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華微微一笑,嘴角的微笑卻是怎麼看怎麼發涼,“圓通方丈,這是蓄意縱火,您可要查清楚了,可不要冤枉了好人,你說是吧,二孃?”
柳氏已經鎮定下來,此事她們做的隱秘,萬不可能被其他人知曉,她吩咐人照顧好了慕風芸,臉上亦是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是自然,此事重大,還望方丈仔細盤查纔是。”
到此時此刻,慕風華不得不佩服柳氏,如此睜眼兒說瞎話而面不改色,除柳氏也屬頭籌。不得不說,她前世會敗給慕風芸,不僅是因爲自己的愚蠢,還有敵人太強大的原因。
一想到這兒,慕風華卻並不氣餒。反而,她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似都在叫囂。隱藏在皮膚之下的血脈更是越來越激盪,敵人強大,那她就只能更強大才行,這樣,打敗了敵人的感覺纔會更強大啊!
此事兒到這兒,便是告一段落。
圓通方丈領着衆人來到了另一個院子裡。
大夫人滿臉愧疚,“真是打擾方丈了,若不是此時天色一晚,我們也就該下了山纔是。”
圓通方丈一作輯,“夫人此言甚重了,出了這事兒,誰也不好受,夫人還請安心吧,老衲就先行告退了。”說着長嘆一聲,領着小沙彌們走了。
大夫人無法,便也一禮着人送走了圓通方丈。
事兒已了結,慕風芸也着大夫看了,只是被煙子薰暈了而已,並無大礙。各人折騰了好一會兒都累了,都已歇了。
只是有些人卻還是勤勞的很,不肯安歇。慕風華的廂房前,一個黑影正在鬼鬼祟祟的拖着一個袋子。突然,在她的身後又出現了兩個黑影,然後就見三個黑影扭打在一團,最後只剩下兩個黑影。
慕風華坐在簡陋的廂房裡,靜靜地出神。突然,外面發出輕微響聲。淡苒連忙去開門,看見大夫人身邊兒的李媽媽和於媽媽竟然拖着一個人,嚇了一跳,趕忙讓她們進了屋裡。
李媽媽進了屋裡來,便對慕風華福了福禮,道,“小姐猜的果然不錯,那柳氏就是個毒心眼兒的賤人,小姐你看,老奴按照您說的在外間兒候着,果然就見的那柳氏身邊兒的王婆子在外邊兒晃悠,還拖着一個大袋子。”說着指了指地上攤成死豬似的王媽媽,和一旁的一個大袋子,那個大袋子裡估計還有着什麼活的東西,不停的在袋子裡亂動,發出吱吱的叫聲。
慕風華眼眸一眯,嘴角扯出一抹冷然的微笑,“淡雅,去把窗子打開。”
淡雅不明所以,卻也還是依言去打開了窗戶,窗戶一打開,冷風便躥了進來,,吹得人發冷。
慕風華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接着端起一旁早已冷透的茶水,對着李媽媽吩咐道,“把她給我扔下去!”她就淡淡的坐在那裡,動作從容優雅,說出的話卻讓人全身發寒。
屋內衆人聽罷皆是一愣,窗外就是陡峭的坡,把人扔下去,不死也得丟半條命,最後還是隻有死路一條。看來,六小姐這是想要斬草除根了。李媽媽反應最快,當下便也不在遲疑,“是,小姐。”
而一旁的於媽媽卻是露出遲疑的神色,她諾諾道,“六小姐,這,這怕是不好吧?王婆子是二夫人身邊兒的,若是叫二夫人知曉了……”
李媽媽皺了皺眉,道,“於媽媽,你我都是夫人身邊兒親近的人,今日我們與王婆子打鬧,你就認爲她不會知道?若是你現在把她放了,不更是叫她拿了我們的把柄去向柳氏告狀嗎?”她看了眼於媽媽臉上略微鬆動,再次說道,“既此事兒已發生,小姐既然這麼說自是有她的道理,我們只管照着做就是了。”
聽着李媽媽這席話,慕風華挑挑眉。李媽媽和於媽媽都是大夫人的陪嫁嬤嬤,忠心自是不說的,只是看這待人處事兒之上,倒是李媽媽更甚一籌。
於媽媽聽了李媽媽的話,也明白了,自己現在是把敵人逼到了懸崖邊兒上。往前一步便是置敵人於死地,往後則說不定被敵人反咬一口,當下也不在遲疑,一咬牙便和李媽媽合夥把王媽媽往下窗外推。
奈何王媽媽着實肥膩,兩人合夥拖倒是可以,可要擡起來就有點兒難了。一旁愣着的淡苒淡雅連忙上前幫忙,這才把人給推了出去,只聽見一陣響動便再無聲響。
淡苒探出頭,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了。冷風一吹,突然就覺得陰颼颼的,她打了個冷顫,連忙縮進了屋。
淡雅關上窗,四人行至慕風華身前,垂手聽命,她們知道,慕風華定會有事兒。
慕風華淡淡的坐在那裡,嘴角噙着一絲微笑,就好像剛剛吩咐她們把人扔下坡的不是她一般。
慕風華看了一眼四人,淡淡道,“今天晚上,你們可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四人齊齊答道,“奴婢(老奴)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慕風華露出滿意的微笑,“可是,我怎麼看見了一隻夜貓在院子裡發春亂叫呢?”
李媽媽忙道,“是,老奴也看見了,最後還拿石子打發了她呢。”
慕風華越發滿意了,淡雅看了一眼地上大袋子,問道,“小姐,這個,怎麼辦?”
慕風華眼眸一掃,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留着,我自有用處。”說罷,眼眸望向他處,清盈的眸子越發幽深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