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痕從一生下來,你就對他寵之入骨,一刻都不能離開,可是章雅若卻偏偏不習慣住在平陽王府,非得選一處清淨的外院去住,亦痕跟着親孃讓你心裡不舒坦,所以章雅若死了,亦痕便不得不留在你身邊!”
太后的聲音不失時機的再次響起,聲音透過牆面不是很大,卻字字都能聽得清楚,讓沐惜悅原本就已經萬分震驚的心情又是忍不住猛然一跳!
“這些都是太后自己妄加揣測的,子虛烏有的事情,怎麼能當真!”
太妃內心的秘密被無情的揭開,心裡一陣慌亂,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是不是子虛烏有,你心裡最清楚,不管怎麼樣,亦痕若是知道了真相,一樣不會原諒你,雖然我們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畢竟都是爲了自己,這個秘密就爛在肚子裡,除此之後,再有任何事情都不要來找哀家,特別是你們那些爛事!”
太后說着,似乎有些累了,最後的聲音都有些慵懶,幾句話說完,良久都沒有聲音。
沐惜悅站在牆根處,全身忍不住顫抖,原本想要聽聽太后和太妃後面的計劃,卻沒有想到誤打誤撞竟然聽到了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一時間難以接受,大腦一片空白。
“皇上駕到!”
外面通報的聲音傳來,像是一個銅鑼猛然被敲響,衆人遊離的思緒也被喚回來。
心裡猛然一顫,沐惜悅似乎想到什麼,緊忙調轉腳步從另外的門裡出去,一路順着小路,又到了距離延壽宮不遠處的小花園,遠遠地看着皇上的人進去,脣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內殿。
太妃聽到聲音的同時,順着太后指的小路,也往外走,只是,她走的路線不是外院,而是延壽宮的後院,同時身邊跟着一個宮女,準備在需要的時候傳話。
“兒臣參見母后!”
皇上進來行禮,聞到一股酒味,臉上神情微微變化,很快消失不見。
“皇帝不是在御書房商議國事嗎?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太后聞聲,從裡間出來,出來之前喝了一杯酒,臉上稍稍帶出一抹紅暈。
“兒臣聽說母后身子不適,放心不下,如今可還有不舒服嗎?”
皇上說着,目光在太后臉上掃過,眼底神情變化,同時目光朝着延壽宮的四處看一遍。
“哎呀,這幫多事的奴才!”太后恍然想起什麼,嗔怪一句,看着皇帝臉上神情變化,這才繼續說:“晌午休息起的猛了,不過是頭暈了一會兒而已,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大礙,怎麼這樣的事情也彙報!”
“母后無事甚好!這房間內稍有酒味,這是……”
皇上臉上帶着幾分疑惑,剛纔來傳信的太監滿臉的緊張,若不是太后身子不適,那便是有事情!
“是啊,是啊!”
太后聽皇帝終於提到了酒,臉上瞬間帶出一抹笑,正要繼續說,又聽到了門外太監的通報聲。
“平陽王府太妃求見!”
聽到太妃過來,皇上臉色稍稍變化幾分,轉過臉朝着太后看過去,眼底神情閃爍。
“宣!”
太后應一聲,隨即目光看向皇上,臉上有些尷尬:“正是臨近亦痕和惜悅的大婚,今日今生好,便傳了惜悅和平陽王府太妃說說情況,不管怎麼說,亦痕的親孃死了,這事情就都落在了太妃的身上。”
正說着,太妃已經進了殿內,衆人相互行禮,均是滿臉的笑容。
“臣妾原本是想帶着惜悅一起過來,可是在路上並沒有發現這孩子,該不會還在路上吧,這孩向來對太后宮尊敬,許是重整儀容纔敢過來,太后可千萬莫要怪罪!”
太妃滿面含笑的說着,眼角餘光悄無聲息的看向旁邊的皇上。
話裡話外已經將沐惜悅當成了自家人,太妃這番在衆人看來,對沐惜悅是極爲滿意,同時也讓皇上心裡稍稍踏實幾分。
只是,聽着太妃這話,太后臉上神情卻是有些不好看了,臉上的笑意僵住,有些尷尬的朝着裡面看了看。
“說起來都是哀家的錯,不知道惜悅這孩子不勝酒力,剛剛我們小酌了兩杯,她便……”
說話的同時,太后臉上依舊帶着幾分擔憂,轉身朝着裡間走,衆人見狀,也跟了過去。
“哎呦!”
宮女聽到腳步聲,伸手將原本蓋在軟榻人身上的毯子掀開,衣衫不整模樣剛好出現在皇上跟前,屋自立的嬤嬤瞬間驚呼出聲。
原本皇上的眼睛還沒有看到,聽到這嬤嬤一聲驚呼,眼睛不由自主的也看了過去,剛好看到露在外面的粉嫩胳膊。
“這,這是這麼回事!”
太妃見狀,臉上神情驟然變了,滿臉的笑意已經變成了震驚,甚至還有些惱怒。
“回太妃,惜悅郡主喝醉了,一直嚷嚷着要脫衣服,奴婢實在是攔不住了!”
宮女見太妃問,緊忙上來回話,一邊說着,看似不經意地往前走出兩步,手指卻又將牀上的毯子拽了下來,這下子,連肚兜都露出來了。
“這……”
太妃看着,臉色陰沉的可怕,說話的同時看向太后和皇上,臉上神情更是帶着幾分複雜。
世子是襲爵的人選,世子妃的人選定是要才德兼備平貌雙全,這婚是皇上賜的,如今看到了沐惜悅這樣的品相,自然是要理論一番,給平陽王府一個說辭才成。
“這,哀家確實沒有想到會這樣……”
太后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說話的同時,目光看向皇上,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
“皇上,我平陽王府世代忠良,亦痕衛國邊境,二十二歲尚未娶妻,如今得皇上恩澤賜婚,可是這……”
太妃聲音之中帶着幾分顫抖,說話的同時,目光看向裡面躺着的人,一臉的難看,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太妃的意思,是要朕取消了這婚事,重新選定嗎?”
皇上已經到了門外,聲音有些陰冷,說話的同時,目光轉向太妃,看着她一臉的惱羞,臉上神情更是陰沉幾分。
“這……”
太妃聲音之中帶着幾分遲疑,只是發出了聲音,對於皇上的話,沒有應答。
“惜悅這孩子平時也是穩重的,只是沒又想到喝了酒便成了這樣,只是兩個孩子原本是情投意合,拆散他們也是有些殘忍了,不如這樣,再選一個穩重的姑娘進府,這樣能相互照應,更何況,亦痕常年領兵在外,只一個人獨守空院,也難免寂寞,多一個還能相互照顧,不是很好嗎?”
太后不失時機的出主意,一邊說着,目光看向旁邊的皇上,同時又朝着太妃使了一個顏色。
看到太后的暗示,太妃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異色,不等皇上開口,緊忙道:“這樣說來,臣妾孃家有個侄女倒是溫婉端莊,想來若是能進門,倒也可以幫惜悅分擔不少……”
“幫我分擔什麼?”
太妃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外間傳來清脆的聲音,衆人臉上一頓,瞬間變了顏色。
“參見皇上!”
隨着聲音進來,沐惜悅在看到皇上的瞬間,緊忙行禮,臉上也帶着幾分慌亂,似乎沒有想到皇上也過來了。
衆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沐惜悅身上,見她一身的白衫端莊整潔,臉上平靜,因爲看到這些人才稍帶驚訝,衆人臉上神情更是震驚。
“這,那裡的人是誰!”
太后看到沐惜悅的瞬間,白了臉,同時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轉過臉看着軟榻上的人,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
宮女見太后這般模樣,緊忙起來伸手去掀被子,看道竟然是郭想容的時候,臉色慘白!
“太,太后娘娘,這是,郭小姐!”
宮女回話的瞬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瑟瑟顫抖着,一句話回完,連頭都不敢擡了!
“你說什麼!”
太后面上一愣,隨即臉上表情瞬間拉了下來,一時間沒有弄清楚情況,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擺在皇上眼前,那就是事實!
聽着回話,太妃也下意識地踉蹌一下,扶住了身邊的宮女這才勉強站穩,同時眼睛放空,一臉的慘白,轉過臉看向沐惜悅,見她脣角勾起的笑,心裡猛然一顫!
“這,這被子裡是郭小姐!”
宮女再次回話,聲音顫抖着,全身都跟着顫抖,她們實在不明白,原本被扔進來的沐惜悅爲什麼一下子變成了郭想容?
剛纔進來的時候,軟榻上的人就已經被蓋上了被子,之前郭想容在,兩個宮女便以爲是郭想容佈置的,加上露出被子的衣服是沐惜悅的,兩人就沒有多想,卻沒想到,掀開被子裡面竟然是郭想容!
沐惜悅站在一邊看着,臉上神色平靜,心裡卻是忍不住冷笑,如今看到這幫人臉上的神情,還真是精彩!
“這是怎麼了,我剛剛纔出去一趟,怎麼變成這樣?”
沐惜悅臉上帶着疑惑,目光逐一的落在衆人的臉上,最後落在郭想容已經穿好了衣服的身上,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又帶着幾分疑惑。
“哦,對了,剛纔我出去的時候,看到想容進來,正說回來好好聊聊,這……”
沐惜悅的話並沒有挑明,只是臉上神情帶這幾分驚詫,目光觸及太后的臉時,猛然一頓,隨即緊忙住了嘴。
這番反應,,皇上自然是看出了什麼,正要說話,卻聽到門外又傳來公公的唱喊聲:“端妃娘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