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無雙 172章 太后疑心
雖然早就料到宇泓墨對裴元歌有心思,但親耳聽到宇泓墨用這樣的語調,說要娶裴元歌,柳貴妃還是勃然變色,一時間牽動肩部的傷勢,臉上痛楚之色一閃而過,緩了口氣,纔開口道:“墨兒,你昏頭了吧?裴四小姐可是太后爲你父皇準備的人,你父皇對她也相當中意,你這是想要跟你父皇搶女人嗎?你知不知道這是皇宮的大忌?”
說到後面,已經聲色俱厲。
“母妃說笑了。”宇泓墨依然帶着微笑,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瀲灩的眸中卻十分鄭重,甚至還浮現着淺淺的溫柔,“別人不知道倒也罷了,母妃還能不知道嗎?太后準備的人,父皇又怎麼可能真的中意?不過是幌子罷了!”
“別人或許是,但裴元歌未必。”柳貴妃沉聲道,“墨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父皇對裴元歌不同尋常,別跟本宮說,你看不出來!你怎麼會這樣糊塗?何況,這裴元歌如今還是太后的人,咱們跟葉氏的情形,你該知道,怎麼一點戒備之心都沒有?墨兒,本宮原本以爲,你不是個貪戀女色的人,怎麼就被裴元歌衝昏了頭?”
言下之意,竟似在懷疑,裴元歌是太后用來挑撥宇泓墨和皇帝關係的棋子。
“母妃,我的確不是,也並沒有昏頭!”宇泓墨收斂起慣常的漫不經心和玩世不恭,神色難得鄭重沉凝,“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我再說一遍,我要娶裴元歌!這輩子,我的妻子只可能是她,沒有第二個人。母妃,您應該瞭解我的脾氣,我從來不會拿我的婚姻大事開玩笑,而我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勉強我改變!”
他原本沒打算這麼快讓柳貴妃知道裴元歌對他的重要性,畢竟現在還有着太多阻攔。但既然昨晚的意外,已經讓一切暴露在柳貴妃的面前,他索性也不再隱瞞,乾脆將話說清楚明白。宇泓墨甚至柳貴妃的脾性和手段,裴元歌現在敏感的身份,很可能會對他不利,這對柳貴妃來說是大忌。
所以,他必須要強硬,讓柳貴妃明白裴元歌對他的重要性,以及他非裴元歌不娶的決心,這樣柳貴妃纔會有所忌諱,顧念着他,不對裴元歌下手。否則,以柳貴妃的手段,和元歌如今的處境,柳貴妃說不定會借刀殺人,乾脆除掉元歌以絕後患!
他的語調很強硬,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墨兒!”
柳貴妃被他這樣堅決的意志所震動,她很少見宇泓墨這樣堅決的模樣,唯一的一次,就是在他十三歲那年,按照宮裡的規矩,會安排引導宮女教習男女之事,宇泓墨很強硬地拒絕,說他不要,甚至將春陽宮的宮女全部驅逐,只留下太監和暗衛服侍。當時她覺得,墨兒這是不願被女色所惑,也是好事,就隨了他,沒想到,現在墨兒再一次出現這種強硬的姿態,卻是爲了裴元歌!
尤其再想到昨晚的事情,只怕裴元歌在墨兒心裡的分量,比她想象中的還重。
甚至,比她這個母妃更重!
猶記得,她第一次發現墨兒甚至昏聵時不許任何人接近時,墨兒對她已經十分親近,因此,當她被高燒的墨兒推開時,心中難免有種不被接納的感覺,直到後來,將王美人叫來,發現墨兒連王美人也認不出,同樣推開,才覺得釋然,因爲發現沒有任何人能靠近高燒昏迷的墨兒!但是昨晚,墨兒居然肯讓裴元歌靠近,居然能夠認得出裴元歌,居然……
這甚至讓她心中有種類似嫉妒的感覺。
墨兒五歲就被抱到她的長春宮,她費了無數的心思,用了無數的手段,再加上王美人因爲毀容而瘋癲,才讓墨兒接納了她。如果說在墨兒神智昏迷的時候,沒有人能靠近他,倒也罷了,但爲什麼現在裴元歌能夠靠近,她這個母妃卻不能?十一年,耗費了無數心血的養育之恩,到頭來連區區裴元歌都抵不過嗎?還是說,不是親生的,終究不會有親生母子那種無法抹殺的血脈相連?
想到這裡,柳貴妃就越發痛恨起太后、皇后和葉氏。
如果不是他們,她的燁兒也不會……她親生的孩兒,只抱了幾天,還沒有滿月的孩兒,就……柳貴妃搖搖頭,截斷了對往事的追憶。現在再想這些也已經晚了……
“母妃,我從來都沒有真正求過你什麼,但這次,我求你了!”宇泓墨雙眸直視柳貴妃,流露出懇切的哀求之意,“母妃,我知道你素來疼我,你就多疼我這次,好不好?雖然說她現在身份有些敏感,但是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還請母妃縱容我這次任性吧!我真的很喜歡元歌!”
柳貴妃嘆了口氣,終究意動。
皇帝看重裴元歌,墨兒又對裴元歌起了心思,若是被皇帝察覺,說不定會因此惱怒痛恨墨兒,對墨兒的前程影響極大,原本她的確有藉助眼前的形勢,借刀殺人的心思。但眼下看墨兒先是強硬表態,隨即又苦苦哀求,看來的確對裴元歌一往情深。墨兒又是個精明的人,若她一個不慎,露出痕跡,被墨兒察覺,難免傷了母子間的情分。爲了裴元歌,這實在不值得!
“好吧,既然墨兒你這樣堅決,本宮也只能依了你!”柳貴妃嘆息,“不過你也應該知道眼下的情形,千萬不要露了痕跡,尤其不能被太后看出來。不然,以太后的手段,說不定會故意用裴元歌來離間你和皇上的父子感情。你要真的想娶裴元歌,就必須要扳倒太后和葉氏,這纔有可能!”
宇泓墨頷首:“兒臣明白!”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答應你,等到葉氏垮臺,太后失勢,本宮會想辦法在皇上跟前替你們周旋,成全你和裴元歌。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小心,不要爲了裴元歌惹得你父皇震怒,那就得不償失了!”柳貴妃殷殷叮囑,不願意爲了裴元歌而影響到宇泓墨的前程。
“多謝母妃,兒臣明白!”得到柳貴妃的應承,宇泓墨終於稍稍放心,又露出慣常玩世不恭的笑意,涎着臉道,“再說,母妃也該爲此犒賞兒臣纔是!元歌那麼美,又那麼聰慧,父皇似乎又看得中眼,若是她真的入宮爭寵,對母妃來說不也是個極大的威脅嗎?孩兒爲了母妃,不惜用上美男計,以身飼敵,替母妃消除這麼大的隱患,一片孝心,天地可鑑,母妃也該謝謝兒臣纔是!”
“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柳貴妃乜着眼看他,原本想繃着臉教訓他的,終究還是沒繃住,笑了出來,橫了他一眼道,“虧你說得出這番話!給本宮找了這天大的麻煩,居然還敢說是你的功績,你的孝心,好厚的臉皮!”
這一笑,卻又牽動了肩部上的傷勢,忍不住低叫出聲。
“母妃小心!”宇泓墨連忙上前,聲音中有着觸動,“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母妃您又何必傷了自己?聽說還因此連掌宮之權都暫時交了出去……我這裡有些上好的金瘡藥,還有些對療傷有奇效的藥方,待會兒讓周嬤嬤熬燉給母妃,比太醫開的那些溫補的方子藥效要好得多,約莫半個月就能養好。”
聽着宇泓墨關切的話語,柳貴妃嘴角慢慢浮起一絲微笑,原本心中的不快和猜疑,終究還是被宇泓墨的打趣和關切掩埋,漸漸沉了下去。
裴元歌離開柳貴妃的營帳,隨着張嬤嬤來到太后的營帳。
昨晚跟柳貴妃說過那番話後,兩人就沒再有多少交談,整個晚上,她要照料昏迷的宇泓墨,又要小心注意柳貴妃的傷勢,幾乎整晚沒睡。不過,在柳貴妃那裡,她也瞭解到昨晚刺客的情形,令她驚訝的是,那個刺客居然一直都沒有找到,皇帝爲此震怒不已,王敬賢被罵的狗血淋頭。
倒是李明昊救駕有功,得了嘉獎,更加意氣風發,羨煞衆人。
見到裴元歌后,太后先撫慰了幾句,隨即便問起了昨晚柳貴妃營帳內的具體情形。裴元歌便照先前所說的回稟。太后沉思着,見裴元歌神色疲憊,揮揮手命她回自己營帳休息去了。等到她離開後,太后忍不住問道:“張嬤嬤,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都安排好的事情,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鬧出來?”
“會不會是九殿下壓根就沒進圍場?”張嬤嬤也疑惑不已。
太后搖搖頭,道:“不可能,親眼看着他進了圍場,這邊纔開始動手的,怎麼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找不到人?宇泓墨高燒昏迷時,就跟野獸似的,誰也不許靠近,按理說這樣對峙的情形很容易被人察覺,怎麼會搜了整晚都沒有見到宇泓墨的蹤跡呢?這事情太不尋常!還有昨晚柳貴妃受傷,又突然留元歌丫頭,整件事都怪異得很!張嬤嬤你怎麼看?”
“奴婢隨太后到偏間的時候,地上有沾染膏藥的繃帶,又染着血跡,的確是包紮後傷口裂開的樣子,再者柳貴妃的傷口那麼深,又是太醫診治過的,應該錯不了,奴婢倒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張嬤嬤思索着道,“至於柳貴妃留裴四小姐,聽裴四小姐剛纔所說的話語,似乎是想拉攏裴四小姐,見裴四小姐不願意,就改爲警告。也是人之常情!依奴婢看,太后娘娘得小心,防着柳貴妃對裴四小姐下手!”
“哀家倒巴不得她對元歌下手,只要讓哀家拿着證據,告到皇上跟前,任憑柳貴妃往日多得寵,也得跟廢后似的栽倒,拿元歌換柳貴妃,這可划算多了!”太后冷笑着道,“不過,哀家還是覺得不對勁兒!”沉思了會兒,忽然道,“張嬤嬤,你說,元歌會不會在跟哀家扯謊,並沒有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