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些天來似乎很是疲憊,所以臣妾就準備了一些補血益氣的湯,正適合在秋天這樣的季節喝。”林蘇一邊說一邊親自起身給司鉞盛了一小瓷碗的湯,放在了對方的面前,“皇上嚐嚐味道可還合口?”
司鉞拿起勺子嚐了一口,這才笑着讚賞了林蘇一句,“這湯的味道確實鮮美,可是愛妃你已經有了身孕,就不要如此勞累了。”
“不過是燉湯而已,累不着什麼的。反而是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稍稍走動一下就被身邊的人大驚小怪的責備,心中覺得有些累呢。”林蘇笑着坐在了一旁,擡頭看着司鉞,“臣妾向來懶散慣了,這樣被人時時刻刻提醒着,還真有些不習慣。”
“我說你今日怎麼這麼殷勤,給朕送湯水過來喝。”司鉞一口氣喝完了湯,把碗遞給林蘇,這才重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奏章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林蘇,你這是故意跑過來跟朕告狀呢。”
“皇上……”林蘇抿脣笑了一下,“還要再喝一碗嗎?臣妾這個湯,可是熬了足足四個時辰呢。”
“這裡面可都是愛妃的心血了,這麼說的話。”司鉞笑了一下,再次放下手中的奏摺,“可是,朕這會兒還不餓呢,不如留下,過會兒餓了再喝。”
“皇上喜歡就好。”林蘇笑着放下手中的碗,順便蓋上了食盒,這才偷偷看向司鉞。司鉞見她這樣小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有什麼想要說的,不如直說來的好。”
“皇上,”林蘇低聲叫了一聲,“臣妾不過是想求皇上,讓昨天才去了扶柳殿的張嬤嬤不要管的那麼多,臣妾不過是懷孕了,又不是身子受傷,還是怎麼的。用不着天天那樣被看管着,連走動一下都不行吧?還有啊,臣妾身邊有秋晏照看着,吃食方面該如何注意,她心中都是有數的,不用天天整雞、整鴨的補吧?”
“你果然是來跟朕訴苦來了。”司鉞示意林蘇到自己身邊坐下,這才仔仔細細的看着林蘇的臉,“不過朕看你臉色紅潤,似乎被照顧的很好呢。你呢,向來好動,三不五時的就在後宮之中亂溜達,這怎麼行呢。”
司鉞說着,低頭手輕輕覆蓋在了林蘇的小腹上,“如今你的腹中,可是有了朕的孩子,若是再跟之前一樣遇上了刺客,那可怎麼辦?”
林蘇聽到他這話,微微一愣,渾身就忍不住有些緊繃起來。她仔細看着司鉞低頭看着自己還算平坦的腹部的神色,那眼神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一直都是很柔和,甚至帶上了一點關懷。
只是,之前司鉞所說的那些話,爲什麼她總覺得是別有深意呢?
“可是,之前御醫也曾經說過,臣妾現在的情況,更需要多活動活動,纔會對胎兒有好處。縱然是爲了安全,臣妾不出扶柳殿就是了。”林蘇柔聲說到,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依靠在司鉞的肩膀上,“可是,若是真的天天都躺在牀上,再吃那些油膩膩的補品,只怕不等孩子生下來,臣妾就肥如母豬,被皇上嫌棄了。”
“縱然愛妃是珠圓玉潤,朕也是喜歡的。”司鉞伸手摟住了林蘇的肩膀,“不過,聽你這麼說,似乎真的被張嬤嬤管教的很是辛苦呢。”
林蘇輕輕點頭,“皇上,臣妾求你了……讓張嬤嬤放寬鬆點吧,至於補身體的湯水,就交給秋晏來負責,好不好?”
不管是在周淑嫺亦或者是李茉姍跟前,甚至於在司鉞的面前,林蘇向來是把姿態擺的很正,縱然是小意溫柔,也絕對不會示弱。而這個時候,她溫柔的言語加上示弱的態度,都讓司鉞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征服感。他摟着林蘇的手微微緊了一下,然後才笑着道:“那今晚朕就去扶柳殿看看,若真的是張嬤嬤太過於緊張了,朕就替愛妃你分說兩句?”
“多謝皇上,皇上萬歲。”林蘇笑着擡頭,趁着司鉞不注意,主動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飛快的站了起來,道:“那臣妾就不打擾皇上處理政事了。”她說着就走到了一旁收拾食盒,匆匆離開了。
等在外面的春燕見到林蘇滿臉笑容,雙頰緋紅的出來,就連忙迎了上去,接過了食盒,道:“成了?”
“算是吧。”林蘇笑着應了一聲,微微伸了一個懶腰,再回頭看了一下書房的方向,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走吧,我們回宮。”
“主子……”春燕有些不明白林蘇情緒上的變化,亦步亦趨的跟在林蘇的身後,有些不解:“到底是成了,還是沒成呢?”
“……”林蘇沉默的低頭,沒有回答。春燕見她這個樣子,也就不敢再放肆的追問,只是沉默的跟在身後,隨時注意着林蘇是否有什麼需要。
而林蘇,腦海之中一直盤旋着之前司鉞好像漫不經心中說出來的那幾句話。
“不過朕看你臉色紅潤,似乎被照顧的很好呢。你呢,向來好動,三不五時的就在後宮之中亂溜達,這怎麼行呢。”
“如今你的腹中,可是有了朕的孩子,若是再跟之前一樣遇上了刺客,那可怎麼辦?”
這樣的話,到底真的只是司鉞無意中說出來的,還是他知道了什麼,所以刻意說出來,試探她的呢?
林蘇越想心中越是不安,等回來扶柳殿,也懶得應付昨天才被調配到自己這邊的張嬤嬤,就讓夏妍攔住了她,自己坐在內殿的牀邊,看着手中的東西發呆。
這東西,是當初先皇駕崩前後,文景軒送給她讓她在關鍵時刻自保的。而上次見面之後,文景軒並沒有把這東西收回。
是上次見面,被司鉞察覺了嗎?
還是說,文景軒對司鉞說了什麼?不,林蘇立刻否決了這個可能,有關她的事情,文景軒是絕對不會對其他人說什麼的。特別是,對司鉞說。畢竟,一點讓司鉞懷疑什麼,只怕他本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那麼,如果司鉞是在試探什麼的話,也就是從其他途徑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