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7章 混沌遮天

“那是什麼!?”

中域,十萬仙城內,無盡生靈擡首仰望,滿是駭然的望着這天地異象。

縱然明白大劫將至,縱然知曉仙界危難。

可當世衆生,又有誰人歷經大劫!?

他們望着天穹,那原本潔淨如洗,雲海翻涌的天穹上,此刻,卻充斥着滾滾混沌,令得仙界一片昏暗,縱然是十日橫空,亦難遮掩那混沌之芒。

“秦軒,大劫,要來了麼?”

塗仙在秦軒身旁,望着那天穹上的無盡混沌色,那並非是混沌入侵到仙界,仙界壁障仍舊在,只不過,仙界壁障外的混沌氣息近乎濃郁到了極致,令得其色透過仙界壁障,映像到了仙界。

不僅如此,那剛剛有起色的仙界氣息,在這一刻,變得紊亂。

塗仙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四周仙靈氣隱隱暴躁了幾分,甚至,空氣似乎都在壓抑,讓人感覺到本能的不適。

自然,這有她境界低微,實力不高的關係。

大羅金仙以上,這種變化雖然能夠感覺到,但卻不會影響到什麼。

秦軒負手而立,仰望天中混沌。

“混沌遮天,凜冬將至,神靈入世,塗炭仙土!”

他緩緩開口,吐出前古之大帝所留下的帝言。

這異象,只是初始,代表着大劫將近。

“快要來了,只是一些異象,天兆!”

秦軒收回目光,他望着塗仙,“不用擔憂,有我在,區區大劫,不足憂爾!”

他笑容溫和,令塗仙心安。

“我…”塗仙望着秦軒,朱脣輕啓,“這一次怕是幫不上你!”

“你能安然,便已是幫我了!”

秦軒輕輕一笑,他目光緩緩挪動,只見在不朽帝嶽之上,君無雙等女,也邁步而來。

君無雙,蕭舞,莫清蓮,秦靈,秦煙兒。

她們望着秦軒,望着上方混沌遮天的異象。

“此景難觀,古往今來,一個紀元,也不過寥寥數次,不妨一看!”

秦軒望着衆女,臉上依舊從容。

他大臂一揮,帝力化座,示意衆女落座。

旋即,秦軒便在這不朽帝嶽之上,靜觀這天地異象,那雙眼眸,卻不見半點波瀾,如視無物。

相比於秦軒的平靜,仙界其他地域的大帝,卻是滿面凝重。

葉桐雨擡頭望着那隱隱在蔓延的混沌,目光盡頭,彷彿有一片混沌之海,在從中域蔓延。

“混沌遮天,大劫之始!”

“這,便是記載中的異象麼?”

葉桐雨望着那近乎覆蓋了整個仙界的異象,讓她不由輕吸了一口氣息。

如此異象,她聽過古誡,也看過一些記載,但如此身臨其境般的置身於在這之中,其帝心,也隱隱有些波濤翻涌。

不過,葉桐雨的眼中,卻不曾有畏懼,反而,那朱脣之上,彷彿有一縷笑容。

“本帝生於黑暗動亂,有幸能夠親臨大劫!”

“葬滅多少前古歲月的大劫,比之黑暗動亂,又如何!?”

她朱脣微挑,帝瞳燦金,倒影着那混沌之海,其內,隱隱有一縷薪火在燃燒,如若要燃盡那整個混沌,看到了無盡神靈屍骸。

“這已經是第二次見了!”

夢幽天立在仙城之巔,他遙望着那目光盡頭隱隱蔓延而來的混沌之海。

曾經,他還在孱弱時,也曾看到這一幕。

夢幽天至今仍記,身爲兩位大帝之子,在那一紀元縱橫於世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畏懼。

混沌遮天,凜冬將至!

無盡神靈,從那黑暗之中降臨,動手屠戮世間。

夢幽天彷彿回到他的故土,那已經葬滅的紀元,耳邊,似乎聽到父帝、母帝凝重之音,仔細囑咐。

也似乎聽到了,一尊尊生靈的悲慼,痛苦,哀嚎。

以及,那神力轟擊仙土,抹平仙城,轟滅山嶽那摧天垮地的聲音。

夢幽天眼前,隱隱泛起一絲血霧,腳下一方仙城,驟然浮現出一絲裂痕。

“始帝!”

一道聲音緩緩而起,渡古大帝緩緩走來,其音,如若禪音般浩瀚,令得夢幽天眼前的血霧微凝,最終,收斂到那方瞳之內。

“見多了,便已經就習慣了!”

渡古大帝走到夢幽天的身旁,負手而立,仰望那遠處緩緩逼近,鋪滿天穹的混沌之色。

“希望這一紀元,就算是敗,也莫要覆滅的那麼快!”

渡古大帝聲音之中有幾許悵然,“生死輪迴,興亡輾轉,或許,一個個紀元的覆滅,仙界愈加的薄弱,或許有一天,仙界,不會有這大劫,不會有這異象!”

“只是那一天,究竟是神靈不至,還是仙界無存,便不得而知了!”

“夢幽天,你能捨身入這一紀元,本帝的確有些佩服於你!”

“或許,我等方纔是最可憐的,苟活過一個又一個紀元,最終看到的,卻是無盡的絕望!”

渡古大帝之音,讓夢幽天微微側目。

“歷經紀元,反倒是讓前輩失了那一份熱血之心。”

“如此心性,也不過是苟活爾!”

他話語平淡,心中無半點輕辱之意。

“是每一次看到希望破碎,又不得不苟活於世間!”渡古大帝一笑,也不在意夢幽天言語中的冒犯,“縱然爲大帝,卻也不過如此,生而如墓,死而不捨。”

渡古大帝微微一笑,“就算是苟活,也終究也有那微不可見的一絲期盼!”

“期盼着,或許本帝未能等到,但終有一天,會有人能夠等到!”

夢幽天沉默了,他覺得渡古大帝太過悲觀。

但,他卻並不曾輕視渡古大帝,他不過是歷經一個紀元的葬滅罷了,若是歷經上百,乃至數百紀元的葬滅,他夢幽天如今,或許未必如渡古大帝。

出卻葉桐雨,夢幽天,不知多少生靈,望着那混沌蔓延,遮蔽天穹,令得這仙土昏暗的異象。

有人沉默,有人慌張,有人惶恐,有人畏懼…

太初帝歷1193年9月,混沌遮天,歷經七天,蔓延仙土五域。

十輪太陽難耀仙土,衆生無不惶恐,再至習慣。

又過三月,仙界之中,凜冬至,萬花凋零,仙木枯黃,凋零敗落。

這一紀元,歷經三百六十億年的仙土,飄落濁雪。

衆生,身如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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