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爲什麼頻頻出現在她的面前?是巧合,還是有意爲之?
溫玉蔻有些慌亂,強作鎮定。她不怕他,但也不敢太過大聲講話,婢女都在附近,倘若驚動她們,傳出私會皇子的話來,那她就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是她無論如何也強忍不下這口氣,雪白的貝齒緊緊咬着下脣,想着脫身計策。
夏侯沉宵看她都快咬出血了,心下突然不忍起來,本來快要親到了,卻止住,伸出食指按在她脣上:“不疼嗎?”脣瓣出人意料的柔軟美好,他情不自禁磨挲着,像是撫摸世上最嬌嫩美好的東西,不過片刻便襲來痛感。原來溫玉蔻心中氣憤,惡狠狠咬着他的指尖,脣間溢出血絲,烏黑的大眼睛裡倒影着夏侯沉宵的側影,純淨,晶瑩,好似一塊黑玉無瑕。
夏侯沉宵無動於衷,既不鬆手,也不喝止,任由溫玉蔻咬。他的模樣彷彿在說,這可真是一隻愛咬人的小寵物啊,怎麼讓她突襲成功了呢,作爲主人,就隨她撒會兒嬌吧。
溫玉蔻讀懂了他的無動於衷,心中更是恨極了,本來只想咬疼他讓他放手,這會兒便發力,咬的很用力,胸口的鬱悶,腦中的嘈雜,心間的搖擺不定,全都隨着她咬人的力氣一起宣泄出來。
可惡!
可惡!!
可惡!!!
“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恨你們!!!”她脣間發出嗚嗚的聲音,長長的睫毛顫抖着,牙齒緊緊閉合,血腥味充盈着口腔,甜膩的,憂愁的,絕對不喜歡的……“可是我好累,我恨的好累,爲什麼都不放過我……”
母親,你在冰室裡冷嗎?你明明活着,卻被人放在那樣一個有如囚籠的地方,即便美若天庭那又如何,沒有愛人和孩子,活着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還有承郢,他的腿,再也好不了了。他還那麼年輕,那麼懂事,只不過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就被毀掉了一條腿……
都是她愛的人啊……
越是想要保護,越是無法保護。長久盤踞在心中的雜草藤蔓又開始飛速蔓延生長,荒蕪的陸地覆上堅硬的盔甲,可是有誰又能知道,那盔甲是柔軟的雜草形成的呢……簡直不堪一擊。
溫玉蔻忘了自己咬的是誰,也忘了咬了多長時間,待她清醒過來,已經躺在了夏侯沉宵的懷裡,臉上滿是淚痕,裡衣幾乎溼透,慘兮兮的。而夏侯沉宵拿着一塊手帕,沉默着擦拭她的面容,那麼輕,那麼柔,簡直不像他。
已經這麼親近了……
比起震驚,溫玉蔻更多的是害怕:“我說了什麼沒有?!”又是一道冷汗,她惶恐地看着他。
“重要嗎?我以爲你會問我,有沒有趁機偷香。”夏侯沉宵定定看進了她的眼睛,溫暖的手掌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她掙扎着,卻被他摟的更緊,簡直無法呼吸。兩人的心跳混在一處,溫玉蔻低聲嘶罵:“混蛋,禽獸,無恥!你放開我……”
“你罵我什麼都好,溫大小姐,恐怕今日我是無法放開你了。你儘管罵吧,就像你咬我那樣,只要你覺得暢快,悉聽尊便。”
“你究竟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要什麼,我給你!”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糾纏,溫玉蔻近乎筋疲力盡。
“我想要的……”男人極其曖昧地貼近她的耳朵,如同猛虎輕嗅薔薇,氣息極其迷離而又危險:“是你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