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上微頓,雙眸之下神情帶出一絲冷凝,隨即轉身,看着側面供臺上依舊有些煙霧的香,脣角顫了顫,眼底閃過悲傷,雅若的祭日,他怎麼可能忘記呢!
十三王爺眼神流轉,順着皇上的目光看過去,觸及那上面錦盒時,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呵呵,我還是真是低估了皇兄對雅若的感情!可是人都死了,弄這些還有什麼用!”
冷笑一聲,十三王爺臉上帶出一抹不屑,沒有平日的恭敬尊重,如今看着皇上雙眸之中夾雜着利劍一般,冰冷殘酷。
“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恨着朕啊!”皇上臉色稍稍沉了幾分,嘆一口氣看向十三王爺,眼底之間神情恍惚一瞬:“這些年,還真是難爲你了,若不是因爲雅若離開的時候說過的話,或許你已經跟朕反目了!”
聽着皇上的話,十三王爺心裡一沉,雙手在袖下不由得微微攥起來,腦子裡同時浮現出雅若臨死前的話“如果是因爲我讓你們兄弟殘殺,我會恨我自己。”
是啊,就是因爲這一句話,十三王爺隱忍了這麼多年,可是,他始終無法做到將這件事情放下,傷害雅若的人,他依舊無法原諒!
“不要用雅若來試圖說服我,我依然恨你們!”
十三王爺冷着聲音,一句話說完,眼眶突然紅了,當年的情況再次出現在腦海裡,他依舊能記得自己放手時候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也清晰的記得原本應該能得到幸福的雅若被送走時的絕望,是他們逼死了雅若!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又何必這般執拗?朕相信雅若也不希望見到你現在被仇恨蒙心的樣子。”
皇上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滄桑,這些年他自己也沒有好過,曾經他爲了雅若不顧一切,甚至生生的破滅了十三王爺的夢,可是到最後卻無法守護她!
“過去了?你說得真輕鬆!”十三王爺冷笑一聲,擡頭,犀利的雙眸瞪着皇上,脣角顫抖着,眼眶也泛紅:“我成全你們,不是代表我不愛了,我希望雅若能幸福,所以我才放手!可是你呢?母后的手段你看不出來嗎?你守護不了雅若爲什麼還要招惹她!我,不會放過你們!”
十三王爺的聲音帶着幾分歇斯底里,說話之間看向皇上,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二十年前,皇上第一次見到雅若的時候,便被她的純淨和甜美吸引,可是讓他心裡煩躁的是,同時也知道了十三王爺對雅若的追求。
三個人的感情糾葛,困擾了三個年輕的心,可是,最後雅若還是選擇了皇上。
十三王爺愛的太深,無法接受,卻又不捨得傷害雅若,只能放手,原本以爲這樣雅若就可以得到幸福,卻不想太后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情,一心認爲雅若糾纏於自己的兩個兒子之間,是個禍害,所以,用計將她趕出了皇宮,以至於雅若的死,十三王爺到現在一直都認爲是太后讓人做的!
“十三!”皇上聽着十三王爺最後的一句話,猛然間一顫,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是朕沒有守護好雅若,跟母后沒有關係,別忘了你是母后的兒子!”
皇上聲音有些急促,看着十三王爺有些發紅的眼睛,心裡忍不住的顫抖,這樣的十三王爺,總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就像雅若被送走的時候!
“呵呵呵……”十三王爺雙眸盯着皇上,忍不住冷笑,側目看向皇上,聲音中帶着幾分陰森感覺:“我自然不會對母后動手,但是,若我將你的皇位奪過來,這種的懲罰是不是來得更刺激?”
不能忘,放不下,所以,十三王爺纔要籌備這麼多年,他們應該受到懲罰!
十三王爺不能對太后動手,卻可以奪了她一心培養的兒子的一切,對於太后,這手心手背,傷害最大的就是她!
“十三!”
皇上冷吼一聲,看着十三王爺脣角勾起的冷笑,全身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這麼多年,他和太后都極盡權利對他好,不管是什麼樣的要求,只要不涉及國之根本,他們都會答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十三王爺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原本以爲他會念及他們的好,漸漸放下心裡的仇恨,卻沒有想到,他非但沒有放下,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
“這麼多年已經夠了!雅若已經死了,你再糾結復仇,除了傷害愛自己的人,還有什麼用!”
皇上瞪着眼睛,雙目之間陰沉顫抖,真正面對十三王爺的時候,他心虛,他對十三王爺是虧欠的,可是作爲一國之君,他不能拿着老祖宗的基業和天朝的百姓作爲償還。
十三王爺生性剛烈好戰,天朝交到他的手裡,不會有安穩,百姓也不會有好生活!
“愛?哈哈哈哈!”
震天的笑聲從十三王爺口中發出來,讓人心裡一身冷寒,終於收住笑聲,他眼睛裡已經笑出了淚,轉過臉看向皇上,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恨:“你們愛的,從來都只有你們自己!”
皇上臉上一冷,看着十三王爺發狂的笑,雙手不由得攥了起來:“所以,今天你過來,是準備逼宮嗎?”
聲音之中帶着沉冷,皇上一邊說着,眼睛微微閉了起來,心沉落到了谷底,多想就這樣撒手隨了十三王爺的願,可是,肩膀上太多的擔子,讓他不得不撐着。
“皇兄既然知道,就將該準備的準備一下吧,你若是配合,倒也能省得血濺皇宮,我心裡舒坦,或許也會考慮不必斬草除根。”
十三王爺聲音陰冷,說話之間,脣角勾起一抹邪佞,看向皇上,眼底之間閃爍着一股瘋狂地欲.望和復仇的快感。
“你最終還是違背了雅若的心願,這麼多年,朕始終沒有感化你!”
皇上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微微閉上眼睛,隨即睜開的時候,眼底之間多幾分冷意。
“人都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十三王爺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說完,牙齒咬得咯咯響,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人已經到了皇上跟前。
只是,伸出去的手在碰觸皇上的瞬間,感覺到一整冷風吹過,原本已經在自己手邊的皇上已經挪了地方。
“十三皇叔,你們的恩怨本宮管不着,可是你若是想要傷害父皇,就先從本宮這裡過去!”
太子將皇上護在身後,原本溫和的雙眸之間帶着幾分陰冷,全身散發着那種皇家人自帶的霸氣,相對於十三王爺如今仇恨,更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感覺。
“就憑你!”
十三王爺聲音之中帶着幾分不屑,擡頭看太子一眼,眼睛眯起,口中冒出一句嗤笑。
一句話落地,十三王爺一個響指,御書房內瞬間竄出十幾個黑衣人,深夜之中,黑衣人雙眸之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還沒有動手,太子已經能看出,這些人定不是一般人,即便是死士,眼睛之中也很少有能這般陰冷的獸性光芒的人!
太子心中一沉,眼底之間帶出一抹寒芒,同時將皇上又護緊了幾分,同樣的一個手勢,鬼兵出現,雙方人數相當,就等着一聲令下便在這御書房內大開殺戒!
尚品閣。
房間內,沐惜悅雙眸依舊落在桌前的地圖上,上面已經有畫的幾處記號,可是這樣的精細,依舊讓她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小姐,出事了!”
莫子的聲音猛然從外面傳進來,讓沐惜悅的手一抖,地圖上頓時落了一個黑點,眉頭微微蹙起,擡頭的瞬間,已經見莫子掀了簾子進來。
“你這個慌慌張張的毛病怎麼還是改不了!”
沐惜悅將手裡的筆放在筆架上,聲音雖然是責備,可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小,小姐!”莫子喘着粗氣,看向沐惜悅,來不及及時,朝前走兩步,將手裡的東西交到了沐惜悅的手裡。
展開信,沐惜悅目光落在信紙上的瞬間,眉頭擰了起來,拿着信紙的手也不由得抖了抖。
“小姐,怎麼了?”
莫子看着沐惜悅瞬間變了臉色,也跟着緊張起來,知道這幾天會發生大事,莫子已經準備好了要接受任何任務。
“端妃娘娘的來信,她們被十三王爺的人控制住了,讓我想辦法過去救七公主。”
沐惜悅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冷意,說話之間,眼底也不由得閃爍幾分,十三王爺終究是忍不住動手了!
“那,現在奴婢就去找宮少爺!”
莫子聲音之中帶着幾分焦急,只記得之前莫亦痕說過,出了什麼事請要去找宮亦飛,如今不就是緊急的事情嗎?
“回來!”
莫子還沒有走出兩步,沐惜悅便喊住了她,目光再次落在信紙上,眉頭依舊擰着。
“這信不是端妃娘娘傳出來的!”
莫子一楞,擡頭看向沐惜悅,臉上神情換了幾換:“這筆跡不是端妃娘娘的?”
沐惜悅將信扔在了桌上,眼底帶出幾分深意,朝着莫子看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筆跡看起來是端妃娘娘的沒錯,卻並不是端妃娘娘寫的,這個時候,端妃娘娘一定會是讓我和顏兒離開皇都,而不是讓我進宮!”
說話之間,沐惜悅眼底之間不由得沉了幾分,這場逼宮,端妃似乎早就有所預料,而且,因爲雅若的關係,端妃也知道十三王爺不會傷害她們母女,所以,端妃不可能讓自己進宮!
“那,我們不要理會就好了!”莫子鬆一口氣,剛剛的緊張也釋然了幾分。
沐惜悅微頓,隨即轉向莫子,眼底神情稍稍變化幾分,脣角彎起帶出一抹冷笑:“不,我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