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周圍的人都是沒有表現出來一點不一樣的神情。
敢情是大家都知曉,就她們姐弟兩人不知?
但眼下也不是詢問的時候,只能夠安排下人將看上去驚慌失措的楚佳渝給送回去。
這樣一來,林依然勢必會跟自己同輛馬車,更是不可能在馬車上詢問方氏了。
憋着問,就這樣詭異的度過了廟會之日。
老太太看着滿載而歸的林依然和平平安安的楚俊恪,什麼廢話都沒說,直接就高興得大手一揮,讓他們去休息。
唯獨王氏,時不時甩幾個冷刀子過來。
楚佳衡和方氏當做沒看見。
夜間。
方氏讓身邊的夏蟬給楚佳衡遞了一封信。
拿着信,楚佳衡止住了自己想要去問情況的心思。
見此,白鴿瞥了一眼,想着楚佳衡怎麼不問自己。
但白鴿自己也是不好好的想想,若是楚佳衡問了她,以她那個性子,會跟楚佳衡巴巴嗎?
她現在可是一心想着重新回太子府呢。
楚佳衡回到內間,便將方氏寫的信展開一看。
只見信中道:
廟會一行,遇四皇子攜美眷。二小姐上前一問,自取其辱。
得,楚佳衡算是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撇了撇嘴,不由得罵楚佳渝真的是個傻子。
前世都還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這個說法。
手段也是使得槓槓的。
怎麼到了這一世就這麼傻?
看見君冀北也就眼巴巴的往上面湊。
難道不知眼界低是害死自己的前奏嗎?
放下心。
楚佳衡站起來,又從自己的懷裡面拿出來了另外的一封信。
今日在外,有一段時間白鴿是不在身邊的。
只不過楚佳衡睜隻眼閉隻眼,也沒打算問。
畢竟,看白鴿那個樣子,明顯的擺着她不想替她辦事的意思。
楚佳衡也不介意。
雖然一開始對白鴿的到來還是很期待的。
下午時分,在她們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細心的楚佳衡發現消失不見的白鴿又出現了。
不僅出現了,還將一封信不動聲色的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信上面寫着親啓二字。
不用說,楚佳衡也知道是誰寫的這封信。
拾起信封,楚佳衡直接就是將信往自己的懷裡面一放。
畢竟當時人多。
人多嘴雜。
沒有的,也能夠說出有來。
有的,也能夠胡編亂造的編些其他的東西出來。
端起桌上的燭臺,放在暖榻上的桌子上。
展開信,細細讀着。
這一次是慢慢的兩信紙的東西。
燭光似乎是不起作用。
總之,楚佳衡讀的很慢。
慢到好像是能夠將這窄窄的兩頁信紙上面的東西全部都給背下來。
許久之後,楚佳衡才收起信紙。
從暖榻上下來,站到窗邊。
月初的月亮,有似無。
在漆黑的天空之中,隱隱的只留下一個邊角。
周圍的星星也是很好,稀稀朗朗的幾顆,在月牙邊上忽明忽暗。
此情此景,應證了那樣一句話:月明星稀。
君冀塵在信上說,她所說之事,他已知曉,並明白她的擔憂。
但是他只是讓她稍安勿躁,讓她照顧好自己,隨後安靜的等着,可並沒有跟她說過一點半點處理的手段,也並沒有跟她說事情好辦與否。
她雖然是知曉君冀塵的能力,但無可厚非,她還是擔心了。
於窗邊站了很久。
院中花草的溼氣,已經是透過打開的窗子灑了進來。
站在窗邊的楚佳衡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可站在外面守夜的白鴿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微微收斂心神。
楚佳衡也是知道有些事情切勿操之過急。
君冀塵身邊的能人異士也不少,該提點的,自己全部都是提點到了。
現在自己只能夠做的,便是相信他,和等。
就算是天破了,也必須耐住性子,等。
唉。
楚佳衡這是第一次痛恨自己是個女兒身。
要不然,現在楚佳衡也能夠男兒衣着,站在君冀塵的身邊,爲君冀塵出謀獻策,避害驅險。
可是——
兩個男子在一起,不知爲何總是覺得怪怪的。
看來龍陽之好還是自己不能夠接受的。
“春曉,我要休息了。”
重新將信封放進自己的懷裡,對着正在外面等着要伺候自己晚歇的春曉吩咐着。
不一會兒,下人們端着盛有熱水的盆子朝着浴房,魚貫而入。
沒過多久,空蕩蕩的大木浴桶裡面就已經盛滿了熱水。
注好熱水後,春曉將早先個收藏的乾花瓣撒進水中。
此後,還將楚佳衡沐浴要用的東西一一準備。
一切做好,春曉纔將慢慢都是疲倦之意的楚佳衡給扶到浴房。
款步進入浴桶,楚佳衡將整個身子泡入溫水中。
熱乎乎的水,以及春曉給自己力度適中的揉着肩膀,楚佳衡在這個浴桶中便是昏昏欲睡。
太舒服了。
春曉是用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就發現楚佳衡已經將自己一雙好看的眼睛給閉上,小腦袋已經靠着木桶的。
呼吸緩和。
顯然已經睡去。
楚佳衡今天是真的累了,所以在這麼暖和的水裡面,直接就是不小心的睡着了。
春曉很不想喊醒楚佳衡。
畢竟,楚佳衡臉上的倦容莫名讓人心疼。
可浴桶裡面的水再過一會兒就會涼透,若是冷水泡澡泡多了,楚佳衡這虛弱的身子是會感上風寒的。
“小姐,小姐~”輕輕搖着楚佳衡的手臂,直到將楚佳衡給弄醒。
“我這是睡過去了嗎?”眨着朦朧的眼睛,看着春曉,輕聲詢問。
“嗯,小姐,你快起來,奴婢給您將身上的水擦乾,去牀上歇息,在水裡會着涼的。”
“嗯。”
頭有點微疼。
但是楚佳衡還是咬着牙,從水中站了起來。
春曉立即上前,手腳利索的將楚佳衡身上的水給擦乾,並將乾淨的中衣拿給楚佳衡。
這一連續的動作,都是在意識朦朧之下做成的。
沾牀就睡,楚佳衡覺得這是自己睡得最香甜的一個晚上,畢竟,一夜無夢。
楚佳衡想,這大概是第一個夜晚沒有和血淚作伴。
原來,安然入睡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