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偉的一番話,讓劉煜在無語中的挑了挑眉,也讓王語嫣在難堪和羞惱中紅透了臉,更讓慕容氏五家將在羣情激奮中喝罵不已。
李延宗雙目充血的厲吼道:“小子,你要是真的對我們表小姐做出了什麼事來,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不但是你,但凡和你有關的人,你的父母,你的兄妹,你的朋友,都會受到我們慕容氏強力的報復……”
劉凱偉極其古怪的笑了,他的笑聲非常尖厲,非常奇特,含着無比的譏誚與嘲弄味道,強烈的流露着那股惡作劇之後的滿足,就像豺狼在逗戲過獵物,又準備將獵物撕裂以前的得意同興奮一樣:“李延宗,你就是個白癡、楞頭、有眼無珠的蠢東西,真不知道你憑什麼能高坐慕容氏五家將之首的位置?你這番言語真真是大言不慚,你可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李延宗雙目中宛似噴着火焰,他憤怒的道:“不管他是誰,他都死定了,我不能容許任何人對錶小姐不敬……”
劉凱偉陰惻惻的笑了:“說得好,說得真好……”微微一躬身,他又對着劉煜道:“劉少,慕容氏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完全不將您這位元蒙遺族的轉世汗王、劉氏家族的下任家主放在眼裡,我們是不是要給他們一些教訓?”
“元蒙遺族的轉世汗王”、“劉氏家族的下任家主”,這十八個字如同十八柄巨槌一般,重重的擊打在慕容氏五家將的心房上,讓他們全都在陡然間僵窒住了,他們的臉色也在迅速變化,每個人的眼神裡俱皆映現出那樣無可名狀的震驚與恐駭。
他們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劉煜,這個最近在修行界攪亂風雲、名動四方的人物,會在此時此地又以此種姿態隨同劉凱偉出現!
在片刻的震窒與驚悸之後,李延宗首先強行鎮定下來。他的嗓門樣已有了一絲暗啞:“劉煜,你果真是血刀劉煜?”
劉煜聳了聳肩,淡然的道:“不錯,是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鄧百川搶在李延宗之前。沉重的道:“閣下身份貴重。修行界無不景仰,而劉凱偉聲名狼藉、作惡多端,其妄行逆施、暴虐血腥之行爲,罄竹難書。令人髮指,此等邪異惡魔、涼薄寡絕之徒,閣下爲何會與其沆瀣一氣,爲其撐腰?”
嘿嘿一笑,劉凱偉猙獰的道:“雖說劉少是和我沆瀣一氣的?我可沒資格跟劉少相提並論。我就只是一個跑腿的,帶劉少來鑑賞一下美人的,你們可不要太擡舉我了!”
李延宗眼中的血色已經蔓延到整個面部,他形容猙獰而又恐怖,張嘴大叫:“劉少,請教我們表小姐交還給我們!”
目光閃爍,劉凱偉冷笑的道:“王語嫣已經是我們劉少的人了,怎麼可能再交還給你們?!真想搶回王語嫣,你們就亮傢伙吧。讓我們憑武功來說話!”
粗重的喘了幾口氣,李延宗剛烈的道:“我來奉陪。”
往旁邊一站,鄧百川再一次祈求:“劉少,務請三思而後行啊!”
劉煜沒有作聲,只靜靜的在一邊看着。雖然他現在已經猜到了劉凱偉和楊彌的陰謀。但也沒有多在意,幾天之後,他將擁有最少八名破空境界的超級高手,全世界還真沒有什麼勢力能夠對他形成威脅。就算慕容氏有些不爲人知的底牌。劉煜也全然不懼。
說起來,劉煜自小就是女人的寵兒。無論是媽媽唐和萍,還是三姐劉雅麗,對他都是極致的好。而成~人之後,劉煜身邊的女孩子對他也是全心全意,完全就是一副以之爲天的架勢。
可以說,劉煜已經被身邊的女性們“慣壞”了,雖然還不至於是“理所當然”,但他就是覺得自己應該是女孩們眼中的焦點,是她們心之所繫、情之所牽的對象。即便是和他頗多口角的瑪瑞斯,在面對着他的時候,眼中卻也不會再有別的男子。
可是,唯獨這個王語嫣,眼中卻全無他的影子,心心念唸的都是她的表哥慕容復!
所以說,劉煜是嫉妒了。倒不是他對王語嫣一見鍾情,這只是源於一個優秀男人的自傲而已!故而,即便他明白只要他稍加解釋,或是讓王語嫣出面說明,他和慕容氏五家將之間的關係就會從“對峙”變成“平和”,可是,他依舊不言不語,放任劉凱偉從中挑撥。
給自己找了一個“看看劉凱偉到底要搞什麼鬼”的藉口後,劉煜就心安理得的壓制着想要做出說明的王語嫣,悠悠閒閒的站在一邊“看戲”。
咧嘴一笑,劉凱偉又露出了他的牙齒,他那上下兩排牙齒潔白而整齊,只是顆粒略嫌細小了些,而且齒端尖銳,森森如鋸,閃閃泛動着白色的瓷光,更有一種暴虐的、殘酷的可怖氣息,就像是野獸在噬撲獵物之前的準備動作,含着濃濃的示威意味。
暮然,一抹雪銀色的光芒閃現自劉凱偉的右手,在這抹光芒剛剛眩映入人眼時,它又迅速的延展成了漫空飄忽的瑩亮幻影!
李延宗猝然斜移,他身形移動的同時,一溜烏油黑亮的細長光影暴飛,尖端穿透空氣,發出一聲刺耳的呼嘯!
劉凱偉半步不退,手中無影刀閃翻劈斬,光華流織,交燦縱橫,猛烈反捲回去,李延宗穿走騰掠,把兵器揮舞得有如狂風驟雨,竭力反拒。
劉煜早已看出李延宗所使用的武器是一條一米半長的三節棍,每節棍身都有半米左右的長度,由精細鋼索扣連。與一般的三節棍不同,李延宗所用的這條三節棍,首尾兩頭的棍端不是圓形平面,而是四面有刃的尖銳菱形。
劉凱偉那把所謂的“無影刀”卻是一把短刀,刀刃只有四十公分上下,但卻比尋常的刀面要寬上許多,大概在十五公分左右,背脊窄而不厚,由刀柄處向刀尖延伸,形成了一個微微的,優美的弧度。通體光芒晶瑩隱流,那是一種刀刃本身鋼質所表現的光彩,不是人工打磨的那樣亮得發燦,也不是加上什麼其他色調那般亮得華麗,它只是一種半透明的冰雪似的銀白。一種寒森森的、陰凜凜的。真正殺人奪命的光芒……
李延宗站在五步之外,呼吸急促,臉上業已見了汗漬,他緊盯着對方。雙手各握三節棍的頭尾,表情上似是有些激動。
劉煜明白李延宗激動的內涵,方纔那一陣狠鬥,李延宗已落了下風,他一定已經體會到。要想突破劉凱偉的防守與有效阻截劉凱偉的攻勢,是如何艱辛的近乎無望。雖然這劉凱偉和李延宗都是先天高階的人物,但其中依舊有高下之別。
如果將同一個境界細細劃分爲上中下三個段位的話,那麼李延宗應該是剛剛進入先天高階不久的下位“新人”,而劉凱偉卻是隻差一步就進入先天巔峰的高階上位!
站在那裡,劉凱偉臉色木然,他紋風不動,甚至連視線的方向也固定不變──他微微仰望着上方,然而。只此一樣姿態,已充分的流露出他極度輕藐敵人的意念來!
李延宗略略平靜了一下,他的腳步又在緩緩移走。
但是,這一次又是劉凱偉搶先動手。他斜舉的“無影刀”飛劈而下,李延宗猛一仰身。手中棍尖“刷”的直點敵人咽喉!
飛劈的刀刃猶在凝映那一抹寒光,卻已猝然回翻,“嗆”聲震開了來棍,又突的幻成一蓬光雨反罩過去。
李延宗一手執棍首。一手握棍尾,閃晃如電。急速攔截,劉凱偉在第一波攻勢餘力未截之際,已倏旋向右,連串的刀影流射,再彈躍而起,虛空九十九刀布成了漫天的刃芒狂飛,非但阻止了對方的退路,更似凌空落下一片刀雨!
眨眼間,李延宗貼地翻滾,三節棍飛舞,他的防身旋棍與衆不同,如若漣漪,圈圈擴展,但越近中心越爲嚴密;一時但見銀雨烏光,交激閃耀,連串的金鐵撞擊聲摻融在四濺的火星裡,兩條人影一上一下,又驀而分開。
劉凱偉嘴角含着一抹鄙夷的冷笑,斜睨着四米外單膝跪地的李延宗。李延宗滿臉油汗,混身灰土,三節棍首尾棍尖顫顫的遙指向對面的劉凱偉……
驟然,李延宗大吼如雷,騰空而起,三節棍倏閃之下,抖得筆直,對準劉凱偉的天靈蓋暴剌而來!
劉凱偉的“無影刀”猝而橫架,帶起一條虹光似的匹練,當匹練映形,他的身子已一個倒翻彈起,刀刃流射宛如千百隕星的曳尾,在尖銳的嘯聲裡卷向了李延宗!
三節棍急回快翻,細長的蛇影點戳飛擊,在迷眼的烏芒掠掣中,同流燦而來的銀電交觸,於是,光影紛亂,密響連連。
就在這時,斜刺里人影暴掠,兩溜冷電突刺劉凱偉背脊!
“無影刀”反挑,“鐺鐺”兩響,磕歪了那猝襲者的一雙鋒利匕首,但是,劉凱偉卻也失去了追殺李延宗的機會。
一個筋斗斜倒躍回去的那個猝襲者,不是別個,正是慕容氏五家將中的老二鄧百川。
劉凱偉氣得面色泛青,目光如火,他咬牙切齒的道:“好,很好,你們一點也沒有忽略你們的優勢,就在應該以衆凌寡的節骨眼上,你們便毫不考慮的重演五年前的醜劇了。”
鄧百川一言不發,只是凝重的注視着劉凱偉,慕容氏五家將他的另外三位,也和他一樣的反應,這時,算上才從地上爬起來、喘息得厲害的李延宗,慕容氏五家將剛好站在五個互連的頂點上,而劉凱偉便是中心!
劉凱偉的眼珠子轉了轉,一臉焦急的向着站在圈外的劉煜大聲呼救:“您看見了,劉少,他們又倚仗持人多勢衆圍殺於我了,請您仗義出手,救我一救……”
眯了眯眼睛,劉煜淡淡的說道:“別緊張,現在還不到你承受不住的時候,我認爲你至少可以再抵擋一陣他們全部力量的總合,你放心,什麼時候該出手,我估得準時間!”
劉凱偉正想再說什麼,站在他後面位置的包不同已足點地面,凌空飛掠,雙手伸縮,一對匕首急刺劉凱偉背脊。
微微偏身。劉凱偉的“無影刀”反劈,其快無比!
而就在包不同行動的同時,公冶乾也正面撲到,只他雙手並指如劍,閃掣之間。完全籠罩了劉凱偉上中下盤的十六處要害!
劉凱偉反劈的“無影刀”。在光芒初現的一剎那,竟那麼怪異的又翻了回來,倏然十六刀又準又快的封住了公冶乾的攻勢,在冷電揮霍間。他的雙腳猝起,“哼”的一聲便把公冶乾踢了個跟頭!
包不同凌空鷹隼般罩落,匕首的寒光眩目,顫移不定的指向劉凱偉頭頂。劉凱偉狂笑一聲,刀起似流瀑倒卷。呼轟反捲,紫氣銀輝,威力萬鈞!包不同連可以接觸交鋒的位置尚未夠上,已被逼得倒翻退出。
貼地滾進的公冶乾半聲不響,雙手劍指由下往上,暴剌敵人丹田,卻在劍指勁氣激出之後奮身躍起,以腰肩之力猛撞敵胸!
劉凱偉吸腹弓背,“無影刀”猝斬如電。往下橫切,瞬息裡,半空中兩條人影以無匹的快速交叉飛越於劉凱偉頭頂,四柄匕首翻飛的冷電彷佛穿織成一面光網罩落!
“無影刀”在往下切斬的同時又映現向上,凝成一個奇大的。嚴密又猛烈旋轉的刀輪,剎那時逼開了那兩條人影,但是,往後貼地滾出的公冶乾卻突然回頭。“撲”聲張口,吐出了一蓬銀芒。
距離很近。劉凱偉又沒料到對方在倉惶滾逃之際居然會從嘴巴里來上這着絕活,待他旋閃躲避已嫌稍慢了一點,身形微微搖晃之下,他的大腿上已中了三根銀針!
怒極狂嘯,劉凱偉大吼:“卑鄙無恥的,下流鼠輩,豈敢用暗器算計於我,你們慕容氏還要不要臉皮?”
公冶乾站立起來,他也咬牙嗔目的叫:“劉凱偉,你應該慶幸的!早知道今日會遇上你,我即便冒着違反我們慕容氏門規的風險,也要給你釘上幾根毒針,讓你立時倒斃在我眼前,爲你當日的罪行償命。”
鄧百川冷靜的這:“不要衝動,老三,毒針入口,對你自己也有影響,沒有必要爲了這麼一個苟活不了多久的傢伙,就拿自己的健康去拼!”
公冶乾激動的道:“只要能取姓劉的狗命,我即使大病一場也不足惜。”
劉凱偉怨毒已極的道:“看看你們這副無行無義的嘴臉,你們心腸之狠辣,手段之惡毒,比我猶要勝上十分,天下的好話叫你們說盡,天下的歹事卻也叫你們幹遍了!”
公冶乾狂吼道:“你這萬死不足贖其罪的三等豬狗、九等禽獸,你還配來指責別人?只你自己就是罪大惡極,拔尖的混世魔頭!”
劉凱偉扭曲着面孔,朝圈外怪叫:“劉少,我撐不住了,求您參戰吧……”
劉凱偉的姓名並不爲劉煜所看重,自然沒有什麼急意,他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你還撐得住,何須我下場多此一舉?到了該我上場的時候,我自然會上的。”
劉凱偉氣涌如濤的大叫道:“劉少,您可不能這樣啊……就算您不看在我誠心誠意的爲您找了一個絕色美人的功勞上,您也應該念在我將我老婆獻給您玩弄的份兒上啊……求求您,快救我一救……”
注意到慕容氏五家將和王語嫣的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劉煜不由得有些惱火,哼了一聲,道:“我說過了,該出手時纔出手,你別再唧唧歪歪的……”
不待劉凱偉迴應,王語嫣在劉煜身後低微微的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劉煜竟然是這樣的人,果然,這個世界只有表哥纔是真正的當世俊傑、奇偉男子,其他男人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不堪穢物……”
無名怒火起,劉煜偏頭瞪了王語嫣一眼,悻悻的道:“你在嘀咕些什麼?”
王語嫣嚇了一跳,退了一步,怯生生的說道:“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真的要跟我們慕容氏爲敵嗎?”
劉煜挑挑眉,沒有說話,但王語嫣已經瞭解他的意思,當下微微失望的道:“劉少,你真要助紂爲虐?”
輕輕地搖了搖頭,劉煜道:“跟慕容氏過不去是真的,不過這‘助紂爲虐’嗎,嘿,那可說不好!”
沒能理解劉煜的真實意思,王語嫣一臉痛苦的道:“劉少,你的身份那麼貴重,爲什麼要自甘墮落?”深深的嘆息一聲,王語嫣規勸道:“劉少,你懸崖勒馬吧!我保證,你和劉凱偉攪在一起的事不會外傳的,你的聲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你以後還會是和我表哥一樣的青年俊彥……”
有些不耐煩王語嫣這一口一個“表哥”的,劉煜提高了聲音道:“夠了,你們慕容氏有什麼能力可以影響到我?王語嫣,你安安靜靜的待在一邊,不要再說廢話了,否則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王語嫣一臉的“悲壯”,深深地看了劉煜一眼後,她嘆息道:“劉少,你爲什麼不能學學我表哥呢?!你這麼一意孤行,後果會很嚴重的……”
劉煜心中鬱氣良多,忍不住想要發泄,於是道:“後果嚴重?!好吧,就讓我看看你們慕容氏能造成多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