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斷子絕孫的貨
要怎麼殺林章?
韓約找到上官勇的時候,覺得這是一件很難辦的事。先不說上官勇能不能信任自己,他們要對付的林章身後還站着一個五皇子呢,這個時候的朝政由四皇子和五皇子執掌,他們能得罪白承澤嗎?
上官勇看到韓約來,不用問,他也知道這是安錦繡讓韓約來的。
“將軍?”韓約以一種豁出去的心情把要說的話說完了,都不敢看上官勇,他怕上官勇把自己一腳踹出去。
聽了韓約的話,上官勇和安元志都是一愣,然後安元志就激動了起來,說:“要殺林章了?我早就想弄死他了!”
不殺林章,他們怎麼報平安和上官寧的仇?
韓約說:“安五少爺,你跟林章也有仇?”
“有仇,”安元志說:“仇大了,我……”
“元志,”上官勇叫了安元志一聲,讓安元志住嘴,他們跟林章的仇,能跟韓約說嗎?
“我去!”安元志說:“殺一個林章罷了,我一個人就能行!”
上官勇說:“你一個人要怎麼殺?”
韓約看看上官勇,再看看安元志,後知後覺地想,這兩位是同意幫他殺林章了?
安元志狠道:“我找個沒人的地方下手!殺他能有多難?”
上官勇說:“林章的武藝不弱,他還是大內侍衛副統領,你不怕下手的時候驚動了宮裡的人?你要怎麼收場?”
安元志撓頭了,想想也是,林章手底下還有一幫人呢,林章這個時候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不會讓自己落單,他要怎麼下手殺人?
“這人是你要殺的?”上官勇問韓約道。
韓約點了點頭,沒把安錦繡說出去,下意識裡,韓約就覺得安錦繡離上官勇十萬八千里最好,這兩個人最好不要有一點瓜葛,要是讓人知道了上官勇幫安妃娘娘辦事,外面能傳出什麼樣的流言來,韓約想想都怕。
“你怎麼想起來找我的?”上官勇又問韓約道。
“林章有二心,我怕他對聖上不利,這個時候我也找不到什麼人能幫我,”韓約在來的路上,這個藉口就已經想好了,“上官將軍奉旨守衛帝宮,所以在下就想請上官將軍幫一個忙。”
“你就不怕我有二心?”
韓約站起身,衝上官勇一抱拳,說:“韓約知道上官將軍忠心爲國,韓約冒昧前來,還望上官將軍見諒。”
“殺林章,真的只是你的意思?”上官勇還是問。
“是。”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上官勇說:“林章之事我會盡快解決。”
韓約從上官勇的地方出來才發覺不對勁,這事他怎麼成報信的了?聽上官勇和安元志的意思,殺林章好像沒他什麼事了。
“這小子沒供出我姐,看來是個有骨頭的,”安元志在韓約走了後,跟上官勇道:“姐夫,我姐這次沒用錯人吧?”
上官勇對於韓約爲人如何沒做評價,說:“要殺林章,不能在宮裡動手。”
“可林章他現在不出宮啊,”安元志說:“我們能把他誆出宮去嗎?”
上官勇沒及說話,有人在門外敲門了,安元志剛一開門,袁義就從門外閃身進來,說:“關門。”
安元志伸頭出去看了看,看門外無人,才把門關上了。
“將軍,”袁義往上官勇的跟前一站,匆匆一抱拳。
“韓約剛剛纔走,你看到他了?”安元志走過來問。
“我看到他走才進來的,”袁義說:“他把要殺林章的事說了?”
“說了,”安元志說:“只是我們現在不好下手啊。”
“主子讓我來跟將軍說,必須得韓約親手殺了林章才行,否則難保韓約富貴之後,還與我們一條心。”
安元志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靠背椅上,說:“我們殺林章都難了,『逼』韓約親自動手,這不是更難?我姐當我們是神仙?”
“讓林章知道韓約要殺他,取而代之,”袁義說:“這樣韓約就一定會親自動手殺林章了。”
“這是她的意思?”上官勇問道,喊安錦繡一聲娘娘,他是再也喊不出口。
袁義點頭,說:“夫人說了,韓約若是能取代林章,幾位殿下一定會想方設法拉攏韓約,九殿下年紀太小,還沒有讓人忠心的本錢。”
安元志這時說:“林章現在是五皇子的人,韓約下手殺了林章,他跟五皇子成了仇人,就是五皇子不計較林章之事,韓約也不敢上五皇子的船了,只是,其他皇子呢?我姐憑什麼認爲韓約不會投到其他皇子的門下去?”
“夫人說我們知道韓約動手殺林章的目的,爲了爭權奪利斬殺同僚,只要聖上還在一天,韓約就不敢生異心。”
安元志看向了上官勇,說:“韓約能是林章的對手嗎?”
上官勇搖了搖頭,他對韓約並不瞭解。
“將軍,”袁義說:“夫人說韓約有這個本事,只要將軍在旁邊看顧着他一些就可以了。”
安元志說:“我姐就這麼信他?”
袁義想了想安元志的話,說:“夫人是很看重他,還準備把紫鴛嫁給他。”
韓約出身沒落貴族,紫鴛雖然是下奴出身,但現在已經是千秋殿的女官,這身份配韓約綽綽有餘。安錦繡把紫鴛當妹妹看,她能捨得把紫鴛嫁給這個人,袁義的這個看重,可就不是一般二般地看重了。
“我知道了,”上官勇說:“我會看顧韓約的。”
袁義又把身上揹着的包袱解下來,遞給了上官勇,說:“這是夫人爲將軍做的鞋襪。”
安元志跑了過來,說:“我的呢?”
袁義看看安元志,說:“夫人身體不好,少爺的鞋襪,府裡應該有人爲您準備吧?”
上官勇看安元志盯着自己手裡的包袱看,把包袱放身後去了。
安元志有點吃味了,他聽慶楠說過,漢子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他姐這是有了姐夫忘了弟啊,“姐夫你用的着這樣嗎?”安元志跟上官勇說:“我們的腳不一樣大,我就是搶過來也用不上啊。”
袁義噗的一樂,他發現安元志到了軍營裡後,『性』子比在安府作少爺的時候活潑多了。
“她還好嗎?”上官勇笑着搖了搖頭,問袁義道。
“夫人的身子還是那樣,要將養,”袁義說:“只是這個時候,她沒辦法靜下心來。”
“她的膀子呢?”上官勇問。
“斷了,”安元志說:“向太醫給接的,等骨頭長好就沒事了。”
“我那天應該早些到的,”上官勇懊惱道。
“夫人這次已經是命大了,”袁義想到那天直衝安錦繡『射』過去的飛箭也後怕,跟上官勇道:“韓約守着千秋殿後,聖上身邊的人都撤走了,將軍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夫人。”
上官勇點點頭。
袁義話也帶到了,東西也送到了,又偷偷『摸』『摸』地走了。
“我去找林章,”安元志說:“我跟這人說過話,姐夫我走了啊,”安元志說着話,不等上官勇點頭,就跑了出去。
房裡只剩下上官勇一個人了,上官勇才把放在自己身後的包袱拿到身前來,打開一看,裡面放着一雙闊口的布鞋,三雙白襪。
上官勇試了試這鞋,沒捨得穿着這鞋往地上踩,特意踩在了他原先穿着的舊靴上。安錦繡沒問過自己穿多大的鞋,上官勇也沒覺着安錦繡在意過自己的腳,不過這鞋穿在他的腳上正好合適。
上官勇一笑,把布鞋脫下來,拿在手裡看了半天。這鞋和三雙襪子,上官勇是捨不得穿的,要跟安錦繡爲他做的那件衣服放一起收着,好讓他想安錦繡的時候有個念想。
“唉!”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勇長嘆了一口氣,將鞋襪放進包袱裡重新紮好,收進了自己的行李裡。
袁義說千秋殿那裡世宗的人都撤走了,可上官勇知道自己這裡還有世宗的人在盯着,袁義的輕功超羣,人也機警,過來一兩次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自己這個一軍之主,走到哪裡都有尾巴跟着,甩都甩不掉,上官勇深知自己現在還是沒辦法去看安錦繡。
慶楠推門走了進來,在帝宮裡呆着,他們一律不準喝酒,連大聲說話都不允許,慶楠就這麼幾天,已經快被憋死了。
“怎麼還不休息?”上官勇沒事人兒一樣問道。
“睡什麼啊,”慶楠往上官勇的下首處一坐,抱怨道:“這皇宮裡也太靜了,我躺牀上都心慌,這裡面不是住着萬把號人嗎?怎麼一點人聲我都聽不到呢?”
上官勇說:“誰敢在皇宮裡大聲說話?”
“還有盯着我們的那些人,”慶楠煩燥地搖着頭,“既然讓我們來守衛皇宮,幹嘛還要把我們當賊看着?『逼』宮造反的又不是我們!”
“少說兩句吧,那些人又沒打擾到我們,”上官勇看看慶楠進屋後,沒被關上的門。
“你還怕那幫人偷聽我們說話?”慶楠也順着上官勇的目光看過去,說:“大哥,你的膽子怎麼越來越小了,我們兄弟以前怕過什麼啊?”
以前自己忠君,現在自己想的是怎麼叛君,心境不一樣了,膽子能一樣嗎?上官勇苦笑了一聲,說:“不要跟宮裡的人鬥上,我們鬥不起。”
“我知道,”慶楠翹着二郎腿,晃着腳說:“我們這幫人連御林軍都比不上,要不是安五少爺在這裡,我們這幫當兵的還不知道得挨人多少白眼呢。其實我就是罵了這幫人,大哥你說,聖上會砍我的頭嗎?”
上官勇說:“你想幹什麼啊?”
慶楠哼哼了兩聲,說:“我今天聽說了,聖上的暗衛裡有不少是太監。”
上官勇說:“是太監又怎麼了?”
“斷子絕孫的貨!”慶楠衝到了門口,衝着院牆罵道:“老子再不濟,也有兒子送終!再盯下去,遲早一天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