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深處,水越刺骨的冰冷。此刻二人身上皆傷痕累累,再加上水的浸泡恐怕會受風寒。在即將沒入水中的一瞬間,容雲歌把自己製作的所有藥粉含在口中。待入水時便抱着渾身浸出血液的寒越靖,將他的口腔撬開然後把藥粉推入他的口中。
甜蜜的津/液和在苦澀的藥粉中,於是原本苦澀非常的藥粉便沒有那麼苦了。
寒越靖的眼神黯淡變了幾次,見容雲歌暈過去時便大手摟過她的腰將她帶出水面,遊向不遠處的一處竹林。
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忽然覺得這一切那麼的奢華。只有在密室裡經過了幾天後,纔會懂得自己擁有的一切是那麼的珍貴,於是便會格外珍惜。
這是一種來自靈魂的昇華……
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容雲歌,他站了起來。罷了,未來她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前面的人,站住。”一個聲音洪亮的人叫住了寒越靖,帶着沉重的腳步聲靠近。
這時容雲歌已經悠悠轉醒,睜開眼時便看到寒越靖瘦削的下巴。見他薄脣緊抿着,眼神望向一個方向。
容雲歌正想看過去時卻被寒越靖按住了腦袋,寬厚的手掌按着她的後腦勺動彈不得。
容雲歌有些尷尬的眨巴眼睛,只覺得寒越靖的氣勢越來越冷。
“見過這個人嗎?”一個粗糙的聲音道。
“沒見過。”
“她是誰。”
“我娘子。”
寒越靖把容雲歌往懷裡帶了帶,似乎很介意這人看着她。他臉上難得露出了羞澀的一笑道:“我和娘子初婚,想帶她出來遊歷一下。”
“哈哈,如此,打擾了你們了啊。真是抱歉,你可以走了。”聲音有些爽朗,又內疚道。
寒越靖沒有回話,保持着這個姿勢抱着容雲歌來到了一處客棧。見小二熱情的上來把他們安排在一處最後的廂房裡,而後他終於把她放了下來。
她的臉色有些紅,那是悶的。一雙眼睛不悅的瞪了瞪寒越靖,而後眺望向窗外的街邊。
突然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容雲歌的嘴脣微微上揚,踏着飛快的步伐來到了樓下。
寒越靖在窗邊看到她進了一個鐵匠鋪,隨後面色愉悅的走了出來。不知不覺,他的嘴角也上揚了幾分。
容雲歌來到了鐵匠鋪,拿出一些從密室裡順出來的金子望着打鐵的師父道:“給我打一套全銀的藥針。”
打鐵的師父姓司馬,名嶽。皮膚偏黑,偏是牙齒在笑的時候雪亮雪亮的。
“沒問題,你三日後來取吧。”司馬嶽望着明媚的容雲歌害羞道,憨憨的笑着。像容雲歌這般的外貌,在容國非常的出色,坎坎比過先前排名第一的連離歌。
“好,師父你們這附近哪裡有成衣鋪,我和夫君剛來這地方不熟。”容雲歌微微笑着,眼睛似潤了水般晶瑩透亮,紅潤的皮膚格外健康美麗。
既然之前寒越靖說是她的夫君,那麼便再借用一次這個身份好了。
聽聞這句話,司馬嶽有些失望的垂頭,但還是指着左邊道:“左邊過兩家就是了。”
“好,謝謝了。”容雲歌點頭道謝,而後緩緩走出鐵匠鋪。沒看到身後的人眼睛閃了閃。
……
容雲歌心情愉快的走在街上,啃着買來的蘋果看起來耀眼非常。時不時有些姑娘把肚兜,花朵這些扔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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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現在她裝扮爲一個男子。爲的是掩蓋身份,自從上次那個刀疤男出現後她便有些害怕。
靈魂互換這種事情也許以前的她也許不信,但現在她卻不得不信。
而那刀疤男不知爲何會知曉她的事情,還揚言一定會回來找她。這一切的一切未免都太詭異,她不得不防。
思及此,她的眼神微微沉了沉,看到前方有一個老婆婆帶着孫子拿着糖葫蘆走在街邊。幾個看起來流裡流氣的人上前把她的糖葫蘆搶過來,並且踹了她一腳,她牢牢的把孫子護在懷裡。
不知道爲何,容雲歌突然想起了連家初被滿門抄斬時官兵來壓人的場景。那時她便是這般被母親護在懷裡,而母親卻險些被那些官兵打死。
心中一團怒火升起,她看了看旁邊的一團竹籤。抓起一把朝那些人的膝蓋打去,力度之大深入骨髓。
她便是如此,別人敬她一尺她便敬別人一丈,若她都看不下去便回敬一丈。
容氏皇族?嗤,竟敢把她的表妹傷到如此地步,又把她忠誠容國的父親殺害將她連家滿門抄斬。
那幾個流裡流氣的人似見鬼般看向四周,而後瘸着腿恐慌的走了。周遭的人皆笑活該,而後又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容雲歌淡然的走着,似不經意看見老婆婆般掏出了一枚碎銀子。
“賣糖葫蘆的?真好,我找了好久都沒看見呢,你這糖葫蘆我全要了,這些錢夠不夠?”容雲歌淡淡的笑道,面上若桃花般光彩照人。引得路人頻頻回頭,讚歎真是個美人。
老婆婆不敢置信的接過銀子,連忙道夠了夠了。而後把糖葫蘆塞給容雲歌,又拿出了一張看起來嶄新的手帕給容雲歌。
“謝謝你買我的糖葫蘆,因爲剛纔那幾個流氓我已經好幾天沒賣出去了。姑娘,你真是個好人,這個手帕送給你吧。當我的一點心意,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老婆婆淚眼婆娑道,孫子聞言也一點點的抽泣起來,鼻子通紅通紅的。
“老婆婆,我這還有些銀子,算給你手帕的錢。我孃親說過,不可無故受人之禮,你若不收這手帕我也不能要。”容雲歌一本正經的拿出一個碎銀子放到老婆婆的手中,而後望着仍在哭泣的孫子。
老婆婆猶豫着不接,聽到容雲歌后一句話咬牙接過了。拿着銀子謝了容雲歌后,她準備轉身走人時被叫住了。
“婆婆等等,你小孩最近是不是常嘔吐?”
“是啊。”
“還不喜歡進食?”
“對。”
“他的腸胃不好,你帶他去買些藥吧。方纔的碎銀,夠你們用半年了,可一定要收好了。”
容雲歌並不是個好心的大夫,只是覺得老婆婆和當初自己的母親一般慈愛,於是便心軟想要幫一幫。
老婆婆聞言,感動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一雙滿是老年斑的手顫抖着,忍不住開口叫住了準備走的容雲歌。
“姑娘,要收好那個帕子,它能給你帶來好運。”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容雲歌回眸一笑,身旁若有數朵花兒開了般的美麗。只見她身姿輕盈的離開,原地只餘下一股清香。無論男女都有些呆愣在地,均被她吸引。
這一刻,許多人的芳心暗許。未來的軌跡,越來越模糊,可鬥志昂然的容雲歌依然堅持奮鬥着。
有仇不報非連家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厥,今夕是何年…………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前腳剛走進客棧,便聽到有人在唱這首曲子。望過去,竟然是一身紅紗衣圍着臉龐的女子。
聲音清脆婉轉,餘音繞樑三日也不過如此了……
聽着有些悲哀的歌曲,容雲歌的腳步慢了下來。眼睛裡漸漸流露出了絕望,一步步朝着歌女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
人們正沉浸於歌女美妙的歌喉裡,忽見一美若天神般的男子走入。只見他身着青衫,尾袖在走動時揚起。一絲碎髮落在耳邊,白淨的面龐襯着比天神還要貌美的容顏。
這人便是容雲歌了。
她來到歌女的面前,蔥白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直視着她嫵媚的眼睛道:“你叫什麼名字。”
若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響起,歌女將她的手拿下。眼睛微微眨了眨道:“奴家名月玉,自幼一人無姓氏。”
“一個人啊……”跟現在的她有點相似呢,心中一軟。拉起她的手道:“月玉,你跟了我吧。”
“公子真會說笑,月玉一個人來往慣了,恐怕承不起您的情。”月玉苦笑道,嫵媚的眼睛裡有些淒涼。
只見她站起,紅紗衣邊角的鈴鐺便響起脆耳的聲音。似一陣山間的微風吹過,寧靜安詳,讓人感到安心。
“當真不跟我?”容雲歌認真的看着她,似要看出一個洞來。
“當真,公子告辭。”月玉斂下寂寥,嫵媚一笑朝着所有人鞠躬道:“今日的表演就到此了,大家告辭。”
容雲歌有些遺憾,但還是攔住了她道:“你是我的人,不必跟任何人鞠躬。”
“公子請自重。”月玉微微後退,眼神有些異樣。只見她秀氣的手指拿起椅子上的琵琶,越過容雲歌離開了客棧。
“噗嗤………”樓上傳來笑聲,容雲歌擡頭望去。發現竟然是寒越靖,瞅着他瘦削有型的下巴容雲歌有些心情沉悶。
噔噔噔……上了樓,容雲歌似故意般越過寒越靖直往房間去,寒越靖隨後跟過來。雙手抱臂靠在牆邊望着一身男裝的容雲歌,有些違心道:“沒想到你男裝那麼醜。”
容雲歌撇了撇嘴,跟他比起來確實是醜了點。可是方纔她跟月玉請求失敗的時候可是有不少姑娘偷偷給她暗示扔花扔肚兜扔銀票呢。
思及此容雲歌把一把銀票拿出來,甩在寒越靖的臉上,見他帥氣有型的臉蛋變得陰沉後方才滿意的拿起一個桌子上的蘋果啃了起來。
“我醜?這可是樓下的那些姑娘們給的,還有肚兜花朵什麼我都沒拿呢。”
“容兄,才一個時辰未見沒想到你竟然去做了這種活計,你缺錢可以跟我說。作爲兄弟我一定會支持你的,你何必呢……”
“你……該死的……”
容雲歌咬蘋果的動作停了下來,望着門外臉色變了又變詭異望着自己的小二有些尷尬。乾脆過去把門關了起來,而後笑眯眯的來到寒越靖的身邊。
“寒兄,你說的是什麼活計啊,我聽不懂,你示範給我看好不好。”
“好啊,你過來。”
要是現在還不清楚她被套路了她就是個傻子,但是絕對不能爆發,要忍。對付套路最好的辦法就是反套路,這是她一直信奉的宗旨。
不過,要怎麼辦纔好呢……
“我過來了,你打算怎麼辦呢。”先將計就計吧,容雲歌如此想道。
只見寒越靖的眼色沉了沉,深邃的眼睛似沒有底的深潭般將她吸了進去。他寬厚的大掌覆上她的肩膀,慢慢的磨砂着。
這時,樓下突然有一陣響動。容雲歌趁機出拳想要把寒越靖擊倒,卻沒想到被他輕鬆自如的躲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