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且看江山如畫,美人似玉!好一齣龍爭虎鬥。
正當宮闈中權謀相鬥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之時,我們風流倜儻,英姿颯爽的靖國戰王齊玉懷,正在去尋個鄉野酒家的路上。
幽深的一片翠竹中一條筆直的穿腸小道,把竹林割成兩半。不知是誰,別緻的眼光。竟蓋上幾間草廬,在檐頭樹上一面旌旗。上面赫然寫着“東郭酒家!”四個大字。垂緌稀疏,旌旗上暗紅的顏色掉了不少,看來也有些歲月!
五張木製的桌椅,在空敞的茶棚下分列排開,每一張桌椅都很乾淨整潔。看來主人是個有講究的人。桌椅上的漆已然脫落,桌面上深壑的溝槽,一點都不影響它的美觀。質樸,滄桑!或許正因爲老,看起來每一張桌椅都帶着故事!
老闆是一個五十開外的瘦削小老頭。在茶棚中的靠椅上悠閒的坐着。那張靠椅的年紀也應該和他差不多,乾癟的扶手已少了一隻。小老頭嘴裡叼着菸斗,皮包骨的一雙手油光鋥亮。一面握住嘴角下的菸斗,一面還要抖抖熄滅的菸灰。
這個小老頭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整個臉就像一個倒立的等腰三角形。皺巴巴的臉上一對稀疏的眉毛和他額頭上垂下的白髮一樣,裹着幾絲黑。
他的眼睛很小。或許是頭也小的緣故,所以給他小小的頭上按放着兩顆小小的黑珍珠。
鼻樑下的兩個孔裡不時噴出一股煙來。她的耳朵很圓,就像兩個銅鈴掛在腦袋上。
穿得很樸素,和周圍的擺設一樣,土裡土氣!暗灰色的長衫,上面有好幾處補丁。一雙寬鬆的草鞋無論怎樣都都能夠把他枯藤般的腳丫子收在裡面。
像這種陰霾的天氣,小老頭最喜歡了!因爲,只有這種天氣,他才能夠少做多得。
只要是隨便來個客人,他都能用自己的方法肥肥的宰一遍。也只有如此,才能維持自己十來天的生計。
小老頭腦袋上的兩個銅鈴般的耳朵晃了晃!臉上的兩顆黑珍珠似的眼睛突地放出精光。微紅的嘴脣擠出一勾殘月似的笑。
“看來是有客人來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三匹馬,肥又健碩。聽這馬蹄聲,馬上的人定是不缺金銀!呵呵!否則,也不會騎這麼好的馬!”
果真,不遠處有三人策馬而來。爲首的那個,劍眉下壓着一對丹鳳眼,高挺的鼻樑把兩隻眼睛遮得只能看見睫毛。讓人只要是一眼,就忘不掉他那尖尖的鷹勾鼻。
清秀俊朗的臉龐,透着一股書生氣。
一襲白衣,沒有雕龍畫鳳,只是簡單的在衣角繡了兩茱蘭花。淡雅,質樸!
一隻手握着方寶劍,另一隻手收住繮繩!在這家小酒館前停了下來!
他身後的兩人,一個大漢,身着布衫,揹負長弓,跨在腰間的箭袋中有着大小不一的七枝箭。頭戴冠帽,長髯圓臉,生得虎背熊腰。看起來,莫約30歲左右,呼吸吐納,氣如牛飲。另一個雖穿的都是些簡單的衣服,可材質絕非一般。都是用上等絲綢精工的布料!和這茶棚裡的小老頭比起來,好似富翁遇到了乞丐!看起來就是個弱冠少年,頭綁一條黃色巾帶,生的油頭粉面!胸前掛着個包袱,總是用兩隻手好好護着,好似生怕不小心被別人搶了去!
這二人在鷹鉤鼻的人面前恭恭敬敬
,不敢有什麼逾越規矩的行爲。
鷹鉤鼻對着身後的兩人道:
“猛虎,皮皮蝦,我們就在這裡歇歇腳吧!”
油頭粉面的少年借過話去道:
“好勒!”
說着,就跟着鷹鉤鼻進了茶棚!
中年大漢把繮繩收拾後,一齊系在茶棚的樑柱上。這才大步跟上去。
此時,小老頭早把菸斗熄滅,插在腰間褲帶上。提了壺茶,起身迎上去。
“幾位貴客!一路來都辛苦了!請坐,請坐!”
說話間,用帕子擦了擦靠鷹鉤鼻最近的桌椅。方纔湊近看了眼之前沒太看清的鷹鉤鼻!
在這料峭秋風中,伴着翩翩青翠落竹葉,鷹鉤鼻拂袖落座!將寶劍,豎方在桌面。
看着小老頭啓齒笑道:
“店家有什麼好的野味只管上來!在溫一壺酒就是!”
小老頭欣喜道:
“好勒!稍等片刻,這就上來!”
這時屋內傳來一個老婦人渾厚沙啞的聲音。
“老頭子!這是來了幾個客人啊!”
“三個貴客!你只管把昨兒我昨打的新鮮野豬肉弄幾碟!花生,酒都管夠就行!這幾位不差錢!”
小老頭好似故意扯着嗓子喊道。
油頭粉面的少年,用手撓了撓耳朵,忿道:
“老頭,這麼大聲幹嘛!震得爺耳朵嗡嗡直叫!”
小老頭一聽,趕忙解釋道:
“小爺,都怪我!沒注意您在這!我這老婆子耳朵不好使!要是小聲了,怕她聽不到!”
油頭粉面的少年一聽,小老頭這話明顯不是賠罪,反倒說他婆娘的耳朵不好使!
正想着,理論一番!
這時鷹鉤鼻瞪了眼油頭粉面的少年道:
“皮皮蝦,這位老人家也不是有意的,你又何必計較呢!”
皮皮蝦一臉不情願的看着鷹鉤鼻,道:
“公子,這可是老頭不是在先?”
聞言,鷹鉤鼻也不正眼瞧他。
對着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老頭道:
“我有些口渴!老人家可否給我倒些茶水?”
小老頭正想爲鷹鉤鼻挺身而出的一番話道謝,聞言,這下趕忙提着茶壺,給鷹鉤鼻碗裡倒了滿滿一碗茶水!笑着道:
“你瞧!我都忘了給幾位貴客倒茶水了!”
鷹鉤鼻也不回答,端起碗來就要喝!
這時,皮皮蝦制止道:
“公子先慢!”
從懷中掏出銀針來反覆試了試,確認無毒。這纔對着鷹鉤鼻道:
“沒事了!公子喝吧!”
這時,小老頭見皮皮蝦和猛虎碗裡空空,這才他們斟也了一碗。
試探着說道:
“我小老兒,雖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可這路上來來往往的,也見過幾個有頭面的人物。可今兒個見幾位貴客不僅打扮不俗,就連吃喝都忒講究,想必定是達官貴人!”
皮皮蝦仰頭正要說話!
鷹鉤鼻搶了過去,道:
“家中有幾個閒錢,做些跑路的買賣!平日也不怎麼出門,因此,
處處提防些還是好的!老人家可莫要見怪!”
小老頭賠笑道:
“豈敢豈敢!公子說的是,這世道險惡,還是提防些好!像公子這樣的人家,都是那些綠林強盜打劫的首要啊。”
鷹鉤鼻道:
“老人家,這到有些見識!我們準備去靖國,起碼還得有個一天的路程。這半路上保不定就遇上了!老人家可知道,方便一些的路程?”
小老頭聞言,興奮道:
“客官這恐怕是出門得少,這裡去靖國倒是有幾處地方!但也無妨,今兒個你們打巧遇上我小老兒,算是來對了!如果貴客不急,可以等上一段時間,跟着商隊搭個夥!保證平安無事。”
皮皮蝦道:
“怎麼不急!可是十萬火急喱!恨不能一個筋斗就過去了!”
小老頭道:
“急,也有急的法子!只是要委屈一些!”
鷹鉤鼻看着小老頭,疑道:
“哦?倒是什麼法子,說說看!”
小老頭正準備侃侃而談,這時老婦人從屋內端着幾盤肉來,手巍顫顫的往桌上熟練的擺放着。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幾位貴客稍等!老婆子這就去取些酒來!”
說着,鑽進屋子,不時就提着兩壺酒,端了一碟花生慢慢走出來!
老婦人將花生擺放好後,提着一壺酒就往鷹鉤鼻三人的碗中倒去。
一頭雪白的頭髮,就如同她那張蠟黃的臉一樣枯燥。手上沒有幾兩肉,但力氣還不錯,倒酒的時候微微顫抖的手,始終緊緊握住酒壺耳朵。酒水也沒有因爲顫動而灑出一滴!
老婦人上菜的功夫,打斷了正要侃侃而談的小老頭!小老頭心裡頭有些許不悅,可又沒有表現出來。對着鷹鉤鼻等人道
“幾位貴客慢用,我去給你們喂喂馬!”
說着人,走到一旁的茅草房中,抱着捆水汁豐滿的草湊到馬兒面前,悠閒的喂起馬來。
鷹鉤鼻端着銀針試過的酒,飲了一碗!抿抿嘴,這才用筷子夾菜!
猛虎和皮皮蝦見鷹鉤鼻動了筷子,這纔拿起筷子囫圇吃了起來!
不時,猛虎好似聽見什麼!停下了筷子道:
“公子小心點!有一輛馬車來了!就在十里外,還有四個小姑娘!”
鷹鉤鼻點了點頭!繼續吃着菜。好像是在說。
“我知道了!”
皮皮蝦此時,反倒沒有了食慾,放下筷子,一臉緊張的盯着四周,雙手放在胸前的包袱上隨時侯着。
猛虎見狀,嗤之以鼻道:
“你這個小蝦米!有王爺和我在這裡,你還怕什麼?”
聞言,鷹鉤鼻盯着猛虎看了一眼!
猛虎這才覺着說錯話了!
隨即改口道:
“真是的,有公子和我在這裡,你怕什麼!”
這時,一臉驚愕的小老頭才放鬆下來!
心想着,只怕是自己聽錯了!況且一個王爺,怎麼會只帶着兩個隨從!就算是官老爺,好歹也是幾十個人鳴鑼開道。
說時遲那時快,果真一輛雙匹馬的車,緩緩開了過來!駕車的赫然就是個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