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具殭屍死亡,無聲無息,其餘的殭屍卻在張口,它們彷彿在吞噬着什麼。
但不動元神,卻看不到絲毫。
一羣殭屍在咀嚼着什麼,然後歸於平靜。
就如秦軒所言,這些殭屍一片混沌,甚至,它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一切,都是本能。
動手攻伐,因血肉之美味,吞噬靈魂,更是平常至極,就如人喝水吃飯一樣。
殭屍,算是生靈,但卻又像是遊歷在混沌邊緣,有着靈魂,有着肉體,卻最不像是生靈的存在。
馮寶有些驚懼,他望着秦軒手中的那如樹枝般的木劍。
“這是天雲神樹之木雕刻成劍,可破殭屍,我準備了些許,所以之前才晚到了些。”秦軒開口,“其餘的殭屍,或許還有可能攻伐,小心一些。”
“它們並不是爲我們而來!”
他餘光落在韓雨身上,韓雨不過是化神修士,但那些殭屍,從始自終都不曾對韓雨動過手。
殭屍在前行,它們本能似乎察覺到了秦軒的可怖,畏懼勝過了貪慾,不曾再有殭屍對三人動手。
成千上萬,一羣白毛血眸的殭屍便進入到了城主府。
從其中,傳出嗚嗚聲,更像是某種邪惡的儀式。
直至,那些殭屍又從城主府中走出,然後向城中退去,其中,也有幾具殭屍忍不住動手,成爲了秦軒木劍下的亡魂。
整片城主府前,似乎又恢復了寂靜。
但馮寶此刻卻是站在了秦軒的身後,在這青鸞城內,有傳說中殭屍的恐怖生靈,萬法不侵,不在五行三界,那城主府內,又是什麼存在?
他不知道,但他知曉,秦軒會有辦法。
就如面殭屍時,秦軒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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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馮寶心中何止是慶幸,他覺得自己太過幸運了。
若仙凰九城內皆是如此,那會是何等殺劫,連道君、大能都無能爲力的殭屍,又視血肉靈魂爲食,這仙凰九城對於那些修士、天驕而言,絕不是什麼機緣,而是一場大劫難。
秦軒踏步,似乎知曉馮寶心思,淡淡道:“這些殭屍不可出城,只要出仙凰九城之外,便會安全。”
“但想要入這城內,就必須要面對。”
他彷彿對於這仙凰九城、仙凰遺蹟瞭如指掌,更是讓馮寶心驚,韓雨眸子注視着秦軒的背影,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芒。
臺階,鏽甲,在三人踏步之中,再無什麼動靜。
直至,走到了這城主府前,城主府也有些鏽跡,通體是青銅,可以辨認出,是數千萬歲月以前十大星域的一種重寶,綠袖紋銅。
不過,綠袖紋銅在十大星域內早已經絕跡了,當初盛產這一重寶之地,也已經被採竭一空。
畢竟數千萬歲月,磨滅的不僅僅是仙凰神國,還有其他。
秦軒繼續前行,馮寶卻愈加警惕。
直至,秦軒入城主府內,入眼是一處大堂,上有四字,青鸞和風。
在其中,有大柱支撐,上有青鸞紋絡,有些已經模糊不清。
在這大堂之上,有一道身影巍坐,就如等待上朝的帝皇。
這道身影面容枯瘦,如那殭屍一般,皮包骨,但卻不生毛髮,雙眸緊閉,頭頂帶冠,身披已經腐朽的服飾,隱約中,可以辨認出一身上彷彿有青鸞騰空。
面此人,馮寶毛骨悚然,生怕這位極有可能是青鸞城最後一任城主的存在也突然活了過來。
要知道,爲仙凰九城城主,必爲至尊。
之前那萬千人,生前便是這城中子民,實力自然是辨認不出,但一位至尊若是數千萬歲月不朽,化爲殭屍,會是何等可怖的存在。
秦軒望着此人,微微駐足,他注視了十數息,這才向前踏步。
“城主府後有寶庫,你們二人可去探尋,這城主府內,應該不會再有其他生靈了。”
秦軒淡淡開口,馮寶與韓雨一怔。
“那你呢?”
“它手裡有我需要之物。”秦軒淡淡開口,“你們也莫要去尋青鸞至尊的傳承,那傳承有禁制,非仙凰血脈不可修煉。”
秦軒話語微頓,“若真想得,會有更好的。”
音落,他便不再去理會這兩人,向那仙凰神國最後一任的青鸞城主走去。
數千萬年前,這位如今皮包骨的存在,也是縱橫修真界的至尊,坐鎮青鸞城。
可惜,當初仙凰神國隕落的太過迅速了,彷彿一夜之間,整個仙凰神國便不復存在。
秦軒走到了那城主身前,在這城主手上,有一枚骨戒,這一枚骨戒,是這位至尊的儲物法寶,以龍骨製成,其中也蘊含着這位青鸞城主最重要之物,包括那青鸞精血。
仙凰遺蹟,仙凰九城,每一位至尊手中都有鳳雛精血,仙凰遺蹟最大之城,仙凰皇城內隱藏着這一滴凰血。
這些,秦軒早就打算入手,得九雛之血,可讓他萬古長青體迅速突破,九龍九鳳,皆是世間至尊,這九雛精血,比起之前那五靈九龍丹,更不知珍貴多少倍。
至於其他珍寶,丹藥也好,法寶也罷,他秦長青,皆不放在眼中。
身後,馮寶兩人不曾離去,他們注視着秦軒,不知爲何,心神提到了嗓子眼。
彷彿秦軒觸碰的是禁忌,一個即將釋放真龍的鑰匙,不對,是打開地獄輪迴的門楣。
至於城主府後的重寶?
開什麼玩笑,整個青鸞城內只有他們三人,城主府內有什麼重寶,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秦軒的手指,終於觸及到那骨戒。
入手冰涼,驟然,整座城主府內,似乎都陷入死寂,連馮寶與韓雨的呼吸聲也不曾有。
秦軒微微擡頭,看到那一雙墨黑的眸子。
原本緊閉的眸子,悄然無息的打開,注視着秦軒。
“留着這些,也終究會埋葬在歲月內。”
“如此下場,是你仙凰神國應得的。”
秦軒望着那雙眸子,手下摘取了那枚骨戒。
“不過,數千萬歲月的懲戒,也足夠了。”
“天道予仙凰一縷生機,便以我秦長青之手,斷此罪孽吧。”
秦軒拿着那骨戒,緩緩轉身。
在他身後,那雙眸子,似乎悄然的閉上了。
有兩行墨黑色的血淚,落在臉頰兩側。
似有悔恨,似有不甘。
秦軒走下高臺主位,淡淡道:“快去吧,毋須擔憂,它早已經化爲魔物,有靈智,與僵不同。”
“它不會動手傷我等三人,但也不要耽誤太久,徒增危機。”
秦軒音落,馮寶便早已經是眼中滋生恐懼。
“它,還活着?”
“嗯!”
秦軒轉頭,望向那閉眸,墨色血淚不曾乾涸的那位數千萬年前的至尊。
“名爲魃,承天之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