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兒子傷了身子,至今都不能出房門,一天大部分時間都是躺着的,整日拿藥當飯吃,鄭嬛卻從沒有在殷禛面前訴過苦,對着他跟孩子們的時候還總是笑臉迎人的。不過殷禛卻從“其他途徑”得知自己的王妃只是不願意讓自己煩心而已,又看着王妃羸弱的樣子,殷禛爲此心中很是感動。
娶側妃迫在眉睫,不願意她拖着病體處理內務,自己又顧不過來,總不能全靠奴才,得有個理事的,但殷禛還是很在意鄭嬛的,原本他還想好好跟鄭嬛說說,省的她心裡不舒服,但現在鄭嬛連人選都幫着定了,殷禛更覺得自己的王妃貼心。
鄭嬛穩重大方,長相性子都不錯,萬事都辦的很好,殷禛敬她重她離不了她,但心底卻是沒有書中所說的那種心動的感情。殷禛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太過冷情了,有這麼一個好王妃竟還覺得不知足,可是每次覺得鄭嬛貼心之餘,更有一種這個王妃就算沒有自己也能過得很好的感覺,因爲她所有的事情都能處理好,有時甚至自己沒有想到的,她都辦的很周全。
回到書房,殷禛讓人去調查了一番鄭嬛提供的幾個人選,對於那些出身高門,明顯是嫡皇子妃人選的,殷禛並不多做考慮。殷禛門人的辦事水平還是很快的,沒兩天就拿到了結果,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沈氏比較合適,出身名門且是嫡出,長得也不差……想到這裡,殷禛不禁想起鄭嬛說沈氏跟胡氏都長得不好的事情,心下一鬆,頓覺得自己的王妃這眼藥上的有些太刻意了,對此殷禛很受用,只覺得是王妃在意他的原因。
“祖父,我讓母妃做了長壽麪,我們一人吃一碗吧!”康乾帝剛醒來,就看到殷鴻利讓人端着鍋子走進來,旁邊的宮女太監手上捧着鳳瑤親手做的麪條,然後當着康乾帝的面在清水中一次放進麪條肉片還有青菜,然後澆上鳳瑤特製的雞湯,最後還親手煎了兩個荷包蛋,放到煮好的麪條上。雖然看着簡單,但是賣相很好。
八歲的孫子親手給自己煮長壽麪,不等太監試毒,康乾帝便端起了碗。將一整碗長壽麪全部吃下去,康乾帝摸着殷鴻利的頭,和藹的問:“什麼時候學的?”
“每年孫兒生辰母妃都煮長壽麪給我吃,可是送過來早就涼了,不好吃……前些日子祖父陪孫兒吃鍋子,孫兒就想到了這個法子,然後跟母妃學了學。祖父吃了長壽麪,就要健健康康的一直陪着孫兒。對了,還有壽包跟餑餑,是我跟二弟三弟一起捏的,雖然樣子不好看,但您好歹給孫兒個面子咬一口。”殷鴻利微微羞澀的看着康乾帝,讓人有拿過一個鍋子,解開蓋子,裡面放了幾個奇形怪狀的壽包,另外還有餑餑糖糕好些個東西。
殷鴻利看着康乾帝感動的真的每個都拿起來咬一口,高興地依偎在康乾帝身邊,給他講說哪個是自己做的,哪個是父親做的,哪個是二弟做的,哪個是三弟做的,哪個是母妃做的……
因爲吃了格外舒服的早膳,康乾帝上朝都晚了一刻,但這卻不是讓衆人吃驚的原因,讓衆人覺得驚訝的是康乾帝將殷鴻利帶到了朝堂上,就讓他站在自己身邊,陪自己上朝。
經歷過康乾帝早期的老臣們再一次震驚了,除去臉上的痘印,殷鴻利站在那裡妥妥的就是聖上當年的模樣,甚至還添了幾分威儀,少了些許稚嫩。八歲的殷鴻利跟當初八歲的聖上竟然出奇的神似。
殷鴻利從前坐過龍椅,也被抱着上過朝,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參與進來,因爲康乾帝讓殷鴻利宣讀聖旨,一時之間稚嫩中帶着清亮的聲音傳到衆人耳中。殷鴻利完全不怯場,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讓做就站在那裡,朝臣跪拜的時候甚至還側了身子迴避。
康乾帝接連三日都帶着殷鴻利上朝,終於有人坐不住了,這日早朝處理了數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之後,右都御史突然請旨,讓太孫上朝議政,複議的人還不少!康乾帝聞言一笑,等衆人說完,當着跪了一地的請旨臣工,直接問殷鴻利要不要上朝,和藹程度閃瞎衆人的眼睛。
殷鴻利歪着腦袋坐在康乾帝邊上專門給他準備的椅子上,身穿着太孫朝服,神色天真的看着由此提議的右都御史蘇大人,說道:“蘇大人,你覺得孤的皇祖父是傻子,還是覺得孤的父親和叔伯們都是庸才,沒一點兒本事,需要孤這個八歲孩童參政?”
在蘇大人滿頭大汗、張嘴欲辯時,殷鴻利又道:“皇祖父,如今中原一代遭逢天災,百姓生計艱難,爲了口飯都要背井離鄉。泱泱大涼皇朝,吃不上飯的百姓並不在少數。可咱們大涼皇朝的官員,吃着朝廷的俸祿,享着您的信任、百姓的尊敬,現在卻在算計孫兒一個黃口小兒……您帶孫兒上朝,不過是對孫兒的教導,讓孫兒長見識。即便孫兒真的是天資不凡,聰慧絕倫,可孫兒不過八歲而已,牙都沒換完,張嘴就漏風,就這樣能幹什麼?皇祖父,不說大伯父親諸位叔叔,咱們皇家能夠替您分憂,爲國出力的不在少數!蘇大人,還有請旨的諸位大人,孤是怎麼得罪你們了,讓你們看着流落的災民不顧、貪官污吏不管,來捧殺孤?難道皇祖父不會教導孫子,還需你們指手畫腳?”
康乾帝聞言一喜,看着殷鴻利問道:“鴻利也知道何爲‘捧殺’?想來朕的右都御史和諸位臣工不太明白,你且解釋一二。”
“回皇祖父的話,此意出自《風俗通義》,書中有云‘長史馬肥,觀者快之,乘着喜其言,馳驅不已,至於死’。孫兒想着蘇大人以及大人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孫兒就不多說了。不過張舉正大人前兩日有給孫兒講過宋代王安石所著的《傷仲永》一文,孫兒覺得蘇大人應該不至於這個都不知道吧當然,蘇大人想來也不是故意插手您對孫兒的教導,畢竟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話,可是人盡皆知的。”殷鴻利看着蘇大人,一臉你好無知的表情,然後對康乾帝道:“皇祖父放心,這些道理孫兒都明白的,以後定不會有所怠歇,會約束好自己,好好讀書,待長大以後,再跟各位叔伯兄弟一起爲國分憂。”
康乾帝聞言笑着連聲稱好,之後對衆人道:“還有誰想枉顧太孫有意進學的事情,讓他分心參與政事的?”
這中近乎定性的話一出,衆人哪兒有不明白康乾帝心意的,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都連聲稱不敢。康乾帝冷笑一聲,待殷鴻利問過曹少欽,將之前複議的人名都問了一遍之後,然後直接說了聲下朝,牽着殷鴻利的手便走了。
剛纔複議的有二十餘人,康乾帝本想一氣之下全擼了,但見孫子將人名記下了,便想看看孫子的想法,“你覺得這些人應該怎麼處罰?”
殷鴻利眨眨眼睛,有些鬱悶道:“本想着他們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想來一定都是腰纏萬貫,萬事無憂,所以這纔有多餘的心思算計孫兒。原本覺得這種不幹實事的直接全擼乾淨,但是之前太傅有教導,不能一概而論,孫兒便想着把他們的名字都記下來,看看以後如何。至於現在,讓他們家裡的餘錢都捐出來,安置災民,您看如何?至於帶頭的蘇大人,御史位子對他似乎有些太過清閒,想來吏部應該能給他找個新的差事。”
康乾帝可以肯定,殷鴻利所說的這些話,沒有旁人教他,這幾日他時時在自己身邊,帶他上朝也不過自己一時之意,對於孫兒有這樣的見解跟自制力,康乾帝表示他很滿意,不但大賞了殷鴻利,就連殷鴻利的太傅張舉正也得了不少好處。
“即有錢,人又閒”。當衆人得知殷鴻利對於請旨讓自己議政的大臣的評價時,沒有複議的慶幸自己動作慢,複議的恨不能吃了蘇大人。而蘇大人隱晦的看過南明竹之後,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衆人的恨意。
當殷?帶着康乾帝的口諭去這些有錢人閒的家裡頭的時候,衆人頓覺心都碎了。殷?沒有太狠,因爲康乾帝聽了孫子的話,已經把這些人家底摸清楚了。不多,不過三分之一家產而已。一共二十四人,蘇大人爲中原災民“捐”了二十萬兩銀子,其他人最少五萬,最多三十萬兩白銀,總計二百三十七萬兩白銀。
事後,蘇大人被降級踢到工部做了一個工部侍郎,整日陪着較真的甚至不喜歡他的雍郡王殷禛,以及雖然面似和藹但大病初癒萬事不管的廉郡王殷禩,每天忙到要死卻換來無數呵斥,只能兢兢業業及其用心的在兩位皇子的監管下,絲毫不敢鬆懈的幹活。
在康乾帝眼中不過一羣烏合之衆,但是就能這麼快籌集好我二百多萬兩銀子,康乾帝也有些吃驚,殷鴻利拿着康乾帝讓人調查的結果,好奇地問:“祖父,這些人家裡都這麼有錢,爲何還要往戶部伸手借銀?”
康乾帝摸摸他的頭,沒有說話,如今國庫中存銀不過一千二百多萬兩,就算給兒子安家銀子,給女兒嫁銀都要小心謹慎,很多時候還得動用皇帝的私庫。當孫子不經意問起國庫存銀,康乾帝找來戶部官員之後,看到一箱一箱的借條,康乾帝心裡着實無法向孫子解釋。
“太-子,這件事你有何想法?”等殷鴻利去念書的時候,康乾帝對劉煜問道。這麼一大筆錢,若是都還上也不現實,甚至有很多都是康乾帝的心腹。
劉煜對這件事早就準備,他也順大流意思意思的借過錢,現在還有十萬兩銀子的欠銀,於是道:“長此以往,的確是個大問題,但家裡確實有困難的又不好不借,不過看着他們一個個甚至起來比國庫也差不了多少的家當,兒子說實話,也有些羨慕呢,畢竟兒子也不過百萬的家當……”
康乾帝知道劉煜門人經商的事情,對於兒子的家當心裡有數,再說劉煜每年還孝敬他一大半,並且又沒有魚肉百姓、傷天害理,所以康乾帝一直是默許的。當然,對於經商的事情他並不支持,劉煜門人經商無所謂,不過對於殷禟想要親自經商的事情,康乾帝就恨不能將他回爐重造了。
“借銀不好完全禁止,不過兒子覺得要有個章程,不能誰來都能借,得規定個還款時間。”劉煜假意想了想,道:“還有就是銀子不能白借,就像兒子借了十萬兩,那麼就算是十年還清,每年至少得還一萬兩,再加上一千兩的利息。這樣分攤下來,還的不多,利息不過十分之一,十年後兒子便還了十一萬兩。長此以往,不僅能控制借銀之事,國庫應該還會略有盈餘纔是。當然兒子也可以一次還清,定個五年內利率百分之八,十年內百分之十,二十年內,百分之十五,借款的年限最多不能超過二十年。另外,假如借銀是爲了國事或者百姓之事,也可以經戶部詳查之後,給予免除利息或者減免借銀的獎勵。當然,這只是兒子一個粗淺的想法,到底該如何實施,還需父皇定奪。”
康乾帝思索了半天,然後道:“寫個摺子送過來吧!”一想到孫子好奇的問爲什麼大家都向國庫借銀的時候,康乾帝渾身就不自在,孫兒聰慧異常,他想要留給孫子豐厚的資本,而非一箱箱的借條。
國庫借銀的事情,康乾帝也知道有水分,不說其他人家,就說因不願太過勞民傷財,南巡接駕的甄家、林家等都借了不少錢,這本都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所以長期予以他們江寧織造和巡鹽御史等油水豐厚的肥差,除去他們的忠心跟能力,也是爲了替他們着想,希望他們能夠多少彌補戶部欠銀。從前康乾帝並沒有考慮太多,只是想着有自己在,他們就是還不完也是無妨的,但是看到孫子驚訝的眼神,康乾帝頓時覺得自己身爲祖父的威嚴有損。
可是,甄家和林家畢竟都是自己的人,康乾帝也不願寒了老臣的心,現在太-子提及可以查情減免,康乾帝覺得也可以考慮……康乾帝閉上眼睛,暗暗下了決心,太-子無不軌之心,殷鴻利聰慧異常,大涼皇朝自自己開始可保三代無憂,但是……
康乾帝沒有忘記當年太-子和太孫受襲的事情,他後來也專門秘密派了數撥人秘密查詢,原本懷着一絲僥倖的心裡,結果自去年開始陸續傳回來的信息,讓康乾帝心中不再抱有僥倖,他的幾個好兒子果真心大了,不過這件事康乾帝還沒有告訴其他人,就連太-子也沒有說。
除權臣、平藩王,還有打敗羅剎國……康乾帝覺得自己的前五十年的人生過的還算不錯,自覺自己應該是一代有爲之君,將大涼皇朝帶領到了一個十分強盛的地位。
可是,通讀史書的康乾帝明白,沒有一個朝代會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很多強大的皇朝都是因爲內耗而衰敗的。作爲父親,他很驕傲擁有那麼多優秀的兒子,可是,作爲皇帝,他又很憂心那麼多擁有野心的繼承人!
康乾帝批完摺子,看到孫子正在乖巧的坐在一邊奮筆疾書,忍不住彎了脣角。雖然殷鴻利年紀尚幼,腕力不足,但寫出的字已初具風骨。在康乾帝看來,幾個兒子之中,除去太-子跟老四,其他人也漸漸不能及,更不要提那個一手鬼畫符的殷禩了。康乾帝自我感覺很好,只覺得除了太-子跟太孫就沒一個像他的,老四的字倒是不錯,可也是自己親自啓蒙的結果。
殷鴻利寫完之後,扭着手腕問康乾帝自己寫的如何?康乾帝坐到他身邊開始點評起他的字來:“這個字這一筆應該往裡收一下,這個字……”
殷鴻利故作心憂的問:“祖父,孫兒是問答卷內容如何?明天就是皇家學院的年考了,孫兒可怕會給您丟人……”
康乾帝沒有說話,只是笑着點點他文章上面的靜字之後,認真的看起來。殷鴻利的功課是康乾帝親自啓蒙,親自教導的,雖然字在毓慶宮就跟太-子學了,但是來了康乾帝身邊之後,殷鴻利自幼寫的每個字,作的每篇文章,康乾帝都認真檢查過,一如當年的太-子。
殷鴻利寫文的思路跟風格也如康乾帝一般,因此康乾帝看過殷鴻利的文章之後,臉上的笑意根本就不加掩飾,雖然只留下尚可二字。有個聰明的孫子,並且是一個很崇拜自己的聰明孫子,任何當祖父的都會很欣慰,康乾帝也不例外。
很快,皇家學院年考結束,因爲是一年一度的大考,評審並不是皇家學院的老師,而是對學員們相對陌生的翰林院。以翰林院衆學士的人數和才識,幾百份卷子不過兩天的功夫就評出來了。待評出來之後,每個年齡組只取出優異的前十名,四組一共四十份送至御前御覽。
因爲劉煜的安排,學生是以封名的形式作答,只有拆卷子的時候,才能看到名字。等衆人看到了十五到十六歲學齡組的榜首班級是殷鴻利的名字之後,都徹底放了心。待給殷鴻利批卷的學士看到自己的評語寫在太孫的卷面的時候,差點悔的暈的過去,比起太孫乾淨清秀的卷面,自己的字實在是太潦草了!
當然康乾帝得知孫子是榜首,高興之餘,也覺得那評語過於潦草,頓時心生不喜。康乾帝先是嚴肅的當衆問過是否有徇私之後,又把名字重新封印,再讓朝臣傳閱,看排名是否明正言順。等衆人都看過附和沒有之後,康乾帝這纔將殷鴻利的卷子抽出來,很是得瑟道:“看來師傅還算精心,太孫的學業也還努力。”
之前康乾帝籌備皇家學院,要求只能嫡子入學的時候,很多家裡都不願意,有的是怕學院耽擱了兒子,有的是怕管的太嚴讓孩子受了委屈,但是聖意難爲,又有康乾帝心腹將率先嫡子們送了進去,所以衆人莫敢不從。除去資質差的、藏拙的、品行不好的,皇家學院的學生質量還算不錯,畢竟嫡子的教養大家還是很重視的。
只不過婦人們私底下流了不少眼淚,只因爲學院只允許帶一名小廝,竟然還不許請假,就算病重,也有太醫院的太醫直接出診。有實在吃不了苦和素性驕奢霸道的,都直接被退回家,這也就意味着自此前程盡毀。
所以一有出頭鳥被收拾之後,就算再心疼孩子,也不敢出餿主意,只能含淚送孩子上學。索性學院師傅都不錯,眼看着學了半年,不止沒有退步,反而精進不少的子孫,很多人放心之餘,也覺得以後的嫡子還是要送進去的。
康乾帝給每個級別前三名的學生欽賜了文房四寶,將他們的試卷貼在顯眼處衆覽。如此顯擺的結果是試卷貼出來不過一日之後,京中衆人對各勳貴嫡系以及太孫的學習程度一目瞭然,一時之間對於太孫才華的各種誇耀流傳在民間……
在皇家學院狠刷了一次存在感之後,康乾帝對於孫子的教育更爲上心,雖然爲君者並不需要事事精通,只需要瞭解並知人善用即可,但是孫子天賦好,康乾帝心中還是很驕傲的,特別是聽到殷鴻利跟伴讀們誇口說,若非他的皇祖父年少時被國事分了心,定是比他強上百倍。
“我皇祖父最厲害了!”殷鴻利驕傲的話,還有他私底下學康乾帝的語氣,令在外面沒有讓人通報的康乾帝聽了個正着,康乾帝聞言頓住腳步,笑了笑,悄悄退了出去。
殷鴻利跟他的小夥伴們有時候交談很隨意,康乾帝“無意”中聽到了不少孩子們的“童言童語”以及各種豪言壯語,還有偶爾“不經意”聽到殷鴻利對自己的敬仰跟愛戴的話,心中總是忍不住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