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遠橋、俞岱巖、張松溪、殷梨亭跟莫聲谷五個人絞盡腦汁想辦法之時,?“師父……”一聲呼喊、兩道人影越過衆人直接的撲入正在和何太沖閒談的張三丰膝下,跪拜當場:“師父,徒兒回來了。”
張三丰定眼一看,來者一是自己的二徒弟俞蓮舟,另一個居然是已經失蹤了十餘年,自己最喜歡的第五個徒弟——張翠山!張三丰跟自己的幾個徒弟一向都是親若父子,尤其這個張翠山更是張三丰最疼愛的徒兒,於是,這個享譽江湖的張真人居然喜極而泣。
張三丰扶起兩個徒弟,又伸手在張翠山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呵呵……翠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張真人、張五俠,恭喜你們師徒久別重逢,實乃可喜可賀!”何太沖跟鮮于通兩個人相視一笑,呵呵……終於等到正主兒,現在就只等尋找個機會,讓張翠山乖乖地說出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
師徒久別重逢原本就應該有很多的話說,不過眼下的場合不太適合師徒談心,張三丰打算回頭再好好地詢問張翠山一番。可張翠山卻覺得應該馬上稟告張三丰自己已經成了親的事情。
“師父,弟子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師父。”張翠山咬了咬牙說道:“徒兒流落在冰火島這十幾年已經成親,膝下生有一子名叫無忌。”張翠山“撲通”一聲,雙膝一軟再度跪倒在地有幾分尷尬的說道:“還請師父恕罪,弟子娶妻之時沒能稟明師父你老人家。”
張三丰聽到張翠山已經娶妻生子的時候,高興都還來不及,哪裡會生氣:“我張三丰的徒弟自然沒有那迂腐之人,你的媳婦跟孩子在哪裡?快點讓他們來見見爲師。”張三丰雖然是修道之人。不過年幼的他曾經見到過有着西狂之稱的神鵰大俠楊過,又跟素有小東邪之稱的峨眉派郭襄女俠交情很好,自然不會拘於形式。
張翠山尷尬的說道:“師父,弟子的媳婦出身不正,她……她叫殷素素,乃是天鷹教殷正天殷教主的女兒。”
張三丰微微一笑:“翠山,這正與邪自古誰有說得清,出身邪教並不代表人品不好,只要你媳婦人品並無大惡那就是了,再說你那岳父爲師也聞名已久。此人雖然出生邪教,爲人卻光明磊落,稱得上是一條漢子。”
“多謝師父!”張翠山沒有想到,自己的心結居然被張三丰三言兩語就給化解,一時間居然激動地不能自己。
廣場上的各派中人心裡暗驚。看來江湖上的傳言果真沒有錯,這張翠山果然是張三丰最心愛的徒弟。今天的事情或許很難善了。世人的貪然真的很可怕。明明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旦跟張翠山正面交鋒,那也就意味着將要同時面對上張三丰這個武林中的神話!很明顯在所有人的心裡面,對屠龍寶刀的渴望勝過了面對張三丰時候的害怕,果然是利益動人心啊!
宋遠橋、俞岱巖、張松溪、殷梨亭跟莫聲谷五個人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張三丰嘴裡的最後一句話。不過宋遠橋師兄弟五個早就知道。張翠山一直最得自己師父的喜愛,張三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不會有多大的意外。
“五弟(五哥)!”師兄弟幾個人久別重逢也都是歡喜莫名。
劉煜早就帶着周芷若、殷離、壽南山三個人跟着其他的門派上了武當山,這會子正躲在一旁冷眼旁觀着這一切。雖然他峨眉派現在跟武當派的關係很緊密,但他也不想插手張翠山一家的事情,要知道張無忌這個世界之子可是收到天道重點關注的,萬一引起天道的警戒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師父,這個殷素素跟小師妹是親戚嗎?”周芷若的耳力可遠遠不如劉煜,因爲劉煜幾個人距離張三丰等人有一段距離,這廣場上又人多嘴雜鬧哄哄,以周芷若如今的武功,自然是沒有聽得很清楚張三丰、張翠山師徒間的對話。
“芷若你真的想知道嗎?那就要你自己去問離兒。”劉煜看到乖乖的站在自己另外一側的殷離,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以前劉煜還覺得周芷若是一個比較文靜秀氣的女孩子,在他想來至少應該要比殷離更加文靜纔對。直到這殷離也拜入了自己門下之後,劉煜才恍然驚覺,原來自己以前都看走眼了,文靜秀氣的小丫頭應該是殷離,周芷若自從多了一個小師妹之後,這性子可是一日活潑過一日。
周芷若跟殷離性子活潑也好,文靜也罷,劉煜倒不是很在意,只要人品沒有差池就好,再說這小孩子家家的活潑一點也木有關係。不過劉煜最近倒是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別看殷離這丫頭好像挺文靜冷清,但是她每一次只要遇上撒嬌賣萌的周芷若,鐵定就會沒轍。
“小師妹!”周芷若伸手拉扯着殷離一隻胳膊,晃啊晃……瞪大了眼睛一臉期盼的模樣,殷離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芷若師姐,殷素素據說是我姑姑。”殷離淡淡的說道。
“據說?”周芷若不恥下問:“小師妹,這據說是什麼意思?”……周芷若絕壁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爲師父的一句話纔會故意逗弄殷離師妹的……有一次劉煜無意中說了一句:“芷若,離兒這性子就是太冷清了一點,這小女孩嘛,性子還是活潑一點比較好。”劉煜純粹就是這麼一感嘆,周芷若卻上心了,於是乎殷離就開始被迫的接受自家師姐的熱情,一直持續了很多很多年。
殷離抿了抿嘴說道:“殷素素失蹤之前我還沒有出生,不過既然大家都說這個殷素素是我們天鷹教的大小姐,想必就不會有假,我以前也曾經聽到那個人提起過他有一個妹妹,而這個妹妹正是殷素素。”雖然不太情願,殷離還是對周芷若解釋了一番。至於她嘴裡面的“那個人”,自然指的就是她那不負責任的爹——天鷹教少教主殷野王了!
“原來是這樣啊!”周芷若一臉的恍然大悟,小腦袋使勁的點了點:“小師妹,我明白了,不過你的這個姑姑還真的是個大美人,這樣的美人應該配師父纔對……”
廣場上殷素素已經懷抱着張無忌跪拜在張三丰的面前,正在上演着認親一幕。殷離聽到周芷若的話擡頭看了劉煜一眼,搖搖頭說道:“殷素素可配不上師父……”
“也是!”周芷若想了想,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說道:“我們師父可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沒有人能夠配得上。”在周芷若的心裡面。劉煜就是什麼都好、什麼都棒的一個人。
不過,她們的這段話卻聽得劉煜整個人都汗顏起來,幸虧了他一早就在自己師徒幾個人的周圍佈下了氣場,不然周芷若剛纔的這番話被其他的江湖中人聽到的話……劉煜覺得自己腦袋上佈滿了黑線,努力的轉移注意力。
殷素素那邊正懷抱着張無忌。跪在張三丰的面前,淚水連連的說道:“師父。求求你老人家救救我的孩子。”
“無忌這孩子怎麼回事?”張三丰低頭一看不禁大驚。殷素素懷裡的小男孩不過十來歲的模樣,一張原本俊秀的小臉已經變成了白裡透着青的顏色,眉毛上結着一層白色的冰霜,氣息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
張翠山眼眶一紅:“無忌……無忌他在回山的途中被人強擄,雖然最終被弟子和二哥聯手搶了回來,但卻身中詭異掌力。師父請你救救無忌。”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饒是張翠山一向堅強,可是面對自己孩兒生死未卜的關頭,還是兩行熱淚滑了下來。
“五哥!”殷素素哀哀的叫了一聲。夫妻兩個當場痛哭抱成一團。
劉煜有點無語了,張翠山啊張翠山,今天可是你師父張真人的百歲壽誕,你們夫妻兩在這裡哭喪真的好麼?不止是劉煜有這樣的想法,廣場上很多的江湖中人都跟劉煜有着一樣的想法,心裡面均對張翠山、殷素素兩口子鄙視不已,這做徒弟的在自己師父百歲壽誕上哭喪算什麼事啊?!
就連張翠山的幾個師兄弟,心裡面也對張翠山有點意見起來,年紀最小、和張翠山相處時間最少的莫聲谷最沉不住氣:“大哥,你們看一看五哥他……”因爲太過氣憤,莫聲谷英俊的臉龐漲得通紅,伸手指着抱頭痛哭的張翠山、殷素素夫婦倆氣的說不出話來。
殷梨亭也略帶不滿的說道:“就算侄兒受了重傷,五哥也可以好好地跟師父說啊……當着這麼多武林同道的面,五哥他這不是存心讓我武當臉上難看麼?”
莫聲谷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五哥跟五嫂這不是在讓武當難看,而是存心在觸師父的黴頭。”莫聲谷非常的生氣,別說在刀口上舔血、最講究彩頭的江湖人了,就是一般的人家都很忌諱在壽誕上鬧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這跟死了爹孃一樣的哭泣,就是其中最忌諱的一件事。尤其今天還是張三丰百歲的壽誕,莫聲谷不生氣纔怪。
原本就因爲殷素素那熟悉的聲音而微微皺眉的俞岱巖聽了莫聲谷的話後,沉下臉,低喝道:“七弟慎言,五弟這只是因爲情緒激動纔沒有考慮周全……今日羣雄匯聚,我們不可讓人笑話我們武當不團結!”
宋遠橋贊同的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道:“五弟,今天可是師父他老人家的百歲壽誕,這可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你跟弟妹就不要再哭了。”宋遠橋作爲大師兄,自然是最有話語權,他着重的咬着牙說着“百歲壽誕”四個字,希望張翠山可以稍微收斂一點。
幸虧了張翠山也不是個愚蠢到家的人,宋遠橋話裡的意思再加上他那不豫的臉色,張翠山這才後知後覺的記起來,今天可是自己師父的百歲壽誕。“師父,弟子該死。”張翠山三度跪了下來:“弟子只是擔心無忌的傷勢,故此纔會忘我,還請師父原諒。”
張三丰自然不會跟自己心愛的弟子較勁,伸手扶起張翠山說道:“翠山你跟素素放心就是。無忌這孩子也是爲師的徒孫,爲師又豈會見死不救。”
“多謝師父!”張翠山跟殷素素兩口子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
不遠處周芷若偏着腦袋對殷離說道:“小師妹,那個殷素素跟她的孩子是你的姑姑跟表哥,你要跟她們相認嗎?”
“不要!”殷離先是一口拒絕道,後來大概還是血緣關係在作祟,她沉默了一會問劉煜說道:“師父,張三丰能夠救得了張無忌嗎?”
劉煜微微的一笑:“離兒,你可是在擔心你表哥的傷勢?”
“沒有。”殷離有點彆扭的說道:“我又沒有見過那個叫做張無忌的小鬼,怎麼會擔心他?師父,離兒就是好奇。”
真是個彆扭的小丫頭。劉煜順手在殷離的腦袋上揉了揉:“張無忌中的是玄冥神掌,這種武功至陰至毒,必須至剛至陽的內力方能化解,張三丰的‘純陽無極功’雖然精妙,但太過綿軟。解不了張無忌體內的玄冥寒毒。”
“那這天底下有人能化解玄冥神掌嗎?”殷離窮追不捨的問道。
劉煜略一沉吟:“沒有!”據他所知,在這《倚天屠龍記》的世界裡。貌似除了九陽神功以外。還真的木有聽說誰能化解玄冥神掌的寒毒。
“那……師父你也沒有法子嗎?”
“師父當然有辦法。”回答殷離問題的是周芷若:“師父對吧?”
周芷若的話倒是沒有說假,劉煜修煉的“峨嵋九陽功”雖然同樣欠缺了一些衝擊力,但若是搭配上劉煜“根據古方耗費無數心力研製出來”的“續命八丸”,卻也能解去張無忌之厄。只是,劉煜有些顧忌會因此而引來天道的警覺。不過,面對周芷若對自己的盲目崇拜。劉煜又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無奈的道:“芷若,你就對師父這麼有信心嗎?”
“那當然!”周芷若一臉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脯:“派中裡面的師叔師伯們可都說了,師父你的本事可大了。這武林中沒有人比得上。”這話聽起來怎麼……劉煜聽到周芷若的話,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再次慶幸自己提前佈下了隔音的內力氣場。
正如劉煜所說,張三丰果然對張無忌的傷勢束手無策,憑着一身深厚的內力,張三丰能做的也僅僅只是勉強穩住了張無忌的傷勢,不讓他繼續惡化而已。張三丰爲了救治張無忌耗損了不少的內力,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趁你病要你命!
一開始各門各派的掌門、幫主、長老什麼的沒有馬上發作的原因只有一個,大家對於張三丰這個號稱武林第一人的老道士多少還是有一些顧忌,因此才遲遲的沒有動手。這會子張三丰明顯消耗了大量的功力,衆人還不趁機發難纔怪。
幾乎是同一時間,何太沖跟鮮于通兩個人一起說道:“張真人,今天我們大家前來武當山,除了替張真人賀壽之外尚有一事,還有一件事望張真人成全。”何太沖率先站起身對着張三丰施了一禮。
鮮于通則要比何太沖乾脆許多,他早就知道自己因爲峨眉一事而跟武當交惡,故而也不講究委婉,直截了當的對張三丰說道:“張真人,本座也不拐彎抹角了,今天本座希望張真人可以大義滅親,將張翠山跟殷素素夫婦交出來。”
果然不愧是隻有小聰明的鮮于通,放眼江湖,這天下武林敢這般模樣對張三丰說話者寥寥無幾,這個鮮于通還真的是個奇葩,他還真以爲佔有“大義”就能隨便跟張三丰嗆聲了?!劉煜的嘴角浮現起一絲略帶玩味的笑容來。
張三丰就算素日裡再不問世事,此刻看到何太沖跟鮮于通兩個人的這般作爲,如何會察覺不出來事有蹊蹺,當即那對雪白的眉毛就皺成了一團。
宋遠橋、俞岱巖、張松溪、殷梨亭、莫聲谷五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果然跟他們猜測的沒有兩樣,今天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爲了賀壽而來,所有的人都是衝着張翠山、殷素素兩口子而來,目的只有一個——金毛獅王謝遜,或者另外換一種說法,大家的目的都在能夠號令天下的屠龍寶刀上。
“何掌門、鮮于掌門兩位這話是什麼意思?”張三丰平時根本就不過問武當派的大小事務,宋遠橋儼然就是武當派的主事之人,自然這個時候只有他最有資格開口詢問。宋遠橋沉着臉問道:“不知道我五弟夫婦有什麼得罪兩位之處,還望何掌門跟鮮于掌門兩位看在我武當的薄面上就此揭過,武當上下自當銘感五內。”言罷,宋遠橋對着何太沖、鮮于通抱拳施了一禮。
“宋大俠過謙了,今天大夥兒前來武當只不過是想跟張翠山張五俠詢問一件事而已,並沒有想要對張五俠夫婦怎麼樣。”何太沖微微一笑。
“何掌門,不知道你想問翠山夫婦何事呢?”張三丰總算逮到了機會開口。雖然張三丰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從幾個人的對話中,張三丰還是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之詞,貌似整件事情似乎都是衝着張翠山、殷素素夫婦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