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雙臂之上，裂痕中像是有血氣硬生生的將他雙臂融鑄在一起。
體內三萬九千界之力，近乎耗盡半數，祖身也近乎變得有些衰弱，方纔抵消了那一絲極法之力。
“愚昧！？”秦軒嘴角挑起，他望着林皇曦，白衣之袖已經化作了灰燼，雙臂紋絡瀰漫。
“我倒是不覺得，你掌握極法，我秦長青今日若殺你！”
“可抵得上殺神道天驕萬人！”
秦軒的話語，然林皇曦的臉色變了，壽宴之中，無數強者，更是驀然色變。
神道一脈的三大古帝，此刻更是臉色陰沉。
其餘十四大古帝也不由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們望着秦軒，忽然有一位古帝開口道：“好一個狂徒！”
古帝都不由被秦軒的話語所震動，他們觀極法也要震駭、震驚，可身在其中，面對擁有極法的林皇曦，秦軒竟然言殺一人可抵得上神道天驕萬人。
這是何等驕狂！？
徐山和琅天的臉色也變了，他們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徐無上的目光也在變，她看向秦軒，彷彿看到了曾經那傲然於仙界中的身影。
“這傢伙……”她喃喃出聲。
太始伏天雙手握拳，望着那一襲白衣，既有憂慮，又有激動。
“諸天，未曾變他！”徐山輕嘆一聲，“看來，是你我錯了！”
“或許，諸天內，他秦長青未曾有以往的底蘊，可曾在仙界，他的底蘊便強大嗎？”
“他上一世，也不過是微渺星辰中的一個幸運兒罷了，卻走到了仙界之巔。”
“琅天，你選擇於他，並非是不曾有理由的。”
琅天望着秦軒的身影，不由陷入到沉默之中。
她曾借辰道，觀望徐山所在的混沌界，無數未來中，她只看到了唯一一絲模糊的可能。
這一絲模糊的可能，也微乎其微，也是唯一能夠喚醒徐山的希望。
這一絲可能，只在一人身上。
混沌界，無盡生靈，只在一人身。
琅天望着秦軒那如似狂笑，那雙桀驁之眸，她輕喃出聲，“錯了麼？”
她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的確是錯了！”
她望着秦軒，終於徹悟。
徐山靜靜的望着秦軒，“他並非是因爲想要求死而站在此處，而是，因爲他是秦長青！”
“這世間，哪怕是芸芸衆生都覺得，這是在以卵擊石，這是不自量力，可這與他秦長青又有何關係！？”
“他經歷了太多絕境，自然不在乎絕境！”
“他只求一份心念通達，故人受到如此折磨，心中怒火中燒，自要讓神道一脈以血償還，即便後果是死！”
徐山深吸一口氣，“即便是面對擁有極法的存在，他也不會退步，更不會認輸！”
“因爲他是秦長青，一路走來，歷經生死，絕境逢生，又怎會於此處退步！？”
“他若退了，他便不是秦長青了！”
徐山深吸一口氣，“我們的想法對他而言，不重要，因爲你我皆不是他秦長青！”
琅天也不由輕輕點頭，“面對闢獄，我曾以爲他會死，可他贏了！”
“時間長河，我也認爲是他的終點，他卻走出來了。”
“他，明明知曉結果，可有些事情，仍舊義無反顧。”
徐山笑了一聲，“心有狂血，沸而不溢，身藏狂骨，蕩而不亂！”
“百思而行，方有百勝，可若百思而無善果，那便向心而行，向死而生！”
“這，方纔是他秦長青！”
“我有些期待了，或許，他能夠再一次向死而生！”
他不再擔憂，望着秦軒的背影，反而只有一絲期待。
什麼對錯，什麼生死，在這一刻，在那一襲白衣的身上，不重要。
因爲在那一襲白衣心中，只有一念。
殺林皇曦，可比得斬神道天驕萬人！
……
戰場之中，秦軒望着林皇曦，他笑容如狂。
林皇曦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心中有些發毛，她看着秦軒，眼中極不可思議。
明明是以卵擊石，可秦軒臉上的笑容卻彷彿勝負已定。
“你想殺我……”
林皇曦的話語還未落，秦軒便已經騰天而起。
在林皇曦的目光中，秦軒隔空便是一拳轟來。
林皇曦甚至動都未曾動，身遭一縷縷灰黑色的氣息縈繞着，那一道巨大拳印轟落，像是被切割成無數，隨後如若風沙般湮滅。
林皇曦透過那灰黑色氣息中，望着秦軒消失。
她眼眸輕輕一動，只見自在遠處捏訣。
一道道玄墨飛劍浮現在了這林皇曦的四面八方，足足六千飛劍，盡爲秦軒體內祖力所凝聚。
三萬九千界在瘋狂轉動着，丹田在震動。
在這六千飛劍前，各自浮現出了巴掌大小的圓陣。
長生真解！
嗖嗖嗖……六千飛劍，轟然而落。
攜帶長生真解之力，在秦軒的祭煉之中，六千飛劍落在了林皇曦的身上。
林皇曦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她彷彿穿梭在了空中。
六千飛劍便落在了空出，她回眸望向秦軒，淡淡道：“你以爲，我動用虛之極法外，便不能動其他之力麼？”
林皇曦手掌輕輕向前滑動，手鍊隨着滑動而輕顫。
剎那間，有一道道灰黑色的漣漪便席捲向那六千飛劍。
漣漪所過，六千飛劍如若泡沫般破碎，不僅如此，那蘊含着極法之力的漣漪向秦軒殺來。
之前，僅僅是一絲便近乎讓秦軒的雙臂廢掉，若是被擊中一次，他怕是必死無疑。
秦軒望着那諸多漣漪，神色卻是古井無波。
他身軀騰挪，避開一道道漣漪。
林皇曦卻是踏步，她出現在了秦軒的身後，一手凝聚極法之力，便向秦軒背後拍來。
秦軒彷彿早就有所預料，他一步而起，騰空避開林皇曦這一掌。
林皇曦眉頭再次一皺，腳下一踏。
秦軒未曾止步，他以極快的速度向遠處而去，身後林皇曦臨近，一掌擊中，避無可避。
畢竟，他秦祖翼已經受損，速度本來就有所衰減。
便是不曾衰減，也無法比你林皇曦這等如同跳出時空的速度，這已是秦軒見一步而算百步勉強方纔能夠推測出。
面對林皇曦近在咫尺的手掌，秦軒抽出了萬古劍，向後斬出。
頃刻間，萬古劍碎，無數碎片零散在這天地間，秦軒卻藉此之力，暴起而轉身，望向林皇曦。
與此同時，秦軒手掌凝訣，只見有一道道細微的玄墨之針，上有長生真解紋絡，浮現在這天地中。
隨着秦軒一念，萬千玄鍼便已經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