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陰天官,卻要傲立無數封王強者之上。
如同山下微草,卻要傲立絕巔,立於巔峰,沐浴極寒。
上幽王其心之意,已經太明顯不過了。
此座,若是秦軒入之,必當引起在場諸王不滿。
可若不入,更會爲諸王恥笑。
不論入座與否,這都是爲諸王所厭。
百羅看向秦軒,他並未多言,這只是上幽王一個考驗。
秦軒望之,神色如舊。
他慢悠悠前行,迎着諸王的目光。
在這幽冥,他與北陰皇近乎相同,都是孤家寡人。
帝城的幽冥大族,便真對北陰皇言聽計從!?
北辰帝突然消失,幽冥浩廣,相當於上蒼之上與域外。
封王者,陰天官以上的生靈,更是比起上蒼之上多不知多少。
幽冥之主這個四個字,又讓多少人爲之圖謀,爲之眼紅。
這些活了漫長歲月的封王者,不入未知之地,留在幽冥內,他們的前方,幽冥之主這四個字,有太多誘惑。
百羅,只是聽從北陰皇之命,但卻不會是絕對服從。
可以說,如今整個幽冥,都在看北陰皇,北陰皇不出,他秦長青站出來了,那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就在秦軒的身上。
爲他謀福祉!?
秦軒擡眸,直視那上幽王,不過是同舟之人罷了。
北陰皇這老狐狸,對他的確不錯,但他秦長青,也仍舊是北陰皇局中一子。
一個從不朽時代存活至今的存在,怎麼可能只是表面上的那一點心思。
終於,在諸王的目光中,秦軒走在了那左手第一位之上。
一人之下,諸王之上。
可秦軒,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這座位。
隨之,他緩緩擡腳,居然向上幽王的寶座走去。
無任何聲音,一瞬間,足足有八道枯手出現,八手如鎖,直接鎖住了秦軒四肢五骸。
魑鬼的眼中,滿是無盡的冷意,不再有之前那般溫和。
她在警告,只要秦軒再次向前踏出一步,他的身軀,將會徹底灰飛煙滅。
一個連永恆大帝的手臂都敢斬去的存在,絕不可能是秦軒如今所能夠抗衡的。
秦軒淡淡的瞥了一眼魑鬼,淡淡開口,“區區僕役,也敢對我不敬!?”
他的話語,在諸王的耳中,像是笑話。
便是百羅也不由搖頭,覺得秦軒太不理智。
話語還未落下,秦軒便再次看向上幽王,“上幽王,你可知罪!?”
上幽王看着秦軒,他的目光,似乎很可笑。
魑鬼已經展露了殺意,那八條手臂,似乎要動。
無盡的氣息,已經逼近秦軒的周身,甚至已經入不朽之骨。
可以看到,秦軒的血肉,骨,五臟六腑內,都被濃郁的死氣侵蝕成閃電般的紋絡。
繼續下去,秦軒只有隕落這一條路。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狂傲,似乎只成爲了某種笑話。
就在這時,上幽王終於笑了,這一笑,八條手臂直接散去,向外分離。
“你一介陰天官,何以有資格,向本王問罪?”
上幽王帶着笑意問道,他明白秦軒之意,卻是裝作糊塗。
秦軒淡淡道:“幽冥少主,這四個字可夠?”
“若是不夠,那我秦長青,便折返回去,一切秉明我師!”
他的話語,讓整個宴會內,不少封王存在大笑。
上幽王也忍不住道:“你師父可是在閉關,更何況,誰認爲你是幽冥少主?”
“小傢伙,收起你的驕狂姿態,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才讓你有資格入此宴會,如若不然,就憑你一介小小的陰天官,在本王面前,彈指即滅。”
秦軒望着上幽王,面對諸王恥笑,面對上幽王的輕蔑,他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在場諸位,皆可不認,但是你認!”秦軒淡淡說道:“如若不認,你何故邀請我來!?”
“上幽王,若我秦長青爲一介螻蟻,彈指即滅,那我便在這裡,等你來殺我!”
他再次慢悠悠的向前踏出一步,幽幽出聲。
“你可敢否!?”
話語一出,宴會之內,萬籟俱寂。
諸王滿是驚訝的看向秦軒,他們未曾想到,秦軒居然敢挑釁上幽王。
作爲屍海古林之主的上幽王,一歸來,便展現出無比強勢的態度。
便是在場諸王,面對這樣一位從遙遠的過去便縱橫幽冥,主宰一方的就是強者都忌憚萬分。
魑鬼的眼神中,綻放出了殺意,無盡的氣息,死意,在這一刻,不斷的衝擊着秦軒。
秦軒彷彿行走在生死邊緣,隨時都會被無盡的死意葬滅。
上幽王,也收起了笑容。
本來,他是藉助座位來讓秦軒進退兩難,且,得罪在場諸王,爲北陰皇得患。
可如今,反倒是他騎虎難下。
一隻螻蟻,將其抹去!
若是隨手抹去,他又怎會設計此子。
北陰皇的實力不弱,上幽王很清楚,也更明白,北陰皇的性格。
那個糟老頭子讓此子代替其橫行,其意自明白。
尤其是,不久前禍九陰與鄴王的交手,在幽冥內也不算是密不透風。
螻蟻之命,死不足惜,可其身後之人,卻不得不讓他思量。
“你當真以爲,本王不會殺你!?”上幽王輕描淡寫的一笑。
“你會殺,但你要做好承擔其後果的準備。”秦軒在這死意之中迴應着,甚至,他已經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不得不承認,魑鬼的實力的確恐怖。
還未曾動手,便足以葬滅於他。
如今的他,可在有量劫境,也足以在古今排名前列。
“就憑他北陰皇,一個幽冥出亂,閉關不出的幽冥之主!?”上幽王大笑出聲,滿是不屑,
“我還在此,他還在帝宮。”秦軒以最簡單的兩字,讓上幽王的笑容戛然而止。
秦軒,忽然向前踏出一步,這一步,讓魑鬼與在場所有生靈再一次色變。
“要麼生,要麼死,上幽王!”
“該你擇路了!”
話語落下,即便是諸王也收起了輕視。
這一句話,看似秦軒在道自己生死,但每一個字,卻都像是在威脅上幽王,也是在警告,更是在逼迫。
此子,實力不強,可這話術,這心計,卻是讓人驚歎。
百羅是第二次,看向秦軒的目光不同。
捨生忘死,借他人之局,成自己之勢。
說起來簡單,可誰都知道,做起來要多難。
尤其是,他秦長青面對的,是上幽王。
上幽王凝望着秦軒,忽然,一揮手,所有的死意散盡。
“那麼,你登臺又爲何?”
“難不成,你想與本王同坐!?”
說着,上幽王帶着幾分笑意道:“幽,冥,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