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上午十一點,李俊東醒來後頭還有點暈。
昨晚風雨交加,他做了一個夢,起來後發現自己的內褲上粘稠了一大片,夢中的美女既像蘇紫又像谷蓉,或許是醉得太厲害了,連夢都不清晰。
哂笑一聲,把內褲脫了丟進洗衣機,重新衝了個澡出來,頭沒有那麼痛了,只是腳上被玻璃碴子劃傷的傷口還在隱陷作痛。
客廳中一片狼藉,昨晚的事他全部不記得,只記得聽了一首悲傷的歌。
拿起手機,上面多個未接電話與至少二十條未讀短信。
一條一條看下去,他的記憶稍微回來了一些。
蘇紫說對不起他,說她不是有心要傷害他的,說她真的病了,還且是心病,已病入骨髓,已無藥可救,請求他的原諒。
谷蓉說她中午會到音樂廳來找他,說謝謝他幫充的話費,說很感激他的讚美與鼓勵,說她會更加努力創作。
蘇紫與谷蓉兩個美女的短信交織在一起,李俊東理了理思路,選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蘇紫的聲音響起,有些哽咽,她要說的話在短信中已說完了,不知道再說什麼。
李俊東說原諒你一次,但不能有下一次,蘇紫含着淚說真的愛你。
門外有人敲門,李俊東掛掉蘇紫的電話,踮着腳過去開門,門外的人竟然是凌菲。
凌菲怎麼突然來了,李俊東感覺到很意外,因爲學校放假以後她正常不會住在學校。
而看到李俊東的宿舍客廳中到處是空酒瓶與碎玻璃,再加上他的臉色與不好,凌菲則更加意外,因爲她從來沒有看過李俊東這落魄的副模樣。
多年的監獄生活,讓李俊東其實比較注重收拾,一般牀上用品與檯面都會收拾得比較整潔,像今天這樣的環境,說起來也是男生宿舍的常套,但他自己也看不下去。
尷尬地跟凌菲打了個招呼,拿起掃把勉強把客廳打掃收拾一下,才把她請進屋裡來坐。
“怎麼弄成這樣,昨晚喝醉酒了?”
“沒有,放假前走得匆忙,典胖子他們弄的!”李俊東隨口扯了個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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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看他走路的姿勢有點彆扭,再問他的腳怎麼了?
這個不好說謊,李俊東就擡起腳看了一下傷口,說被昨晚被玻璃碴子紮了一下。
“像你這樣到處是碎玻璃不被扎到腳才奇怪,還沒包紮吧,我樓上有創口貼,一會跟我去拿!”
李俊東說好,然後問她今天過來應當有事吧,凌菲就把趙雲帆想請他做中間人要與楊家勇和談的事說出來。
李俊東知道趙雲帆與楊家勇之間的矛盾最終還是需要解決的,不然在趙雲帆的心目中這筆賬終歸是記在他的頭上。
積小惡成大仇,如果哪一天把趙雲帆逼急了,說不定就會對快樂老家唱吧也使歪招。
另外凌菲在他心目中很重要,他一直當她是一個長輩親戚,她的面子肯定是要給的,就讓她回覆說他答應給他們做中間人,具體的和談時間他不管,讓趙雲帆自己找楊家勇去約。
相互之間信任就好辦事,趙雲帆那麼爲難的事,凌菲一開口李俊東這麼爽快就答應下來,她也很高興。
同時提醒他不要真把自己弄成黑社會頭子似的,她希望看到他成爲未來的一個商業鉅子,還是隻知道打打殺殺的低級的黑道霸王。
李俊東說請她吃飯,凌菲說她在美國讀高中的兒子暑假回來了,得回家陪兒子吃飯。
李俊東就不好堅持,就同她一起去樓上凌菲家拿創口貼。
從學校出來,凌菲沒有直接開車回家,還是坐在車上先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通知趙雲帆,他的事她已經跟李俊東說了,李俊東也答應了。
第二個電話就打給蘇紫,問她現在在哪裡,是不是跟李俊東吵架了,爲什麼他昨晚好像喝得一塌糊塗的樣子,家中到處都是空酒瓶與打碎了的玻璃杯,連腳都劃傷了。
蘇紫剛纔還接過李俊東的電話,因爲只顧着自己道歉倒並沒有感覺到李俊東那邊會有什麼實際問題,現在突然聽小姨這樣一描述,心中就不由一個咯噔。
有些事雖小,但電話裡說不清楚,蘇紫也不想小姨到她家家中來跟她說李俊東的事,爲了拒絕段思鴻的事,她與母親也吵了一架,現在正是敏感時期,於是就約凌菲一起去咖啡廳。
見面後凌菲見蘇紫的臉色也不好,就知道一切都中了她的猜測。
自從上次把在202過夜沒有落紅的事都說給了小姨聽之後,蘇紫與凌菲真的是無話不說了,等凌菲聽完蘇紫說了昨天她與李俊東的事情,她就擰起了眉頭開始訓她:“你當男人是什麼東西啊,他們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動物,叫李俊東一個大男人冒着雨去幫你買女人的內衣已經很過格了,等他回來了你竟然還放了人家的鴿子,這種事兒就算一個男人再愛你,也受不了的。”
“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是……但是當時我真的很害怕……就是一心想着逃跑……”蘇紫早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不小的錯誤,但心理的障礙光靠講道理根本無濟於事,再理智的人行爲的最終決定都是當下的感性決定的。
“你沒有落紅這事他明明知道卻從來沒有提起,還處處牽就你,你現在又這樣放他的鴿子,晚上自己醉得一塌糊塗,醒來後還主動打電話說原諒你一次,這樣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我看你得去看看心理醫生,儘快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不然時間久了,他遲早會離你而去!”
“看心理醫生,沒有這麼嚴重吧,要不我先買些心理方面的書自己研讀一下?”蘇紫小心地道。
凌菲說:“這樣也行,總之你得抓緊,沒開葷的男人與開葷後的男人是不一樣,涼久了肯定出問題,你想想他又那麼優秀,要找別的女生根本不難,說不定勾勾手指頭,別的女生就趁虛而入了。”
“那也不至於吧,李俊東又不是一個飢不擇食的餓鬼,別看他平時對每個人都挺和氣的,其實他挺驕傲的,一般的女生他肯定看不上眼,前天我還爲了他拒絕了一個優秀的帥哥呢!”跟自己的小姨在一起,蘇紫還是相對輕鬆的,說這話時還一邊做了個鬼臉。
“有本事你去跟他說去,就說你爲他拒絕了一個大帥哥,所以他也不能接觸別的美女,否則就對不起你的忠誠!”凌菲反駁道。
揹着他去相親這事兒蘇紫打死也不敢跟李俊東說的,只能傻笑。
凌菲又說:“就上次得了遺珠之戰冠軍的那個谷蓉,你覺得她長得不漂亮嗎,我可告訴你,她那種女命裡就帶桃花,天生就招男生喜歡,比賽那天我看她看着李俊東的眼神就知道,如果李俊東想追她,保管一拍即合,她可沒你這麼驕傲,時不時地還端端架子!”
女人的直覺太可怕了,就見過谷蓉一兩次,凌菲舉個例子就用上了她。
確實谷蓉不但臉相長得好看,身材更是有料,最主要的是她還那麼懂音樂,蘇紫在一段時間裡曾最擔心她,現在凌菲再次提起她,她的臉色就有些陰沉。
看到蘇紫不說話,凌菲就安慰她說:“我只是隨便舉一個例子,反正現在是假期谷蓉估計也回家去了,就算她有想法也見不着李俊東,只要你把他看好了就不會有事。”
蘇紫的臉色就更陰了,因爲放假的第一天她遇見了潘越明,潘越明最終還是聯繫上了孔萱,正送她去車站,通過與孔萱聊天,她知道谷蓉暑假不回家還在學校。
放假了都沒功課,那個谷蓉不回家幹啥,不會是真的對李俊東有想法吧。
二人默默地喝咖啡,良久之後,蘇紫問:“我們女生難道一輩子就爲看着一個男人嗎,那別的事還要不要做了?”
凌菲笑了:“也不是說就不做別的事了,你看宋凱文把生意做那麼大,成天滿世界飛,我還不是照樣上着我的班,最主要的是你要栓得住男人的心,不然你別的事做得再好,也是白搭!”
女人念男人的這本經,一輩子也念不完的。
很明顯凌菲這是本經念得比較成功的女人,但她教出來的徒弟能否念好這本書卻同樣說不準。
就在蘇紫與凌菲秘密地研究着李俊東的時候,沒有功課纏身的李俊東悠哉遊哉地來到了店裡。
果然在自己的新店門口剛與周衛民聊上幾句,趙雲帆就從歡樂谷的樓上下來了,二人就“不期而遇”。
有凌菲的電話打底,這次趙雲帆假裝落落大方給李俊東派煙,然後告訴他說剛纔已跟楊家勇約好了和談的時間與地點,就放在雅香園,明天晚上七點請大家一起喝杯酒。
原來凌菲跟他說這事時,李俊東很客氣的就答應了,那是他對凌菲的信任與尊重,等趙雲帆再跟他說這事時,昨晚被蘇紫放了鴿子,他今天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其實心裡還是極不痛快,於是一肚子的火就撒了出來,語氣也很衝:“我只是一箇中間人,雖然大家都是鄰居,說白了我與楊家勇的關係比與你要好得多,不可能幫你說什麼好聽的話的,頂多就是幫你們做個見證,你要真拿楊家勇當回事,態度就得誠懇一點。”
從來沒有見過李俊東用這麼尖銳的語氣說話,趙雲帆有點不知所措,連忙解釋:“我真的抱着解決問題的心態來的,給楊家勇打電話態度也很誠懇,並且他也答應了說一定準時到的,你可不能不去!”
“說幾句客氣話就叫誠懇,事兒不是這樣辦的,就憑你挑的那個吃飯的狗屁地方,要我是楊家勇,這事兒估計一時半會還和解不了!”李俊東嘴角掛着一絲冷漠的笑容。
趙雲帆是明白人,楊家勇聽李俊東的,所以這他的態度比楊家勇的態度更重要,只得再次放低姿態請教:“那東哥你說放在哪裡喝酒比較合適呢?”
“去華帝酒吧開個好一點的包房吧,楊家勇能有今天,是在華帝酒吧一戰成名的,混社會的都喜歡講場面,去那裡他估計會比較滿意!”
說完這話,李俊東就不再看他,徑直向前走向了自己的音樂廳,只愣得趙雲帆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街邊不知如何是好。
旁邊的周衛民還有另外幾家店的老闆娘都在一旁看他們的笑話,對於這個一直不受人歡迎的趙老闆被李俊東一頓嗆白,所有人都覺得心裡解氣。
內心裡都在罵他活該,不做死就不會死,這樣的惡人就得要惡人來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