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比起來,段青茗當然是心疼段譽多一些啊,所以,若讓段譽來背這個黑鍋,應該沒有更合適一些吧,最起碼,以段青茗心疼段譽的程度來看,他是不會痛下殺手,又或者是趕他出門的,充其量,只是痛訴他一頓,然後,罰他一頓了事了吧?
可是,這件事,若是換成炎凌宇的話,那麼,問題很可能就會大一些了。最起碼,以後,炎凌宇是別想得到段青茗的好臉色了。
這樣想着,炎凌宇的眼睛,便開始發亮起來,是啊,這讓段譽頂黑鍋,多好的建議啊,相信段譽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也會欣然同意的吧?
炎凌宇望着段譽,看那神情,似乎在爲段譽的撒撒謊醞釀什麼說辭了。
誰知道段譽一眼就看出了炎凌宇心裡的小九九。他連忙擺手,衝炎凌宇說道:“炎凌宇我和你說啊,別想拿我當墊背的,要是你讓我去騙我姐姐的話,那可是門兒都沒有的啊。”
笑話,那段青茗是誰啊?那可是比狡猾更加聰明的人啊,只要給她抓到一點蛛絲馬跡的話,他段譽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得去?
炎凌宇頓時氣餒了。
他這個念頭,剛剛出來而已,怎麼就給段譽這小子看透了呢?不過想想也對,這段青茗是誰啊?那可是個小狐狸啊,欺不得,騙不過,而這段譽,可是段青茗的親弟弟,那也是狐狸的血親啊。你還想騙過他?怕也不容易吧?以段譽的性子,不在段青茗的面前倒打一耙,就已經算是客氣了吧?
想到這裡,炎凌宇無力地揮了一下手:“你說吧,怎麼辦纔好?”
段譽的眼珠轉了轉:“這樣吧,炎凌宇,你先讓人通知我姐姐,我和你回你的別院去,我換件衣服再回去。”
炎凌宇看了段譽一眼,想了想:“也唯有這樣了!”
於是,炎凌宇令人立即去段府通知段青茗,說是段譽獲救了,正在自己的別院休息,跟着,又令馬車調轉車頭,朝着炎凌宇別院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炎凌宇看看段譽,段譽又看看炎凌宇,兩個人,都象是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其實,這事兒,也是不難理解的。畢竟,段譽失蹤的時間在那裡呢。有些事,是紙包不住火的。
比如說,段譽聯繫了炎凌宇之後,爲什麼會那麼遲纔去救人呢?出發之前,又比如說,這兩人脫險的時間那麼早,爲什麼沒有人報個信呢?
單單是這一點,段青茗就會想到,是不是炎凌宇是故意的呢?故意報復她?而這個念頭一旦成立的話,想必炎凌宇就會上了段青茗的黑名單,而且,再也擦不下來了。
可是,這事,能怪誰呢,現在想想,都是因爲嫉妒惹的禍啊。
段譽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他一看炎凌宇的眼神,就知道對方的心裡一定有鬼。於是,在經過了最初的懼怕之後,段譽的心思,又活泛起來了。他一踢炎凌宇的腳,冷笑道:“炎凌宇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姐得罪你了?”
炎凌宇擡頭看了一下段譽,然後,微微地搖了搖頭。笑話,若是段青茗得罪他的話,他早去冰雪山上曬太陽去了,怎麼還會在這裡救段譽?而且,這一奔波,就是整整一晚?
段青茗沒有得罪炎凌宇?
段譽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炎凌宇,我怎麼看人,你的臉上,都寫着段青茗得罪我了,這幾個字的啊!”
炎凌宇頓時氣結,他一踢段譽的小腳,怒道:“死小子,再胡說,我堵上你的嘴……”
段譽看到炎凌宇發火,心裡也不怕,只象狐狸一般地笑:“我看你還是想辦法,先堵住我姐姐的嘴吧,要不,你到時候,可別叫我救命啊……”
炎凌宇原本不想說的,可是,段譽這小子這麼損,相信什麼歪主意都想得出來的。看來,有些話,若是說了的話,效果說不得,會比現在憋着好。
想到這裡,炎凌宇轉過頭去,悶悶地說道:“你姐和劉淵很熟?”
段譽眨眼:“當然熟啊,熟得都不能再熟了……他可是我姐的義兄啊!”
炎凌宇心裡不爽,頓時喃喃了一句:“見鬼的義兄。”
段譽的心裡多通透啊,炎凌宇來了這一句,他一下子明白了:“劉淵他得罪你了?”
炎凌宇有些不屑地扁了扁嘴——劉淵敢得罪自己?他還沒有那麼笨吧?
劉淵沒有得罪炎凌宇,可是,炎凌宇爲什麼會有這種表情呢?段譽撓撓頭,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我知道了,是你看到我姐姐和劉淵在一起了……”
炎凌宇的臉上頓時象蓋了一塊紅布,頓時紅了個透。
段譽這隻小狐狸啊,不但看透了,而且還說透了,你叫他的臉往哪裡擱呢?
炎凌宇以爲,以段譽的性格,在知道了他吃醋的緣故之後,肯定會藉機諷刺他一番的,誰知道,段譽只是淡淡地撇了撇脣,冷道:“切……我還當發生什麼大事了呢……你放心好了,我姐和劉淵,根本不成的。”
炎凌宇一聽,頓時奇怪極了:“你又知道?”
段譽望了一眼一臉好奇的呆頭王爺一眼,心裡不由地腹誹道,誰說炎凌宇聰明瞭,他怎麼看,他都笨得可笑啊?
看來,那一句話原來是真的。愛情使人盲目,嫉妒令人發-狂。
段譽冷笑道:“我當然知道,因爲,除了豬,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所以啊,炎凌宇,你就是個笨小孩……”
除了豬?還笨小孩?
喲,這段譽可不是在繞着圈子罵人嗎?
炎凌宇一聽,額頭上佈滿了黑線,他臉一黑,頓時咬牙切齒起來:“好啊,段譽,要不,我們乾脆來個魚死網破,看看你姐姐罰誰的多?”
段譽聽了,連忙示弱道:“哎呀,不要啦……”
這炎凌宇想得倒好,將他往段府一扔,自己就開溜了,到時,受罪的,可不只有自己一個麼?識時務者爲俊傑啊,和這種人硬碰硬,是不好的啊。
段譽學着大人一般地拍拍炎凌宇的肩膀,說道:“哎,我告訴你吧,這女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的,她對於自己有好感的人呢,通常是橫眉豎眼,對於那些沒有好感的人,倒客氣得很啊,我冷眼旁觀過了,我姐對於劉淵,就是這種感情。”
炎凌宇一聽,立時睜大了眼睛:“這是真的麼?”
倒不是三皇子殿下比段譽笨,而是呢?這炎凌宇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也從不揣測女子的心思。所以,反倒落了下風了。
而段譽呢,上一世,已經活了二十多歲了,對於有些東西,比之這個小古人炎凌宇,還是瞭解得多一些的。
至於段青茗對劉淵客氣的原因呢,其中還有一點,就是幫自己鋪路。其實,有一件事,段譽一直是非常奇怪的。劉淵出現在自己落水穿越的那一天之後,那時,還沒有人知道劉淵是劉直的兒子。可是呢?段青茗似乎有感覺一般,言語之間,對劉淵不但極是客氣,而且呢,還非常的推崇。要知道,客氣、禮遇,都是對於一個陌生人應該有的情緒,可是,這推崇卻不見得。所以,段譽冷眼旁觀,這段青茗對於劉淵,心裡總是存着一定的距離,又有敬畏,彷彿她早就知道,劉淵的身份,就是個什麼勞什子的丞相之子,就是一個典型的官二代+富二代,而且,他一定會在短時間之內,認祖歸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