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雲歌便收拾東西,跟隨鎮安將軍一同出征。
臨行之前,寒越靖站在皇門外,看着即將出徵的雲歌。雲歌爲了方便戰事,換上了男裝,一身銀色亮甲,騎在馬上,英姿颯爽。這並不是寒越靖第一次看雲歌穿男裝,這一次的雲歌,不似在榮國那時的淡漠,而是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雲歌……”似有千言萬語,最後都說不出口。
雲歌笑笑,輕輕握了一下寒越靖的手,隨後勒緊繮繩,轉身隨軍遠行了。雲歌堅持沒有用轎,一來爲了不過分招搖,二來是爲了不被人看輕。
鎮安將軍王榮浩在前方走着,雲歌跟在身後,王榮浩始終覺得不真實。這個女子面容和她毫無相似之處,容雲歌如明鏡般坦然明澈,而那個女人,絕代風華,妖冶異常。但這眼神,都是看多生死而依舊堅定決絕的目光。
一路上傳來消息,南疆戰事已是越來越急迫,邊防眼看就要被擊潰,王榮浩也無力再想這雲歌的身份,抓緊時間趕路。
第三日的傍晚,十萬大軍,終於穿越半個姜國,來到了這南蠻之地。
三十緊鑼密鼓的趕路,戰士們的身體都已到極限。王榮浩讓手下給士兵們分發了食物,讓他們養精蓄銳,今日好好休息一日。
雲歌站在自己的帳前,看着南疆荒草萋萋之景,幾日奔波的疲憊如潮水般涌來,雲歌也搖搖頭,轉身歇下了。另一個賬內,王榮浩透過帳篷的空隙,看見雲歌的臉,疲憊中是那麼雀躍,彷彿南疆,是她一人的戰場。
雲歌走後,大臣們憂心忡忡。因爲寒越靖最近又開始狂躁了起來,脾氣發了很多,所幸沒有看下朝中重臣的腦袋,只降了幾個官員的品級,誤打誤撞,這幾個官員也正好是遊手好閒、貪污受賄之流。
雲歌走後,大臣們才突然意識到了皇后的重要性,現在上早朝,大家纔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
出了差池,皇上要砍了自己的腦袋,這次,可沒有皇后娘娘求情咯。不過大臣們發現,只要皇上收到皇后娘娘的信,便會開心上幾日,上朝時,處理事務也井井有條。當今聖上當真是個癡情人,大臣們汗顏,心裡只盼望這皇后娘娘早日回來。
這雲歌出征已有十日,寒越靖發現收到的信中,雲歌給了很多朝內大臣上報的諫言。看來自己的昏庸皇帝當得不錯,大臣們已經開始偷偷給雲歌寫信了。自己真是越來越像紂王了,寒越靖無奈。不過收到雲歌的信,看着雲歌兇巴巴的語氣,寒越靖便知道雲歌一切安好,也便心滿意足了。
雲歌來到南疆已經十日了。憑藉雲歌對南疆地形的熟悉,迅速彌補了我軍在地形上的不足。雲歌和王榮浩攜手,在西山、絡伽山脈出設置伏兵,用滾石擊潰了想要從狹口小路突圍進入的南蠻士兵。再加上鎮安將軍王榮浩在戰爭上的經驗豐富,很快便遏制住了南蠻的迅速擴張。但是這番阻殺,儼然已經消耗了兩萬大軍,而南蠻軍隊目前數量尚不可知。
最重要的是目前,敵方首領阿他潘都沒有現身,南境天乾物燥,條件艱苦,光是擊潰入境的南蠻,就已經消耗了兩萬兵力。現在國庫糧草也最多之稱八天,敵軍現在按兵不動,想和自己打消耗戰。但我軍決不能守株待兔,此戰必須速戰速決。
爲了得知阿他潘的真面目,王榮浩憂心了多日。自己從未見過遣兵調將如此能悍之人,就算時自己領兵打仗三十年,也必須親自到場指揮作戰,這阿他潘究竟何許人也,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眼前硬碰硬不是最好的辦法,王榮浩決定以退爲進,先暫時與南蠻達成協議,維持南疆的安定,要不然,此番消耗,必然是兩敗俱傷。
“將軍,雲歌願當使臣,前往敵營一探。”雲歌走上前,對王榮浩說。
“皇后娘娘,此事不可。”王榮浩皺眉,戰爭之中雖有約絕不傷
害兩方使臣分毫,但是讓一個女子深入敵營絕對不妥,更何況還是皇后。
“將軍,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爲我備馬,即刻出發。”說完,也不看王榮浩一眼,雲歌給王榮浩留下的,只是一個背影。
就連這背影,都同那個女子,一模一樣呢。
雲歌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阿他潘,他甚至覺得,南蠻之人在同她開一個玩笑。
眼前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脣紅齒白,小臉嫩得能掐出水來,雙眼明亮漆黑,滴溜溜地轉着,看起來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將軍,使臣帶到,屬下退下了。”身邊的士兵說道。
這一席話更是讓雲歌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孩子,就是聽來聞風喪膽的南蠻首領阿他潘。這孩子的臉過於可愛,就連雲歌都忍不住向上去摸摸他的小臉。
“姆媽,快來看啊,這個使臣怎麼是個漂亮姐姐?”阿他潘朝帳內喊道,甜甜地笑。
阿他潘笑的甜,雲歌卻是膽顫,他隨軍出征,即使姜軍內部,也鮮少有人知道她是女子,更罔論南蠻之人了。沒想到,自己的身份馬上就被眼前這個孩子識破了。
阿他潘走到雲歌身邊,扯了扯雲歌的衣角:“姐姐,你好漂亮,和姆媽差不多漂亮,抱抱。”阿他潘伸出了手。
“我看看,哎喲,皇后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帳內走出一女子,走到阿他潘身邊,將阿他潘抱在了懷中。
容雲歌站立當場,如被雷擊般,說不出話。不是震驚短短几分鐘之內,自己的身份已經全然被知曉,而是走出的這個女子,過於熟悉。或許容雲歌不那麼熟悉,但是連離歌絕對不會認錯。
“小姨……”容雲歌流下淚來。
“也不知我該叫你容雲歌,還是連離歌呢。”連碧成上前,擦去雲歌眼角的淚水,輕輕擁住了容雲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