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楓終究沒有娶那位李家小姐,卻因此把另一件風流韻事抖了出來,他也不敢明說,只跪在墨化文面前哭訴,把個墨化文氣的當場就就拿個紙鎮把他的頭也砸破了,而後就命人把他關在院子裡。
一邊派人去查這件事,一邊氣沖沖的回了內院,讓許煙儘快幫墨羽楓找一門親事,儘快找個人管着他纔是。
墨府這邊接二連三的出了這樣的事,墨化文自覺臉上無光,平時除了必要的應酬,連府門都不大出,
這件事秦府那邊也鬧得沸沸揚揚的,一向低調卻是公認的才子秦玉楓這次也捲進了極不名譽的緋聞中,雖說此事最後還是以女方的退卻認錯結束,但其間是不是還有其他隱密事,還真不好說。
必竟女子再大膽也不敢亂咬這種事,秦玉楓又自來是個聰慧多謀的,哪裡是肯白白放下這種事的主,是女方不知情亂咬了一個,還是實情正是如此,只是因爲秦玉楓多謀才把此事輕輕揭過?
時人一時都猜不出,卻把事情議論起來!
這種事說起來也是極沒面子的,秦府的人爲此也深居簡出。
另外傳的最厲害的一件事是軒王風珏染,聽說這位極盡風流邪魅的八皇子,到現在依然生死不知的昏迷着,宗文帝親自去看過好幾次,依然無知無覺的躺在牀上,連個迴應也沒,急的宗文帝遍尋名醫,只求救好軒王,要官要錢,俱不在話下。
墨雪瞳聽了這樣的傳言只是撇撇嘴!
五公主的宴會,到日子正常舉行。
這一天,墨雪瞳帶着禮物先去了長公主府,想和長公主一起進宮,來到長公主府才被告知,長公主竟是己病了多日。
墨雪瞳忙進到裡面,丫環帶她到長公主臥室門口停了下來,進去通稟。
墨雪瞳帶着墨葉在門口站定候着,一會丫環出來向她行了一禮道:“安平郡主,長公主請您一個人進去。”
“是!”墨雪瞳讓墨葉守在門外,自己提起裙子走了進去。
轉過十幅的大面貼牙石花鳥紋擺屏,墨雪瞳就聽到裡面低低的咳嗽聲,長公主竟是真的病了?
轉過屏風果然看到長公主躺在牀上,幾日不見,竟是清瘦了許多,臉上蒼白憔悴,整個人半躺在牀頭懨懨的,一點精神也沒,牀頭站着一個老嬤嬤,跟明嬤嬤差不多大的歲數,手裡捧着一隻藥碗,正在勸長公主用藥,長公主卻微皺着眉頭,搖搖頭。
見墨雪瞳進來,嬤嬤忙放下手中的藥碗,替墨雪瞳拿了個錦凳放在牀前,束手退後站在一邊。
“母親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病了也不跟瞳兒說,都是瞳兒不好,這幾日家中有事,沒能過來跟母親問安。”墨雪瞳行禮後拿起邊上的藥碗吹了吹,送到長公主面前,愧疚的道。
長公主低低的咳嗽了兩聲,笑着推開手中的藥碗,目光溫和的落在墨雪瞳臉上,輕輕的道:“瞳兒不必愧疚,我這也只是老毛病而己,春日的時候都會有一陣子咳嗽,算不上什麼大事,過段時間就好了,這藥不吃也罷。”
“公主,您怎麼能夠不吃,這病拖了那麼多年不好,又豈是拖得起的。”站在一邊的老嬤嬤急道。
“嬤嬤還是這麼急。”長公主虛弱的笑道,又是咳了幾聲,才指着她對墨雪瞳道:“瞳兒,這是秦嬤嬤,是我的奶孃,以後若是我有什麼不測,秦嬤嬤就託付給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顧她,讓她安度晚年。”
這話說的墨雪瞳大驚,忙起身放下藥碗衝着秦嬤嬤深施一禮:“不知道是母親的奶孃,秦嬤嬤恕罪。”
這就是上輩子受長公主看重的那個奶孃,爲了她的兒子,長公主不惜跟外祖家對上,可見這位秦嬤嬤在長公主身中的份量。
“郡主折殺老奴了,老奴哪當得起郡主如此大禮。”秦嬤嬤站在一邊慌了神,顫微微就要跪下還禮,她再怎麼得長公主的眼,也只是一個下人,怎麼跟墨雪瞳這個皇家御封的安平郡主相比。
墨雪瞳手急眼快的拉住她,不讓她跪下。
邊上長公主又急促的咳嗽了兩聲,對秦嬤嬤輕聲道:“嬤嬤不必如此客氣,我能有今天也全虧了你,以後若是我不在,安平能孝順你也是替我敬了一番心意,算得上我跟洛霞妹妹一起謝你的。”
這話說的重了,秦嬤嬤眼淚立刻落了下來,走到牀前顫抖着手拉住長公主的手,哽咽的道:“長公主,您怎麼說這樣的話,老奴這麼老了尚且沒事,公主殿下您纔多大,怎麼說這樣的話,這讓老奴怎麼,怎麼……”
話未說完,己是掩面哭了起來。
“秦嬤嬤,你別哭了,下去吧,我還有事跟安平說。”長公主雖然笑的平和,墨雪瞳卻看到她眼底的一抹晶瑩的淚意,不由的一陣懷疑,長公主今天的話聽起來極其不詳,可是照上一世的認知,長公主並不是短命之人,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是,哪公主先喝了藥,老奴帶下去。”秦嬤嬤抹了抹淚,重新拿起桌面上的藥碗,堅持的遞到長公主面前。
看着秦嬤嬤如此堅定的眼神長公主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墨雪瞳在邊上忙遞上放在一邊的蜜糖水,長公主喝過一口,拿帕子拭了拭嘴。
待得秦嬤嬤收拾完一切,退了下去,長公主才示意墨雪瞳坐下。
“秦嬤嬤跟明嬤嬤是認識的,如果我以後真有什麼不測,你就把秦嬤嬤帶走,讓她跟明嬤嬤做個伴,將來好好替她養老,也算是替我盡了一番心力,我跟你娘也是一樣的,連奶孃都要託付你養。”長公主望着墨雪瞳,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輕嘆道。
看着這樣的長公主,墨雪瞳心生懷疑,今天長公主己數次語出不詳,甚至有託孤的意思。
莫不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難道這一世因爲自己的出現改變了許多,連長公主也要遭遇不測了嗎?
自打長公主認下她以後,雖然不是時時見到她,卻三不五時的令人送東西給她,從穿着的衣裳緞子到精美的宮裝飾品頭面,無一不是精品,有些甚至比孃親留給她的還要珍貴,這是真真切切的把她當個女兒來看。
墨雪瞳完全能感覺到她的疼愛,就象現在,雖然她的臉色蒼白憔悴,眼底卻有着寵溺,只是這份寵溺裡帶着些傷感,那雙摸在自己頭上的手,也沉重的出乎她的想象。
發生了什麼……
墨雪瞳心慌然,擡起頭急着拉住長公主的手道:“母親,是不是有什麼事,瞳兒不知道,您說,瞳兒和你一起想辦法。”
她急劇的回憶着上輩子的事,長公主的咳嗽之症雖然是老毛病,卻並不是什麼致命的,除了這個那就是其他的原因,以長公主的身份地位,除非觸怒了宗文帝,上一世,長公主的確是觸怒了宗文帝,被囚禁在長公主府,但那也是罪不至死。
“沒事,瞳兒別擔心,只是近日念及往事,故舊姐妹俱亡,一時感觸,姐姐妹妹們全走了,留下我一人,也實是孤寂了些。”長公主面帶悽色,手指撫上墨雪瞳的小臉,替她掠開落在眼前的一縷黑髮。
姐姐妹妹?妹妹是說孃親吧,可姐姐是誰,墨雪瞳想不明白,應該不是皇室的長公主,皇室的長公主就那麼幾位,而且都活的好好的,沒有誰遭遇什麼不測,所謂的姐姐應當也是跟孃親一般情同姐妹的人。
可是孃親辭世又不是這幾天的事,怎麼惹得長公主那麼傷感,那雙眸子看着自己雖有笑意,卻總覺得少了些生氣,手指不動聲色的搭上了她的脈博,果然發現脈博間竟多凝滯,竟是凝結在心的樣子。
是什麼事讓長公主如些了無生氣!
“母親,您怎麼了,您不是還有瞳兒嗎?瞳兒己經沒了孃親,好不容易纔有母親疼瞳兒,難道母親不願意照顧瞳兒,孃親生病,無奈亡故,瞳兒孤女一直飄零在雲城,現在母親如此疼愛瞳兒,瞳兒以爲既便是孃親在也不過如此,若母親……母親讓瞳兒情何以堪,又如何承受。”
墨雪瞳抓住長公主的手,死死的不放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不只是爲了勸服長公主,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想起上輩子的慘死,想起這輩子的被遺棄,在秦家就算是一個丫環婆子都可以對她冷言冷語,而她只能默默的受着,那種完全寄入籬下的感覺,任何時候想起來都讓她覺得酸楚。
若不是她今生早些醒悟,這時候還在雲城秦家,看別人的白眼過日子。
況且雖然對長公主突然的青睞覺得有些不安,但必竟長公主真正的給了她一種疼愛,那裡有她一直想要的溫情,她是真心的希望長公主可以永遠健健康康下去。
“母親,不要丟下瞳兒!”墨雪瞳哭得悲傷,悽然的看着長公主哀求道,這一刻更讓她想起了孃親,似乎孃親也說過同樣的話,那時候她還小,不知道孃親是什麼意思,眼淚一下子迷漫了眼眶,又一顆顆的往下落。
看到墨雪瞳如此悲悽,長公主伸手一把抱住她的頭,含淚哭道:“瞳兒,瞳兒,不是我想丟下你,有些事逼得我和你娘……”
似是感應到自己的失言,長公主馬上閉嘴。
“孃親?母親您想說什麼,您告訴瞳兒,好不好,瞳兒跟您一起想辦法,一人計窮,兩人計長,任何事都會有一線生機,孃親,孃親還託明嬤嬤給了我一封信,信上還說……”墨雪瞳激動的推開長公主,猛的站起,跪在長公主牀前,哀慟的道。
墨雪瞳心頭狂跳,她在賭,賭長公主是知道孃親身份的,長公主的梅林,長公主酷愛的紅梅,長公主與孃親的交好,明嬤嬤和秦嬤嬤的相熟,還有長公主與孃親這種詭異的好姐妹關係……似乎無一不在訴說着長公主是知情的,若她是知情的,她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