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的懲罰不但讓在場的少年少女們瞪大了眼睛,讓麥格這個格蘭芬多的院長都覺得有點太輕了。
只有劉煜垂下眼簾,掩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斯內普會突然變得仁慈?怎麼可能?!比鄧布利多抱着伏地魔跳貼面舞還不可能!
果然,在看到格蘭芬多衆人大大地鬆了口氣之後,斯內普掀了掀嘴角,勾起了一個惡劣的弧度:“每個人。”
劉煜眼底閃過“果然如此”的神色,他就知道斯內普無論如何也變成不了聖母。
“什麼?每個人二十分?”
“哦,梅林啊,級長會殺了我的!”
“……”
不提格蘭芬多衆人的哀嚎聲,簡簡單單的“每個人”一被斯內普吐出,麥格的瞳孔就是一縮,每個格蘭芬多都扣二十分的話……今年的學院杯絕對和格蘭芬多無緣了。
可是即使心裡覺得斯內普扣的分有點多了,一想到剛剛見到的那一幕麥格又把到嘴邊的反對咽回去了,這一次格蘭芬多確實做錯了,就讓斯內普給他們一點教訓吧,讓這羣孩子知道魔杖不是用來對着自己的同伴的。
所以麥格保持了沉默。然而,很快麥格就後悔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斯內普了,因爲斯內普的話還沒有說完……
“格蘭芬多關兩週的禁閉。”所有人都覺得斯內普的話沒有結束,果然他又說出了那個剛剛讓格蘭芬多痛苦萬分的詞:“每個人。”
又被扣分又被關禁閉的,格蘭芬多小獅子們要說心裡沒有生氣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般人並不敢當面反抗斯內普,尤其自家的院長也在場的情況下。
然而,還是有人的膽子比理智大,把自己心裡的不滿喊了出來:“明明是哈利波特先攻擊我,所以我的同學爲了幫我報仇才反擊的!”順着那道聲音望過去,映入斯內普和麥格眼裡的就是一身狼狽,慘兮兮的紅髮少年——羅恩。
剛剛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發生衝突時被劉煜打傷的羅恩自然沒有參戰,尤其他還是被劉煜打傷的。現在自己這個受害人又被扣分又關禁閉的,而劉煜這個罪魁禍首反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羅恩自然心裡非常不平衡。於是他就強忍着身上的痛苦向斯內普叫囂了。
“怎麼回事?”麥格立刻皺着眉問道,她一眼就看出來羅恩受傷不輕。雖然對於剛剛格蘭芬多的所作所爲感到失望,可是見到自己學院裡的學生受傷麥格心裡同樣擔心和不高興。
羅恩立刻添油加醋地把劉煜是怎麼把自己擊飛,格蘭芬多爲何會對斯萊特林動手講了一遍,在他的敘述中劉煜成了一個偷襲他的小人。而格蘭芬多的學生自然就是打抱不平的英雄形象。
這一下麥格的臉也變得不好看了,她望向劉煜,眼底滿是不贊同,如果事情真的如羅恩所說的話,那麼雖然格蘭芬多仍然有錯,可是斯萊特林,尤其是劉煜也不是完全無辜的。
“事情的經過和韋斯萊先生說的一樣嗎。波特先生?是你先攻擊韋斯萊先生的嗎?”麥格嚴肅的向劉煜問道,一旁的斯內普眼神閃了閃,神色更陰沉了幾分。
雖然和波特家的小崽子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憑着自己對他的認識,他絕對不是那種無事生非、閒來隨便對人惡作劇的人。雖然心裡不想承認,可是斯內普又否認不了,哈利波特和他那個自大的父親詹姆波特真的完全不像。
所以,如果真的是如韋斯萊所說,是波特先攻擊他的話,那麼韋斯萊一定是做了什麼讓波特生氣的事情。而能夠讓那個淡然的少年生氣,想必錯的絕對是韋斯萊了!
“當韋斯萊先生指責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是食死徒,指責我和伏地魔相互勾結的時候,除了拔出魔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更加正確的作法。”劉煜淡淡地道,很滿意地聽到麥格狠狠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和感應到斯內普周身驟然爆發的魔壓。
對於經歷過伏地魔恐怖的麥格和斯內普,兩人一個是和食死徒戰鬥過的鳳凰社核心成員,一個是前食死徒。後來的鳳凰社間諜,無論是“食死徒”還是“伏地魔”,這兩個詞對於他們來說是覺得的忌諱,根本就碰不得。尤其對於有着“無間道”特殊身份的斯內普來說更是如此……
劉煜有意無意地輕瞄了一眼斯內普驟然變得僵硬的身體。一點都沒有因爲自己利用他人的痛苦來達成自己的願望而內疚,因爲那是事實,羅恩確實那麼說了。如果自己這麼說了羅恩再不倒黴的話,自己不介意親自動手。
“羅恩韋斯萊再次扣五十分,爲了他誹謗同學。”
“韋斯萊先生勞動服務一個月,原因是對同學口出惡言。”
果然,劉煜的這句話一出口,羅恩的“罪行”馬上壓過了劉煜的,兩個教授完全站在了劉煜這一邊。他們幾乎是同時宣佈了對羅恩的懲罰,彷彿忘記了羅恩現在還受着傷。
羅恩目瞪口呆地看看不久前打傷他的劉煜,再看看一臉不喜甚至憤怒地望着自己的麥格和斯內普,鬱悶地都快要吐血了。爲什麼會這樣?明明受傷的是自己,打人的是哈利波特,可是受到懲罰的卻是自己而不是哈利波特呢?難道就因爲他是救世主?!
身心俱都受到打擊的羅恩再也忍不住嚎叫起來,麥格也是這個時候纔想起來羅恩還是一個傷員,於是馬上把他漂浮起來送到醫療室去了。
眼見着麥格和羅恩消失在走廊裡,剩下的學生,無論是斯萊特林還是格蘭芬多的都慢慢地向門口蹭,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個充滿了硝煙味的教室。誰都看得出來脾氣不好的斯內普教授現在心情也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他們可沒有辦法做到哈利波特那樣無論斯內普怎麼撒毒液,怎麼彪魔壓都可以面不改色。
幸好現在斯內普也沒有要爲難他們的意思,衣袖一甩向門外走去,同時冷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波特跟上。”
德拉科幾人擔心地望向劉煜,不知道斯內普找劉煜去到底有什麼事情,可是又不敢去問斯內普,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愛莫能助。
劉煜心裡倒是沒有一點擔心,如果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的話可能還會怕一下斯內普。可是別忘了他的身份從來就沒有簡單過,他會怕一個實力只相當於先天大圓滿級別的修行者嗎?雖然身體相對羸弱的魔法修行者在攻擊力方面完勝同級修行者,但以斯內普如今大魔法師的實力,就算施展出阿瓦達索命咒也絕對給不了劉煜真正的傷害!
斯內普的辦公室也在地窖,離魔藥課教室並沒有多遠,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一扇有着蛇畫像的門前。見到來人是斯內普。畫像自然不會再向他問什麼口令,直接開門讓兩人進去了。
劉煜打量了一下這間到處擺滿了放置各種魔藥材料、成品魔藥和與魔藥有關書籍的房間,發現這裡真的很有斯內普的特點。在屋子的一面牆上有兩扇門,不用問劉煜就猜得到,肯定是分別通向魔藥室和斯內普的臥室。
斯內普自顧自地在房間裡唯一一張桌子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交疊着雙腿,一言不發。只是目光復雜地望着劉煜,斯內普就有那種本事,就算一言不發,也能帶給別人極大的心理壓力。可惜這點對於劉煜沒有什麼用,傳奇巔峰境界的莉莉絲的視線都不能讓他的內心有絲毫動搖。
劉煜可不是個願意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斯內普沒有什麼待客之道,他就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那種自然閒適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被叫到院長辦公室的學生,反而像參加聚會的貴族一樣。
定定地望了劉煜一會兒,劉煜也很平靜地回視着他。最後還是斯內普率先收回視線,打破沉寂。
“啪!”斯內普打了個響指,一個家養小精靈“噼啪”一聲出現,頭低低地衝着斯內普尖聲道:“多多爲您服務,斯內普教授!”
“來一份午餐。”斯內普冷冷地道。
“是,斯內普教授!”家養小精靈多多恭敬地回答道,又隨着“噼啪”一聲消失了。
劉煜斜着眼瞄了斯內普一眼,他這是什麼意思?叫自己過來難道就是爲了看他吃飯?在自己還餓着肚子的情況下?難道斯內普就看自己這麼不順眼。在這種小事上也要折磨折磨自己?他也太孩子氣了吧?斯內普有那麼無聊嗎?
也許是劉煜眼底的鄙視之意太過於明顯了,讓斯內普的臉瞬間變得更黑了,同時也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的舉動。不過,在看了看劉煜那上學了一段時間之後仍然只有八九歲小孩子一般的小身體之後。斯內普還是黑着臉掏出魔杖衝着不遠處的一張椅子揮了揮,把椅子變成了一張小桌子。斯內普又揮了下魔杖,這次是把那張小桌子漂浮到劉煜面前,然後把魔杖收了回去,拿起桌子上的一摞羊皮紙批改起來。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劉煜還不知道斯內普剛剛叫家養小精靈來是幹什麼的話,那他的智商就真的爲負數了——斯內普這是爲他叫了一份午餐,而不是爲自己。
學着斯內普的樣子交疊起雙腿,劉煜的眼底閃過一抹微微的詫異神色,沒想到在冷厲的外殼之下,斯內普的內心竟然如此柔軟!劉煜完全可以肯定,斯內普對他是有些厭惡和排斥的,但即便如此,斯內普有些時候還是會照顧到他。
想到這裡,劉煜不由得感嘆其哈利波特的母親莉莉來,那到底是怎樣優秀的女人啊,竟然會讓斯內普這樣的男人一直對其念念不忘,甚至還違背本心的去照顧情敵的兒子……這一刻,劉煜覺得自己對斯內普有了新的認識。
家養小精靈的速度非常快,在斯內普剛剛在羊皮紙上狠狠地劃下第一個“t”的時候,名叫多多的家養小精靈已經端着一份午餐回來了。在斯內普的示意下。多多把午餐放到了劉煜面前的小桌子上,這個時候多多才注意到劉煜的長相。
於是,生性敏感的家養小精靈又一次尖叫起來,那一聲聲“我竟然爲哈利波特服務了”刺耳地讓劉煜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劉煜,斯內普不耐地揮手讓多多離開,接着一句廢話都沒有的說了一個字:“吃。”
既然斯內普是好意,劉煜也就不在意他的態度問題,拿起刀叉開始吃了起來。別說,雖然都是家養小精靈做的料理,給所有師生吃的和單獨開小竈做的味道還是有區別的。
斯內普和劉煜兩人,一個批改學生的作業一個安靜地享受自己遲到的午餐,一時之間室內沒有什麼多餘的聲音。斯內普不是第一次在辦公室內有學生在的情況下批改作業,或者說斯內普的辦公室是經常有學生光顧的,雖然那些學生沒有一個是自願的。
以前斯內普從來沒有覺得會有人影響到自己。他可以完全忽視那些被罰勞動服務的學生,專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情。可是今天,此時此刻,斯內普卻發現自己有些分心的,而那個讓他沒法專心的,自然是那個還在優雅地用餐的紫眼睛小巨怪,哈利波特。
以前離得遠斯內普還沒有發現。現在波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用餐斯內普才察覺到,波特的用餐禮節竟然比盧修斯還像個貴族。如果說盧修斯是個高貴的貴族的話,波特給斯內普的感覺更像一個至尊無上的王,獨一無二的王者。真是奇怪的感覺,就算波特是救世主,他身上的疑團也太多了……
而且,斯內普還有一種奇怪的發現,他覺得,這紫眼睛的小巨怪隱隱約約有一種吸引自己注意力的特質,明明最初是討厭他的。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反而讓自己對他產生了一種想要親近的心理。這不是源於對莉莉的愛屋及烏,反而很像是一種遊子對母親的孺慕之思——對此,斯內普是認定自己因爲藥做多了而糊塗了,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荒唐的感覺?!
在斯內普再一次從桌子上那堆不知所謂的羊皮紙上擡起頭看向劉煜的時候,忽然對上了一隻明亮而深邃的紫眸。斯內普的表情一僵,忽然有種做壞事被抓到的尷尬感覺,不過這個時候如果移開視線的話會顯得自己更加心虛。所以斯內普仍然直直地望着劉煜,可是卻沒有看臉而是在他身上其他位置上漫不經心地掃視着。
當斯內普的視線掃過劉煜的左臂時,看到的東西讓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當即厲聲向劉煜質問道:“波特。別告訴我你的手腕上戴着的是普通的手鐲!”
“這個嗎?”劉煜無所謂地把左胳膊的衣袖向上拉了拉,露出了纏繞在他手腕上的小蛇:“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斯內普教授。”劉煜一邊說着一邊在用右手食指在小蛇的腦袋上揉了揉,小蛇也很享受般地扭動着,細小的蛇身在劉煜的手腕上蹭來蹭去,蹭地劉煜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柔和,斯內普的臉色越來越黑。“八岐,八岐波特,我的寵物。”
劉煜的話讓斯內普的雙眼一下子變得冰冷空洞起來,眼前這副人蛇歡的場面讓他想起了那個同樣有着一隻寵物蛇的男人,那個給他,給整個英國魔法界帶來了很長一段時間黑暗的男人,那個讓自己陷入絕望的男人。
雖然斯萊特林學院的標誌是蛇,可是真的養條蛇做寵物的,除了那個男人之外,這紫眼睛小巨怪絕對是斯內普所知的第二個人。
“這條蛇……”斯內普不理會劉煜的介紹,他想要知道的可不是這個,那條蛇實在是太詭異了,雖然體型很小,但卻給他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和隱藏的威脅感,他覺得,他應該是見過這條蛇的,在那個人身邊,只是,那條蛇很大很大……
斯內普的疑問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了,而且不只是一個人——
“不是這條蛇,是八岐。”劉煜很認真地糾正斯內普的“錯誤”,而八岐也同時從劉煜的手腕上擡起上半身,一雙暗黃色的豎瞳帶着冷血動物特有的寒意盯着斯內普,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竟然讓已經把生死都看得很淡了的斯內普心裡生出了一股恐懼。
下意識地拼命運轉着大腦封閉術,斯內普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屏蔽起來,一雙黑眸顯得更加空洞:“那你可以告訴我嗎,這條蛇……不,八岐是你從哪裡得到的?剛開學的時候你可是沒有帶寵物進來的。”在說到“八岐”這個名字的時候,斯內普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顯得是那麼的不情願,顯然,他更加願意用“這條蛇”來叫八岐。
“是啊,開學的時候我還沒有八岐。”劉煜摸了摸八岐的腦袋:“八岐是我在霍格沃茨找到的,這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斯內普掀了掀嘴角,冷冷地嘲諷着劉煜:“我從來不知道霍格沃茲還有這樣的生物……”
“你不相信就算了。”劉煜聳了聳肩,反正他都說實話了,信不信在斯內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