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傳送的過程中,劉煜問道:“福緣大師,你能看出夏宇哲的所學來歷嗎?”
“應該是少林弟子。”福緣大師詳細解說道:“雖然夏宇哲施主在切磋中連着使用了譚氏五絕腿和武當太極勁,但他的功夫底子卻是少林路數。老衲細緻觀察過,夏施主修煉的內功應該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降龍伏象功》,另外,他還精通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金剛指》和《大金剛拳》兩門外家功夫。”
“我一直以爲夏宇哲是新武者……”劉煜搖搖頭,表示驚訝。
“夏施主的確是新武者。”福緣大師笑着說道:“少林千多年來,持武林之牛耳,派中七十二種絕技,囊括了諸般功夫,其中不少都是可以由外而內的頂級外家武學,比如《金鐘罩》,比如《大力金剛掌》,比如《降龍伏象功》。
近代以來,內家絕學因爲天地元氣日益稀薄的緣故,漸漸沒落,像崆峒、崑崙等很多以練氣聞名的大門派都日漸式微。只有少林,不但沒有受到負面影響,反而得益不少,已經成爲世界最爲知名的修行大派了。究其因,卻正是因爲少林七十二絕技中有十六種是適合新武者修習的外家功夫,故而,少林的傳承不會斷,高手也不會少!
就像和東主比武的夏宇哲施主,其資質就很不錯,非常適合修煉少林武功,今晚這一番切磋,帶給他的好處不會少,如果老衲沒有看錯的話,他已經有了突破的跡象,可能用不了兩個月,他就能夠晉升轉氣級!”
少林真的是因爲資質的原因才收下夏宇哲爲弟子的嗎?會不會是夏氏家族已經開始嘗試和修行界和解?!
在劉煜開始“陰謀論”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在福緣大師熱切的眼神中,劉煜翻開一看,果然是《修羅陰煞功》的掃描版。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功法內容,劉煜忍不住微微皺眉道:“福緣大師,我忘了跟你說,我手中的這本《修羅陰煞功》是用古印度文寫成的,你……”
原本還因爲劉煜的姿態而心中忐忑的福緣大師頓時笑了,不以爲意的說道:“東主有所不知,老衲曾在西藏孜珠寺修行了五十年,和印度僧人多有交流,精通古印度語中的雅利安語、婆羅克利特語、巴利語和阿婆布朗希語。古代印度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著作,都是用這四種文字書寫的,想來《修羅陰煞功》也不例外……”
福緣大師從劉煜手中接過手機,一看,即笑道:“這是巴利語,老衲全認識……”說完,向劉煜告了個罪,開始執筆認真的將手機上的《修羅陰煞功》卷抄下來。
先天巔峰高手的手速超乎常人的想象,即便沒有有意的快速抄寫,福緣大師也在半個小時後,就抄完了《修羅陰煞功》全篇五千六百七十二個字。仔仔細細的對照了兩遍,福緣大師方始開懷一笑,收妥《修羅陰煞功》後,恭恭敬敬的將手機還給了劉煜。
見沒什麼事了,劉煜正想告辭會廂房休息,卻又被福緣大師叫住了。只見這位面貌醜惡、冷厲的老僧臉上,突兀的顯出了一絲鬼祟,嘿嘿直笑的從牀下摸出一個鐵盒,遞給了劉煜。
劉煜相信福緣大師不會害他,當即直接開打了鐵盒,看着內裡一張羊皮紙,不明所以。
福緣大師滾動這佛珠,笑眯眯的說道:“剛纔抄寫《修羅陰煞功》的時候,老衲大致看了一下,發現這本功法跟老衲的《火焰刀》意外的契合,老衲所設想的陰陽相濟,完全有可能實現。老衲成爲破空境界的陸地神仙,也指日可待。東主的這份大恩,若是僅報以三十年的效命,老衲會感覺心裡過意不去。爲了圓滿心境,老衲想將這張無意之中得到的藏寶圖獻給東主,相信以東主的勢力,應該可以順利的找到寶藏的!”
“藏寶圖?誰的寶藏啊?”不久前才起出了羅三炮藏寶的劉煜,對此頗有些不以爲意。
呵呵一笑,福緣大師不答反問道:“東主可知道太平天國的‘聖庫’?”
點點頭,劉煜應道:“‘聖庫’是太平天國的國庫,是供應整個太平天**隊和百姓所有消耗的唯一支出部門。據說,洪秀全曾下命令,要求士兵和民衆在劫掠或者收穫後不得私藏財物,而應上繳‘聖庫’,進行統一分配。爲了這個制度的貫徹執行,太平天國還立下了嚴格的法律。具體執行標準,則以五兩銀子爲限,凡是藏銀超過5兩的,就會治罪,甚至處以死刑。”
頓了頓,劉煜遲疑道:“福緣大師,這張藏寶圖不會就標註了聖庫所在吧?”
“不錯。”
福緣大師肯定的回答,讓劉煜愕然了,他深切的明白,這張藏寶圖所代表的價值。
作爲供給太平天國全體居民和軍隊的“聖庫”,其財物之多,可想而知。據悉,其中光是黃金就有超過五百萬兩,白銀也有將近兩千八百萬兩,更別說還有數之不盡的珠寶玉器、珍奇物品了。
傳說,曾國藩、曾國荃兩兄弟都曾着力尋找過聖庫的所在,可惜早在太平天國覆滅之前,洪秀全就轉移了絕大部分聖庫所有物,最後曾家兄弟倆得到的也不過是價值百萬餘兩白銀的財物而已。
有人說,聖庫寶藏就是南京城中,還有人說,聖庫寶藏被轉移到了城外的清涼山。可是,剛纔劉煜粗粗看了一下藏寶圖,雖然不能確定具體地點,但至少能夠肯定,不會是南京城和清涼山。
劉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激動的心情。
雖然他已經見識過羅三炮的寶藏了,但和太平天國的聖庫寶藏相較,卻完全沒有可比性,那畢竟是洪秀全將整個大清最爲富庶的江南地區的世家豪商全部抄家後的成果,又豈是區區一個南疆海盜王的收穫所能比擬的?!
劉煜也知道,如果不是《修羅陰煞功》出乎福緣大師的意料,讓他非常滿意的話,恐怕他也不會將聖庫寶藏圖貢獻出來。像“歷史”上的夏氏家族,就絕對沒有得到聖庫寶藏,否則他們就不會排位在華氏家族之下,早就依仗雄厚之極的財力翻身做主了!
聽到劉煜誠摯的道謝,福緣大師揮揮手,表示不必在意,又道:“聖庫寶藏中的金銀不過是些俗物,東主真正應該注意的是那些奇珍異寶。要知道,太平天國後期冒出來的幹王洪仁玕、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贊王蒙得恩、侍王李世賢、輔王楊輔清、扶王陳得才、啓王樑成富、遵王賴文光、祜王藍成春,可都是被洪秀全用那些靈丹妙藥、奇珍異寶生生的催化成先天高手的!”
劉煜眼睛一亮,訝異道:“聖庫寶藏中還有可以提升功力境界的靈丹妙藥和奇珍異寶?”
“當然有,而且還很多。東主也不想想,洪秀全可是搶劫了整個江南地區的。不但是那些富豪官紳被抄家滅族,在洪秀全、楊秀清、蕭朝貴、馮雲山、韋昌輝、石達開、秦日綱、胡以晃八大先天高手的威懾下,就連不少江南地區的不少修行界大門派、大世家也不得不破財消災。在十餘年的時間裡,洪秀全收集到的可供提升功力和境界的靈丹妙藥和奇珍異寶數不勝數,甚至遠遠超過了少林那樣傳承千年的大門派的底蘊。”
搖搖頭,福緣大師表示可惜道:“當年老衲人單力薄,身邊又有地熱氣源,也就沒有生出起出聖庫寶藏的念頭。現在老衲已經是先天巔峰境界了,靈丹妙藥和奇珍異寶對老衲已經失去了作用,還不如將它們交給東主,讓東主利用一番呢!”
頓了頓,福緣大師有叮囑道:“不過,東主起出聖庫寶藏時要謹慎一些。當年洪秀全劫掠的修行界門派世家實在是太多了,傳承至今的尚有黃山派、九華派、靈隱寺、金山寺、龍虎山天師教、茅山上清宮。這些門派都有東西落在了洪秀全的手裡,若是東主不小心一點兒的話,輕則會被追討失物,重則甚至會與你爲敵!事實上,如果不是洪秀全得罪的修行界門派世家太多了,他也不會失道寡助,只十幾年的時間就被清廷剿滅……”
聖庫寶藏合該我得嗎?我和洪秀全一樣,都被修行界排斥,這算不算也是一種傳承啊?!
在劉煜的胡思亂想中,天色放光,夏家兩兄弟也跑來告辭了。本來劉煜還大度的讓他們留下來養好傷再走,可是夏宇哲說他想回師門莆田少林,他有預感,他快要晉級了。
劉煜也不強人所難,禮貌的與他們作別。其後,劉煜讓人聯繫了大型古建築施工隊,要實現承諾,再現西峰寺的輝煌。福緣大師在目睹大型施工隊入場後,就再度閉關,開始修習《修羅陰煞功》。
而劉煜在西峰寺重建工程進入正軌後,也開始繼續自己的挖牆腳之旅。
“讓開!”清冷的女音在暗夜裡顯得特別的冷冽,女孩兒充滿戒備的眼神瞪視前方那名獐頭鼠目的男人,不讓他再靠近自己一步。
“你是龍紫……”
“什麼纔是聾子!我叫你讓開,你聽不見嗎?不要靠近我!”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女孩兒吼了一聲,並且拔腿就跑。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男人快步追上,憑着好體力迅速擋住女孩兒的去路,他瞪着她,眼神愈來愈邪惡,不斷上下打量她,砸吧砸吧嘴,他說道:“丫頭,乖一點兒,快點告訴我,你老子是不是還有一些秘密東西沒有被警方找出來?”
“我不知道!”女孩兒又退了一步,謹慎地看着他。
“你是他唯一的親人,怎麼會不知道?”
唯一的親人嗎?!女孩兒幽邈的揚起脣。回憶着她這十七年來的遭遇,她寧願沒有父母。“我說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凜冷的強調到:“而且你幹麼對那些齷齪事這麼好奇?”
鼠目男子當然好奇,要是讓他掌握到一些有力的資源,他可能取代龍王的地位,在杭州黑~道中呼風喚雨。
鼠目男子叫囂着:“你不用管那麼多,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通通告訴我就行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個死丫頭。”鼠目男子眼神突然一變,由原先的貪婪轉成淫穢,龍王的女兒居然長得國色天香,嘿,既然從她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來,那麼玩玩她也不無收穫,等玩夠了再把她賣掉,還可以大賺一票。
“嘻,丫頭,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算了,不過,你長得真漂亮,陪我玩玩你說好不好?”話落,手一伸,就要抓女孩兒。
“滾開。”女孩兒早有戒心,躲過他的襲擊,身子一閃,開始拚命往前跑。
“你給我站住!你往哪跑!”鼠目男子在後頭追着。
女孩兒拚命跑着,拐進巷子裡,期望能擺脫他,這種噁心的人,爲什麼總會讓她遇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沒有,她從來就沒有做錯任何事。要說她有錯,就是無法選擇父母,出生在黑~道家庭裡,從此被人定了位,註定必須沉淪在無亮的黑暗裡頭;縱使她不斷地試着掙扎,卻仍徒勞無功。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她該怎麼做才能求到一點點的安順。她不願當魔鬼的女兒。她只想當個平凡人哪。
“給我站住!”鼠目男子還是不放棄的拚命追,一前一後地甚至追到馬路旁。
現在時間是凌晨兩點多,整座西湖公園籠罩在一片寂靜,除了偶爾有汽車飛馳而過,這個位置實在是冷肅的近乎空洞。
女孩兒突然停下腳步。
“丫頭,不想跑了嗎,嘻嘻,這樣纔是對的,跟着我對你有好處。”鼠目男子邪惡地慢慢走向女孩兒。
女孩兒的眼睛並沒有看着那名猥瑣的鼠目男子,相反的,她直視寬敞的大馬路,當不遠處有兩盞車燈愈來愈往她這邊過來時,女孩笑了,笑得悽美,在那名鼠目男子的震驚表情下,女孩衝向了馬路。
那筆直而來的出租車來不及反應,雖然已經踩下煞車,但還是煞不住,眼看就要撞上她——霍然,一輛加長軍用悍馬突然從另一條巷口衝了出來,開到女孩身前,擋住了她,那輛出租車轟地撞上加長軍用悍馬,然而衝擊力的關係,兩輛車又各自彈開,力道雖大,但幸運地,除了車身各自受到損傷外,裡頭的駕駛與乘客似乎都安然無恙。
女孩兒傻傻地看着這混亂的一幕。被救了嗎?眼角餘光看不見那名猥瑣的鼠目男子,那人早就逃得不見蹤影,而差點開車撞死她的出租車駕駛員則驚嚇過度癱在座位上無法動彈,唯一下車的人是那輛救了她的悍馬司機。
“小姐你沒事吧,我家少爺要我問你,爲何要自殺?”那名年紀五六十歲的司機奉命來到女孩跟前,除了觀察她是否有受傷以外,就是問她突然衝到馬路上的動機。
自殺?這句話劈進女孩兒耳膜,直到此時她才從夢魘中驚醒過來!
“我剛剛……我剛剛做了什麼?”女孩兒驚惶又悽慘的一笑。
老天,她竟然選擇了自殺這條路,她竟然傻得以爲一死就可以得到解脫,太好笑了,她引以爲傲的冷靜呢?怎麼消失了?天知道就算她死了也沒有人會爲她掉下一滴淚。她爲何要讓自己如此的不堪?!
女孩兒猛地敲着自己的腦袋,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只是昏了頭,一時想不開纔會做出這種舉動,我知道我做錯了,累得你們蒙受損失,但我……”她看着那昂貴的座駕,自嘲一笑道:“我也賠不起。”
老年司機聽着她的怪言怪行,微微一笑,正打算轉回車上去向主人稟報,車上又下來一位年僅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
“齊伯,少爺叫我來問話。”
老年司機笑着點了點頭,轉身和出租車駕駛員協商處理這起車禍。
小女孩兒衝着老年司機說完了一句話後,才走到女孩兒面前,老氣橫秋的說道:“我家少爺問你是不是不死了?”
女孩兒搖頭,美麗的容顏蒙上一層淡淡的無奈,“不了!死了也於事無補。”因爲沒人會可憐她,而且在忍耐了十七年,在有機會破繭而出的這個時刻,她不該放棄,即使明知前途多難。
“當真?”小女孩兒似乎奉命在求解答。
“真的。”女孩兒重重承諾,就一徑兒陷入自我的思緒中,問也不問那少爺是何身分,而且對那輛悍馬,看也沒有多看一眼。她似乎對這種必須用金錢和權勢堆砌出來的身分與配件完全不感興趣。她只想着未來該怎麼走。
小女孩兒點點頭,道:“這位小姐,我家少爺說,如果你真的不想死了,那你就可以走了,至於車子的損失,他會處理。”
“是嗎?那就麻煩你了,替我向你家少爺說聲謝謝,也說一句對不起。”女孩兒說完後,飄然的轉身,慢慢消失在黑夜。
一直坐在車內的劉煜凝視着她的一舉一動,隨着她的消失,露出危險的笑意:“果然和‘歷史’上那些知情網友說的一樣,是個有趣的女孩,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