將世家,百餘年來,從種世衡到种師道,種家名將輩出!現在的种師道本是西北經略使,掌管西軍!後世明代小說水滸傳中對於种師道也推崇至極,水滸中魯智深、楊志等人都出自“老種經略相公”門下,無數好漢都常常提到“老種經略相公”,這老種經略相公便是种師道!金兵第一次南下之後,种師道被派往河北,爲河北宣撫使,十萬種家軍也跟着种師道一起前往河北,駐守河北!

想起种師道來,宋欽宗心中稍稍放心。

然則,就在這個時候,福寧殿門口突然傳來了喧譁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叫嚷什麼。

“發生了何事?”宋欽宗急忙問道。

“啓稟陛下,有樞密院人帶河北軍人過來,說是有緊急軍情,要立刻稟報陛下和諸位大臣!”門口的侍衛跑了進來,道。

“緊急軍情?快!宣!”宋欽宗急忙道。

片刻之後,只見一個樞密院的官吏帶着幾個普通的大宋士兵進入了福寧殿中!那幾個士兵看起來異常的狼狽,他們的臉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清洗了,烏黑一片,他們的衣服上全部都是塵土!他們的身上全部都帶着傷口,只是傷口已經結痂,有的傷口在臉上,看起來異常的恐怖!他們的神情異常的疲倦,不知道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休息了!

“微臣參見陛下!”那樞密院的官吏、幾個士兵紛紛跪了下來,齊聲道。

“你們是那一支軍隊的軍士?”等到這些人三跪九拜結束,宋欽宗急忙問道。

“陛下,我等乃是西軍,种師道種大人手下軍士!”一個士兵站了出來,道。

“竟然是种師道?”宋欽宗心中一驚,他隱隱覺得不妙。

“你們快說說看,種家軍現在怎麼樣了?金兵南下,你們是否和他們遭遇?”張邦昌大聲的喝問道。

“我們……我們碰到了金兵!”那士兵道。

“哦?你們果然碰到了金兵?那你們有沒有擋住金兵?”張邦昌再次道。

幾個士兵的臉上帶着遲疑、羞愧的表情,宋欽宗一看他們的表情,立刻知道不好!

深吸了口氣,宋欽宗沉聲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擋住金兵?”

仍舊是之前說話的那個士兵,他猛地跪了下來,哭泣道:“陛下,我等罪該萬死!金兵異常兇猛,我們種家軍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十萬種家軍被不到一萬的女真人擊敗,幾乎全軍覆沒!種大人收拾殘軍,帶着殘軍一路回撤!當時軍隊混亂,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退到黃河對岸,能不能回到開封!種大人吩咐我們帶口信給陛下!”

“什麼口信?”宋欽宗急忙道。

“種大人說……說金兵來勢洶洶,和上一次大不相同!他們不再是試探我大宋兵力,而是意欲滅國……他讓陛下您……您立刻逃離開封,去長安避難!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他說,以我大宋的軍力,沒有一支軍隊能夠擋住金兵!”大兵哭泣道。

“什麼?”宋欽宗一愣!

種家軍乃是大宋最強的軍隊,种師道乃是目前軍中最強的將領,他們竟然在金兵面前不堪一擊到了這種地步?十萬種家軍竟然被一萬金兵打的全軍覆沒?以前他就聽說過女真滿萬不可敵的說法,他以爲是誇大,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至於种師道所說的逃離開封、前往長安,這和太子那日所說的“遷都”幾乎一樣!爲了防止史書上留下“污點”,宋欽宗是萬萬不會這樣做的!他爲人優柔寡斷,在他看來,“名聲”更加的重要!而且,他也不以爲開封城無法擋住金兵!

“我們還有黃河之險!對,還有黃河之險!靠着黃河之險,我們能夠擋住金兵!”趙桓低頭思考了片刻,猛地道。

“陛下說的不錯,我們還有黃河之險!金兵全是騎兵,他們若是過河,我們可以半渡而擊,讓他們難以過去!”張邦昌聽到宋欽宗開口,急忙附和道。

“我們還有可用的軍隊嗎?”趙桓道。

“陛下,西軍尚有二十多萬人!尤其是府州守將折可求、折彥質父子,他們手下十餘萬折家軍現在就在潼關一帶,隨時可以來到黃河南岸阻擋金兵!”孫傅道。

“來人,立刻宣旨……命折可求爲陝西宣撫使,折彥質爲黃河防禦使,命折可求、折彥質率領15萬大軍駐守陝州黃河沿岸,務必不能讓金兵過河!”趙桓急忙道。

“陛下,現在僅靠折家軍只怕是難以擋住金兵了!當令天下四道勤王!”少宰李邦彥道。

當初金兵第一次南下的時候,宋朝宣佈進入戰爭緊急狀態,宋欽宗驚慌失措,將天下分爲四道23路,分別是知大名府趙野總管北道,知河南府王襄總管西道,知鄧州張叔夜總管南道,知應天府胡直孺總管東道。這四道招募軍隊,統一向建立在鄧州的都總管府負責,而康王趙構當時被趙桓任命爲都總管,負責具體事宜!現在趙構仍舊在鄧州,天下四道仍舊未撤。

“不錯,立刻下令,讓天下四道勤王!”宋欽宗急忙道。

做了這許多的決定之後,宋欽宗這才感覺心中放鬆下來,不再是像有巨石壓在心口一樣!

已經到了下午,羣臣陸續散去,宋欽宗想起太子趙諶來,道:“太子這些天在做些什麼?”

“太子一直跟着禁軍王德習武!即使是這些天也勤練不休!太子殿下說,只有練好武藝才能收復江山,若是不學武藝,只怕連自保都不成。”前幾次被派去給趙諶傳旨的劉公公道。

“這個諶兒,自從失憶之後,性情大變,竟然說出這許多荒唐話來!他乃是太子,朕百年之後,他便是皇帝!收復江山難道還需要皇帝親自上陣嗎?他的身邊不知有多少侍衛保護,難道還需要他自己習武保護自己嗎?”宋欽宗笑道。

“陛下,要不要阻止太子繼續習武?”劉公公道。

“那倒不用!他現在習武,好歹有點事情做,免得他在其他地方胡說八道!待過一陣子,金兵退去之後,我會給他找一個合適的老師,繼續教他讀書!”宋欽宗道。

※※※

此時此刻,趙諶正和王德在一起。

外邊的雨仍舊下着,他們都坐在東宮之中。

只聽趙諶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王德道:“殿下,末將確實找到這麼一個小孩,和您長的十分相似……只是殿下您到底要做些什麼?”

“你有什麼辦法把那小孩帶進皇宮嗎?”趙諶沒有回答王德的問題,而是問道。

“帶進皇宮?”王德愣在了那裡。

過了好一陣,王德搖了搖頭,道:“末將可沒有這樣的本領!”

皇宮大內防守何等嚴密!這裡是真正的高手如雲!一隻蒼蠅想要飛進來都困難,他如何能把一個小孩帶進皇宮?

其實趙諶的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用一個小孩作爲自己的替身!到時候,若是金兵包圍開封,開封城破,金兵讓太子出去,他只需要把那小孩交出去就是!至於那小孩是生是死,他也管不得了。

“你不是先天高手嗎?難道先天高手也無法把人帶進皇宮嗎?”趙諶道。

“皇宮之中防禦嚴密,沒有任何死角!即使是先天高手擅闖皇宮也只有死路一條,恐怕只有先天大圓滿的宗師級高手才能悄無聲息的進入皇宮吧!”王德搖頭道。

“該死!”趙諶暗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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