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的人都是勤快老實的。
得知楚佳衡回來了，十分利索的再一次將東院給打掃了一番。
“嬤嬤，明兒個去將牙婆子請來，將府裡面缺的人的位置全部都給填上。”
回到東院，楚佳衡算是徹底回到了家中的感覺。
“是，小姐。”
“還是請上一次的那個吧，她手中的丫鬟小廝都是好的，能夠用。”
畢竟，自己院中現在的人當初就全部都是她手中的。
“好，小姐，舟車勞頓，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這一路顛簸而來，楚佳衡指不定早已經是身體疲乏了。
“不。”
楚佳衡揉了揉眉心。
身子已經是逼近了崩潰的邊緣。
但是隻要一想着自己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楚佳衡現在就是沒有一點心思休息。
“嬤嬤，你先休息休息，我帶着春曉去去挽扶院。”
說是方氏出事了。
可是都已經是一天的時間，都是沒有看見方氏的身影。
那肯定是出了大事。
楚佳衡這個心是一直懸着的。
若是方氏真的是出了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楚佳衡一定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這心裡面放心不下，本來回來就是爲了方姨娘。我必須要去挽扶院看看。”
“還是老奴陪您去。春曉現在雖然是你身邊的大丫鬟，但是，看她的那個樣子，對於這種深宅門的事情，她還是不懂，她幫不上忙。”
孫嬤嬤聽着楚佳衡的話，先是眉頭一皺。
怎麼將這一茬給忘了？！
隨及，便毛遂自薦。
儘管楚佳衡並沒有說春曉的以前的事情，但是孫嬤嬤是誰。
那可是跟在楚熙華的面前，見過不少人的人。
一雙眼睛，可以堪稱是火眼金睛。
“原來嬤嬤早已經有所察覺啊~”楚佳衡傻傻的笑了一下。“那行吧，還請嬤嬤隨我前去。”
本來楚佳衡是早早地就想要跟孫嬤嬤交交春曉的底。
但是剛想說，就遇上事。
一遇上事情，就是迫不及待的馬上就要去處理。
這一來二去的，楚佳衡算是給忘了個乾乾淨淨。
“嗯，走吧。”
孫嬤嬤對着楚佳衡包容的笑了一笑。
隨後，交代了春曉和秋紅幾句話，便是帶着孫嬤嬤一前一後的朝着方氏的院子走去。
挽扶院離東院不遠，僅僅只是幾步路的樣子。
剛剛走到院中，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就撲面而來。
楚佳衡緊緊皺起了眉頭。
隨及讓孫嬤嬤上去叫門。
緊關着的院門，也不知道是在阻擋着誰。
但一定不是在阻攔她。
果不其然。
當孫嬤嬤剛剛報了楚佳衡的名諱的時候。
緊緊關着的門就已經是打開了。
還沒等楚佳衡進去。
就看見一個人影是衝了出來。
還沒等楚佳衡反應過來，出來的人就已經是跪在了楚佳衡的面前。
“求求大小姐，救救我家姨娘吧。”
定睛一看。
不正是跟在方氏身邊的夏蟬嗎？
“起來，我知道。”
聽着夏蟬的哭聲，楚佳衡心裡面頓時就咯噔一聲。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沒有回來，會是什麼樣子。
“大小姐~”
夏蟬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一個勁兒的，一個勁兒的哭着。
似乎是很想要給楚佳衡將近來一段時間方氏的遭遇給楚佳衡說出來。
但是已經被哽咽填滿的嗓子，卻是一句話都是說不出來的。
“不用說了，什麼事情我都明白。”
拍了拍夏蟬的肩膀，楚佳衡便率先走了進去。
站在房間門口。
一股很是濃郁的藥的味道就已經是飄散出來。
楚佳衡經常吃藥，身上已經是被藥的味道給浸泡了，所以身上總是有藥的味道。
所以楚佳衡對於藥味，不是反感的。
但還是皺起了眉頭。
伸手。
“吱呀~”一聲，門就開始慢慢的打開了。
頓時，藥味更是鋪天蓋地的朝着楚佳衡侵襲而來。
一瞬間，就呆愣的處於原地。
楚佳衡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咳，咳，咳~”
不一會兒，一道道急促的咳嗽聲就從屏風後面飄了過來。
楚佳衡收斂心思。
上前。
只見，方氏也在一個憨厚老實的小丫鬟的攙扶之下，剛好站在屏風後。
看到楚佳衡的那個瞬間。
方氏先是溫和一笑。
隨及，便盈盈跪了下去。
“姨娘，你這是做什麼，快點起來！”
楚佳衡一個箭步上前，將一直跪在地上的方氏給扶了起來。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身子，怎麼能夠隨隨便便的就可以跪下呢，要是以後給你的身子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該怎麼辦？”
她着實沒想到，僅僅是一個月的時間沒見。
眼前的方氏已經是瘦弱不堪，全身上下傷痕遍佈。
入手的雙臂，讓楚佳衡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骨頭。
那樣的硌得慌。
最讓楚佳衡震驚的，卻是莫過於方氏的臉。
方氏的臉被毀了！
沒錯，方氏的臉是被毀了。
新鮮的傷口，老舊的痕跡。
原本漂亮的臉蛋上，現在佈滿了整整的傷痕。
深淺不一的傷口。
有些都還在流着血，但有些已經結了痂。
可就算是這樣，被毀了的痕跡，卻是明明白白的擺在了方氏的臉上。
一個女人，被毀了臉，還能夠算得上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嗎？
這種毀容的痛苦，真的是算得上是對一個女人最最沉重的打擊。
楚佳衡是體會過的。
前世，在她即將走上最豪華的那個位置的時候。
等來的不是喜悅，卻是毀容的痛苦不堪。
那個時候，楚佳衡不是沒有想過死路一條。
整日整日的因爲被毀了容，而折磨着自己。
但是，腦海中莫名的卻是想到了君冀塵的話，讓她好好的活着。
就那麼一瞬間，她又開始畏懼死亡。
毀容，真的是一個太痛苦的事情。
眼睛，開始酸脹的厲害。
楚佳衡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讓她現在都還沒有哭出來。
將方氏給扶到牀上。
看着方氏紅豔豔的被子。
楚佳衡終究是忍不住了。
淚珠大顆大顆的滴落在方氏的牀榻之上。
儘管是埋着頭的。
但方氏還是察覺到了。
“小姐~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