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做戲?

魏甜甜此話一出,本來還算是熱鬧的滿月酒席上就立刻變得一片靜寂。

林蘇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一樣,端着茶杯品茶,目光不經意的從周淑嫺的臉上劃過,又看了一眼王琉蓮,最後才落在了神色有些尷尬的江採兒臉上。

“好了,今天是賢貴妃的好日子,又是阿倫滿月,那些不愉快的過往宸妃娘娘還是不要提了。”讓人吃驚的是,開口的竟然不是平日裡面最八面玲瓏的王琉蓮,反而是周淑德。

她語氣雖然不鹹不淡,並沒有安撫魏甜甜的意思,反而有些涼薄。可是,畢竟還是打破了那尷尬的局面。一旁的藍心就也跟着笑了起來,道:“魏宸妃姐姐不是向來與賢貴妃娘娘交好的嗎?我可還沒有見到魏宸妃送給貴妃的賀禮呢!”

魏甜甜縱然再沒有城府也知道有些話不能在某些場合說,藍心這是在給她臺階下。因此,她勉強笑了一下,就在林蘇邊上的位置上坐下,道:“我手裡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就把早些年前得的一塊翡翠讓人雕刻成了長命鎖的樣子,送給了阿倫。至於賢貴妃晉位的禮物,也不過是一盞劉麗華燈而已。”

她說的輕巧,可是早些時候看過禮單的林蘇心中明白,魏甜甜送的禮物到底多麼有分量。

不過在場的氣氛也因爲這個話題的轉變而重新熱鬧了起來,司鉞畢竟是一國之君,吃了一半就放了筷子,賞了阿倫一些東西,就離場了。他一走,周淑嫺就也做出一副疲憊的樣子起身離開。

接着是周淑德,江採兒,榮蓉,不一會兒本來熱熱鬧鬧的客廳裡面就沒只剩下了林蘇、藍心、魏甜甜和王琉蓮。

見藍心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林蘇還沒有表示什麼,一旁的魏甜甜就冷哼了一聲,“怎麼藍嬪不去抱皇后的大腿嗎?聽聞你最近住在朝鳳殿的邊上,很是風光呢。”

藍心聞言臉色就變了,氣惱的瞪了魏甜甜一眼,隱忍了半天才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只可惜,有些人想抱皇后的大腿,只怕皇后都樂意呢。”她說着站了起來,看了林蘇一眼行禮道:“臣妾身子有些不爽,就先行告退了。”

林蘇點了下頭,示意一旁的夏荷去送她,這才轉頭看向魏甜甜,“你又何苦招惹她呢?之前,她可是還給你解圍了呢。”

“她不過是在賣好而已,又不是真心爲我。”魏甜甜硬着頭皮頂了一句,然後才低聲道:“這後宮之中,若是說誰真心真意爲我好,又不圖我什麼的。我也就只相信貴妃你了……”

“你這話是怎麼說的……”林蘇有些不自在,她對魏甜甜好確實是沒有圖謀什麼,不過是想到前世這個女子死的慘烈而決絕,心中佩服之餘又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再者,她並不認爲自己幫助了魏甜甜多少。

魏甜甜卻伸手阻止了林蘇說下去,她起身後退了兩步到略微空曠的地方,這才認真的給林蘇跪了下去,叩首道:“貴妃娘娘的大恩大德,我銘記於心。我不是那些會說話的人,也說不出一個花兒來。可是,當初已故的淑妃誣陷我的時候,是娘娘不顧嫌疑爲我開了口,在皇上面前爲我說項。”

她說着擡起了頭,阻止了一旁春燕扶她,真摯的道:“若不是娘娘當初爲我說話,只怕今日我也不能夠坐在這裡陪娘娘說話了。娘娘行善不欲人知,也不欲我回報,可是我卻不能厚臉皮到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日後,娘娘若是有何差遣,儘管吩咐我就是了。”

她把話說完了,這才站了起來,重新坐在了一旁端着茶杯喝茶,擺出了一副其他事情都與她無關的樣子。

王琉蓮被這一場驚變弄得心中掀開了驚濤駭浪,目光有些徘徊不定的在林蘇和魏甜甜的身上游走。當初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聞。趙悅心死之前曾經指正是林蘇害她這件事情,王琉蓮是知道的。可是趙悅心還曾經說過魏甜甜,而林蘇當時還爲魏甜甜說了什麼話,讓皇上沒有責怪魏甜甜這件事情,她卻是一點都不知道。

甚至於,這皇宮之中連一點風聲都是沒有的。

而更讓王琉蓮震驚的是,林蘇在司鉞心目中的影響力。

就連最後趙悅心難產而死,皇上也不只不過是禁了林蘇的足而已。當時她,還有後宮之中的其他女子都以爲皇上是看在林蘇腹中胎兒的份上。如今看司鉞對她的寵愛更勝從前,加上知道了當初被隱下來的魏甜甜的事情,王琉蓮心中就是平靜不下來。

因此她根本就沒有心情再多留多久,不過是又陪着說了一些私下親暱的話試圖維持兩個人之間的交好,見林蘇臉上流露出了疲憊的神色這就立刻起身告辭了。

林蘇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轉頭又看了一眼似乎一無所知坐在一旁的魏甜甜,帶着笑意微微搖頭,道:“你又何必在她面前做戲呢。”

“我可不是做戲。我說的話是真心實意的,只不過這蓮宸妃仗着自己生下了一個女兒……”她說着冷哼了一聲,似乎是很不屑的樣子,也起身告辭了。

林蘇吩咐了人去送她,又叫了小宮女進來收拾殘局,這纔在夏妍的攙扶下回了內屋。

“主子,你這可是纔剛剛出了月子,今天忙碌了一天,還是早些歇息吧。”夏妍扶着林蘇躺下,她雖然將養了兩個多月,臉色雖然好了些,可是畢竟是大傷元氣,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硬是晃盪蕩的讓人覺得看着心酸。

林蘇斜靠在牀邊,示意她坐下幫自己揉小腿,這才低聲道:“我確實是有些乏了,可是又不想躺下睡。”

夏妍就笑着湊趣了一句,然後才起身端了泡好的參茶遞給林蘇,看着林蘇喝了兩口,這才接過去重新放在了一邊,接着給林蘇揉腿。

“奴婢病了一段時日,這幾日重新到主子身邊伺候,又一直忙着小主子滿月酒的事情,因此也沒顧上跟主子說說話。”她說着擡頭看了林蘇一眼,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