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恆一手前,一手後站在原地,並不打算帶月雲進入書房。
月雲暗暗的不甘一下,道:“你知道的,因爲早上的時候,我……所以我對江寧多關注一些,再說,師兄你讓我來保護她的,不是嗎?我總要多看着一些吧?”
月雲不知道,自己欲蓋彌彰的舉動,將自己出賣,傻子出,月雲的此地無銀八百兩,她還怕阮君恆不相信,一再的複雜着。
阮君恆微皺眉,不耐煩再一個問題上繞來繞去:“何事?”
“江寧的眼睛……爲什麼是血眸?”月雲大膽的猜測,知道阮君恆既然開口,就不能再在原來的話題上轉,不然他會煩,於是提出一個疑惑:“是不是血魔眼?”
阮君恆皺眉,眼中閃過不耐煩之色。
月雲卻沒有注意到,立即大義凜然道:“若是,我們一定不能讓她失了心智之前再出手,否則後中患無窮!”
“不是,”阮君恆很乾脆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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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雲睜大雙眼,道:“師兄,明明就是,爲什麼要說不是?”
阮君恆毫不猶豫道:“中毒罷了。”
“啊,”突然來的喜悅,衝擊的月雲有些喜不自形,她意識到自己的表情不對,立馬進入自我壓抑,中毒,不是血魔眼,是中毒,那不就是說很厲害的劇毒?那不就是說江寧儘早要死?
月雲大眼睛裡一閃一閃的,若非她在嘲笑別人的不幸,真的很美。
阮君恆皺眉掃了月雲一眼,霸氣道:“我不會讓她出手!”
“啊!”驚喜來不及漫延至全身,月雲就被阮君恆這話衝擊到,咬牙切齒的緊握雙拳,帶着一抹狠意,當意識到時,已經來不及,阮君恆正用深邃如海,令人讀不懂的視線,看着她。
“啊,”月雲慌亂,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啊轉,靈光一閃:“師兄,我剛纔想,不是血魔眼就好,若是血魔眼,必定殺之。”
月雲每次扯理由,都是合情合理,卻又有些牽強。
信不信,就看她說話的對象。
也不知道阮君恆究竟有沒有信,月雲卻這樣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師兄……人家……人家……人家……”又是靈光一閃,道:“人家這次來,是爲了幫師兄試探江寧的。”
阮君恆的眸子弱不可察的眯了眯,“哦?”
“是啊,”月雲鬆一口氣,“師兄你想想啊,以我的武功,突然攻擊人,那人會有怎樣的反應?”
月雲雙眼一直緊盯着阮君恆,見阮君恆眼裡閃過不悅,立馬道:“不會武功的,當場斃命,會的,自然能險險的躲過去,我相信,以江寧的能力,能輕鬆的躲過去。”
月雲真的想江寧不會武,那樣,直接被她一劍刺死,更好,可惜江寧會武,不過她截破她的慌言,相信師兄也會因此不喜江寧幾分,界時,她再加把火,還有什麼好怕的?
阮君恆不置可否。
小書房內--
外莊管事到來,進來的,自然不是男管事,這次的與之前的不同,管事可以是女的,當兩個女人進來時,岸麼麼詫異了。
進來的兩個綁着婦人頭的,顯然是認得的。
正是,莫名的失去消息的阮君恆的貼身大丫環:宣詩與詩絕。
兩人進入小書房,恭敬的給江寧行了一個大禮,在江寧的示意下,起身,她們是因爲從王府裡出去的,顯然比旁的人,更懂得禮儀。
她們的禮,完美到沒有一絲問題,甚至比當初江寧剛進攝政王府時,更好。
“奴婢,陳宣氏(楊詩氏),見過王妃,王妃萬福金安,”兩人齊聲,每個字,都緊扣在一起,很是工整,前面與後面的話都還好,就在陳宣氏與楊詩氏不同的字,卻也完全的疊合在一起,給人聽着有第三方名稱似的。
難道她們是故意的?岸麼麼不禁懷疑,可對方的禮,沒有一絲錯。
陳宣氏與楊詩氏互相對視一眼,眼裡閃過只有她們自己能讀得懂的狡黠,自以爲,沒有人發現她們的小舉動,一切,剛好落入江寧的眼中。
江寧意味不明的看着兩人。
陳宣氏與楊詩氏,中央的那個字,都不是姓氏,其實不應該這樣介紹自己,大概是想紀念在王府裡的事情,或者感念阮君恆賜名,又或者打別的什麼心思,不管兩人出於什麼理由,將這兩個字當姓氏,江寧都不打算計較。
陳宣氏與楊詩氏故意彼此的名字重音,令江寧分不清,就是爲了之後叫她們回答問題時,問不出她們的名字,她們好悄悄的將江寧“分不清人”的毛病說出去,給名聲本來就不怎麼樣的江寧,濃墨重彩的添上一筆,只是她們沒有料到,江寧並沒有叫他們的名字或者姓氏,而是有問題,便直接眼神示意,她們有些懷疑,難道她們的計量已被江寧識破?若是識破爲何不發怒?
當初,江寧可是直接將她們打發回阮君恆那裡,纔會害得她們被全福安排做了外莊管事婆!對於其他僕人來說,去外莊做管事婆是升職了,對於她們來說,就是降職,怎能不恨?!
這纔有了這麼一出。
只是某人完全沒放進眼裡。
聽完兩的回答,江寧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兩人對視一下,都不由得問:“難道王妃不想知道,爲什麼我們會被髮派到外莊做管事婆嗎?!”
江寧斜眼掃了兩人一眼,彷彿在說,須要問嗎?
兩人沒有給江寧添成堵,反而被江寧輕輕一眼,堵得喘不過氣來,只覺得江寧的眼睛,是兩塊巨大的石頭,積壓於胸。
陳宣氏在沉得住氣這方面及不上楊詩氏,陳宣氏跳了出來:“是因爲王妃!”
江寧低頭,自顧自的看資料,沒有示意讓人趕她們走,也沒有表示要繼續聽下去,態度曖昧不明,令人弄不懂,她究竟是要接下去聽陳宣氏說話呢?還是趕她們兩離開?
“若非王妃將我們二人送回王爺身邊,王爺也不會讓我們二人離開!”陳宣氏紅着眼眶道:“王妃,奴婢只想問一句:奴婢在伺候王妃時,有哪裡伺候得不好了?”
就算陳宣氏有些浮燥,沉不住氣,可她該做的,都做了啊。
江寧依舊沒有回答。
於是,這個問題便積壓於她們心中,跟隨她們一輩子,因此,心思過重,活不過五十歲,臨死前,她們才明白,究竟是爲什麼,苦笑着離世。
比起一些手段,江寧這樣更令折磨人。
江寧的行爲,折磨的不是人身,而是心。
但凡較真一點,執着一點的,試想一下,一個困擾在心裡的事情,永遠得不到答案,她們就這樣執着着想知道,久而久之,便會鬱悶,痛苦。
江寧就是抓住了陳宣氏與楊詩氏的這種心理。
這樣的心理戰術,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用,可以說是因人而異。
岸麼麼對於江寧如此輕輕放過兩個放肆的奴才,心中有些異議。
陳宣氏與楊詩氏一離開,岸麼麼就將二人中央的明明不是姓的名字帶姓用,說明了一遍,再說了陳宣氏在離開前,那放肆的舉動,咄咄逼人的口吻,不甘道:“王妃,怎麼可能輕輕放過?”
江寧給岸麼麼一個高深莫測的笑:“一切,且待以後再看。”
岸麼麼明顯不滿江寧這樣的舉動,可她忠心,也知道守住奴才的本份,什麼也沒說,默默的退到江寧身後。
突然,江寧對岸麼麼道:“麼麼,我晚上打算在這裡睡,你去讓丫環們幫我整理東西吧?”
岸麼麼不解,想到月雲,馬上道:“那是主子的房間,憑什麼讓出去?!”
江寧只是對岸麼麼搖頭。
岸麼麼自然不甘,道:“且看晚上,她敢不敢真的住那房間!”
江寧在心裡深深嘆息,她有些恍惚,彷彿又看見了安麼麼。
岸麼麼見江寧沒有改變意思的樣子,無奈的接受,出於忠心與奴才的本分,她也知道,自己剛纔過分了。
眸關岸麼麼離開後,江寧的神色變得凝重,隨即,又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低下頭做事,全心投入。
幽靜的小書房內,江寧靜靜的坐在書案後,臉上,是平靜,手中握着毛筆,速度在紙上寫下一個個簪花小楷,字跡工整柔和,很快,一頁紙上,便寫滿了字。
江寧放下筆,移開自己寫好的紙,頭也不擡,伸手取來另一本沒有處理的帳本,拖到自己面前,翻看起來,不出五秒,都會翻上一頁,速度很快。
江寧一眸十行,腦子就跟計算時似的,快速計算着,別看她只花了五秒去看這一頁氏,在腦子裡,卻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去計算這些加減。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突然有一道身影帶着劍光射了進來,速度之快,只覺得眼前一閃!
劍光,在江寧眼裡閃過銀光。
通常,在危險降臨時,人都會本能的反應,江寧自然也是人,與大家一樣,而閃身進來的人影,也是存着這個目的,人的本能不管再快,快不過習過武的人!除了對方也習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