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事先三小姐就說過,這藥裡面摻合的是潰爛粉,只會讓傷口難以癒合,可是並不會太明顯讓人察覺,更加不會引起腹痛啊,她一下子慌亂起來扯着蕭凝然的裙子:“三小姐,老奴是爲您辦事兒的啊,這藥也是你交給我熬的,我不懂藥性,斷然不敢隨便摻合東西進去的啊……”
這下,南希影眸子一片冷意:“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然聯合起來陷害宛如,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兩個!”說着,眸子一橫,站起身來,正準備揚手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巴掌,蕭凝然害怕的節節後退,可是沒有意識到後面沒有了路,撲通一聲跌入了池水中,驚起一片波瀾。
因爲池水並不是很深,只是瞞過腰際,在水裡撲騰了幾下,蕭凝然便自己掙扎着起來了。
只見她一身的污泥,衣服上全都是溼噠噠的泥水,一張小臉被污泥沾染得不成樣子,根本就看不出原來那半點兒的妖媚樣子。
她氣得渾身發抖,見蕭宛如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她便知道,是這女人故意惡整自己,於是心下更是憤憤不已,指着蕭宛如便是一頓破口大罵:“你個賤人,居然故意栽贓嫁禍,看我怎麼……”原本想要撲過去廝打一頓的,卻被眼明手快的南希影一腳踹開,頓時讓蕭凝然以一個狗啃屎的姿勢撲倒在地。
那一腳力道十足,絲毫沒有任何要憐香惜玉的意思,十足十的踢到了蕭凝然的肚子上,頓時讓她疼得眼淚都飆了出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希影瞥了一眼一旁瑟瑟發抖的趙媽媽,她早已哆嗦不已,生怕南希影動手,連忙揮起手掌朝着自己的臉上拍去:“王爺饒命啊,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說着,兩隻手一左一右開打,雙頰就這樣通紅了起來,那啪啪的聲音,看起來力道不輕,南希影這纔沒有對她下狠手。
蕭丞相趕來的時候,發現蕭凝然正被人用繩子綁跪在地上,在她身旁,還有一個粗使婆子趙媽媽。
見狀,蕭丞相不解道:“王爺,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南希影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兩個人,繼而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敘述了一遍,蕭丞相聽完,臉色鐵青,上次小皇子落水一事他還記憶猶新,這個小女兒的膽大妄爲他算是見識到了,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並且越演越烈,竟然殘害同胞,這等心胸,實在是太過於狹隘。
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蕭凝然,蕭丞相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繼而看了眼躺在牀上蕭宛如,關切道:“請過大夫沒有?”
一旁的玲兒委屈道:“薛大夫來過了,雖然腹痛止住了,可是、可是……”見她神色慾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的樣子,蕭丞相不禁焦急起來:“可是什麼你到是說啊!”
“可是壞就壞在,藥裡面摻合了潰爛粉,宛如小姐傷患還未完全癒合,如果服用了這種東西,那麼日後傷口難以癒合,即便癒合了,在姑娘家的那地方,也會留下醜陋的疤痕。”南希影垂着眸子,一臉憐惜的看着躺在牀上的人兒,見她臉色蒼白得可怕,讓他心疼不已。
蕭丞相一愣,繼而疾步走近蕭凝然,一腳就這麼踹了下去,原本就已經被南希影踹得不輕的蕭凝然這一下終於受不住了倒在地上,塞在嘴裡粗布掉下之後,嘴角處開始冒血絲。
得知女兒被綁了之後,方姨娘心慌不已,怕自己說話沒有分量,還特意把蕭家現在最得寵的方月琴給帶了上來。
一進屋,就發現蕭丞相正在動粗,一向溫和的老爺現如今開始動手打她的女兒,方姨娘如同母雞護小雞一般撲了上去:“老爺,你這麼狠心,乾脆打死我們母女得了,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讓你們蕭家這麼容不下我們母女了?”她滿臉淚痕的樣子,讓蕭丞相不忍起來:“都是我教女無方,竟然教養了一個這麼刁鑽毒辣的女兒,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闖禍!”他有些恨鐵不成鋼道。
方月琴拉了拉蕭丞相的袖子,喏喏道:“老爺……”
見她想要勸架,聞聲趕來的老夫人孟氏一驚,繼而把方月琴拉了過來:“你懷有身孕,不要過去,以免磕到碰到可如何是好,這不是要了老身的命根兒嗎?”
方月琴有些尷尬的立着,不知如何是好,見她不再勸慰,方姨娘投來記恨的一眼,讓方月琴低下頭去,不敢迎視着她的目光。
老夫人不是沒有注視到這等微妙的眼神傳遞,她冷冷看了一眼方姨娘母女,冷聲不悅道:“既然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不必拉扯其他人來說情。”這話擺明了就是不希望方姨娘藉助方月琴來當擋箭牌,現在她可是整個蕭家唯一的希望了,千萬不能夠出現任何差錯,更何況這等不乾不淨的手段,簡直是污了人眼,給這未出生的孩子帶來不好,於是連忙撇清道。
方姨娘臉色一變:“難不成要把我們母女趕盡殺絕不成?”
“若不是你們惹出這麼多的端倪,丞相府怎麼會鬧出這麼多的幺蛾子?這一切都是源自於你們母女不安分,就連那卜卦先生都說你牙尖嘴利,一副刻薄像,你自己把女兒教養成這幅模樣,你能夠怪誰?好在可人不似你們母女,不然將來落得一個淒涼的下場,真是冤孽!”
衆人都未曾見過老夫人孟氏這樣動怒,一時之間都噤聲。
方月琴有些按耐不住,若是此刻將這蕭凝然處置了,那麼方姨娘定然不會放過她:“老夫人,這三小姐指不定是受了這粗使婆子的蠱惑,若是不然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對大小姐下毒手呢?”
老夫人孟氏雖然有些不信,畢竟這凝然這丫頭之前做過的事情,兒子還是與她商議過,她深知這丫頭心性不太好,現如今做出這等事情報復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礙於方月琴現在有了身孕,只好給她個面子,也讓這件事有個交代,最後爲了解決這一場紛爭,決定讓蕭凝然送到靜心俺去潛心禮佛,直到蕭宛如傷愈爲止。
蕭宛如淡然的看着這一切,心下冷笑,看來下次得使狠招,才能夠讓衆人對着蕭凝然死心啊,若是不然,只是關着她,成日在佛祖面前洗刷冤孽,算是便宜了她了。
對於這樣的決策,讓方姨娘身子都不可置信的晃了晃
,這樣一來,女兒進入過尼姑庵,日後嫁人難免落人閒話,可見老夫人似乎吃了稱砣鐵了心一般,她有些不敢貿貿然反駁這樣的決定。
出了碧落小院,失去了寵愛,又被老夫人責罰修理一頓的方姨娘眼圈微紅,看着被丫頭攙扶着的女兒,目光凌厲如劍的看着剛剛出來的大夫人寧慕容,恨恨道:“姐姐,你果然是好手段,打壓了我一輩子不說,現在還教養出這麼一個心狠毒辣的女兒,把衆人騙得團團轉,處處擠兌我們!”
寧暮然不以爲然冷冷的瞥了方姨娘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姐姐只知道妹妹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所以教養出這麼一個好女兒,整日勾心鬥角的害人,警告你,若是膽敢再傷害我女兒半分,看我怎麼收拾你!”
方姨娘袖子裡面的手指握得泛白:“哼,但願你能夠活到那時候!”說着,帶着丫頭扶着女兒揚長而去。
所有人都從碧桐小院退去之後,蕭宛如便讓玲兒趕到院前,正如同蕭宛如所說,老夫人和老爺的態度則是想要將這粗使婆子杖責處理了,也好警示那些不懷好意的下人。
看到趙媽媽一臉淚痕哭天搶地的模樣,玲兒揮了揮手:“好了,都住手,她對大小姐不敬,並且還盜走了大小姐的重要物品,現在大小姐要帶她去問話,你們都不許動手了,要是打死了,大小姐找不到人可要生氣了。”
兩個負責杖刑的家丁連連點頭:“是,那人就交給大小姐,若是什麼時候問完了話,便把她帶過來,老爺交代過無比將她處決了以儆效尤。”
二人的話讓趙媽媽雙腿癱軟起來,她嚇得一臉慘白,爬到玲兒面前,哭喊起來:“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沒有偷大小姐物品啊。”
玲兒有些嫌惡的踢了踢扯着她裙角不放的傢伙,冷冷道:“跟我來吧。”
趙媽媽有些忐忑,卻不得不支撐着自己此刻傷痛不止的身軀,慢慢渡在後面跟上。
她一進到屋裡,玲兒便把門給關上了,屋內就只有她們二人,她眸光一驚,看到蕭宛如行動自如的走到她的面前。
見她驚訝的目光,蕭宛如淡淡道:“怎麼,很驚訝本小姐全然恢復了?這還得感謝趙媽媽你,若不是你跟我那三妹通風報信,她怎麼會安心讓我繼續服藥直到完好呢?”
“你、你早就知道了……”趙媽媽大驚,繼而脊背開始發涼,臀部的疼痛,顯得更加的明顯起來,她滿頭大汗,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心思縝密的大小姐。
“說吧,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爲她賣命,甚至丟掉性命?”沒有利益的驅使,這些粗使婆子纔不會這般糊塗,膽敢明目張膽的謀害她。
趙媽媽有些羞愧不敢直視蕭宛如的眼神:“最近家裡的賭鬼老是輸錢,正在這個時候,三小姐找上了我,答應幫她給你熬藥,便給我五十兩銀子。”後面的事情,趙媽媽也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聽到最後,蕭宛如不禁感嘆起來,原來十兩銀子,便可以取她性命,事成之後再補給四十兩,便結束了她這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