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的聲音讓中年東瀛武士全身一震,他的反應倒也迅,頭也不回的反手一掌拍來,掌勢過處,勁風襲體如削
劉煜一閃避開,緊接着蔡家七行拳中的“馬行”“龍行變”迸出齊上,拳與拳連成一體,影與影晃閃不分,眼前四面八方皆是拳影,威力之宏,無可言喻
進入念神級之後,劉煜的實力較之以前已經有了飛躍式的進步,即使施展的是蔡家七行拳這樣的“中級”拳法,其威力也不見得會比幾日前的“滄浪掌法”來的差
中年東瀛武士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沒有回手之力,他甚至連招架也力有未逮一個照面間,就被劉煜打翻在地下
這人在地下一個翻滾,還沒有跳起,劉煜的一隻腳已踩在他的頭上,聲音冷得能凝凍人的血:“武士,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會踏碎你的腦袋”
中年東瀛武士一張白皙的臉漲成了豬肝之色,豆大的汗珠涔涔淌落,方纔,劉煜的一拳只用了三分力道,否則,他此刻的確已經不會再有活命的希望了
這人躺在地下,沙啞着嗓子道:“你……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夜闖積投山?”
劉煜冷冷的一笑,道:“似乎,造成你們最近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原因就是我啊……”
“你……你是入侵者劉煜?”中年東瀛武士似乎知道劉煜,臉色變的加的難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方纔說道:“你想幹什麼?”
劉煜收回腳去,道:“你站起來”
中年東瀛武士一躍而起,蹌踉了一下羞怒的道:“入侵者,要殺要剮都明着來,我安藤守就皺皺眉頭算不上是旗本武士”
挑挑眉,劉煜道:“安藤守就是?你好生聽着不要妄動歪念頭,我可以在任何行動之前置你於死地,現在,告訴我,鬼武者囚在什麼地方?”
安藤守就神色微變恨聲道:“什麼鬼武者、神武者的?我不知道”
劉煜笑了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安藤守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安藤守就冷冷一笑道:“我安藤守就成爲旗本武士也有了近二十年,武士道精神已經滲入了我的骨血,入侵者,你用不着威脅我,今日任你如何嚴刑逼供都休想強迫我說出一個字”
劉煜臉色一沉,緩緩地道:“我不是英雄,也絕對不會敬仰英雄對於我來說,硬骨頭不但得不到尊重反而會讓我憎恨你,真的做好接受酷刑的準備了嗎?你可以呼援求救但是,我若讓你來得及開口就算是我白來這個世界裡走一遭”
安藤守就退後一步,淌着汗,呼吸急促的道:“我安藤守就可不是窩囊廢……”
劉煜哼了一聲,道:“說”
安藤守就搖搖頭道:“不知道”
極爲溫和的笑了,可笑中的意味,卻讓人身處三伏天的烈日下,也能感受到一股子徹骨的寒意和熙中帶着冷厲,劉煜語調出奇的低柔:“安藤守就,我要生剜你的右眼”
安藤守就尚未及回答,就見人影一閃,慌忙中他的雙掌倏然上崩,卻崩了個空,一根手指那麼準確而恰到好處的貼在他的右眼眼皮之上,劉煜冰寒的聲音也在他耳邊幽幽響起:“你太愚蠢了,安藤守就,準備好爲你的骨氣付出代價了嗎?”
安藤守就哆嗦了一下,臉色白中泛青,吶吶不能出言
劉煜冷冷的一笑,收手後退,神態安詳卻又眼神冷厲的問道:“安藤守就,你要珍惜自己的身體,不要無謂的犧牲現在,我再問一次,鬼武者被關在什麼地方?”
安藤守就呆呆的站在哪裡,像根木頭似的一言不發,他實在爲對方這種閃電般快捷的身法嚇破了膽,就好似自己是一個三歲稚童在與一個專業的雜耍人比賽着身眼手法一樣,簡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語面對這樣的敵手,他真的沒有信心反抗
劉煜摸了摸下巴,道:“安藤守就,以後,你可說是我強迫你說出地方來的,不要愚蠢,不要以爲你硬挺着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我想,知道鬼武者下落的應該不止你一個,你說其他人也會像你這樣堅守着武士道精神嗎?如果你死了,而其他人卻因爲泄密而活了,那你豈不是太不值得了?”
安藤守就緊閉着嘴脣不說話,他已橫了心,寧死也不肯說出一個字,因爲,他不願,也不能背叛織田信長
自對方的神態上,劉煜感到棘手,雖然他把自己說的很冷血,但曾經作爲“熱血少年”的他,對於那些真正具有骨氣的人還是很敬佩的依照安藤守就的表現,他似乎並不是在玩什麼手段,而是一個真正的“硬骨頭”
對於這樣的人,哪怕是敵對者,劉煜也並不想真的施酷刑加以折磨,可若不用上手段,又如何能使他屈服呢?
搖搖頭,劉煜嘆了口氣:“你真不說?”
安藤守就仍然閉嘴不答,臉上一片湛然,大有泰山可傾此氣不竭的意思
劉煜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半晌,道:“算了,我再想辦法……”說着,他倏然出手,點了安藤守就的啞穴及軟麻穴,將他四平八穩的擱在榻榻米上,然後又開口道:“之助,之助……”
叫了幾聲,外面已起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方纔那下人拉開門走了進來,在安藤守就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恭敬的對着劉煜道:“老爺,之助在”
劉煜衝着安藤守就詭異的一笑,壓着嗓子威嚴的道:“去請稻葉一鐵大人來”
之助似乎愣了一下,低聲道:“稻葉一鐵大人不是在三裡要與老爺你一起去查夜麼?怎的現在就……”
劉煜微怒道:“去”
之助忙應了一聲,急急去了,坐在椅上的安藤守就卻空自急得大汗淋漓兩眼翻白,卻一點用也沒有
劉煜拍拍他的肩頭,毫無隱瞞的解釋道:“別誤會,你的家僕沒有背叛你,在之助的眼中,我就是你”劉煜可沒有說謊,他只不過利用念神級的念動力,讓之助產生了幻覺將劉煜視爲安藤守就
安藤守就氣得渾身發抖,嘴角抽搐得像得了羊癲瘋,劉煜微微一笑,輕輕道:“別生氣我點了你的穴道,只是不想你在我施展幻術時加以破壞……”
又等候了一陣,外面樓梯上已響起了腳步聲,這腳步聲沉實而迅,利落生生的有經驗的修行者一聽就可以判明來人是個先天初級的高手
輕輕叩叩門,外面一個宏亮的聲音道:“安藤兄,小弟來了,你可有什麼吩咐?”
劉煜悄然俯在安藤守就耳邊道:“此人聲音宏亮渾厚腳步急促有力,想來應該是性格豪爽、沒有心機的人物而且他又自稱爲小弟而你的年紀最多四十一二,那麼他大概也只有三十來歲這樣的人正是血氣方剛,心直口快,騙起來較爲容易……”
安藤守就氣得呼吸急促,全身抖索,卻是毫無方法阻止,劉煜笑了,故意有氣無力的向門外道:“爲兄身體不適,稻葉,三查夜,你獨自去”
外面的稻葉一鐵似乎怔愕了一下,道:“安藤兄,有些地方在下不熟,而且往‘陰風洞’那裡巡視時沒有你也過不去關卡,這……這……”
劉煜又咳了兩聲,道:“陰風洞?”
外面的人急急的道:“是呀,就是你說的那個囚禁安培大神死敵的地方聽說大鬧清州城的那個入侵者就是爲了這個來的,雖然我們已加強了防備,入侵者也不知道此地所在,但萬一因爲我們未去查視而出了漏子,那可該怎麼向安培大神和信長主公交代啊……”
劉煜對着安藤守就笑了笑,輕輕呻吟了一聲,道:“唉,爲兄確是身有不適……”
門被敲了幾下,稻葉一鐵又道:“安藤兄,小弟去請大夫來爲你診視一下?順便也稟明瀧川一益大人,好另派人手替你?”
劉煜想了想,咳嗽着道:“罷了,咳咳,爲兄就挺他一夜”
停了停,稻葉一鐵又輕叩叩門,道:“那麼,安藤兄,小弟就先下去了,三鼓響小弟再來此相待”
“你去”
腳步聲一路響下樓去,片刻消失了,劉煜站起來望着安藤守就那氣急敗壞的神色,淡淡的一笑,道:“有很多時候,人需要運用智慧,智慧裡也要攙雜機運,互用互濟,則事情往往可成,方纔,很幸運,我得到的是成功的那一半”
安藤守就翻着白眼,滿面漲得紫紅通亮,汗水如雨,胸口不斷急劇起伏,那模樣可真讓人替他着急
劉煜拍拍安藤守就的腦袋,道:“你現在的臉色很不好,不會是真的病了?那麼,睡一覺,明天起來又是生龍活虎,現在,原諒我要點你的‘黑甜穴’了”說着,劉煜的手指那麼輕柔的戳在安藤守就的“黑甜穴”上,於是,安藤守就的眼皮子重愈千斤,他不想睡,卻再也撐不住的慢慢合上
劉煜吁了口氣,這次還真的算是運氣稻葉一鐵的個性讓劉煜獲得了成功,要知道他原來可是打算賭一把,用念動力讓稻葉一鐵產生幻覺,再來探聽囚禁鬼武者的地方
之所以說是“賭一把”,是因爲念動力所產生的“幻覺”並不是百試百靈的,受術者的精神力越高,就越不容易受到影響稻葉一鐵已經是先天初級的人物了,劉煜可沒有信心自己的念動力可以百分之百的起作用……
望着酣睡中的安藤守就,劉煜默默走到窗前掀窗而出,快得似一抹不帶尾曳的流光目前,他已知道了囚禁鬼武者的地方叫“陰風洞”,但是陰風洞防守得如何嚴密且不去說,主要的,這地方到底座落在何處呢?
劉煜伏在一株巨鬆之後,默默沉思最後決定只有冒一次險了
他大搖大擺的從樹後走了出來,沒有走上幾步,兩個東瀛武士已自一條碎石路旁的黯影裡躍出,沉聲喝道:“織田”
劉煜靜靜的道:“布武”
兩名東瀛武士收住了來勢,低低的道:“來的是哪一位大人?”
劉煜微微一笑,道:“是你家劉煜大人”
兩個東瀛武士像是沒有聽清楚似的互望一眼,疑惑的道:“宇大人?可是宇多喜直家大人?”
劉煜跨近了一步:“是入侵者劉煜大人”
這一下子,宛如一記悶雷驀的響在這兩名積投山的旗本武士腦袋上震得他們耳暈目眩,呆若木雞劉煜的影子一閃,溫柔的在他們耳邊道:“二位,夜深風寒你們好好睡一覺……”
兩個東瀛武士的暈穴皆被點了一下,那麼自自然然的軟軟頹倒,劉煜一手一個,提着飛身上了一株松樹的枝上
不一會,他已換了一身黑色武士勁裝下來黑色的頭巾勒住額頭,倒提着武士刀,那模樣,在黑暗中乍一見還真認不出他是誰故意裝成一副緊緊張張的樣子在矮樹間巡望,劉煜小心的尋找他的目標“陰風洞”
來到一片小巧的花圃之前一座花架之後,四名東瀛武士閃身出來低低的道:“喂,你小子是哪一個暗樁組的兄弟?怎麼單獨跑到我們的防區來了?”
劉煜一聽對方出口就是自己人的語氣,不由打蛇隨棍上,嘆了口氣:“唉,奉了安藤守就大人之命,叫我先往這邊看看,清州城的事情鬧得太兇,我心裡總覺得惶惶然的,一個人走起路來提心吊膽,不得不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四個東瀛武士低聲鬨笑了一聲,一個道:“你小子也太廢材了,就你這個賊眉鼠眼的鳥樣,真的碰上那入侵者,只怕嚇得連屎尿也一起往褲襠裡流……”
劉煜又唉了一聲,苦笑道:“說得是呀,安藤守就大人還要我到陰風洞巡一轉呢……”
那四個東瀛武士哧哧一笑,一個道:“陰風洞在‘幽冥地府’裡,那個鬼地方大白天走着也覺得後頸窩發涼,別說這幽暗陰森的晚上了,算你小子運道差,碰上了這個好差事,真夠晦氣的……”
劉煜又說笑了幾句,套出了陰風洞的位置後,不再拖延時間,一邊轉身往回走,一邊道:“吃人家的糧聽人家的差,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這就要去了,諸位,回見……”
四個東瀛武士望着他,其中一個還調笑着道:“兄弟,提着心,咬着牙熬過了今晚,明天在買只老參補補身子,要知道幽冥地府陰風洞是最磨人陽氣的,可別弄得你以後在女人面前硬不起來……”
調笑聲落在劉煜的背後,他全然不在意,只運用自己強的目力與聽力盡量閃避着一路設置的明樁晴卡,一會兒竄躍,一會兒匍匐,一會兒飛掠,好似一縷淡淡的煙霧,一條滑行無聲的蛇,一個有形無實的幽靈
在經過了一道粉白的院牆,兩片廣闊的場地之後,他已來到了後院,極目四瞧,在這後院的左角上,有幾堆高聳的黯影,那是用黑色石塊堆砌成的假山,好大的一片,看去陰沉沉的,大約那就是所謂的“幽冥地府”所在地了?
身形在各種物體的掩遮下迅往那片假山移去,片刻問他已到達這是由無數塊黑石經巧心堆砌成的“幽冥地府”形態,有鬼門關、奈何橋、望鄉臺、枉死城以及十方閻羅殿每一樣傳說中的地府形象都被活生生的砌造了出來,依序疊壘着,延伸着,組成了這片假山,雖然沒有雕刻着神鬼之像,但那些空空洞洞的地府建築,卻增加了恐怖氣氛
劉煜微微怔仲了一會,目光略一尋搜,已定在奈何橋上,有汩汩的流水自橋下流過,奈何橋那邊連着並排的十殿閻羅殿,一座座連接的小型地府是雕砌得那麼逼真,就差從裡面跑出來幾個青面撩牙的小鬼
劉煜猶豫了片刻,像一隻箭似的掠射而去,他一點木質的橋面飛彈而過,然而,就在他足尖一沾橋身之際,兩邊的橋欄已驀地往中間合攏,“咔喳”一聲發出一片火花,原來橋欄的邊緣裡全是隱嵌着的鋒利鋼刀
險險落到對岸,劉煜一個旋身閃到暗處,用力在石地上擦去方纔一點橋面時沾在靴底上的一團濃濃的黑膠
七八條黑影有如鬼魂般自閻羅殿裡閃了出來,他們急急奔到橋邊,東張西望的向橋的四周查看,一個沙啞的嗓音響起道:“橋欄合攏了,方纔有人從橋上經過,怎的這一會連個鬼影也見不到?莫不成長翅膀飛走了?”
另一個人粗着聲音道:“不一定是人?或者是老鼠什麼的也就不定,這座機關橋的靈敏度非常高,什麼東西上去它都會來上這麼一手,上一次可不就是因爲一頭亂竄的黃鼠狼而讓我們虛驚一場的嗎……”
咳了一聲,有個小矮子要走上橋去,語聲沙啞的那位急道:“喂,大郎,你活膩味了不是,這奈何橋也是隨便走得的?別沾上一腳的‘孟婆湯’把自個兒弄成了不知世事的白癡”
旁邊一個大鬍子呵呵笑道:“幹嘛要提醒大郎,我還等着他變成活死人後好接受他娶的媳婦兒呢……”
小矮子大郎退了回來,悻悻的道:“混蛋,我纔不會給你機會呢”
謝謝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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