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老夫人回府

慕風華搖搖頭,道,“母親,別擔心了,華兒沒事兒。”只是頭有點兒暈罷了。

大夫人皺眉,顯然是不相信的,她回過頭,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怎麼就成這樣了?”

淡苒聽罷,連忙就準備回答,卻被慕慧茹身邊兒的大丫鬟輕悠搶了去,她道,“回夫人,不過是小姐們之間的玩鬧罷了,當不得真。”

大夫人聽罷皺眉,卻不料此刻奔到慕慧茹身邊兒的二姨娘大聲喝道,“鬧着玩兒?有這麼鬧着玩兒的嗎?看四小姐這身兒,好端端的,偏生就沒了個樣子。”說罷她含淚的眼轉望着慕均德,道,“老爺,我看定然是他們幾個以多欺少,欺負了四小姐。老爺,您可一定要爲四小姐做主啊!”她一看慕慧茹渾身狼狽不堪,又是被幾個人抱着,自是以爲是慕慧茹吃了虧。

衆人聽罷,不由齊齊一愣,知曉事件的不由哭笑不得。這明眼人一眼就看的明白過來的事兒,她竟然這般眼瞎了。輕悠本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解了這個鬧劇,偏生這個二姨娘不懂眼兒的嚷嚷着。

果然,大姨娘聽罷。平日理總是和裡和氣的樣子也蒙上了一層陰霾,她冷冷道,“二姨娘,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叫了舌根兒。你說這話兒,也不怕是風大閃了舌頭!”

二姨娘聽罷,怒氣頓生,當下就準備反口咬了回去,卻被慕慧茹死死的拉住。

慕風華聽着二姨娘的話,不由冷笑。這二姨娘當真是個胸大無腦的,她眼角餘光掃了掃一張臉黑的透底的慕均德。慕均德身形修長,高額挺鼻,薄而長的脣瓣緊緊的抿成一條線,即便是人到中年亦是不減風華。他今日穿了粟色長袍,腰間繫了鑲紅玉寶石的腰帶。站在那裡,自由一種高貴氣質自然流露而出。

“做主?呵呵!”他冷笑道,目光落在慕風華身上,“她所說可是屬實?”

慕風華此時也清醒了許多,她微擡頷首,語氣清冷道,“若是華兒有何做的不對的地方,四姐姐打我罵我我亦是無話可說。可華兒卻是不知道是哪裡惹了四姐姐不快,竟然打罵了我。打罵了我倒還無所謂,可四姐姐你卻是不該連着梓梨姐姐和三姐姐也一起打罵了吧?!”

“你這賤人!胡說八道!”慕慧茹聽罷,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冤屈一般,向着慕均德就叫了起來,“ 父親,你別聽她的!她是故意的!是她!”此刻她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在了慕風華的身上,卻全然忘了當初是誰先刀鋒相向的。

“胡鬧!”慕均德勃然大怒,他一甩寬袖,帶起呼呼風聲,“你這逆女,大庭廣衆之下,竟然和自己姐姐妹妹打起架來,還不知悔改!如此口出狂言!”說罷她一轉眼望着身旁的二夫人柳氏,厲聲道,“看看!這就是你管的好宅院!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柳氏眼眸微轉,柔聲道,“老爺莫要生氣!這全都是我的失職。”

突然,一個小廝急匆匆的從前面跑來,看見慕均德連忙跪下道,“回老爺,老夫人已經進了京都了。”

慕均德聽罷,臉色一變,接而雙眼陰霾的掃過衆人,最後目光落在二夫人身上,冷哼一聲,“此刻老夫人的事兒爲頭等大事兒,此事就暫且不論!”說罷一撩袍角,跟着小廝走了。

柳氏等的慕均德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擡眸,冷眼望向衆人,冷聲道,“來人,傳令下去,四小姐規矩沒學好,換了她的教養嬤嬤,在罰四小姐抄寫百遍女德!”

二姨娘聽罷,不服道,“憑什麼只罰四小姐?五小姐他們也犯了錯,二夫人不能這麼偏心!”

偏心?

慕風華聽罷冷冷一笑,沒整死你們就算是好的了,還偏心!當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柳氏也不說話,望着衆人冷冷一笑,道,“老夫人就要回府了,諸位可莫要遲了到!”說罷也不管衆人,徑直向前院走了去。

此時,一身華服的慕風芸從後面走來。她的目光在慕風華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淡然的移開。也隨着柳氏向前院而去。

慕風華看着慕風芸的背影,手不自覺的握緊。慕風芸,遲早有一天,你的結果會比這個更悲慘!

大夫人看着慕風華,叫了幾聲,慕風華纔回過神來,“華兒,先換身衣服吧!”

慕風華在雪地上滾了滿身的雪,此刻雪早已融化了,浸溼了衣裳。她點點頭,淡雅連忙扶了她起來。

她轉頭嚮慕梓梨和慕琵婷看去,真心道,“謝謝梓梨姐姐和三姐姐了。”

慕梓梨點點頭,沒有說話,先走了。

慕琵婷渾身也是狼狽不堪,她溫婉一笑,道,“不用客氣,再說這事兒我們也有錯,五妹妹還是快些去換了衣裳吧,免得襯了身子着了涼。”說罷便也跟着大姨娘走了。

慕慧茹恨恨的看了一眼慕風華,卻無奈大夫人在一旁,又有剛剛的教訓在前。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拉着還在喋喋不休地方二姨娘走了。

........

等到慕風華換了衣服再次趕到丞相府大門前的時候,人都已經到齊了。

從前至後,按照身份地位的不同挨個兒的站了個滿門,慕風華身爲丞相府嫡女,身份自是不低,理所當然的站在了前排。而她的身旁便是身份低了她一籌的僞嫡女慕風芸,卻是因爲她端陽縣主的稱號,即便是比起慕風華來也是不逞多讓的。

而在丞相府門前的那一條長街之上,顯然是清掃了雪跡的,除了街道兩旁嚴正以待的侍衛之外,整個街道空無一人。

衆人神情緊張,一邊兒在期待着這個多年不見的老夫人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邊兒又在害怕老夫人另一個煞鬼修羅。而至於另一個,便是當今丞相府的主母柳氏莫屬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聽得前方傳來一陣鑼鼓聲響。衆人心下一鬆,他們知道,這是接老夫人的隊伍到了。

聲音越來越大,只見前方一輛華貴的馬車,身後是上十輛押運馬車。顯然這些都是老夫人帶回來的好東西了。

不一會兒,領頭的華貴馬車緩緩停下,衆人翹首以待,望了半天,卻未見從裡面出來半個人影兒。

“德哥兒!”慕均德也不由疑惑,他疾步上前,正要開口,卻聽得一個聲音自身後傳來。

聽得這個聲音,慕均德渾身一震,他轉過身,看着眼前這個頭髮花白的老夫人,眼中不由微微溼潤。他恭聲道,“母親,這多年未見,可是叫兒好想!”

慕風華瞧着眼前這一幕,心下冷笑,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戲碼!

她瞧着老夫人的樣子,老夫人與前世的樣貌並未有太大區別。一頭銀白青絲盤做一個福祿鬢,兩邊對釵了兩支成對的和田玉製的玉搔頭,一張榮長臉臉上有了些許遮掩不住的皺紋,嘴角總是掛着一抹笑,讓人一看便覺得她和眉善目,慈祥無比。可慕風華卻是知道,她的心,比之柳氏慕風芸之輩,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刻,慕均德帶頭,大呼一聲,“恭迎老夫人回府。”身後衆人便依言而行,大呼,“恭迎老夫人回府!”聲聲震耳。

老夫人目光掃過衆人,最後停留在大夫人和柳氏身上,微微一笑,道,“這些年來,你們倆兒辛苦了。”

大夫人和柳氏連忙回道,“不辛苦,這只是兒媳分內之事兒罷了。”

老夫人聽罷,笑的更歡了。柳氏見狀,連忙站出來道,“老夫人,您這些天長途跋涉,怕是累壞了吧?兒媳早已備好了洗塵宴,還請老夫人移駕。”

慕均德也反應過來,連連應是,老夫人自是歡喜,便應了下來,這便往府內行去。

慕風華注意到,在老夫人身邊兒,一直有個年約雙十年華的嬌俏女子。慕風華心道,果然是來了。而這個女子就是前世裡,被算半仙說是慕風華剋死的遠親表姑姑,王茵茵。

一路行去,老夫人與柳氏慕均德大夫人等人聊得甚爲歡樂。衆人便只是安靜的慢慢的跟着,不知不覺,竟是走到了一座小橋之上。突然,慕風華只覺得有人推了她一把,她一驚,匆忙中回頭。果然看見慕慧茹正一臉惡毒的看着自己,嘴角掛起的一抹奸笑甚爲刺眼。

慌亂中,慕風華突然一把扯住身旁慕風芸的衣袖,慕風芸被慕風華突然的舉動嚇得大叫一聲,兩人在丫鬟的尖叫中齊齊掉進了橋下的小湖之中。

慕慧茹一下子嚇傻了!她明明就是推的慕風華那個賤人,怎麼......怎麼會,二姐姐怎麼會也跟着掉了下去?

老夫人等人正是聊得起勁的時候,突然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尖叫聲,接着便是“撲通”像是什麼東西掉進了水裡的聲音傳來。

老夫人等人回頭,也不禁傻了。接着便聽見柳氏的尖叫響起,然後便是大夫人的聲音,“快!快!你們,你,你,你們!一個二個都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下湖救縣主和五小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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