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逐個的掃視敵人,他要把他們的樣子永遠記下來,鐫在腦海中、心田裡,沉默了片刻,他冷冷地說道:“我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放了林無雙和宗神龍,我可以放了你們!”
千葉周作成政一臉的荒唐,他雙目寒光隱射,森酷的叫道:“劉煜,你是嚇傻了嗎?看清楚,現在是我們掌握着主動權,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有選擇接受我們的條件!”
在遠處,宗神龍的語聲一個字一個字自齒縫中迸出:“千葉宗主,我不會讓你威脅劉少的,老子寧肯死去,也決不任由你的如意算盤得逞!”這語聲含着強制的哽咽,豪烈而悲憤,字字入耳,句句清晰,所有在場的人全聽得明明白白,人人爲之動容!
千葉周作成政面上表情,依然不變,口裡急促的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柏崎長老,小心看護宗神龍,不要讓他有自盡的機會!不過,如果你聽到劉煜說一個‘不’字,就立即斬了宗神龍和林無雙,大夥兒都刀出鞘、勁蓄足,隨時準備圍攻,決不可讓對方活着離開!”
沖田總悟興致勃勃的叫道:“早就該將劉煜一起砍了,還跟他談什麼條件?麻煩死了!”
重重一哼,劉煜道:“千葉宗主,你們抓了我兩個人,但並不表示你們贏,如果你瞭解過我在中土的行事風格,那你就應該知道,‘血刀’劉煜一向不接受威脅!”
近藤內藏之助怒吼道:“你不接受的話,你們三條人命就留在此地,莫怪咱們心狠手辣,不將中土和東瀛一衣帶水的情面……”
好笑的搖搖頭,劉煜堅決的道:“近藤內藏之助,我不接受任何條件。沒有任何妥協!”
劉煜已說了“不”字,可是御庭番衆那邊卻不敢真的殺了宗神龍和林無雙,畢竟他們對劉煜還存着莫大的畏懼!
千葉周作成政首次在他深沉威猛的面龐上露出了憤怒與憂慮之色,雖僅只有一丁點兒,但卻也足夠了,他肅然的道:“姓劉的態度很堅決,諸位以爲我們該如何?”
和劉煜仇深似海的沖田總悟第一表態,厲喝道:“把他們都殺了!”
雙目光芒似火,子侄具被殺的近藤內藏之助也大吼道:“對,先砍了那兩個扶桑劍派的餘孽。再來對付這小子,有着‘絡新婦之網’在手,不相信他能飛天遁地!”
嗤了一聲,劉煜傲然道:“近藤內藏之助,你爲什麼不上來試試。我知道你沒那個膽識!”
踏進了一步,近藤內藏之助憤怒的道:“本宗主一定會跟你決鬥的。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挖你的心肝以拜祭我子侄……”
一拂衣袖,劉煜淡漠的道:“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別廢話,來吧!”
切着齒,近藤內藏之助狠毒的道:“姓劉的,我吃過的米比你吃過的鹽都多。你不要想激怒我,讓我自亂陣腳,以致你有機可乘……告訴你,別打這如意算盤!”
搖頭失笑。劉煜淡淡的說道:“近藤內藏之助,別再虛言狡辯了,你這個傢伙行事畏首畏尾的,沒一點一派之主的聲威!”
冷森的千葉周作成政道:“近藤宗主,別跟他如此逞口舌之利……”
冷冷的,劉煜道:“近藤內藏之助也只配他的口把式,手下功夫如何見得了人!”
近藤內藏之助暴叱道:“臭小子,你的死期到了,你還口硬,今天不殺了你,老子就改姓!”他眸子裡射出了帶着血的仇恨目光,怨毒的盯着劉煜!
千葉周作成政冷沉沉的道:“不要妄來,等事情有了結果再說,利益比出氣更重要!”
近藤內藏之助回首一望千葉周作成政,急促的道:“難道咱們眼看着這劉煜如此狂妄,目中無人嗎?本宗主咽不下這口氣!”
柏崎念至在旁邊,語聲冷森的道:“近藤宗主放心,不過讓他多活些時候罷了!”
嘴脣輕啓,劉煜淡藐的道:“大話誰都會說,有本事的放馬過來,我劉煜全部接着!”
千葉周作成政一雙濃眉緊緊擰在一起,他沉重的道:“劉煜,你果真不要宗神龍和林無雙這個小女孩的命了?”在千葉周作成政的立場來說,再起戰火,只有徒增己方的傷亡人數,以對方的實力來說,只怕要殺他不是件易事!至於殺了宗神龍和林無雙,他一時之間也下不了決心,畢竟這兩個都是扶桑劍派的核心人物,真要是殺了她們,怕是會和扶桑劍派不死不休了!雖然他手中有“絡新婦之網”這樣的法器,但那是賣人情從高天原借來的,要限期歸還,一旦沒了“絡新婦之網”在手,他可沒信心面對扶桑劍派那八、九個破空境界高手的圍攻……
劉煜一言不發,冷冷的看着千葉周作成政等人低聲的竊語,暗中他一直在觀察猿飛菖蒲的走位,準備在適當的時候,一舉將她擒獲。至於說林無雙和宗神龍兩人,他也是不會隨便犧牲的,不說他認爲千葉周作成政他們並不是堅定的想要林無雙和宗神龍的性命,退一萬步說,就算林無雙和宗神龍身亡,劉煜也能將她們在小千世界中“重生”出來!甚至於,在他和源星負面大意志緊密結合到一定程度後,他還能像大蛇製造天國神族那樣,直接在源星上將他死去的手下們“復活”!
劉煜的有恃無恐引來了沖田總悟的不悅,他橫眉豎眼的大叫道:“兩位宗主,這小子實在是太過囂張,已成了甕中之鱉還敢跟我們抗聲,這樣桀驁的人物,恐怕不是那麼好脅迫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咱們殺了他吧?”
柏崎念至瞪了他一眼,道:“有這麼多前輩在場,我們自有打算,你不要多嘴。”
面孔一熱,沖田總悟甚爲不快。自己貴爲“真選組”組長,高貴的武士,現在居然叫一個卑賤的忍者喝叫,尊嚴何在?如果不是顧全大局,沖田總悟真相直斥柏崎念至倚老賣老!
淡澀澀的一笑,沖田總悟的左右手桂小太郎啞聲道:“各位,劉煜這小子的武功,當日我在土方館是親眼所見,的確不容忽視……”頓了頓,他又道:“合衆人之力。當然不怕他,只是傷亡的人數只怕不在少數!”
千葉周作成政臉上浮着一抹難以言喻的神色,他低沉的道:“老實說,姓劉的在中土的勢力太強了,無論是世俗界。還是修行界,都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的!以他在東瀛的所作所爲。就算將他千刀萬剮也不爲過。只是因爲顧忌將來中土方面的報復,我才選擇忍氣吞聲,只提出了三個條件……”
一直沒有搭話的猿飛菖蒲怯生生的說道:“劉煜可能是因爲不想自廢武功纔會冒着扶桑劍派不滿的威脅拒絕我們的條件,要不……我們讓一步,放棄第三個條件,只要他交出扶桑劍派的寶藏。然後保證從此不再來犯,我們就放過他們?”
輕輕地搖了搖頭,千葉周作成政沉聲道:“根據我們的情報,姓劉的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物。就算迫於誓言不再踏上東瀛的土地,但他絕對會在別的方面想方設法的報復我們!可一旦廢了他的武功,或是斷了他的肢體,不說他本人的精氣神必然大損,就連中土那些不服氣他的修行者也會趁機作亂,他就算更恨我們,也騰不出手來謀算我們,到時候可能會造成的危害也不會太大……”
看了劉煜一眼,放低了聲音,千葉周作成政有些憂慮的道:“就算我們存心放人家一馬,可這小子還不見得領情,到時候咱們反而失了武士道精神!”
近藤內藏之助附和的點了點頭,急聲道:“難道他真的不怕我們宰了他兩個同伴?我們不如來個殺雞儆猴,就算嚇不了他,也能讓他和扶桑劍派的關係蒙上陰影!”
搖搖手,千葉周作成政徐徐的道:“人在我們手上,劉煜難免有些顧忌,要真殺了他們,只會弄巧成拙,對咱們反而不利,況且,我也不想真的跟扶桑劍派不死不休,以我之見,此法不可用!”
近藤內藏之助焦急的道:“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到底該怎麼辦,大家快想個法子呀!”
沉默片刻,千葉周作成政最終無奈的道:“唉,想來想去,怕是隻有如猿飛小姐所言,放棄第三個條件,我們先得了扶桑劍派寶藏,增強了我們的實力後,再設法來對付他,今日就放他們一馬!”
雙目一瞪,沖田總悟很是不滿的道:“你們怎麼搞的?真的要放虎歸山?!”
柏崎念至火了,他重重的一哼,咬着牙道:“你懂什麼?少說兩句話,沒人當你啞吧!”
沖田總悟怒火升騰,卻又被桂小太郎牢牢地按制住,只得緊握雙拳,默默垂着頭,再也不發一言。
柏崎念至沉靜了片刻,對千葉周作成政低聲道:“此事還得你老作最後的決定,咱們別拖太久,免得被那小子看低了……”
微微頷首,千葉周作成政大聲道:“劉煜,你也知道咱們的目的在於扶桑劍派傳承了千年的寶藏,只要你交出來,我就放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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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挑眉,劉煜徐緩的道:“不過什麼,千葉宗主?”
沉默了一下,千葉周作成政道:“你必須保證立刻帶着扶桑劍派的人返回中土,在你的有生之年,絕對不能親自或派遣高階修行者來東瀛!”
劉煜沒有表情的道:“你是怕我報復?”
哼了一聲,千葉周作成政慍道:“咱們怕你也就不敢安排這場血戰了,老夫是不願再傷及無辜,爲了我們東瀛和中土一衣帶水的和氣而出此言!”
劉煜冷森的道:“多少血多少命,他們的鮮血是白灑的?爲了你們的私心,爲了你們的貪婪,你真的能做主就此一筆勾銷?”
千葉周作成政咆哮道:“劉煜,你還敢大言不慚,這些人是什麼人殺的?不是你沾滿血腥的手?你竟然還洋洋得意……”
鼻孔中重重一哼,近藤內藏之助也狠酷的道:“劉煜,你不必得意自己的血腥手段,你的罪行會永遠銘記在我們東瀛修行者的心頭!”
“罪行?”劉煜舐舐嘴脣。淡淡的道:“你近藤內藏之助也就只能嚎嚎兩句了!怎麼,光是定罪,卻無力懲處嗎?來吧,我就站在這裡,等着你來報復!”
近藤內藏之助的一張面容在白中泛着紫紅,他咬牙切齒的道:“劉煜,我這一輩子跟你頂上了,我們之間誓不兩立!”
劉煜用力點頭,道:“不錯,我實在也不喜歡與你並生於世。你早些歸陰的好!”
雙目突暴,近藤內藏之助憤怒的道:“姓劉的,你這不知死活、狂妄無理的傢伙,老子不殺了你……”
鼻孔中冷冷一哼,劉煜冷森而寡情的道:“你殺不了我的。從來都只有我‘血刀’劉煜殺人、威脅人!那些叫囂着要殺我,妄想威脅我的人。都先我而去了。你們也不會例外!”
千葉周作成政一愣之下,寒着臉,陰沉的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煜冷漠得不帶一絲表情的道:“你馬上會知道的!”猛一急閃,劉煜已在他們稍一疏忽間電射而出,抓住了早就窺視好的時機,將猿飛菖蒲一把擒在手裡。轉身飛躍而去。人在空中更是出聲猛叫道:“好好善待我的手下,我還會再來的,屆時有賬再算!”他一掠身,快得不可思議的倏然穿逝。就像一抹來自極西的流電,甫始飛來,即已消失向虛無!
千葉周作成政的肌肉緊繃,右手用力一揮,大聲吼道:“快給我追!”
憤怒的暴叱一聲,近藤內藏之助又急又氣的道:“劉煜是可是中土有數的人物,怎麼能這麼卑鄙,你有種就不要跑……”
自家同門被擄劫的“御庭番衆”所屬更是在柏崎念至的帶領下個個奮不顧身,出手截襲,但是除了颳起一層石屑砂粉之外,卻連劉煜一點毫毛也沾不上,早不見了敵人!
千葉周作成政到底是武功精湛,反應快捷,這就一剎,他已追出了二十多米遠。
在追趕中,千葉周作成政暴叱道:“給我贊助,劉煜……”話聲中,他的武士刀已暴展而出,刀影飛射如電,一連串的猛劈而去,如影隨形般緊緊跟在劉煜那淡淡的身形之後!
劉煜回首,淡淡的道:“猿飛菖蒲算是我的人質,你們要記得善待林無雙和宗神龍,要是他們吃了什麼虧,我絕對會百倍的在猿飛菖蒲的身上討回來,千葉宗主,你可是記下了?”
一眨眼間,抱着猿飛菖蒲的劉煜就已甩掉了千葉周作成政,跑出了老遠,有不知就裡的“御庭番衆”的忍者攔在前頭,刀掌齊揮,同時劈向了劉煜!
冷冷一笑,劉煜單掌擊出,手掌來得宛如雷轟電閃,滿空如刃般的掌影已那麼無聲無息、無預無兆的突然掠至,就像千萬把利刃,一下子從虛無中飛來,殘忍、廣闊、狠毒,而又其快無比!
一片哀叫混響成了一團,五名忍者已回翻而出,腥紅的鮮血狂噴而出,一張張青虛的面孔,在剎那間,變成了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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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煜冷森的一笑,像一雙箭矢似的長射而起,在空中一個翻折,遙遙落在二十之外,再起再掠,已經杳然無蹤!
後面的柏崎念至氣急敗壞,不甘心的咬牙吼道:“快追!快追!”
近藤內藏之助及沖田總悟等人急躍追去,千葉周作成政卻頹然止步,嘆息道:“不必追了,我們不可能追上他的……”
柏崎念至低沉的道:“千葉宗主,如此縱虎歸山,怕對咱們可是極爲不利!”
千葉周作成政搖搖頭,道:“他的輕功,你也親眼目睹,咱們有誰能夠追上?即使追上了,又能如何?”
沉默了片刻,柏崎念至道:“人既走了,懊惱已沒有用,咱們得快設法來對付他……”
千葉周作成政神色黯了黯,擺手道:“事已至此,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林無雙和宗神龍還在我們手裡,‘絡新婦之網’也在我們手裡,不是沒有一戰之力的……”
那邊,沖田總悟一臉悻悻的行了過來,咬着牙道:“想不到這小子不但武道修爲高深莫測,就連輕身功夫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極!”
嘆了一口氣,千葉周作成政揮揮手道:“大家先清理一下戰場吧,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
一干武士和忍者聞言忙碌起來,或救護死傷,或清掃戰場!
柏崎念至望着夜色,而夜色濃得似墨,凌晨五點了,在拂曉前總是最黑暗的,他嘆了口氣道:“流了這麼多血,一個目的也沒能達成……”
千葉周作成政臉上的肌肉顫動了一下,他有些疲倦的道:“吩咐下去,加強戒備,分批巡視四周,大家警覺些,一有情況立即發動警訊……”說到這裡,他搖搖頭,道:“近藤宗主,劉煜這小子的手段,剛纔你也領教過了,說句真心話,他是有名的屠夫,見着他千萬別衝動,憑咱們以一對一,只怕吃不住人家,大家須聚集合力纔好應付!”
近藤內藏之助微微苦笑,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
柏崎念至輕輕地道:“兩位宗主也不要太過擔心,咱們擒住了宗神龍和林無雙,對劉煜不無牽制作用……”
沖田總悟緩緩的道:“雖然咱們握有兩個人質,但以劉煜的詭計多端,咱們也要小心提防,千萬不能輕敵!”
衆人皆點頭稱是,千葉周作成政又交待了手下幾句,與各人道別,各自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