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東西咱還帶不帶?”碧桐小院內,玲兒正在將替蕭宛如收拾着東西,看到這些都是蕭宛如平日裡都用慣了的東西,有些不捨將這些東西捨棄,卻又嫌着全都將東西帶入宮中有些繁瑣,畢竟是皇宮大院,明明隻身前往便可以了,可是玲兒就是怕到時候蕭宛如過去了,會住的不舒坦,因爲回不了家,帶着些家裡的東西過去也好,正所謂睹物思情,拿些熟悉的東西過去,在那邊也好慢慢安頓起一個家來。
蕭宛如將頭上的髮釵一一卸下,回頭瞥了一眼玲兒,笑道:“你都打包了好幾個包袱的東西了,帶不完這些東西過去的,好了,先別收拾了,替我卸妝吧。”
聞言,玲兒頓住了手下的動作,眼圈兒開始發紅,她吸了幾下鼻子,感覺鼻子泛酸,心裡也皺皺的,有些堵得慌,可在蕭宛如面前,她並不樂意表現出來,畢竟再不捨,也不能弄得她跟着難受,不能因爲自己從而影響到了她。
正在玲兒難過的時候,不知何時,蕭宛如已經走到她伸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淺淺笑道:“難過什麼呢傻丫頭?”
正因爲蕭宛如如此這般待她,想到即將要到來的分離,玲兒的心說不出來的疼,自從她來到蕭宛如的身邊,幾乎寸步不離,幹什麼都跟在自家小姐身後,而如今,卻毫無預兆的要分開,這心彷彿突然被人撕開一個口子,她還要安慰自己沒關係一樣。
如果自家小姐去了皇宮,那麼自己也在這個蕭府呆不下去了吧,如果自己離開了這個蕭府,今生她們主僕是否還能夠有緣再見?
一想到這些問題,玲兒就慌亂得不能自己。她當然不希望有什麼分離,當然希望自己能夠跟隨着蕭宛如,可丞相也不希望小姐去皇宮,卻依舊無能爲力並未給出什麼妥妥放心的話,顯然對這件事還有所保留,準備着隨時讓小姐入宮的這件事兒。
“小姐,還是讓玲兒替您收拾吧,都是玲兒在伺候着您,入宮之後,若是玲兒不在您的身邊,您一定是有所不習慣的……”畢竟在一起這麼些年了,怎麼說這其中的感情,都到了一個無法割捨的地步了,要這麼突然強硬的撕斷開,自然是不習慣的,也難以放下割捨的。
蕭宛如一頓,這才明瞭玲兒爲何這般不對勁,不是吸鼻子就是一個人在角落默默發呆,總之她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沒有一刻是開心的,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心裡面很難過,可是每當自己問起她的時候,她卻又不說出來,將什麼事兒都埋藏在自己心裡面。
“傻丫頭,不想跟我一同入宮嗎?”雖然自己並未想過入宮的這件事兒,可是從爹爹的態度以及剛剛母親來讓她收拾收拾準備入宮這件事兒來看,恐怕是無法推脫過去了,即便自己不想,可到底拗不過皇權皇威,不能掃了皇家顏面,那麼自己是註定要被送入進去那個大牢籠的。
因爲心裡潛意識的在排斥這件事兒,她總是心不在焉的,也未曾幻想過入宮的情景,自然沒有什麼好期待的。並且在那樣一個猶如女人地獄的地方,走錯一步,將是女人一
生的代價,或許她的心底還是在有所期待,爹爹能夠找到一個方法,讓她免了入宮這件事兒。
玲兒聞言,不可置信的擡起了頭,她眸中泛着淚花,糯糯道:“小姐、你、你是說,要帶着玲兒一同入宮陪伴着您?”
蕭宛如點了點頭,她好笑道:“若是不然,你讓本小姐一個人隻身入宮,倒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這不是擺明了去受罪嗎?剛剛你也說了,一直都是由你伺候着我,若是離開了你,恐怕我自己都要瘋掉,宮裡面全都是那些勢力的丫頭,我可跟她們相處不來。”
玲兒眼淚瞬間嘩嘩嘩的落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開始放聲哭了起來。
“傻丫頭,怎麼又哭了,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與我進宮?如若是你不想,那我也不勉強你,我會與母親說明,讓她在我走了之後,將你留在身邊,這樣一來也避免你倒時候一個人孤苦無依沒人照看。”蕭宛如輕輕摸了摸玲兒的腦袋,看着這個陪同她一起長大的小女孩兒,心中感慨頗多。不知不覺,她們二人都已經成長成人了,不知不覺自己居然遇到了這麼多的變故,皇宮,那又是怎樣的一個戰場,等着她呢?
想必她此番入選,絕不是一個毫無預兆被選中的,恐怕是宮裡某個已經等不及的女人,想要她進宮,將一潭池水給攪渾了,又或許是藉機將她弄死在那皇宮後地吧。
畢竟鞭長莫及,在後宮,隨便犯點事兒,都會被定罪的,而她只剩潛入,又沒有盤根勢力,一一化解這一切迎面而來的災難。
“嗚嗚嗚嗚,玲兒願意,死也願意跟隨小姐,您去哪兒,玲兒季去哪兒,玲兒只是怕小姐入了宮,就不要玲兒了,玲兒就沒辦法留在相府,等待與小姐重逢的那一日了……”正說着,玲兒的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掉落個不停了。
蕭宛如猛地拍了一下玲兒的腦袋,笑罵道:“也不說點兒吉利的話,你這丫頭,越發沒有規矩了哈?”
可感動過後,是化不開的憂傷,玲兒擔憂着看着蕭宛如,憂心忡忡道:“小姐,您真的非要入宮不可嗎?”
那深宮大院,對玲兒來說就是一個陰森森的鬼地方,去了之後不扒一層皮下來纔怪,她擔憂的看着自家小姐,畢竟她一直生活在相府,即便這裡有討厭的三小姐蕭凝然還有那個刻薄尖酸的方姨娘,可到底她們不能將蕭宛如怎樣,畢竟是嫡出的,而大夫人還在,她們即便作威作福,也絲毫沒有能拿蕭宛如怎樣的,可入了宮,一切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等待着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可讓玲兒記憶頗深的,就是第一次蕭宛如進宮之後,帶着一身傷回來。沒有想到,普普通通的一次入宮,都能引來這麼大的禍患,從此也給她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自然對這皇宮沒有什麼好感了。
看着玲兒擔憂的神色,蕭宛如嘆了口氣,無奈的笑笑:“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推辭?”畢竟這件事兒,已經跟那太監推辭過了,已經贏得了三天自由的時間裡,若是在推辭,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或者說是已經不太可能了。
玲兒有些着急:“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入宮了吧?宮裡現如今是一番什麼形式我們都不知道,就這麼匆匆忙忙的入宮,恐怕隱患不少,最起碼讓我們入宮的是那些人在背後促成的我們都不知道,去了不等於是羊入虎口嗎?”大夫人跟蕭宛如說的話,玲兒無意之中聽到了,所以一直才憂心忡忡的,原本得知三小姐蕭凌然落敗了,沒能入得成宮,爲了這件事兒,玲兒還竊喜好久了,她就是看不慣這個傢伙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樣子,就算成了鳳凰,也是一隻討厭而又尖刻的鳳凰,指不定回頭就來報復她們了,所以得知她沒能入選,分外開心。
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是,由自家小姐取代了這個位置,這時玲兒的心不由得就咯噔了一下。
皇宮對於自家小姐來說,可是一個是非之地,因爲每每入宮,都是需要極大的勇氣與運氣的,進去了之後能否平安回來,就已經是大夫人與她最擔心的事情了,現如今不是入宮去坐坐這麼簡單的事兒了,而是入宮去當皇妃,相當於一輩子就已經關在了那個皇宮大院了,想要出來?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了!
“恐怕是不成了,父親心事重重的,母親又讓咱們準備準備,看樣子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了,入宮不出意外,或許過來明天我們就要入宮了。”說是說有三天的時光,可她的入宮一定是宮裡的嬪妃們促成的此事,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安然太平的見她在家裡無動於衷而不讓她快點兒進去呢?畢竟夜長夢多,那些人恐怕的做夢都,沒辦法安然入睡吧,已經布好了局等着她去了。
看來,這太平悠然的日子,是到了期限了……
前是如此,今生原以爲會安然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再也不去沾染那些皇室爭權之事,沒有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了所有的一切。
一提及入宮,蕭宛如腦海裡就浮現起南逸塵的身影,原本溫文爾雅的男人,也會如此兇殘。到底他是帝王,天子之怒不是隨意可以觸怒和平息的。自己已經招惹過他了,萬萬不可再觸怒他一次。
難道,自己真的要順意天意,就這麼入宮等着他的臨幸以求自保?
可即便自己不張揚,也會有人看不順自己的,又怎麼會讓她太平度日?蕭宛如甚至覺得,自己入宮之後,那些深宮裡的女人甚至連蕭宛如以後會犯什麼罪的由頭都替她找好了,等得就是她進去這麼一遭了。
“可是,小姐,皇宮危險重重的,你若是進去了,一定就沒有好日子的,不如趁着現在,大家還沒有防備,我們逃跑吧,逃到鄉里去避一避風頭也是好的,說不定大家遺忘了這件事兒,咱們的危險也就解除了?”即便大家沒辦法原諒這件事兒,那麼就在京城之外生活也是極好的,可以沒事兒閒暇時遊山玩水,她都沒有好好去哪兒遊玩過,對於京城之外的世界,她是嚮往的,可是就是沒有機會得了空去看一看。
“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蕭宛如無力哀嘆一聲。
此時,另一個聲音響起:“蕭宛如,你就 那麼排斥着朕,不肯入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