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懷看見容雲歌害羞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低聲說道:“表妹不必不好意思。”
容雲歌聽了,偷偷的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眉眼含情,在燈光的照耀下,本來硬氣的五官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這戰王難道是對自己一見鍾情了嗎?
容雲歌的心裡浮現出這樣的一個疑問。
她只好微微一笑,算是對齊玉懷的迴應了。
連鈺朗作爲齊玉懷的侍從,自然是沒有資格坐在宴席中的,不過,他就站在齊玉懷的身後,跟容雲歌緊挨着,他的眼神侍衛溫柔的,隱藏在夜色中,經過了特殊的修飾的臉上的疤痕,也變得極淡極淡,只能看到淺淺的一道,這讓連鈺朗的臉看起來沒有那麼猙獰了,也讓容雲歌的心中有了些許的寬慰。
宴會開始沒有多久,容雲歌便跟李妃請辭了,以身體不適爲理由,這也是之前李妃就跟自己說好的,畢竟,李妃不想讓宮裡宮外的人過多地關注容雲歌。
“姑姑,侄女在此敬您一杯酒,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容雲歌舉起酒杯,大方而得體的說道。
“好!謝謝姑姑的好侄女。”李妃開心的笑了笑,姑侄二人一派親熱的景象。
“侄女身體有些不適,這就請辭了。”
容雲歌喝完那杯酒,對着李妃說道。
李妃剛要開口,卻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哦?綺羅怎麼一見到朕來了,就要走了呢?”
原來是剛批完摺子的靖國皇帝齊連城進來了永樂宮,正好聽見了容雲歌對李妃說的話。衆人均起身行禮,山呼萬歲。
“行了,今個是朕的愛妃的壽辰,衆愛卿,衆愛卿夫人都不必多禮了,都起來吧。”齊連城一邊脫下外面的披風,一邊說道。
容雲歌緩緩的站起身來,衝着容起城嫣然一笑。
“綺羅不敢。”
這一笑可謂使百花失色,就算是見慣了後宮佳麗三千人的齊連城不禁也有片刻的失神,而更是讓在容雲歌身邊的齊玉懷更是看呆住了。
齊連城坐到李妃旁邊,笑着說道:“這小丫頭!還是像小時候那樣膽子大!”
李妃示意容雲歌坐下,一邊笑着拉住齊連城的手。
“皇上,您也知道綺羅膽子大,就不要再逗她啦,看到您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想走呢?”
李妃一邊轉過頭來,對着容雲歌問道:“綺羅,你說姑姑說得對不對呢?”
容雲歌調皮的笑了笑,說道:“姑姑說的什麼都對。”
齊連城聽了,倒是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丫頭的意思是,她現在坐在這可不是給朕的面子啊,是給你這個當姑姑的人面子啊。”
皇帝這句話說出來在後,在場的衆位大臣,夫人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只有容雲歌嗔怒的看了齊連城一眼,不再說話
了。
衆人繼續吃吃喝喝着,李妃也只顧着給皇帝夾菜,佈菜,今晚齊連城的心情似乎很好,時不時的說出一些幽默的話來,逗得李妃掩面而笑,宴席上的氣氛越來越融洽,越來越濃烈了起來。
吃到一半,李妃拍了拍手,立馬有穿着薄紗的舞姬到宴席中央開始跳舞助興,還有拉着各種樂器的人,彈琵琶的,吹笛子的,各種聲音混在一起,構成了一首風格奇異,旋律異常動聽的舞曲,在場上的女子全都金髮碧眼,皮膚雪白,這些都是從一些遙遠的海上小國帶回來的舞女,從小被宮廷中的專有的人培養的,每個女子的舞姿都很輕盈,身材曼妙,容雲歌從來沒有聽見過這樣的曲子,心中感到十分好奇,但是她並不知道綺羅有沒有聽見過,倒是不敢在面上顯露出來。
容雲歌入神的看了好一會,突然覺得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想要打噴嚏,自己趕緊揉了揉鼻子,忍了回去,夜晚越來越深了,雖然還是夏天,但是已經接近末尾了,這靖國還出於大陸的北方,容雲歌身上的長裙十分輕薄,面料也爲了突出飄逸之感,並沒有什麼保暖的功能。
哎,八成等我回去了就要感染風寒了。容雲歌在心裡想到。
這個時候,容雲歌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暖,她轉過頭去,看到自己的大哥連鈺朗將一個披風披到了她的身上,原來,連鈺朗一看到容雲歌沒能順利的離開宴席,就知道她身上穿的太少,一定會冷,便悄悄的提醒了齊玉懷,齊玉懷便讓青衣在舞姬上場的時候去給容雲歌取披風了。只是容雲歌看得太過入神,都沒有注意到這些。
容雲歌聞到大哥身上熟悉的薰香的味道,忍住了想要流淚的心情,緩緩的對着連鈺朗道了謝,連鈺朗的喉嚨發緊,看着眼前光彩照人的表妹,卻想到堂堂的嫡公主如今流落他國,還淪落爲他人棋子,心中發酸,也不回答容雲歌,趕緊轉過了頭去。
容雲歌看着大哥的表情,多年的兄妹親密之間的相處讓她對於連鈺朗的心中所想一清二楚,她趁着沒有人看到她,將手從披風下伸了出去,抓住連鈺朗的手,輕輕的握了握,表示她自己現在很好,讓連鈺朗別擔心。
連鈺朗心中如同刀割,還是回握了容雲歌一下,這個時候,他的情緒讓他根本沒有辦法理性思考,這個秘密本來是自己和親妹妹連離歌才知道的,容雲歌又是怎麼知曉的呢?
容雲歌得到了連鈺朗的肯定,才放心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李妃娘娘,玉懷在此祝您身體康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齊玉懷風度翩翩的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說道。
李妃美豔的臉上笑了,也拿起酒杯喝了一杯,放下酒杯,齊玉懷也笑了笑坐下,李妃卻對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的齊連城說道:“皇上,臣妾有件事情,想替戰王跟您說一下。”
齊連城問道:“哦?是什麼事情,戰王他自己不跟朕說,非要讓你這
個長輩跟朕說啊?”
齊玉懷聽了這話,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
李妃掩面而笑,說道:“這倒也是沒什麼,只是男兒家臉皮薄,不好說,戰王的母妃生前跟臣妾是最好的姐妹,臣妾倒是覺得,這件事情也應該由臣妾來說呢。”
聽了這話,齊連城不由得問道:“哦?莫不是戰王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戰王也早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齡了,只是他多年征戰在外,沒有時間和精力,這好不容易平了戰亂,回到了宮裡,還每日習武,訓練軍隊,不喜愛女色,在偌大的戰王府中,除了一堆幕僚食客,就是江湖上的奇人異士,沒有個能夠貼身伺候的奴婢,侍妾。
這件事情大臣們也上了奏摺,想要把自家的女兒許配給戰王,畢竟,在這個朝廷上,論戰功,沒有人能夠比得過他,而論才智,戰王也絲毫不遜色於當今的太子。更何況,太子長相陰柔,雖有太子妃,但是多年不孕不育,有傳聞說,太子是有龍陽之好......
況且,當今的太子身體羸弱,而靖國的皇帝身體還很康健,指不定到他駕崩的那一天,會是誰登基繼位呢。這件事情呢,皇帝也跟戰王說過還幾次了,每次都說還沒找到心儀的女人,要不就是這個閨秀長得不好,要不就是嫌棄人家太矮,要不就是性格太內向,總之,就是被戰王找盡理由拖着。
這回,他能主動提出來想要成親的意思,讓齊連城十分驚喜,便問了李妃那麼一句話。
李妃自然明白齊連城的心中所想,她緩緩的笑道,緩緩的說道:“戰王心中的每個人呀,不是別人,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容雲歌坐在那裡,心中一動,而這個時候戰王齊玉懷那雙充滿着情意的眼眸也無聲的凝視着她。
李妃淡淡的看了容雲歌一眼,繼續對着齊連城說道:“就是臣妾的侄女,綺羅呀!”
齊連城一時十分驚訝,他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一眼相中了回宮纔沒幾天的綺羅,但是他看着綺羅那傾國傾城的美貌,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這時候,齊玉懷也站了起來,衝着齊連城說道:“父皇,兒臣一見綺羅,便已經傾心,還願父皇能夠將綺羅賜婚於兒臣,兒臣願意娶綺羅爲正妃。”
齊玉懷也知道綺羅現在是公主之位,但是爲了避嫌,他故意沒有將綺羅的位分說了出來,自古,駙馬在迎娶公主之前,無論在宮中坐了什麼官職,在迎娶了公主之後,都是要被廢除的,這也是爲了朝廷的皇權不被外戚分割。
戰王是皇子,當然不可能不參與靖國的政事,所以,他這樣說,也是爲了能夠給衆臣一個說法。
當下,齊連城皺着眉頭,不說話,他當初的本意只是不想讓綺羅嫁給太子,才故意封了一個公主給給她,現在,沒想到這個戰王要跑出來插一腳,本來自己想給綺羅找個官家的子弟的,現在又要讓李家的人跟皇權沾上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