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蒙遺族的駐地不是現在的蒙國,而是在西疆大草原的邊緣地帶,那裡坐落的是當年成吉思汗征服西夏後修建的一座行宮——西蒙夏宮!
劉煜帶着鍾小滿,在蒙老大的引領下,沒有通知任何人的駕臨這裡。本來蒙老大是想要通知元蒙遺族的執事會,以便派出迎接“汗王”的隊伍,可是卻被劉煜阻止了,理由是——低調!
蒙老大是微微有些失望的。他對於正統的元蒙皇室是絕對的忠誠,很希望新任汗王能有一個隆重的、讓衆人矚目的迎駕儀式。可是,汗王的話有不能違背,因而他頗有些悶悶不樂。當然,他是不敢在劉煜面前表現出來的,甚至就連私下裡也不敢致以微辭。好在,劉煜並沒有否定元蒙遺族族民們組織的那個慶典,蒙老大也算能從中尋求到一絲安慰!
看着西蒙夏宮外圍那厚2米多、高5米左右的圍牆,以及圍牆四隅的角樓,鍾小滿覺得這個建築羣與其叫“宮”,還不如叫“堡”來的切實,忍不住道:“西蒙夏宮有多大啊?”
“總面積超過兩萬六千三百平方米!”蒙老大有些得意的說道:“其實西蒙夏宮之所以有幸成爲汗王駐駕所在,不是源於它的大小,而是在於它悠久的歷史和承載着的祖先榮光!”
這裡還沒有我們在尚海新修的莊園十分之一大呢,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鍾小滿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怕傷人。只是問道:“那西蒙夏宮現在有多少居民啊?”
蒙老大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西蒙夏宮現有一百三十六名住寺僧人,其中有五位是先天高階以上的武修。”
鍾小滿微微一愣,問出她關心的問題:“這西蒙夏宮不是應該是元蒙遺族的產業嗎?怎麼會成了僧人的駐地?”
“王妃應該知道京城的雍和宮吧?”一路行來,蒙老大這個老人精已經知道了鍾小滿在劉煜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不敢有絲毫的不敬,“西蒙夏宮就和雍和宮的性質是一樣的。它並不是喇嘛廟,只是由喇嘛們幫忙維護看管而已。現在西蒙夏宮的主事大喇嘛,也是元蒙遺族所屬,在汗王繼位後,他將會擔任‘國師’一職……”
汗王?國師?連個國家都沒有。這王位什麼的就都是個笑話!
誤會了劉煜臉上的輕蔑笑容,蒙老大正色道:“請汗王放心,西蒙夏宮的主事大喇嘛紅日法王是先天巔峰級別的超級高手,手下又有太陽尊者哈赤知閒、少陰尊者容白正雅、少陽尊者苦別行、太陰尊者寧爾芝蘭四位先天高階的護法,絕對有資格、有能力坐穩‘國師’的位置……”
在蒙老大的解說中,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西蒙夏宮外。
雖然劉煜和鍾小滿現在也算得上是影視明星了,特別是鍾小滿,其扮演的東方不敗堪稱驚豔,讓無數男女爲之癡迷。但他們兩個都沒有這方面的覺悟,兩個人沒有任何掩飾的就出現在了公衆的面前。
而這西蒙夏宮附近有不少遊客都是劉煜和鍾小滿的影迷。這自然是引起了一些騷動。
蒙老大搶行幾步,對一個西蒙夏宮的年輕僧人嘀咕了幾句,那僧人臉上駭然變色。先是以驚異的眼神看了劉煜一眼,然後轉身飛快的向宮內飛奔。
劉煜知道,這是去通報了!依然保持“低調”,不想興師動衆的劉煜搖搖頭,徑自前行。鍾小滿自然緊隨其後,而蒙老大在微微一愣後,也踏步尾行。
穿過厚厚的“宮門”。眼前出現的是一片小廣場。與城市中的廣場完全不同,這裡沒有精美的雕塑,也沒有絢麗的噴泉,有的只是一片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平整地面。
劉煜實在是弄不懂,將這種高檔的建築材料用來鋪墊這種露天的地面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的考慮。難道只是因爲蒙人傳說中的祖先是“蒼狼和白鹿”,所以纔會這麼的崇拜白色,甚至整出這麼一片華而不實的“地板”嗎?
不過光潔平滑的大理石地面確實使人產生一種莫名敬慕之情。整片光潔的大理石地面映射着蔚藍純淨的天空。雪白的雲朵襯托着同樣雪白的大理石花紋,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相得益彰。
在這片廣場的對面就是鱗次起伏的宮殿羣了。
劉煜注意到,這裡的建築風格和漢地的宮殿完全不同。那些宮殿的建築物都是單體建造而成的,完全獨立的建築物到處可以見到。而西蒙夏宮所有的劉煜所能看到的建築物全都連成一片。各種不同功能的建築由作爲輔助建築的廊檐、走道連接在一起組成一座內部相通的龐大建築羣。
穿過大理石砌成的廣場,劉煜來到近前一看,整個主體寺廟同樣是全部由白色大理石構成的地面,每隔幾米就站着一位手託轉輪的喇嘛,而且盡皆躬身行禮。
最讓劉煜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這個可能已經知道他身份的喇嘛,而是過道旁排列着的那一串串金色的轉經輪。
從那些轉經輪身上,劉煜感應到了一絲奇異的能量。對於這種能量,劉煜並不陌生,它和劉煜收集到的“信仰之力”非常相似,只是比之劉煜得到的“信仰之力”要精純許多,想來應該是源於喇嘛教信徒們!
不知道成爲“汗王”後,我能不能從元蒙遺族身上汲取更加精純的“信仰之力”啊?!按理來說,能夠數百年孜孜不倦的祈禱“汗王”降臨的元蒙遺族,應該有大把的“信仰之力”可供汲取才對啊……
在蒙老大的引領之下,劉煜隨步穿過西蒙夏宮的主體建築,再踏入一道掛着“佛家重地。閒人免進”牌子的大門,然後眼前一亮。
這裡是一片美麗的花園。
碧綠的草地猶如綠色的地毯,看上去鬆軟柔嫩,平整光滑。在草地的兩側,是一個個以鮮花扎制的花壇和花架。而在這些綠草和花壇之中,更是零星的點綴着或是精美或是粗壙的鍍金雕塑,看其形態,應該是天龍八部。無論是那些雕塑還是擺放這些雕塑的人,絕對都是藝術大師,劉煜覺得這些搭配實在是太完美了。而且隱隱之中更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自它們身上散出,籠罩住方圓千米的空間。
走過草地,就是一座外觀極爲別緻的、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三層樓閣。這座樓閣經過精心的雕琢,直做到纖細和堅固相結合,簡單的構架和複雜的造型相結合,清新明快的形象和莊嚴肅穆的氣氛相結合,絕對可以稱得上一件絕頂的藝術珍品。
而在這件頂極珍品建築的前方,正有十餘人排隊恭候着。
“汗王,您終於來了!”十餘個老少喇嘛全部伏跪於地。輕顫着語音說道。
“好了,都起來吧!”
蒙老大上前互作介紹。在這些喇嘛當中,爲首的五個中年大喇嘛,正是先前蒙老大口中的紅日法王,以及其手下的四大護法哈赤知閒、容白正雅、苦別行、寧爾芝蘭。
和劉煜見完禮後,五個大喇嘛又和蒙老大寒暄了幾句,然後才躬身對着鍾小滿道:“參見王妃!”
本來以紅日法王“國師”的身份,是完全不必向鍾小滿這個“王妃”行禮問好的。可是,從蒙老大的提點中他們都知道,這位“王妃”在汗王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不但深得汗王信任,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能影響到汗王的決定。這樣的人物,他們自然不能怠慢……
雖然不解於五大喇嘛的禮數,但其他喇嘛還是有樣學樣的齊聲問禮。
儘管有些意外,但鍾小滿並沒有手足失措,盡顯大家風範的輕聲道:“不敢,諸位長老請起……”
待把劉煜一行人迎進白石樓後。紅日法王就迫不及待的說道:“汗王,族民們知道您出現後,都極其興奮,他們自發的就爲您的繼位儀式組織了一場慶典。希望您能出面講話……”
“沒問題……”
見劉煜答應下來,紅日法王歡喜的一笑,施禮道:“汗王,您一路辛苦,先休息一天吧!明天我等再來向您請益……”說完,這些人紛紛告辭而去,就連蒙老大也不例外。因爲這裡是汗王的寢樓,而他則另有住處。
“不是吧?居然都走了?”劉煜驚訝道:“我們可是第一次來這裡,什麼都不熟悉,怎麼也不留個人帶我們轉轉啊……”
和鍾小滿面面相覷了一下,劉煜沒奈何的聳聳肩道:“小滿,我們去轉轉吧,這裡可是有着厚重的歷史……”劉煜的話沒有說完就擡目皺眉,鍾小滿驚訝之下順着看過去,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二樓的樓梯口。
那道身影是一位極其美麗的絕代佳人。她年齡絕對不會超過十八歲的美女身穿一條乳白色的長裙,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猶如瀑布一般飄散著,一雙眼角飛翹的丹鳳眼中卻滿是溫柔嫺靜的目光,那白晰細膩的俏臉上流露出一種虔誠仰慕的神情。
劉煜不得不承認,這個美人確實是他所見過的最漂亮的美女之一,不過,他總覺得這位美女有些地方相當與衆不同,到底不同在哪裡,他又覺得說不清楚。
旁邊的鐘小滿低聲嘆道:“沒想到在蒙疆竟然也能見到如此水靈的女孩子,完全沒有一點兒西域女子的特徵,簡直比江南女孩兒還要嬌嫩……”
這“特徵”二字提醒了劉煜,他終於醒悟這個美女的不同之處在那裡了!
每一個女子,都有自己的特質,或是清冷,或是淡雅,或是嬌媚,又或是妖豔。但這個正在下樓的絕色美女,卻無法讓人把握住屬於她的特質!因爲她每走一步,每一揚眉,每一轉眼,都給人以不同的風情。
上一秒,她還是矜持的讓人仰視的淑女貴媛,而下一秒,她又變成了放浪的引人上撲的**蕩婦!
當然。普通人是發現不了這些細微的神態變化的。在他們眼中,這只是一個誘人犯罪的絕色女子。只有眉眼通透,或是靈覺出衆的人才能觀察到這些被隱藏起來的“真相”。
此時,這名絕色女子已經下得樓來,她輕柔地走到劉煜面前,盈盈下跪,道:“奴婢白蓮珏參見汗王!”聲音極其好聽,但到底好聽在什麼地方,卻又讓人說不上來。只覺得這一聲嬌喚,聽得人骨酥酥、心癢癢。
“起來說話。”劉煜上下打量了這個白蓮珏一番。問道:“你的身份是什麼?”
“奴婢是紅日法王的師妹,也是紅衣喇嘛教的當代佛女……”
“那你在這裡是……”應該是帶領我們熟悉環境的“導遊”吧?雖然比較肯定這種想法,但劉煜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奴婢是來服侍汗王的!”
果然如此!劉煜點點頭,剛想讓她指明臥室的所在,旁邊的鐘小滿卻先說話了:“你所謂的‘服侍’是什麼意思?”
白蓮珏用莫名的眼神看了鍾小滿一眼,然後垂目答道:“和你一樣,我也是汗王的‘王妃’……”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在鍾小滿微微吃驚的同時,劉煜也很是訝異。
“紅衣喇嘛教的佛女歷來就是汗王的侍嬪,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奴婢就已經註定是汗王的女人了……”對着劉煜說話時,白蓮珏的神態語氣和與鍾小滿交談時全然不同。不但神色恭謹,而且言語溫柔。
劉煜微微皺眉,纔想拒絕,眉眼通透的白蓮珏已經搶先道:“奴婢的存在只是爲了汗王您,如果您不需要奴婢的話,那奴婢也只能迴歸秘宮,終老於地下了……”
“爲什麼這麼說?”劉煜的訝異越來越大。
“元蒙遺族和紅衣喇嘛教互依互存,休慼與共,所謂的‘佛女’。雖然在紅衣喇嘛教中地位尊崇,但實際上就是紅衣喇嘛教和元蒙遺族聯姻的工具。汗王是否接納佛女,關係着紅衣喇嘛教和元蒙遺族之間的合作關係。如果汗王不滿意奴婢的話,奴婢將會被永世禁錮在地下秘宮,而‘佛女’的職位將由新的女子擔任……”
微微皺眉,劉煜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需要你。你就會被關終身禁閉,然後紅衣喇嘛教會再次派出‘佛女’,直到我接受爲止?”
白蓮珏眼神幽幽的說道:“元蒙遺族不僅僅是蒙族人,不但包括西域色目人。還有南疆吐蕃人,甚至還有一部分的滿族人和高麗族人……”
劉煜訝異道:“我知道在清朝時代,滿族人和蒙族人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密,元蒙遺族中有些滿族人不算奇怪,但這高麗族人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汗王有所不知。元蒙王朝最後一任大帝的皇后正是高麗族人,那位皇后在皇帝暴亡、帝國分崩離析後,並沒有返回高麗,而是帶着親信的同族手下加入了元蒙遺族……”
鍾小滿在一邊感慨道:“好個深情的女子……”
白蓮珏撇撇嘴,不屑的說道:“什麼深情啊,王妃可不要被那些高麗人騙了,他們對元蒙王朝纔沒有多麼身後的感情呢……事實上,在元蒙遺族中,真正企盼着汗王迴歸的,除了蒙族人和色目人、吐蕃人之外,滿族人和高麗族人都不是那麼樂意的……”
在劉煜若有所思的時候,鍾小滿已經明確的表達出了她的不悅:“哼,滿族人和高麗族人爲什麼不樂意煜煜對他們的統治?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
“王妃有所不知……”估計是覺得劉煜對自己沒有“神魂顛倒”,白蓮珏在面對鍾小滿時收斂了傲氣,姿態放低了很多:“在元蒙王朝退守蒙疆時,從各地運走了大量的珍寶。要知道,當年的元蒙王朝是橫跨歐亞的第一帝國,它所秘藏的奇珍財寶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元蒙遺族雖然沒有資格動用那些真正的秘寶,但在他們權限範圍之內的那一點點東西,也足夠驚世駭俗了。按照規矩,一旦汗王繼位,汗王就能擁有所有藏寶的處置權,這讓滿族人和高麗族人都有些擔心他們的利益會受到損害,特別是高麗族人,最近幾天的表現,簡直可以稱之爲‘惶惶不可終日’……”
白蓮珏的解釋告一段落,她看了看面色淡然的劉煜,又看了看咬牙切齒的鐘小滿,猛地伏身於地,恭聲道:“王妃,請讓我留在汗王身邊吧……”
鍾小滿有些吃驚的扶起她:“這事你應該向煜煜說去,怎麼求起我來了?”
“汗王似乎並不中意奴婢,奴婢怕他不會理會奴婢的請求!長老們都說王妃你和汗王的關係非同一般,是能夠在汗王面前說得上話的人……”白蓮珏雙目微紅的乞求道:“王妃,我真的不想回地宮,我想看藍天白雲,我想看綠草紅花……”
想到這麼一個嬌美的女孩兒以後只能生活在地下,鍾小滿心軟了,看着劉煜道:“煜煜,要不,就留下她吧……”
坦白的說,白蓮珏單論美色,還是能對劉煜造成吸引力的,況且她泄露出來的東西對劉煜也很有用,於是,面對鍾小滿的“勸諫”,劉煜順勢道:“隨便你。”不過他接着又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補充了一句:“到時候燃燃她們那裡可得你去解釋!”
鍾小滿白了劉煜一眼,微嗔道:“這可都是你招惹的,你怎麼能不管呢?”
劉煜一臉的理所當然:“你可是‘大房’,這些事情當然得你來協調處理!好了,白蓮珏,帶我們去臥室……”
看着劉煜上樓的背影,鍾小滿無奈得搖搖頭,認命的隨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