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時,段青茗騎着的馬,忽然一個滑步,跌倒在地。而馬背上的段青茗則在毫無準備之下,就被拋下了馬背。而且,段青茗跌下的姿勢,絕對沒有辦法和片刻之前楊思琪跌下的姿勢比。因爲,那楊思琪跌了,還會自己爬起來,而且,身上一點事沒有。可是,再看看段青茗的這姿勢,活該的,可是個倒栽蔥啊。再看看這地下的不知道是碎石頭,還是碎瓷器渣子的地方,這一跌下去,少則受傷,多則毀容……
說是遲,那是快,段青茗身體一歪,眼看着,就要凶多吉少了。
炎凌珏一聲驚叫,他的人,已經飛快地衝了出去。
一側的錦繡公主一見,連忙叫了一聲:“大皇兄,你在做什麼?”
看大皇兄的樣子,居然是爲了救段青茗那個女子麼?可是,大皇兄不是不喜歡女子的麼?怎麼對這個段青茗,如此的與衆不同呢?
錦繡公主跺跺腳,用力地咬緊了下脣——段青茗,我就不相信,這一次,你還不中招兒?
段青茗這邊,因爲敵不過那落馬的慣性,已經整個人,都朝着地下跌去。她蒼白着臉,整個人,都要被飛甩到一邊。在這緊急關頭,她用力一咬牙,用力一勒緊了馬繮。並將整個人,都附在馬背上,就在那馬倒到地下的同時,她看準機會,驀地一個翻身,對準馬匹倒下的地方,朝着相反的方向,就地又是幾個翻滾。然後,落到了一側的土地上。
疼,渾身都是疼痛的感覺。
段青茗的手掌破了,流出了血,她的腳也葳了,似乎還聽到骨折的聲音傳來,她疼得頓時額頭都滲出了汗水。
段青茗動了一下,根本就動不了了。她坐在地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腿,心裡苦笑着,這下,倒真的被傷得結結實實了。
段青茗咬了咬牙,並不明白,爲何自己一直小心,卻還是被被受傷的馬兒甩下了馬背?她咬緊下脣,忍住劇烈地疼痛,一拐一拐走的那匹馬,開始細細地觀察。馬兒跌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便不能動了,此時,它低聲地嘶吼着,望着段青茗的神情,滿臉都是痛苦。
段青茗望着那匹馬,眸子裡,不由地流露出憐惜的光芒:“都是因爲我,你才摔了跤的,對不起。”
馬通人性,這一跤,它一定摔得不輕,若不是如此的話,它怎麼會如此的痛苦呢?可是,段青茗對於自己摔跤的事情,還是感覺到十分的奇怪。
要知道,先前的錦繡公主,和而今的玉蘿公主都沒有事情,有事的,先是楊思琪,再接下來,就是她。那麼,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呢?
段青茗細細地觀察着那匹馬的四肢和四蹄,可是,她看了許久,卻仍舊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正在這時,眼尖的她,忽然看到,有什麼東西在逆光閃爍。她傾過身體,揀起來一看,不由地臉色一變。
正在這時,炎凌珏已經快速地趕到了,他一看到神色痛苦的段青茗,沒來由地心下一驚,道:“你怎麼了?”
段青茗擡頭一看,原來是炎凌珏,而且,看他的樣子,居然是伸出手來,要來扶自己麼?
段青茗心下一驚,下意識地後縮了一下,道:“多謝大皇子殿下關心,臣女……沒事。”
段青茗想躲,可是,腿完全不聽使喚,更有甚者,她衣衫零亂,神情狼狽,這即便是躲,又能躲到什麼地方去呢?
炎凌珏看到段青茗滿臉的痛苦,可是,卻還在下意識地躲避着他,這下,心裡早就惱了,他恨恨地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矜持什麼呢……走,我帶你去看太醫。”
段青茗一聽,立時吃了一驚,她連忙說道:“不敢勞大皇子大駕,讓那些宮女們扶一下就是了……”
炎凌珏一聽,臉頓時黑了下來。
他何時對一個女子如此大獻殷勤過呢?平日裡,都是那些女子們看到他,就一臉的討好,而且,還不惜使出百般手段,可此時,段青茗非但不領情,還一臉的避如蛇蠍的樣子?
炎凌珏咬咬牙,朝段青茗恨恨地說道:“讓你來你就來……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呢?”
說着,炎凌珏的手,又朝着段青茗伸前了一點兒。
段青茗更加一驚,她連忙說道:“男女有別,還望大皇子殿下不要惹人非議。”
炎凌珏聽了,不怒反笑道:“我怕什麼非議……我原本就準備告訴母后,說要收了你的呀。”
段青茗一聽,頓時渾身冰涼。她萬萬沒有想到,段譽所說的話,居然是真的。而這個大皇子,真的是想將自己收到宮裡去麼?
可是,段青茗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有什麼地方,惹了炎凌珏的注意,從而讓他生出了這種心的呢?
可是,眼下都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因爲,若段青茗真的讓炎凌珏抱這一下的話,她此後,就是渾身長滿口,都要解釋不清楚了。
可是,炎凌珏一臉的堅決和不快告訴段青茗,他是真的要來抱自己的。而眼下,也不是逞強的時候,段青茗急中生智地說道:“還請殿下不要如此……皆因臣女身上不方便,怕弄污了殿下的衣裳。”
炎凌珏聽了,倒是愣了一下。
要知道,女子的不潔之物,通常是指癸水來到那幾天。而段青茗,真的如此麼?可是,這段青茗如此小的年紀,怎麼會有癸水來呢?炎凌珏有些懷疑地看了段青茗一眼,表示不信。
段青茗一看炎凌珏的神色,就知道對方誤會了。她連忙說道:“臣女的意思是,臣女受了傷,身上又沾了泥土,千萬不要弄污了殿下您的衣裳……”
炎凌珏聽了,瞭然地“哦”了一聲,隨即,又不以爲然地說道:“本殿不怕。你又怕什麼呢?”
段青茗暗暗咬牙,臉上卻強笑道:“殿下半生磊落,自然是不拘這等小節的,可現在的問題是,有玉蘿公主在此,殿下還是勿令對方覺得殿下是隨意之人吧。”
段青茗話說得含蓄,可是,炎凌珏倒也聽清楚了。段青茗這是在提醒自己,可別讓人說了閒話,讓皇上知道,讓外邦的人看不起呢。
心裡忽然對段青茗又生出了幾分鄙視——原本,他覺得這個段青茗與衆不同,可是,現在看來,她還不是和那些攀龍附鳳的女子們一般?玩盡了心思?
想到這裡,炎凌珏對段青茗的心,倒淡了幾分。他直起身來,淡淡地說道:“你確定自己沒有受傷麼?”
段青茗一看炎凌珏的神情,連忙說道:“臣女確定,確定——”
只要炎凌珏不要對她過分親密,你就是再讓段青茗起來走幾步試試,她都認了。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玉蘿公主的聲音:“青茗,你怎麼了?受傷了麼?”
玉蘿公主的聲音,猶如天籟,聽得原本就進退不得的段青茗立時如獲郝令,她連忙大聲說道:“玉蘿公主,我腳扭傷了!”
玉蘿公主原本沒有注意到段青茗的情況。再加上,此前楊思琪也曾經受傷,並沒有什麼大礙,可是,當她跑完一圈,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段青茗一臉的痛苦,似乎真的受了什麼重傷了。
於是,她連比賽都顧不上了,立即策馬回來,看段青茗怎樣了。
玉蘿公主跳下馬,連忙上前幾步,一下子扶住段青茗,關切地問道:“青茗,你怎麼了?傷到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