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奇,劉軍師給奴家的感覺就是一個完全沒有內力的人,偏偏出招卻又幹脆利落,比我們上次見面之時更爲高深莫測,看來真是深諳扮豬吃虎之道……”婠婠歪了歪頭,露出一副混合了天真和嫵媚的矛盾表情,說:“像你這樣厲害的人物,竟能一心一意輔佐寇仲,至今還名聲不顯,真教奴家不解!”
心知婠婠話語中的隱藏含義,劉煜坦然說道:“我做少帥軍的軍師,並不會影響到陰癸派與少帥軍的合作,婠婠小姐大可安心。無論是試探還是挑撥離間,這種小手段在劉煜面前自然還是不夠看的。
婠婠的眼中流光一現,輕笑道:“有這個厲害的軍師,也難怪寇仲那個小混混能扶搖直上成爲一方霸主了……只是不知道劉軍師猜沒猜到奴家的來意呢?”
劉煜輕嘆一聲,平靜無波地說道:“師妃暄擺明是支持李世民了,定楊軍的劉煜又強勢到唯我獨尊,宋閥自有天刀宋缺坐鎮,那麼放眼天下英雄人物,婠婠小姐除開寇爺的話還能支持誰去呢?”
事實上劉煜早就知道魔門衆的目的了,自從楊公寶庫關中的消息傳揚開去,這長安城內幾乎已是羣魔亂舞——只因他們魔門的至寶邪帝舍利就楊公寶庫之內,所以無論是邪王石之軒、陰後祝玉妍,還是魔門的第三高手“魔帥”趙德言,都帶領着門下弟們開始各顯神通了。陰癸派現在根本無心和少帥軍合作,婠婠此來也是不懷好意。雙方只是在虛與委蛇罷了。
然而劉煜所說的這個合作理由倒像是“有理有據”的那麼一回事,是以婠婠眸光一亮,說:“劉軍師真是奴家的知己……”
“婠婠小姐若想代表陰癸派與少帥軍合作的話。是否應該首先表示一下誠意?”
“劉軍師應該知道,倘若你在長安城內暴露了身份,就別想安然回到彭-城了。”迎着劉煜的目光,婠婠半合雙目,長長的睫毛急顫了幾下,隨即俏目微擡,柔情似水地說:“奴家只是關心劉軍師。並無威脅之意。事實上我們的合作可以從現在開始,我們陰癸派將會鼎力相助劉軍師開啓楊公寶庫,作爲報酬。劉軍師只需讓我們取走寶庫內的一樣東西即可!”
“你們無非就是想要邪帝舍利嘛,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劉煜淡淡的說道:“既然我已經被你們識破了身份,就算我不想答應也得答應了,那還有什麼可談的?就這麼定了。你們只等着坐收漁利就好。”
婠婠笑容一冷。半晌後,她銀鈴一般地笑了起來,說:“既然劉軍師這麼幹脆,婠婠也懂得投桃報李的,須知除開師父之外,邪王和魔帥也都爲舍利來到了長安……劉軍師請多多小心,若真能取得寶庫財富回到彭-城,我們陰癸派和少帥軍的合作說不定真可以繼續下去呢。”婠婠擺明了就是來威脅劉煜的。劉煜也接下了這個威脅,所以婠婠也沒必要多說什麼了。她最後朝劉煜拋了個媚眼,就翩翩然地從窗口飛了出去,杳杳無蹤了。
徐子陵兢兢業業地扮演着嶽山,今日他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去和李淵這位大唐之主好好地周旋了一番,卻發現那其實一點兒也不難:只要他推說“往事何必回首”,李淵就熄了和他敘舊的心思,反而問起他的近況,譬如殺了席應之後的種種安排……
徐子陵自然是學着嶽山遺卷裡的語氣和習慣與李淵暢聊了起來,幸而在他這個“大哥”面前,李淵將姿態放得極低,既熱情又友好,所以徐子陵很好地完成了任務,和李淵建立起了良好的聯繫。
而當徐子陵回到客棧,剛鬆了鬆神,準備去和劉煜會合的時候,敲門聲就驀地響起了——隨後,房外有人揚聲道:“嶽山前輩在嗎?晚輩秦川求見。”
騙過李淵不算難,可是要騙過師妃暄……希望麻煩不會太大吧?!徐子陵暗歎一聲,一拂袖將房門以勁氣掃開,一雙銳利的虎目盯向男裝打扮、飄逸閒雅的師妃暄,以蒼老而嘶啞的聲音低喝道:“梵青惠的弟子,來到老夫面前還要遮三掩四?!”
師妃暄美目一凝,欠了欠身,說:“是妃暄失禮了,還望嶽老勿怪。”隨即她用飽含擔憂的語氣,關切地說:“嶽老此來長安只是爲了要和唐王敘舊嗎?唉,這實在不是個好時機,如今魔門各派系的高手都聚集於此,嶽老日前才除去了身爲魔門第四高手的天君席應,妃暄只怕羣魔會對嶽老不利,不如就由妃暄護送嶽老離開長安吧?”
不得不說,比起邪王和陰後的殺戮手段,師妃暄“勸”嶽山離開長安的手法可謂溫和多了。畢竟嶽山曾和碧秀心有過一段往事,他對石之軒很有敵意,對祝玉妍也沒什麼真感情,還和李淵深有交情,所以師妃暄也並不想將“嶽山”迫得完全背離慈航靜齋,投身魔道。再說了,即使嶽山真想投身魔道,魔門中也不會放過他啊!像嶽山這種半正半邪的高手,正是慈航靜齋有意拉攏的對象,就算拉攏不成,也不好直接得罪。
“老夫想要什麼時候離開長安,還容不得他人置喙!”徐子陵冷然說道:“日前老夫已和石之軒交過手了,哼,他的不死印法也不過如此,更遑論其它跳梁小魔?!”
師妃暄眸中的光彩更甚,嶽山是個說一不二的,既然他是真的和石之軒交手還保得性命,那麼他對慈航靜齋的價值就更大了……是而師妃暄的語氣更柔和了幾分。微笑道:“嶽老神勇,那麼妃暄也就放心了。”師妃暄轉過身去,作勢欲走。然走至門邊,又微微偏過頭來,露出絕美無倫的側臉,輕輕地說:“衆魔頭既勾結了突厥,又侵入了太子東宮,均是想對唐王的江山不利,嶽老義薄雲天。不知可否念在舊情上相助於唐王?”
徐子陵虎目生威,霸氣十足地說:“小刀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過。我和他之間的情誼,還輪不到你們來評判。走吧!若非念在你是秀心的師侄,老夫方纔根本不會讓你進門。”
師妃暄對於嶽山的這種臭脾氣大約是知之甚詳,所以她毫不意外。優雅地頷首道:“謹遵嶽老之命。妃暄這就告辭,但突厥入侵之事關乎到中原萬民的安危,還望嶽老多多上心。妃暄暫居於東大寺旁的玉鶴庵,嶽老閒暇時或可大駕光臨……”言猶在耳邊,芳蹤已飄然而去。
徐子陵閉目感應了一番,確認師妃暄這是真的離開了,這才大鬆了口氣。他攤躺牀上歇了會兒,終於步出房門。循着暗號來到了定楊軍在長安城裡的秘密據點。徐子陵翻牆進入掛着廣盛行招牌的鋪子後院,與定楊軍軍情處在本地的負責人顧天璋相認。他早已看到劉煜在鋪子門口的不顯眼處留下的標記。這就代表顧天璋等人是值得信賴的,所以徐子陵直接就揭下了嶽山面具。
軍情處是劉煜一手建立的情報機關,和定楊軍的錢袋子興昌隆商社一樣,每一地的負責人都經過了加料版九花玉露丸的加持,對劉煜是絕對的忠誠。而相對的,他們同時也深得劉煜的信任,自然對寇仲和徐子陵這等和劉煜親近的人物不陌生。
見到徐子陵的真容,顧天璋的雙目泛出喜悅的光彩,立時就要往下跪倒,給徐子陵一把扶住。顧天璋激動的道:“徐爺是天下景仰的超凡人物,顧天璋今日能得見仙顏,實是此生的榮耀!”
饒是徐子陵的臉皮不薄,也給這等近乎諂媚的客套話弄得臉皮發熱,忙讓顧天璋入席坐定,這才問道:“我大哥呢?”
顧天璋答:“這些時日以來,少帥每日於酉時前後都會來問徐爺的消息,今日應也不會例外,還請徐爺稍作等待。”
徐子陵微笑道:“不急,去忙生意吧,這裡等着就好。”打發走了殷勤無比的顧天璋,徐子陵才坐了沒多久,劉煜和就按時來到。
“小陵啊,我真擔心你被誰隨便挖個坑埋掉了……”劉煜給了徐子陵一拳,然後一把抱住對方,神情中流露出了濃烈的欣慰之情。雖然對世界之子的運道很有信心,但劉煜做的畢竟是和天道相悖的事情,還真是有些擔心天道會不再眷顧世界之子呢!
徐子陵拍拍劉煜的肩,笑道:“大哥抱我抱得這麼緊,是因爲愧疚?”
面對徐子陵這暗含質問的話語,劉煜先是心下一凜,隨即很是恍然……果然這纔是徐子陵該有的樣子:他自有一套觀念和標準,任何或事都不能冒犯他的原則。不過不論徐子陵是僅從石之軒、李淵以及師妃暄等的隻言片語中就推測出了劉煜的計劃,還是被天道暗施手段動搖了心念,那都對劉煜的關中之行十分不利,畢竟徐子陵是這次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心念電轉下,劉煜的表情卻沒怎麼改變,僅是多添了幾分感慨,嘆道:“小陵真是厲害,你猜得沒錯,此番我想要利用的各方勢力之中,確實包括了東西突厥。且楊公寶庫只是誘餌,真正的目的是要藉機對付李閥。”
“定楊軍和李閥之爭是漢人內部的事,你們之間要怎麼打,我都覺得無所謂,”徐子陵慢慢皺起了眉頭,說:“可一旦異族入侵,則必有燒殺搶掠,甚至還會帶來屠城慘禍,受苦的將是千萬無辜百姓,大哥……”
“我們定楊軍的地盤可是北疆和西涼,算得上是防禦突厥的第一線,我怎麼可能讓我治下的子民面對突厥鐵騎的威脅?!”劉煜微微苦笑道:“小陵何以對我生了這麼大的誤會?”
徐子陵的表情緩和下來,說:“看來大哥是早有成算。都怪我想得太多了。”說着他聳肩笑道:“不過更應該怪的其實是石之軒和師妃暄,他們各有一套說法,聽起來都很有道理的樣子。這些天費勁周旋於他們之間,真是身心俱疲……剛剛沒經細想就胡亂說話,不過大哥都說自己不小氣了,想必不會太介意?”
劉煜露出了一抹笑意,一掌拍徐子陵肩上,笑道:“我自然是不會介意的,只是我有些好奇。石之軒和師妃暄究竟對小說了些什麼呢?”劉煜不敢保證這方世界的天道會不會像《紅樓夢》世界的天道那樣直接插手干預世事,故而實在不敢有半分大意。萬一徐子陵真的被天道借他人之口給忽悠了,在要緊關頭轉變了陣營。那劉煜精心佈置的種種計劃可就都成了一場空了……
若真弄到那種地步,劉煜想不和徐子陵決裂都不成,那豈不更加糟糕?所以還是儘早把“誤會”解開比較好,一點兒隱患都不能留下!幸而劉煜抓住了先機。一早就對雙龍使用了“洗腦神功”。還算頗有效用,否則就真的是麻煩大了。
把話說開後,他們兩個好兄弟終於又圍坐一起喝酒暢談了,就彷彿剛剛的那點兒隔閡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當時還以爲自己死定了,誰知道石之軒不但什麼也沒做,還助我療傷,並讓我多保重……看他的樣子,大概也是希望我們能順利打開楊公寶庫。把邪帝舍利給弄出來!”說到這裡,徐子陵又有些疑問:“爲什麼各方勢力都覺得我們是最可能啓出寶庫的人選呢?”
“宇文化及畢竟是折少帥軍手上的。”劉煜微微一笑,頗帶了些玩味地說:“再加上我透了點消息,說你是魯妙子機關術的衣鉢傳人。”
徐子陵咋舌道:“大哥可真是……”他的“不厚道”三字評價還沒說出口,已被劉煜接過話頭,說:“可真是厚道,對不對?”定楊軍的少帥笑得更開懷了些,道:“這樣的關鍵身份,啓出寶庫之前就是你的護身符,想開寶庫的都不會輕易動你,多好。”
徐子陵抽了抽嘴角,就此揭過這件事不提了,轉移話題道:“關於唐王李淵,他其實也對東突厥國師趙德言的來使深感不安,但奈何東突厥兵強馬壯,又跟李唐的地盤山-西接壤,故而李淵不想輕易得罪突厥,他就怕一旦開戰會讓定楊軍撿了便宜。”徐子陵繼續說着他的經歷和見解,道:“不過我倒是看出來了,李淵已經對李世民很有些不滿了,還有月餘時間就到年關,他似乎有意將正率軍猛攻洛-陽的李世民召回長安來過年,準備趁機削掉他這二兒子的兵權……”
“李世民不大可能會回來。”劉煜撇了撇嘴,幸災樂禍道:“他現擁兵自重,李淵是管不住他了,還不能拿他怎樣,真是一對可悲的父子!”
徐子陵也頗爲感慨,說:“如果李淵只得李建成或是李世民這二子中的一個,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單從這一點上來看,李淵可比咱們的老爹劉武周差遠了。”
劉煜看向徐子陵,打趣道:“小陵難不成是在爲你的小刀感到擔憂?”
徐子陵當即噴了一口酒出來,哭笑不得地回望劉煜,無奈道:“我真的對老頭沒興趣……哎,大哥難道不是最想知道我對突厥即將入侵的判斷是怎麼來的嗎?”
劉煜很誠實地點了點頭,問:“是因爲師妃暄嗎?”
“當然不是,師妃暄只是對略提了一句罷了。”徐子陵搖了搖頭,又道:“我結合了石之軒、李淵和師妃暄三方面的說法,就知道突厥必有分裂大唐、從中牟利的意圖,再加上魔帥趙德言還想借機奪取邪帝舍利……大哥可否明白告知你的全盤計劃,也好讓小弟安心?”
迎着徐子陵灼灼的目光,劉煜暗道一聲“果然”,微笑道:“有何不可?更何況的計劃沒有小陵的幫忙也成不了事。”
只要徐子陵不是被天道給“撥亂反正”了就萬事好說,雖然現的慈航靜齋看似被劉煜磨去了不少風光和銳勢,但她們身爲正道魁首的底蘊畢竟不可小覷,隨時可能弄出亂來。而且劉煜一直都對原著中徐子陵和宋缺先後被師妃暄和梵青惠“策反”的事耿耿於懷,所以他對慈航靜齋這個天道代言人的防範遠大於分裂的魔門。現看來徐子陵對慈航靜齋和李世民並沒什麼傾向。和他交個底,反而可以確保徐子陵的立場,何樂而不爲呢?
劉煜真正的底牌在於他“異數”的身份和自身的種種金手指以及對此間世事人物的先知先覺。至於他表面上的計劃,那說起來一點兒也不復雜,無非就是趁亂削弱定楊軍的敵人而已——楊公寶庫是個很神奇的誘餌,非但牽連了李閥、魔門、慈航靜齋三方勢力;再加上打邊鼓的獨孤閥和突厥,長安的這池水本來就渾濁得可以了。
李淵和李建成肯定不願意讓任何人將楊公寶庫之中的財富取走:這裡可是長安城,寶庫就他們的眼皮底下,若非魯妙子的機關設計太精妙。令他們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寶庫的入口,那些財寶早就姓李了。然而一旦寶庫現世,李閥的重軍包圍下誰敢妄動?所以他們是打算坐收漁翁之利的。
魔門中人在乎的自然是邪帝舍利。偏偏他們內部分裂,成爲了分別以石之軒、祝玉妍和趙德言爲首的三大派系,彼此牽制,都等着寶庫開啓。更巴不得能激得除開他們自己以外的另外兩派打生打死。好趁機撿便宜。
至於慈航靜齋,則是既乎寶庫裡的財富,又乎邪帝舍利:她們相助李世民,當然不願意李淵和李建成父得到財富增進實力;而魔門的任何一派取得邪帝舍利都有可能一統魔門,這當然是慈航靜齋最不願意看到的事了!所以對於慈航靜齋來說,最好的辦法難道不是幹掉劉煜和徐子陵,讓楊公寶庫永埋地底不見天日嗎?
但是這樣混亂的局勢下,事情當然不可能那麼簡單解決。一個不慎。長安就真的亂了;而長安一亂,整個李唐政權就會產生動盪。雖然突厥南下的線路大都被定楊軍封死,但還有太原一線存在,面對一個動盪的李唐,突厥肯定會忍不住出兵的。
對於一心想要趕來年春天、定楊軍起兵東進之前拿下洛-陽的李世民來說,還有什麼能比長安動亂更令他鬱悶?老巢起火,軍需難以供應,更有突厥趁亂作祟,父皇急召他還朝……李世民現拖着不回長安,李淵並不能拿他怎樣,畢竟還有戰事緊急的理由,他們仍舊是父子君臣。然而若等到羣魔亂舞長安,李世民還敢不回來?那可就是不忠不孝,名聲全不要了?!
毫無疑問,一直以來劉煜最想對付的都是身負天命的李世民。此番攪亂長安,劉煜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李世民既拿不下洛-陽、回軍長安之後的前途更是一片灰暗——他將面臨被父兄猜忌打壓的悲慘境況,更要應付魔門以及外族的勢力的侵擾,就連慈航靜齋也有很大可能會放棄對他的支持!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李世民再怎麼“受命於天”,也只能焦頭爛額、束手無策地眼看着定楊軍的大軍勢如破竹而來,一統中原……
在和徐子陵又一次暫別後,劉煜就繼續擔當他的“神醫喜來樂”。可能是名聲夠了,也可能是他假造的身份被認可了,劉煜被李建成請去爲他老爹李淵的寵妃看診。
禮賢下士的李建成帶着劉煜毫不避諱地來到了近來備受李淵寵愛的董貴妃宮中,明豔動人的董淑妮迎了出來,嬌聲道:“太子殿下怎麼會有空來看本宮呢?”
董淑妮的這句話說得叢生,卻也明白表現了她和李建成的熟稔,她的一雙美目掃過面目平凡的劉煜,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正待發問,李建成已微笑道:“聽聞董母妃身子不適,我特意請來了近來享譽長安城的神醫喜來樂喜先生,不若讓他爲董母妃你診診脈?”
“平白把人家給喊老了,這麼乖的兒子本宮可不敢奢望。”董淑妮斜飛了一個媚眼給李建成,又嬌嗔了一句後,便徑自轉身落座,伸出雪白的手腕,說:“不過終歸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好意,本宮近來總覺得身有些不爽,具體情狀也說不上來,就請神醫顯顯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