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鐵板已經完全打開,上面出現了一張兇惡的面孔,粗音嗓子問:“野田,什麼事要上來?不到時侯不準換班,你的毛病最多,這一會你已經上來三次了……”
估計是上下的光線對比有些強烈,兇惡的面孔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劉煜的身份,只是有些疑惑的道:“咦,野田,你衣裳什麼時候換了?怎麼是灰白色的?”
劉煜仰起臉來,淡淡的道:“沾了灰的白衣自然就是灰白色的!”
那張兇惡的面孔像被猛打了一拳似的驀然傻了,劉煜朝他一笑,在他還沒有第二個動作之前,一把就掐住了這個面貌兇惡的東瀛武士的脖子,使勁兒一捏,再用力的一拉,就將他拋去和那個什麼野田作伴了!
接着劉煜縱身而上,終於脫離了這個建造在地下十餘米深處的地牢。不過,除了地牢,也不見得就代表了重見天日。因爲地牢之上,並非天地,而是一間看起來很像是由山洞改建而成的屋舍。
看了看四周的山壁,劉煜不由得驚訝:到底曾經囚禁在這裡的都是些什麼人啦,居然需要這樣的堅實的雙重牢房來看守?難道就是剛纔聽說的那些“入侵者”?話說,那些“入侵者”都是什麼來歷,總不至於是像我這樣的“穿越者”吧?!
要知道以前這個小型虛幻世界的載體——那個古甕,可是一直被供奉在安培家族的家廟裡,又怎麼可能被外人隨意“侵入”?如果是安培家族的成員的話,那麼也不可能會被稱爲“入侵者”,畢竟這個虛幻世界的最**oss可是安培晴明,他總不可能視自家後人爲“入侵者”吧?!
劉煜一邊疑惑,一邊小心的向外行去,走到洞開的門口,看見兩名東瀛武士正靠在鐵門左右兩邊低聲嘀咕着什麼,每人的腰間都插着一柄亮晃晁的武士刀。
劉煜輕輕走近,平靜的道:“你們也太不經心了,前面的樁卡就不會和你們一樣!”
兩人不以爲意的揮揮手,道:“小泉,不要緊張。從前面數,山腹內一共有五道關卡,我們這可是最後一道;從後面數,又有純一郎和小泉你的兩道關卡。可以說,我們兩個的這一關是最安全的,不需要太過小心……”
劉煜又走近了一些,道:“山中鹿之介在麼?”
那兩個東瀛武士淫~邪的鬨笑一聲,道:“山中鹿之介大人應該在酒屋吧?聽說那裡剛來了一個酒娘,嗬,那一身的細皮嫩肉可真叫誘~人……”
劉煜冷冷的道:“是嗎?”
暗影中兩個人又是一笑,其中一個道:“怎麼不是……咦,你是誰,這聲音可不像是小泉……”
劉煜道:“我是劉煜。”說話間,雙掌拍出,於是,在兩名東瀛武士得知劉煜姓名的同時,他們的性命也被劉煜收了去!
劉煜慢慢走出去,剩下的四道關卡,叫他輕而易舉的一連解決了三道,最後一關,就是山腹的入口,那裡有八名東瀛武士把守着,每人手上的武士刀都出着鞘,神情嚴肅而緊張。
微微沉吟了一下,劉煜大步行出,還隔着好幾步,一名東瀛武士已轉過身來,冷厲的喝道:“誰?天下布武。”
劉煜知道這是出洞的暗號,他冷森的猜想道:“……嗯,武運昌隆。”
那東瀛武士一怔之下,隨即大吼:“奸細!”
劉煜一閃而出,劈空掌猝卷,六柄武士刀已飛上半空,緊接着他的鷹翅功又倏翻急掃,失去長刃的東瀛武士裡有五名已被開膛破肚!
剩下的三名東瀛武士不由心膽俱碎,嚇得大叫一聲,撤腿就跑。
劉煜如鬼魅般追上,鷹翅功劃過一道半弧,“咔嚓”之聲不絕,三顆人頭,帶着血肉模糊的頸項飛墜上半空,那三具無頭屍身,卻一直又奔出了好幾步才紛紛仆倒。
出乎劉煜的意料,山腹之外,竟然是一個典型的東瀛式院落,有池塘,有庭院,遠處還可以看見幾座精緻的樓臺屋舍。
劉煜一拂衣袖,大步行出,直朝最近的一幢精舍前行去,那幢雅緻的屋子裡,還有隱隱的燈火透出!
精舍之外,闢有兩方小小的花圃,鋪着潔白的碎石,十分高雅清幽,長青藤爬滿了屋牆,更顯得爽利靜沉。
劉煜繞到屋側,那裡,有一扇閉上了的長窗,自外可以看見青紗窗慢深深垂落,劉煜沒有考慮,像一縷輕煙似的飄然入牆,他來到長窗之前,試着往外一拉,嗯,沒有上閂,大概是室中人忘記了。
掀開紗幔,他長身而進,這一進來,他卻怔住了,這是間女子的閨房,一張六屜的小巧妝臺斜置窗邊,上面的銅鏡拭得雪亮,一幅女紅繡了一半,還繃在兩支四叉的鏤金架上,那邊是一張黑漆書桌,上面文房四寶俱全,玉香爐,紫花瓶,靠裡一張錦榻,粉紅色的羅帳垂掛,榻前還有一雙精巧纖細的繡花鞋。
這裡不是安培晴明創造的世界嗎?怎麼會有這麼一個非常中國的閨房啊?!劉煜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虛幻世界了!
房子裡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劉煜卻顧不得品嗅,他愣愣的站了一會,搖搖頭,就待默默離去。他剛向後走了兩步,粉羅帳裡,已忽然響起一個嬌媚卻又異常冷峻的聲音:“站住,報上你的名字。”
劉煜微微一怔,半轉過身來,道:“怎麼,想要認識我?”
帳內,那女子的聲音似是十分憤怒,憤怒中,還帶有一絲羞澀:“誰要認識你這狂徒!深夜進入女子閨閣,必然不是好人,就是你不留下名字,日後待我稟明哥哥,也是一樣治你一個意圖不規之罪!”
劉煜笑笑,道:“我有什麼不規?我只是找錯地方,如果不是你叫住我,我現在都已經在外面了……”
那女子似是氣極了,她冷笑一聲,道:“我不醒你會出去?你好大膽子,做錯了事,不但不心虛,竟然還敢頂撞我……”
劉煜朝榻上看了一眼,道:“你是誰?我爲什麼不能頂撞你?”
那女子重哼了一聲,道:“你深夜闖入我的寢居,對我已是莫大侮辱,竟還故意裝聾做啞?你再不報上你的名字,我現在就叫人了!雖然哥哥不在家,但他卻留下了很強大的武士和忍者……”
劉煜想了一下,道:“你哥哥是誰?”
帳內人影微微晃動,尖聲道:“你還在裝瘋賣傻,你都站在這裡了,還不知道我哥哥就是織田信長?!”
織田信長的妹妹?不會就是號稱“東瀛戰國第一美人”的織田市吧?據說,這位大美人的命格很不好,剋夫,嫁給淺井,淺井家滅亡了,嫁給柴田,柴田家也滅亡了……
挑挑眉,劉煜的好奇心興起,一步步朝那錦榻之前行去。
榻上的女子似乎透過羅帳看見了,她窒着嗓子,惶急的道:“你……站住……你想做什麼?”
劉煜走到榻前,一把將羅帳掀起,眼前,是一張清秀絕俗的臉蛋兒,雖然這張臉靨上流露着大多的驚恐,但卻掩不住那嫵媚動人的神韻。
這時,她正羞怯畏懼的將一張錦被掩在胸前,身體儘量往裡退縮着,劉煜的面孔雖然早就恢復到俊美白皙的模樣,但那上面滿布的血跡還是驚得她打了個寒顫!
這女子看來約有十六七歲的年紀,她慌亂急怒的用錦被遮着自己身體,一面抖着嗓子道:“你……大膽……你出去……你……你想幹什麼?”
劉煜注視着她,那目光,銳利如刀:“你方纔說,織田信長是你兄長?你是織田市吧?”
榻上的少女瑟縮了一下,硬着膽子道:“不錯,既然你知道我是織田市,也知道我哥哥是織田信長,那你還不快滾出去,我哥哥不會饒過你的……”
劉煜點點頭,慢慢地道:“當然,正像我也不會饒過他。”
織田市似是怔了怔,對方語句中的冷酷與仇恨,已那麼紮紮實實的進入她的心中,她直覺的想到,這人所說的話不會是假的,但是,他是誰呢?
壯着膽,織田市怯怯的問:“你,你是誰?”
劉煜淡淡一笑,道:“劉煜。”
織田市眨眨眼,道:“劉煜?劉煜是誰?”
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紋,劉煜故意擺出冷厲的樣子,道:“你們都稱呼我爲‘入侵者’!”
織田市面色突變,慘白得像一張紙:“入侵者?”
點點頭,劉煜道:“正是。”
織田市全身抖索着,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不是……被關……關在後面山腹內……的‘困神獄’裡嗎?”
劉煜望着她,道:“曾經如此,但是,我總不能老待在那裡吧?”
眼神中派露着無限驚恐,織田市畏縮的道:“你……你是怎麼……怎麼出來的?”
劉煜笑笑,帶着一股子寒氣,道:“我要出來,所以,我就出來了。我這個人是很小心眼兒的,別人招了我,我通常都會十倍的報復回去。”
織田市呆了呆,害怕的問:“你,你要找我哥哥報仇?”
劉煜哼了哼,冷冷的道:“你哥哥只是其中之一。山中鹿之介、蘭森丸,還有這裡的每一個人,其中,也包括了你,你們都會得到應得的報償。”
織田市顫抖着,恐懼的道:“你不會得逞……我們清州城不是好惹的……”
劉煜忽然又笑了,道:“我也不是好惹的。”他頓了頓,又道:“現在,第一個受到報應的就是你。”
織田市驚恐莫名的又往裡面縮退,但是,裡面是牆壁,她顯然沒有地方再可躲藏了,一面抖,一邊畏怯的道:“不,不要……劉煜,不要……”
劉煜覺得織田市顫抖的呼號像一隻無形的手撥動着他的心絃,淚涔涔的,悲切切的,似一頭祭臺上待宰羔羊的呻吟,真是讓他興致大增啊……
舔了舔嘴脣,劉煜問道:“想要我放過你,那也簡單。不過,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否則你仍然難逃一死!”
織田市微微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劉煜看了驚魂不定的織田市一眼,冷然的道:“我問你,你知道鬼武者嗎?就是和你們安培大神很不對盤的那個鬼武者……”
織田市的眼神閃了閃,垂下眼簾,大力的搖頭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劉煜目光一凝,冷硬的道:“假如你不願說老實話,那麼我的心腸就會變冷變硬……”
織田市抽噎了一下,淚水奪眶而出:“鬼武者是安培大神最爲緊要的……假如我說了……我哥哥會打死我的……語氣死在厭棄了我的哥哥的手中……還不如讓你現在殺了我!”
注視着那一顆顆沾在織田市頰上的晶瑩淚水,劉煜毫無惜香憐玉的情緒,正要繼續威脅,突然,一陣急促與凌亂的鐘聲已那麼刺耳的傳來,問或夾雜着隱隱的叱喝及喊叫。
挑挑眉,劉煜平靜的道:“這是什麼?”
織田市忐忑的看了劉煜一眼,低幽的道:“是召集人手的警鐘。”
劉煜閉閉眼,道:“嘿,他們終於發覺我出來了?!”
外面,嘈雜的步履聲與人語聲匆匆過去,又匆匆過來,一兩聲疑神疑鬼的喝問和叱呼亦叫個不停。
劉煜安靜的注視着牀榻邊上那個精緻絕倫的千鳥香爐,任外面一片緊張與混亂,好似那些都與他全無關係。
低怯的,織田市的語聲傳來:“劉煜……”
劉煜目光一閃,道:“什麼事?”
織田市窒了一下,怯怯的道:“你不怕?”
劉煜有趣的一笑,道:“怕什麼?”
織田市頓了頓,道:“他們是來找你的。”
劉煜望了望染血的雙手,認真的道:“不用他們找,我也會現身的。我說過,我這個是很小心眼的,我吃過的虧,絕對會十倍的強迫別人也吃下去……”
織田市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在表示不屑,還是在表達些別的情緒,就在她準備說話時,一陣腳步聲已奔到外面停下,緊跟着傳來一陣叩門聲,再來的是開門聲,一個粗啞的嗓音大聲道:“杏子,市公主睡了沒有?”
一個女子的聲音不耐煩的傳來:“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嘛?三更半夜市公主不睡覺還幹什麼?前田利家大人,我說你越來越迷糊了,這裡也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
那擁有一副粗啞嗓子的前田利家打了個哈哈,這:“別生氣,杏子,事情可嚴重了,先前被豐臣秀吉大人押送過來的入侵者竟然逃出了‘困神獄’,連破七道關卡,七個關卡上的人沒有一個活着,血濺了一地,那模樣可真唬人……”
驚呼了一聲,那女子口音帶着恐懼:“安培大神在上,入侵者果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他這一逃出來可怎麼得了,萬一嚇着市公主可怎麼辦啊?”
前田利家嘿了一聲,充滿了英雄氣概的道:“別怕,杏子,有我‘槍之又左’在此,任他入侵者三頭六臂,也不敢來動你一根汗毛,否則,哼哼,我就叫他嚐嚐這蜻蜓切的滋味!”
杏子的聲音噎了一下,顯得可憐生生的道:“前田利家大人,你可千萬得把他促到啊,可別讓這入侵者跑了,還有,市公主這裡你也得派人來防着,萬一有個什麼失閃可不得了!”
前田利家答應一聲,跟着是大力拍着胸脯的聲音:“不怕,不怕,我這就是奉山中鹿之介大人之命來護着你們的,咱們全清州城的高手都已出動,各組武士亦分頭開始搜人,入侵者有身受重傷,絕對跑不了的……”
劉煜耳朵聽着,滿不在乎的一笑,帳內的織田市卻突然怯生生的道:“劉煜,你受傷了?”
哼了一聲,劉煜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受傷了嗎?”
在度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織田市已經穩定了情緒,開始認認真真的打量起劉煜來。不得不說,劉煜的外表對於女人的殺傷力還是很強的,特別是那些不知世事的女孩子,更是容易陷入劉煜的魅力中。
織田市就有些“中招”了,原本微微蒼白的臉色浮現出了一絲紅暈,偷瞥了劉煜一眼,輕聲問道:“沒受傷爲什麼會有一身的血?難道你真的像前田利家說的那樣,殺了很多人?”
劉煜冷冷的道:“當然。不把那些看守殺光,我怎麼出來?”
織田市噎了一聲,臉色再度變得蒼白,道:“你的這一身血,都是那些武士的?”
毫不隱瞞的,劉煜點頭道:“不錯。”
織田市畏縮了一下,語聲裡攙雜了仇恨,恨恨的說道:“你這魔鬼,劊子手,殺人不眨眼的兇徒……”
劉煜毫不氣生氣的一笑,道:“這些話,你應該按在你哥哥頭上,他不是號稱‘第六天魔王’嗎?他的手段可是比我要血腥多了……”
織田市憤怒的道:“我不信,我哥哥是英雄,纔不是和你這個兇手一類的暴徒!”
劉煜淡淡一笑,道:“難得跟你這個不知世事的溫室女孩兒多說,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血腥。一來算是出我心中的這一口惡氣,二來也是幫助你成長……你可以不用謝謝我!”
織田市恨恨的道:“誰要謝謝你,你要做什麼……”她話聲未落,劉煜的身形卻已失蹤,像一股風中的煙霧,剛纔還在眼前,眨眼間便已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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