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因佈菜的時候落了一滴湯汁在衣襟上,就能把侍女秘密弄進冷宮用繩索拖拽而死,且掃尾掃的十分乾淨。胤真太知道胤禮內裡是個怎樣陰毒的東西,怕他遷怒劉煜,連忙走過去扶他起來,溫聲勸慰道:“沒事,你還小呢,又是第一次碰見這等堪稱妖物的巨獸,已表現的很好了。有沒有受傷?讓皇兄看看。”
胤禮連忙捂住濡溼的褲襠,臉憋得通紅。雖然大家都沒朝他看,甚至體貼的背轉身去,可這樣的舉動更刺傷了他的自尊心。身爲皇子,他應該是尊貴非凡的,高高在上的,完美無缺的,若今天的事情宣揚開來,他的名聲就全毀了!朝臣勳貴們將如何看待他?父皇將如何看待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們還不拿這事大做章,把他宣揚成徹頭徹尾的窩囊廢?有這樣一個洗不淨擦不去的污點,那個位置豈不離他更遠?在場的人,個個出身不凡,就是再不成器,將來至少也能蔭封四品以上官職。等到他高坐雲端的那一日,他無法想象自己的肱骨之臣正在腦海中回味他嚇尿的片段……
胤禮深深低下頭,牙齒咬得死緊:若不是劉煜多嘴多舌,若不是老十三不留情面,他怎會落到這個地步!這兩個人該死!
胤翔從未把胤禮看在眼中,嗤笑道:“他還小?若本王沒記錯●↘●↘●↘●↘,■.○.n±et的話,他比煜兒還大半歲吧?怎沒有煜兒半分能耐?”
劉煜無語的白了胤翔一眼,很“感謝”他爲自己拉仇恨值。
胤真還是頭一次對老十三沒心沒肺的程度感到厭惡。厲聲呵斥道:“夠了老十三,你少說幾句!”話落深深看一眼胤禮,轉移話題。“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東區都是些小型動物,像獅虎熊豹等猛獸都在南區,且用鐵柵欄圈住,又有侍衛看管,應不會無端端跑到這裡來。”
“你的意思是……”胤翔正色,腦海中已構想了無數陰謀。
因胤禮已醒,劉煜便沒卸掉虎鞭。躺在毛茸茸的巨虎屍上等他們商量出個結果。最終兩位王爺都決定結束圍獵,由於巨虎屍身太過龐大難以拖拽,肢解了又會傷到毛皮。便留下記號,等回了營地再讓御林軍想辦法。
草草打理傷口,一行人趁着天還沒黑,順着溪水朝山下走。不過片刻。就與一列行色匆匆的侍衛撞了個正着,雙方一問才知道:原來南區一處鐵柵欄不知因何緣故破了個大洞,扭曲的鐵條上留有猛獸深刻的爪痕,看樣子很是狂暴,若不幸與哪位貴人狹路相逢,其後果難以預估……這些侍衛不敢耽誤,忙拎起武器漫山遍野的尋找。
“自己跑出來的?好端端的作甚跑出來?吃錯藥了?”胤翔聽完來龍去脈,冷笑開口。
“是不是吃錯藥。太醫一驗便知。”胤真語氣十分平靜,衝李衛揮手。“你帶他們去守着巨虎屍身,不準任何人靠近。據本王所知,太子也在東區,這事兒必須查清楚。”
李衛領命而去,兩位親王對視一眼,繼續沉默的往前走,下到山腰,見前方層疊的枝葉間有青煙升騰,又有少男少女清脆婉轉的嬉笑聲,不禁加快腳步。
雖然王子騰不在京中,但威勢還在,王仁憑着他的關係,很是結交了一幫第二梯隊的勳貴子弟,一羣人相約來東區圍獵,因隨行的還有幾名貴女,他們不敢深入,在半山腰就停下紮營。
賈寶玉以前從未來過木蘭圍場,看什麼都新鮮,一會兒淌進溪水裡摸魚,一會兒爬上樹抓鳥,一會兒摘野花鬨貴女們高興,忙的不亦樂乎。王仁知道他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不指望他能出力,再三叮囑他好生守着幾位貴女,莫要亂跑。
賈寶玉面上答應,等人一走就坐不住了,在樹林裡鑽來鑽去,也不知從哪兒抱來一隻圓滾滾的小老虎,還饒有興致的給它編了個花環戴。
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團,溼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你,仿似在請求你抱它一抱。貴女們見了哪還按捺的住,連忙奔上前搶進懷裡撫摸。賈寶玉撕了幾條肉乾餵它,它一口口吃得歡,還在賈寶玉指尖舔來舔去,逗得賈寶玉咯咯直笑,也惹得貴女們驚歎連連。
男的俊俏,女的嬌美,又有一隻可愛無比的小動物,這幅畫面按理來說應該很賞心悅目,卻叫胤翔看紅了眼,大步走過去怒罵道:“操你孃的卵蛋!本王就說好端端的那巨虎怎會從南區跑出來發瘋,合着你們把它的幼崽抓走了,卻叫本王替你們擔了無妄之災!”
他一個窩心腿將呆傻的賈寶玉踹翻,“賈寶玉,你腦子被狗吃了,啊?猛獸幼崽是能隨便亂抱的嗎?本王今天差點沒被你害死!你他孃的還給它編花環!有這個閒情逸致你出來圍獵幹啥?不如待在屋裡繡花!你他孃的究竟是不是男人,褲襠裡那玩意兒沒掉吧……”
胤翔怒火狂熾,越發罵得難聽,忍不住又踹了幾腳。幾位貴女嚇得啼哭不止。知道今天差點命喪巨虎口,全拜賈寶玉所賜,一幫紈絝氣得狠了,沒受傷的上前補拳腳,受了傷的罵罵咧咧,不把淤積在心底的恐懼發泄乾淨不肯罷休。
王仁沒走多遠,聽見響動忙折回來,看見發了狂的胤翔和一味閃躲的賈寶玉,忙衝過去急喊,“煩請王爺手下留情!我這兄弟若是惹了您,我替他賠罪,您大人大量放過他一馬吧!”
“你替他賠罪?本王今天差點命都沒了,你賠得起嗎?你誰啊?你跟哪兒來那麼大臉!”胤翔立馬轉移目標,一腳將王仁踹的爬不起來,幾個狗腿子圍過去補拳。
與王仁一道的勳貴子弟們沒敢吭聲。戰戰兢兢縮在旁邊。雖然大家都是貴族,可貴族也分三六九等。王仁那個圈子,頂多只能算二流。而胤翔身邊這羣人,個個都是京中頂級門閥的子弟,得罪一個都不得了,更何論得罪一羣?
這賈寶玉屁本事沒有,闖禍的功夫倒是挺深厚的。衆人心內又是怨恨,又是幸災樂禍。往日裡總聽人說賈寶玉銜玉而生福氣大,將來必定不凡。他們早憋了一肚子氣,如今一看:好麼,這完全就是個窩囊廢。只知道圍在女人屁股後頭打轉,還把胤翔惹的恨不能生啖其肉,也不知該如何收場!
劉煜蹲下身逗弄小老虎,任由胤翔發瘋。見小老虎似乎很喜歡自己。不停舔舐自己指尖,他仰頭衝胤真燦笑,“哎,你說它要是知道我是它的殺母仇人,將來大了會不會尋我報仇?”
“你腦瓜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失了依靠,它不大了。”胤真無奈搖頭。
劉煜頓覺無趣,將小老虎踢進叢林,轉頭朝瘋狗一樣的胤翔看去。輕飄飄開口,“你們鬧夠了沒有?我還沒吃晚飯呢!”到底沒與賈家撕破臉。賈寶玉的死活還得顧着點。
“哎,煜兒肚子餓了嗎?”狂暴的胤翔瞬間恢復正常,關切開口道:“那咱趕緊下山吧!走了走了,別耽誤飯點兒!”
害自己的是賈家人,可救自己也和賈家扯得上一點兒關係,一幫狗腿子嚥下心中怨氣,不甘不願的應和,把馬讓給兩位王爺和劉煜,自個兒杵着木棍,互相攙扶着踉踉蹌蹌下山。
王仁被打的鼻青臉腫,爬起來走到同樣面目全非的賈寶玉跟前,詢問道:“義親王最是記仇,手段亦狠辣無匹,你惹他一時不痛快,他能讓你一輩子不痛快!究竟怎麼回事兒?你哪裡得罪了他,快說出來我好給你想辦法!”
賈寶玉哭哭啼啼說不出話,只一味搖頭。還是一名稍微膽大的貴女將胤翔的話一字不漏複述一遍,這才讓衆人了悟。抓了小的招來大的,大的卻又半路碰上胤翔一行,替賈寶玉擋了災。想起胤翔等人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樣兒,衆人齊齊打了個冷戰,衝賈寶玉投去同情的目光。我的娘哎,這仇結的忒大了點!
王仁氣得肝都疼了,心說我爲了不觸怒義親王,放過了劉煜那賤種,你回頭就給我闖那麼大禍,到底還是與義親王結了死仇!我究竟圖個什麼我?
越想越替自己不值,隱隱亦害怕胤翔接下來的報復,王仁揪住賈寶玉衣襟,厲聲喝罵道:“賈寶玉,你個窩囊廢!整日裡除了討好你那羣姐姐妹妹,你還會幹啥?你能不能點心?圍場裡碰見猛獸幼崽,躲都躲不及,你還抓回來!你活膩歪了!”賈寶玉只知道哭,怯弱的模樣叫人看了更加窩火。
明白再如何打罵,賈寶玉也開不了竅,他已經被賈老太君和姑媽的過分寵溺給養廢了。王仁抹臉,一字一句頹然開口道:“罷,你就是個阿斗,怎麼扶也扶不起來。老子今後再也不管你了,你好自爲之吧!”
御林軍用了六匹馬才把巨虎屍體拖回營地,惹的許多人駐足圍觀,都言不愧是天朝第一猛將義親王,忒悍勇了些,也就是遇上他,若遇上旁的任何人,都得釀成慘劇。
太子接到飛鴿傳書,聯想自己也有可能受害,哪還有心思圍獵,連忙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查了又查終於確定是鐵柵欄鏽蝕了一個小洞,讓巨虎幼崽鑽了出去,並非有心人故意爲之。
賈寶玉幾個,包括王仁,在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都被軟禁在營帳中。外面有龍禁尉重重把守,心驚膽戰的等待太子判決。胤禮驚嚇過度,當晚就發了高燒,兩位王爺與衆勳貴子弟皆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另一頭,劉煜卻絲毫也沒受到影響,回了營帳洗漱一番便早早安睡。待他呼吸平穩後,門簾被人悄然掀開,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無聲無息到得牀前,探手去觸他臉頰。
冷光一閃而逝,虧來人躲的快,只劃破一點衣襟,若隨便換一個,喉嚨早被隔斷了。劉煜翻身而起,刀光連環相扣。一招更比一招險,直取對方脖頸、心臟、脊椎等要害,下手角度之刁鑽令人防不勝防。
好在來人也是個身手了得的。將這些殺招一一化解,惹得劉煜暗自感嘆。原以爲經過這幾年的努力,他的實力在凡人裡應該算是無敵了,可現在看來,似乎離自己“橫行”的時間還早得很呢!
確定了自己全力施爲也不能秒殺有“偷香竊玉”企圖的胤翔後,劉煜也就不再動刀,收了匕首。只一拳拳、一腳腳的轟擊。劉煜現在的實力雖然不能做到秒殺胤翔,但完全壓制住他卻是沒有問題的。
守在外面驅趕巡邏侍衛的於秀只聽見拳頭轟擊的砰砰聲和自家王爺的悶哼聲,覺得牙齒都酸了。連忙提着燈籠入內,壓低嗓音喊道:“還請煜大爺手下留情,那是我家王爺!”
帳內大亮,劉煜反剪胤翔雙手。一隻腳用力踩住他脊背。冷笑道:“三更半夜不睡,偷偷摸摸上門,你家王爺委實欠打。”
於秀尷尬的摸鼻子。胤翔扭頭回望,氣喘吁吁開口,“好你個林煜,藏得真夠深的啊!看見本王被你耍的團團亂轉,是不是很可樂?!”自以爲剝開了對方的假面,哪曾想他把真實的自己裹得那樣嚴實。即便現在,恐也是多有保留的。強。真的很強,況且他今年才十三歲!
“確實可樂。”似乎想到些什麼,劉煜輕笑出聲,黑中透紫的瞳孔發出瑩亮的光芒。
燭光中美的妖異的少年,從頭到腳由內而外,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每一縷髮絲,都散發着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況且他還那樣強大,性格亦如深埋在地底的岩漿,熾烈而狂放,倘若靠的太近,說不定會被焚燒成灰燼!
這簡直是隻存在於自己最美好、最隱秘、最渴望的想象中的人,本以爲一輩子都碰不見,然而現在不但碰見了,且比想象中更完美無數倍!胤翔眼神癡迷的看着對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渾身緊繃的肌肉瞬間酥軟如泥。
發覺胤翔放棄了抵抗,劉煜鬆手,將他翻轉過來,屈指如鉤,在他眼瞼上比劃,似呢喃愛語般輕聲開口道:“警告你,不要再用看玩物的眼神看着我,否則把你一雙招子給挖了。我不是你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玩具。還記得嗎?我曾說過不小心會弄死你,這話可不是虛言。”
“我,我以前確實把你看成玩具,可,可以後不會了!真的,我發誓!”胤翔結結巴巴表明心跡,哪還有之前半分狂霸酷帥拽的模樣。
於秀提着燈籠站在門口,把幾欲裂開的面癱臉轉向帳外。這個慫貨真是他主子?別開玩笑了!
劉煜逼近他臉龐,直直看進他眼底,裡面有狂熱、癡迷、愛慕、不知所措……卻再無之前的戲謔和輕慢。看來是真愛呢!只是可惜,自己可不會接受一個男人的真愛!
心內暗歎,劉煜一巴掌拍昏了正癡迷的看着自己的胤翔,將其丟給於秀,自個兒歇下了。
次日大早,太子將王仁和賈寶玉等人趕出木蘭圍場,明言今後再不許他們參加圍獵。胤禮高燒不退,胤真不得不帶他提前回京。劉煜覺得沒趣兒,也跟着一道離開。胤翔見狀哪還有心思玩,連忙屁顛屁顛追上去。他的狗腿子們嚇壞了,亦不敢多留,紛紛打道回府。
今年的木蘭圍場秋獮恐是史上最混亂最冷清的一屆,偏也是太子首次從皇帝掌中接過權柄象徵的一屆。太子窩了一肚子火,全記在賈家和王家頭上,令賈政和千里之外的王子騰很是戰戰兢兢了一段日子。
木蘭圍場事件雖然沒有牽連到劉煜身上,但他也因此招惹了胤翔這個大麻煩。之前的胤翔雖然對劉煜有些興趣,但也不會像現在這幫黏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就有六個時辰會到劉煜的面前晃盪。
今天,劉煜再次休沐,不用到雍親王府讀書,正打算鬆散一下時,外間有人通報,“大爺,義親王來了。”劉煜翻了一個白眼,既不出迎,也不理會。以胤翔的尿性,這林府別院的護衛和高姬娉五姐弟可都攔不住他。
胤翔火火的進門,甫一擡頭。人就看癡了。只見少年單手支腮歪在炕上,內穿純白褻衣,外罩緋紅薄紗袍。腰間一根同色束帶勒出勁瘦的腰肢,及腳踝的直順黑髮蜿蜒而下,更襯得他膚色如玉,脣紅似火。他僅僅坐在那裡,不需任何語言和動作,也不需華美的飾物點綴,就能把人的眼球灼傷。胤翔喉結聳動。暗暗吞下一口唾沫。
“你那是什麼眼神?”劉煜揚起下顎,雙目微眯。
“絕,絕不是看玩物的眼神!我這是看自己心愛的人呢!”胤翔腆着臉笑。還做了個捧心的動作。
“滾出去。”劉煜有點犯惡心。
“別啊,我說錯了還不成麼?不是看心愛的人,要是,那也得等你心甘情願。我這是看知己呢!”胤翔邊說邊自顧往裡走。
劉煜額頭青筋直跳。一字一句開口道:“看我的口型。我叫你滾!聽懂了麼?”
“哎,那好吧。本來我帶了一把別人進獻的寶刀,想轉送給你,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就帶回去了。”胤翔憂愁的嘆氣。
於秀十分配合的打開手裡一直抱着的條木盒,展示內中擺放的一把無鞘短刀。刀身十五寸,刀柄由紫檀木細磨而成,硬度堪比鋼鐵。刀身上嵌入了七顆各色寶石,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狀。看上去極爲低調,卻又極盡奢華。
只一眼,就抓住了劉煜全部目光。這把七星寶刀讓劉煜很是熟悉,極像當日前往白鹿洞書院讀書途中遇到的那個叫做朱瑋的武官的家傳寶刀。只不過,那把七星寶刀只是讓劉煜覺得貴重,而現在的這把七星寶刀卻讓劉煜有一種“不是凡物”的感覺!
面對有趣的東西,劉煜變臉變的毫無負擔;“等等,眼看快到飯點兒了,留下吃了飯再走吧。”
“煜兒果然爽快!”已開始往外走的胤翔迅速轉身坐到炕上。
於秀木着臉將盒子遞過去,心中腹誹:王爺,這能叫爽快嗎?這叫市儈好不好!不過能市儈的如此坦然,如此毫無違和感的人,也算得上奇葩了,跟王爺你還真挺般配的。
劉煜可不管別人怎麼看自己,立馬拿出七星寶刀,用指尖彈了彈。高頻的震動帶出清脆悅耳的嗡鳴聲,隨着刀身角度的變換,不停反射出陣陣寒光,其中隱含絲絲縷縷的紫氣,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柄四寸,刀身十一寸,切刃造,四方鍛,燒刃,上研,用料乃千年寒鐵摻雜少量紫金銅,可吹毛斷髮,可削鐵如泥。怎麼樣?要不要試試?”胤翔笑嘻嘻開口。
劉煜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刃口,揮袖道,“走,去練武場。”
胤翔面露興奮,連忙跟上。
“借你的刀一用。”抽出於秀腰間佩刀,他與劉煜對視一眼,率先出手。
劉煜橫刀格擋,刀身交錯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嗡鳴。胤翔一連三招都被輕而易舉的化解,虎口更是被少年的巨力震得發麻,若十招之內無法取勝,恐連刀柄都握不住了。胤翔再次感到了久違的興奮和期待,渾身的血液在咕咚咕咚冒着氣泡。
有着前一次的試探,劉煜也知道胤翔雖然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也能在一定時間內扛得住自己的全力進攻。故而在手持心喜的武器後,他沒再留手,全力試刀。當然,爲了能讓胤翔持久一點,他也沒有施展太過精妙的招式,只有最簡單的劈砍刺,從最刁鑽的角度發出最難以規避的攻擊。
胤翔閃躲的十分辛苦,於秀看得冷汗橫流,這才明白李衛爲什麼總說“煜大爺不簡單,全靠他,雍親王才能活着回來”,當時只覺得李衛言過其實,一個毛頭小子能頂多大用?如今一看才知他絲毫也沒誇張。倘若連義親王都不是對手,天朝誰人能取他性命?他才十三歲而已!
劉煜的速度越來越快,施加在刀身的內勁也越來越強,當胤翔舉起刀再次格擋時,虎口終於被震傷,刀柄脫手而出,一縷寒光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襲向他脖頸。在這一刻,他真切的感知到死亡離自己那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