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哭吧，哭夠了，也就不覺得委屈了。
不得不說，眼淚，不僅僅是懦弱的表現，更多的是自己想要變強的信念。
“有這麼久了，也該哭夠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楚佳衡放下手中的書，款步朝着春曉走去。
走到春曉面前，便將懷裡面的絲帕遞給了春曉。
春曉接過絲帕，擡起頭，頂着通紅的兩隻眼睛，看了看楚佳衡，隨後，便止住了淚水。
“說說吧，爲什麼哭？”
“小姐。”
“嗯？”
春曉怯懦的喊了一聲，隨後半天不說話。
楚佳衡帶着疑惑，嗯了一聲。
“你說，人死，能夠復生嗎？”
又過了好一會兒，春曉纔開口，小聲的問着。
聽見這句話，楚佳衡瞳孔一陣緊鎖。
難道是自己重生的秘密被春曉知道了？
可是，不應該啊。
壓下心中的惶恐楚佳衡扯出一摸尷尬的笑，“怎麼可能復生，是不是病了？怎麼胡亂說話。”
“嗚～”
誰知 楚佳衡的話一說出來，春曉又止不住的流出眼淚來。
“別哭，”楚佳衡頭一次的沒了耐心，“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快點說來。”
若真的是自己重生的秘密泄露出去，那就算是君冀塵拼盡全力來護自己，都護不住自己。
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
不，重生一世，她就是爲了君冀塵，若是未幫到君冀塵，還給君冀塵惹了麻煩，她一定不會存活於這個世間。
這世道，容不下異人。
於他們而言，重生，就是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的事情。
“小姐，奴婢，奴婢去方姨娘的院子回來的時候，看見了與奴婢妹妹長得一樣的人。”
眼見着楚佳衡閃過的一絲陰狠，不知道楚佳衡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但知曉，楚佳衡對這件事情極其關心。
“……”
呼～
聽到這句話，楚佳衡心中的大石頭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真的是嚇死她了。
“大千世界，相像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你也別太激動。”
“小姐，她們真的是一模一樣。若是我的妹妹沒有死的話，也是長成那個樣子的。她們不是相像。”
說完這句話，春曉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急急的對着楚佳衡解釋着，就好像真怕楚佳衡不相信自己的話。
“是她，她真的像極了妹妹。”
看着這樣着急的春曉。
楚佳衡好像是看見了自己的前世。
前世君冀塵死後，自己也是這樣瘋狂。
只不過，前世沒有一人相信自己的話。
那樣的心情，沒有人能夠理解。
所以，她懂春曉。
嘴角，蕩起一抹苦笑。
“若你真的覺得那個是你的妹妹，那我明兒個就去方姨娘那兒，將那個小丫鬟給要過來。你將她帶在身邊，好好的確認確認。若真的是你的妹妹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起碼，春曉的心裡面也算是有了慰藉。
這樣也就不會再在大半夜的大喊大叫了。
楚佳衡一直都知道，春曉明面上是看上去開朗了不少，可暗地裡還是被滅門之恨給折磨得難以安然入睡。
有好幾個晚上。
春曉給自己守夜的時候都是在夢裡面大聲哭喊着。
那樣的聲音，讓楚佳衡也是感同身受。
“謝謝小姐。”聽見楚佳衡的話之後，春曉猛的跪在地上叩謝楚佳衡。
“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快起來，這大晚上的，別哭了，明兒個我還要去外祖那裡，你可別哭成個花貓，那樣，帶出去丟人現眼。”
“嗯，我不哭了，小姐，我不哭了。”聽着楚佳衡嫌棄的話，春曉立即就將自己的眼淚給擦乾。
可憐兮兮的看着楚佳衡，楚佳衡直接就送了兩個白眼。
春曉也不惱。
反而傻兮兮的笑了笑。
隨後便伺候着楚佳衡歇下。
翌日。
楚佳衡一起來便去了福壽院，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整個人都是厭怏怏的，時不時的還咳嗽兩聲，見到楚佳衡來請安，搖了搖手，便讓楚佳衡回去。
見此，楚佳衡一走出福壽院，便冷呵了一聲。
該。
前幾天，前腳生龍活虎的將兩個姨娘給批了一頓，後腳就病倒了，但是卻是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整個人懨懨的，兩鬢的白髮也生了不少。
整個人看上去老態了很多。
見此，楚佳衡心中也微微有點感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隨後，楚佳衡又去看了看楚俊恪。
看着楚俊恪喝着那碗黑漆漆的藥水，連眼睛也不眨一下，頓時就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這小子，喝藥都喝成習慣了。
楚佳衡皺着一張臉，蹲在楚俊恪的面前。
“恪兒，吃顆蜜餞吧。”
說話間，楚佳衡就將一小碟蜜餞放在楚俊恪面前。
誰知道，小傢伙使勁兒的搖了搖腦袋。
“我不要。”
“爲什麼？”楚佳衡微怔。
前幾天自己病重，不正是因爲自己嫌棄藥苦，不想喝藥才造成的。
楚俊恪手中的藥，楚佳衡敢保證絕對比自己喝的還要難喝。
可這小傢伙怎麼卻連個蜜餞都不吃？
“陸先生說，男孩子吃蜜餞，是懦夫的表現，長大了沒出息。”小傢伙看了眼滿臉緊皺的楚佳衡，一臉嚴肅。
“爹爹也說過良藥苦口利於病，男孩子是不能夠貪甜的。”
“嗯，你說得對。”莫名的，看着楚俊恪亮晶晶的眼睛，楚佳衡竟然會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尷尬。
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怕苦藥。
“不是我說得對，這是事實。”
“嗯。”
“聽說長姐病了不喜歡吃藥？”
“嗯～”
楚佳衡弱弱的應了一句。
還順便的將自己的視線移開。
楚俊恪一看，這還得了。
當即，抿着脣，皺着一張小臉，定定的看着楚佳衡。
“長姐，有病就要治，治病就要吃藥。”
“嗯……”小傢伙說的沒錯，可爲什麼，這句話聽上去這麼怪？
“長姐，你別光答應，你要做好表率，以身作則，纔是身爲長女該做的。”楚俊恪恨鐵不成鋼般的看着楚佳衡。
“不吃藥，就不會好，不會好，心疼你的人就會更傷心，你怎麼這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