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出現在靖國的戰王府裡。能與齊玉懷坐在一起下棋的人,必定頗受齊玉懷的器重吧!
兩人四目相對間,眼裡都是前所未有的驚訝,彷彿空氣,就在此刻凝結一般。
大概是齊玉懷覺得這屋裡有三個大男人,一時間這氣氛太過安靜了些,這才擡眸看了一眼寒越靖,又看了看坐在對面兒的連鈺朗。
“怎麼?你們認識?”
寒越靖並不知道連鈺朗在戰王身邊的處境,並不敢多言。
連鈺朗立即便開口解釋了一句:“並不太熟悉,只是見過兩次。”
寒越靖心中暗道,見過兩次,只見過兩次,你能放心把你那公主表妹託付給我照顧?
“既然認識,也省得本王爲你們引見了。有緣便是朋友,你們都在本王府裡,便多走動走動吧!”齊玉懷說罷 ,便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棋子。
連鈺朗看着棋盤上的黑子,已經被白子給圍得水泄不通,便知道這盤棋自己又贏了。
“王爺,承讓。”
齊玉懷揚起嘴角笑了:“不得不說,這在棋盤上,本王下不過你。可那刀槍劍戟,本王敢認第二,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敢認第一。”
說罷 ,齊玉懷便站起了身道:“你們下吧!既然綺羅郡主回來了,本王明兒個一早,便進宮去看看綺羅郡主。”
“恭送王爺。”寒越靖與連鈺朗兩人同時拱手道。
看着戰王離開了書房,寒越靖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讓連鈺朗給攔住了:“寒兄,我們還是出去找個地方說話吧!”
寒越靖看着連鈺朗的眼色,也能猜到幾分,這戰王府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人家的地盤兒,怎麼說話都是不自在的。
寒越靖點了點頭,便與連鈺朗一同出了戰王府,走進了一家酒樓。
兩人坐在二樓的廂房,關上了房門。連鈺朗還特意囑咐了小二:“小二,這菜都上齊了,我們不叫,你們就別進來了。”
“得嘞,客官。”
還沒等寒越靖開口,連鈺朗便先開了口:“王爺,您在靖國都城,那天雲公主,是不是與你在一起?”
果然,比起自己這個兄弟,連鈺朗更爲關心的,還是他的公主表妹。
“她也在都城,可卻未與我在一起。”寒越靖拿起碗筷,邊吃邊說。
連鈺朗看着寒越靖這般迫切的吃着桌上的飯菜,細看起來,還頗有些狼吞虎嚥的樣子。
連鈺朗不禁覺得好笑,開口打趣起寒越靖來了:“喲,王爺您這是經歷了什麼,怎麼給您餓成這個樣子了?”
“這也不姜國,你就別一口一個王爺了。叫人聽了去,可怎麼好?你還是稱我寒兄,聽着舒服些。”寒越靖懟了他一眼,若是這一路你也在,那可就太精彩了。
“你是不知道,我爲了保護那個小丫頭,費了多大的勁兒。差點兒,就把自己的命也給送了進去。你還不知好歹,在這兒跟我玩笑。”
連鈺朗捂嘴輕笑了兩聲,還從來沒見過,寒越靖這副樣子。自從與容雲歌同行後,寒越靖說話的樣子,可是有意思多了。
“王爺倒是說說,這一路都經歷
了什麼?”連鈺朗也拿起了桌上的碗筷,與寒越靖一起吃了起來。
寒越靖酒足飯飽,便開始與連鈺朗說起了這一路的經歷,聽得連鈺朗也是心驚肉跳的。
“原來王爺這麼急着吃飯,是因爲餓好些天了。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怕那飯菜裡被人下了藥,便不敢吃飯。”連鈺朗邊說邊笑,差點兒就沒笑岔氣兒去。
連鈺朗笑着笑,這纔想起來問容雲歌的事兒:“對了,寒兄,我那個表姐……她在哪兒呢?她怎麼沒與你在一起?”
“方纔不是都與你說了,雲歌她假扮綺羅郡主,進宮去了。這會兒,應該在永樂宮裡住着吧!”
寒越靖說得很是輕巧,可在連鈺朗聽來,卻是十分驚險的事。
“什麼?公主她還真的在宮裡?”
寒越靖立即就極其嚴肅的看了連鈺朗一眼,鄭重其事的警告他:“你可別如此大驚小怪的,雲歌她正假扮綺羅郡主,你回了戰王府裡,可千萬別說漏了。”
連鈺朗一着急,還真是忘了這茬,立即就閉了嘴,壓低了聲音問寒越靖:“這麼說,公主還真要假扮綺羅郡主,嫁給太子殿下?”
“我們也是今日纔到了都城,進了宮裡。還不知道雲歌與李妃娘娘怎麼說呢!我估摸着,若是李妃娘娘無意讓雲歌嫁給太子,也不必讓雲歌進宮去了。”寒越靖邊分析着邊說。
連鈺朗這麼一想,寒越靖說的也是這個理兒:“如此一來,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若是公主當真嫁給了太子,成了靖國的太子妃,那還怎麼回大榮去。”
寒越靖看着連鈺朗,若有所思道:“連兄,你不覺得,若是雲歌真的嫁給了太子,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嗎?”
“此話怎講?寒兄不會告訴我,公主若是做了太子妃,便能借着靖國的勢力去報仇吧!”連鈺朗自然也是知道,寒越靖這話的意思。
只是容雲歌的仇,可不是那麼好報的。若是她真做了靖國的太子妃,可就受制於人了。
到時候,別說是什麼報仇,就是保護自己,都是個問題。
“難道,不是這個理兒嗎?我雖然 不知道雲歌的仇,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恨,可我知道,若是她沒有權勢,沒的地位,就永遠都不能手刃仇人。”寒越靖雖然也不希望容雲歌真的嫁給太子 ,可眼下,她畢竟在宮裡。
若是她執意不從李妃娘娘的意思,還不知道她會是什麼下場。
連鈺朗沉默不語,心裡正思索着辦法,要怎麼做,才能救容雲歌出來,送她回榮國皇宮裡去。
“寒兄,你還是帶着公主回榮國去吧!”
半響,連鈺朗才與寒越靖說了這麼一句。怎麼說,容雲歌的根在榮國,她的親人,她的仇人,都在榮國。
“好。”寒越靖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容雲歌才起身來,便走進來幾個奴婢,手裡拿着衣裳:“郡主,該起身了。太子殿下和戰王殿下都已經在正殿裡等着,要見郡主呢!”
容雲歌站起身來,由幾個奴婢擺弄着,爲自己穿着衣裳。
坐在梳妝檯前,容雲歌看着銅鏡裡的自己,又是一身華貴大方的衣裳。
這一次,
她不再是榮國將軍府裡的嫡小姐,也不是榮國皇帝的嫡出公主,而是靖國的郡主。
白皙的臉頰上,已經有許久,都沒有施過粉黛了。
“我們郡主可真是漂亮,這一打扮起來,簡直是美若天仙”站在容雲歌身後爲容雲歌般着頭髮的侍女笑着說。
容雲歌淡淡的笑了一笑,美?再美又如何?連離歌從前再美,在連家被抄斬的時候,也無力挽回些什麼。
明知道父親是被冤枉的,連離歌卻什麼也做不了。
後來她成了容雲歌,大榮皇帝的嫡出公主,還不是邊自己都保護不好?
“這衣裳上的花紋,還真是精緻。都說我們靖國的刺繡,是全天下最好的。”容雲歌頷首,輕輕撫着衣裳上的花紋。
青衣走了過來,扶着容雲歌起身:“郡主,李妃娘娘讓人來催郡主了,說是皇上也在正殿裡,等着見郡主呢!”
皇上?容雲歌越來越不明白了,自己這也不過是個郡主,怎麼就驚動了皇上呢?
“皇上?”
“郡主莫不是忘了吧!娘娘常說,郡主小的時候十分可愛,皇上身邊有好幾個公主,都不得皇上喜歡。獨獨是郡主乖巧聰明得很,又時常由娘娘帶着,皇上偏就喜歡郡主。每每抱郡主在懷裡的時候,都捨不得放下呢!”
這個奴婢看着也才十七八歲的樣子,知道的事情還挺多。
這些事情,容雲歌也是頭一次聽說:“許是在民間久了,這些小時候事情,都不大記得了。”
“也難怪,郡主那時還那麼小,就經受了那樣的變故,換作是誰,都經受不住吧!”
容雲歌款款走入正殿,上坐是皇上和李妃娘娘,兩邊坐着的,應該就是太子 殿下和戰王了吧!
“綺羅參見皇上,參見李妃娘娘。”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恩,不錯不錯,果然是綺羅,不必多禮,起來吧。”
靖國皇帝十分滿意的看着容雲歌,綺羅郡主也算是從小在皇宮裡長大的人,禮數自然也是學得十全的,就算是這麼多年流落在民間,也不該忘記禮儀。
李妃娘娘眼裡含着淚,神色戚惶。
“快過來,我的綺羅啊,沒想到姑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一面。”
容雲歌也配合的紅了眼眶,她走到李妃娘娘身前,低下頭,跪了下去,將頭枕在李妃的膝蓋上,一邊慼慼然的說道:“姑姑,您別這麼說,綺羅的心都要碎了,綺羅流落在外的時候,每時每日都在思念着姑姑,做夢都想回到姑姑身邊。”
一旁的皇帝不禁輕輕咳嗽道:“好啦,既然已經回來了,李妃你也該高興纔是,不要再傷心了。”
李妃抹去了眼淚,也拿着手帕給容雲歌擦了擦眼睛,容雲歌這才站了起來,被李妃拉着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太子身穿一身白衣,白衣上繡着金線,而太子的長相卻很陰柔,皮膚白皙,五官秀氣,看起來他是繼承了皇后娘娘的長相了。
此時太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父皇,二臣看郡主在民間應該也受了不少苦,不如將她的階位升一升可好?這一算是對綺羅郡主的一種補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