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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哦!
冷冷看了百地三太夫一眼,本多忠勝道:“老不死的,你無須自報家門,本大人早就知道你這老匹夫是什麼角色!也罷,就讓本大人看看號稱忍界第一人的你究竟有沒有資格壓服部半藏一頭……”
怒哼一聲,百地三太夫閃電般撲了上去,一片銀芒匹練似的向着本多忠勝飛斬,滿空的蘆葦粉飛,尚帶着隱隱的風雷呼嘯之聲!
本多忠勝大吼一聲,魁梧的身軀卻那麼利落的閃旋而出,上體微仰,雙掌已狂烈的斜劈而回,勁勢雄渾,力可碎石斷碑!
泥水四濺中,百地三太夫的忍者刀縱橫繞舞,寒光似錦帶落霞,又是凌厲,又是猛辣,與本多忠勝的一雙肉掌剎時打得難分難解!
劉煜抿抿脣,懶懶的道:“本多忠勝,你這掌上功夫雖然也有兩下子,但還不足以讓你坐穩德川家四天王之首的位置,聽說你最爲精擅的是槍法,還有一把被譽爲當世三大名槍之一的神兵利器‘蜻蜓切’……怎麼着,忘記將兵器帶在身上了?!”
百地三太夫橫着狠刀,挫腕仰挑,刀身灑出片片的精芒,本多忠勝連搶五步,大旋身,雙掌輪推,勁風澎湃中,他冷森的道:“姓劉的,就算沒有蜻蜓切在手,本大人也能舀得下你們這羣跳樑小醜!”
微眯着眼,劉煜瞧着二人電光石火般互相攻守了十餘招,他安詳的道:“這麼有信心啊——/——/本多忠勝。我期待你的表現。”
幾米之外,一蓬鮮血濺了起來,一個德川家武士蹌踉奔出幾步,又像癱了似的萎頓水中,他的咽喉部位翻裂着一條可怖的傷口,熱血突突直涌而出,隨之而流逝,自然還有這個德川家武士的性命……
本多忠勝面色冷漠,直如未見,仍以他沉猛的招式與百地三太夫往來周旋。掌力在冷芒中絞纏,人影在青色的蘆葦叢中掠飛,瞬息間,雙方已較鬥了三十餘招。
百地三太夫成名已久。“忍界第一人”的稱號絕對名符其實,不過,他此刻力敵非最強狀態的本多忠勝,雖然稍微佔了些上風,但並非是遊刃有餘的架勢,可見本多忠勝那“無雙猛將”的讚譽也不是自封的!
蘆花蕩外,響起了一片嘩啦啦的水聲,陽光反映出一片金芒閃爍,二十多名百地家忍者已趕了過來,他們用忍者刀劈斬着蘆杆。迅速包抄向那幾個殘餘的、尚在與可兒才藏等人做殊死斗的德川家武士而去!
本多忠勝左右側晃,借提晃之力連續出掌,口中沉沉的道:“衆武士聽令,逃!”
僅存的四名渾身浴血的德川家武士如逢大赦,呼嘯一聲,亡命般奔逃向蘆葦深處,可兒才藏忍者刀猛劈落空,厲聲叫道:“半圓,苦無!”
踏着泥水追上去的無雙忍者隨即停止了追擊,迅速向兩側散開。形成了一個延展幅度甚大的半圓,可兒才藏目注那四名慌張分撥着蘆葦逃奔的敵人,突然大吼一聲,揚手射出一枚苦無,隨着他的出手。二十多名無雙忍者都同時拔出苦無擲射。
陽光之下,只見繁芒流爍滴溜溜如銀蛇飛舞。四名奔逃中的德川家武士驀然在泥水中彈跳起來,卻又哀嚎着摔倒水裡,每個人的頭上,背後,四肢,都**着六七隻尖銳的苦無,他們在烏黑的泥水裡撲騰、轉輾、嚎叫,殷紅的血,染得周遭泥濘一片黯紫!
在百地三太夫的忍者刀之下,本多忠勝傾力攻拒着,他已看見自己手下的悲慘下場,但是,他那張威猛的面孔上卻沒有一絲激憤的表情,行動依舊狂悍凌厲,在污濁的水花迸濺裡,兩人又遊鬥了三十招!
劉煜挑挑眉,道:“本多忠勝,你不想逃命麼?”
本多忠勝猝然向百地三太夫猛劈十八掌,在百地三太夫的迴轉掠閃裡,他獰聲笑道:“劉煜,假如本大人想走,你們誰也攔不住!”
淡淡的一笑,劉煜道:“是嗎?試試看吧。”
估計是不綴於被一個小輩輕視,百地三太夫突然大吼一聲,忍者刀左右交揮,霍霍砍劈,捲起漫天的銀電精芒,那麼凌厲的攻去,四周的空氣在打着小小的旋轉,尖利的呼嘯自刀刃上溢出,似厲鬼的尖嘯……
大笑着,本多忠勝上下翻飛,掌出如浪,氣波綴連,式式相貫,只避不退的拆擋還攻:“老不死的,這幾招纔算有些意思!”
猝然一刀中鋒直戳,百地三太夫上身側仰,在仰身之間,也未看見他有什麼特殊的動作,三枚苦無吐射着藍汪汪的六角星芒,閃電般飛擊向本多忠勝上中下三盤,而當這三枚苦無方纔映現空中,他藉着轉旋上身之力,又是三枚苦無電射到本多忠勝左右肩胛及頭頂三個部位!
嘿了一聲,本多忠勝驀地躍起,在虛空中滾桶般側橫飄出,雙掌同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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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本多忠勝魁梧的身軀驀而顫抖了一下,他猛一挺身,竟然如一隻脫弦的怒矢般筆直衝上去十米多高!
看出他意圖的劉煜冷冷一笑,叫道:“本多忠勝,你逃不掉的!”叫聲裡,劉煜輕飄飄的凌空一曲一卷,又突地舒展,就宛如一條雲中的神龍衝飛而去,那麼美妙而又凌厲的撲向本多忠勝!
本多忠勝在空中一個翻滾,整張面孔已在這剎那變成青紫之色,臉上的皮~肉僵硬若石,一雙血目死瞪着劉煜,右臂一拋,一個巴掌大的物體直射向劉煜的面門!
眉梢子一揚。劉煜冷冷一叱。一記劈空掌擊出,那物體應力而碎,隨着那如同布帶撕裂的聲響,一大片紫黑色的粉末似濃霧般籠罩迷漫。
劉煜心中一跳,沒有仗着自己百毒不侵的體質直迎而上,而是謹慎的來了一招“浪轉千回”,利用旋轉激盪的勁氣將迎面而來的紫黑色粉末全部卷落到一旁的水面上。
當然,在這同時,劉煜也沒有忘了本多忠勝,三日月正宗化爲一道彩虹。橫貫天地,直沒入本多忠勝的背心。
輕輕落下,劉煜看着靜靜的趴伏在泥水中的本多忠勝一會兒,終於確定他的生命已經完全的流逝一空了……
點着水面。百地三太夫疾奔而近,他略微有些喘息的叫道:“主公,本多忠勝幹掉了嗎?”
劉煜點點頭,道:“那是當然。他先就中了你的三枚苦無,又被我一刀穿心,還能活下來纔怪了!百地老先生,你這手暗器功夫確實不凡,稱得上當世無雙了。”
百地三太夫連連搖手道:“主公過譽了,屬下這幾手上不得檯面的小把式只能唬着外行人玩玩,哪裡當得起‘當世無雙’的讚譽……咦。那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百地三太夫吃驚的話語,在看到他變了色的老臉,劉煜惑然轉首順着他的視線瞧去,這一瞧,卻不由也令他臉上的神色突變。
原來,在方纔那片紫黑色粉末罩落的地方,所有的蘆葦全已枯萎腐朽,連蘆葦杆殘存在泥土裡的根子也泛着黑焦之色,混濁的泥水上面浮沉着無數魚類的骨骸!是的,只是“骨骸”。因爲所有的肉質都已經被無聲無息的腐蝕乾淨了。
這些粉末似乎和明智家秘庫中的紫黑色黏液是同一種材質啊?!真是可怕,也不知道我的百毒不侵體質能不能扛得住這種腐蝕性的毒素!話說,這玩意兒是德川家本來就擁有的,還是後來安培晴明送給他們的?
在劉煜沉吟時,百地三太夫卻在喃喃詛咒着。咬牙切齒的怒罵着:“好毒……真是好毒啊……沒想到德川家竟然也得到了南光坊的秘傳毒藥‘往生極樂散’……”
“南光坊?”劉煜感覺這個名詞很是熟悉,想了想。他恍然:“這個‘南光坊’和明智家的‘南光坊天海’可有關係?”
見多識廣的百地三太夫點點頭,解釋道:“南光坊是一家極小的寺廟,聲名在普通大衆中不顯,但對於各地大名和豪族來說,卻是大名鼎鼎的,因爲它是一家專門傳承製~毒之術的寺廟。因爲賣出的毒藥太多,禍害了極多的人物,後來終於引起了公憤,被以毛利家和三好家爲首的五家大名聯手剿滅。不過,南光坊並沒有斷絕傳承,一個小沙彌在那場滅寺之禍中僥倖倖存了下來,聽說後來就是託庇到了明智家,因爲那個小沙彌的法號叫‘天海’,世人也就稱之爲‘南光坊天海’……”
果然是他,明智玉子的師父!不過奇怪了,身爲徒弟的明智玉子,爲什麼沒有傳承到任何制~毒制~藥的技術呢?!話說,好像明智玉子的師父真心沒教授她些什麼,之前明智玉子的身手最多隻能相當於一個精英級別的旗本武士,還是和劉煜雙~修之後,她的實力才暴增至不遜於石川五右衛門的地步。這個……難不成南光坊天海並不是真心投靠明智家的,他其實是德川家的暗間?!
在劉煜思維散發之際,百地三太夫歸忍者刀入鞘,恨恨的道:“德川家不愧有烏龜之名,真是能夠隱忍啊,以我們伊賀派的情報能力,都不知道他們德川家手中掌握着‘往生極樂散’這種幾乎是無解的絕毒……”
劉煜正要說話,那邊,可兒才藏已大聲叫了過來:“師父,我們是這就回去還是繼續前往九鬼一族的秘密據點?”
百地三太夫請示劉煜,劉煜揚聲道:“可兒才藏,你可有探明德川家康的下落?”
可兒才藏恭聲道:“屬下有聽德川家武士提及……”
“那就好。”劉煜點點頭,隨口道:“既然已經知道了德川家康的下落,那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九鬼一族毫無威脅力。不必趕盡殺絕。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追殺德川家康,其它需要花費時間的事情儘量不要多做!吧這裡收拾收拾,儘快帶路去找德川家康……”
“收拾?收拾什麼?”可兒才藏掃視本多忠勝和一衆德川家武士的屍身,有些不明所以。
百地三太夫瞪了不成器的關門弟子一眼,火大的說道:“你命大,所以還活蹦亂跳的,可也得記着那些戰死的弟兄們,還不快去爲他們收屍,賴在這裡討打麼!”
站在泥濘裡的可兒才藏連忙躬身爲禮,一揮手。率着手下忍者收拾死傷匆匆奔去,百地三太夫望着他們遠走了,一撫額頭,嘆口氣道:“這一下子。又折了四五個……唉,都是屬下精心訓練出來的好忍者……”
劉煜緩緩向岸邊行去,悠然道:“我說過的,不要爲死者悲傷,我們要做的是,爲死者報仇,而這個時間不會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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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津川蜿蜒的流去,白茫茫的河水在微風裡起着一層層細緻的波紋,帶着淡淡的寒瑟與微微的蒼涼,大地是一片灰澀。遠山近巒,卻似是蒙上一片薄薄的霧,隱隱的,有着幾絲兒悽苦的冷寂。
百地三太夫眯着眼往四周打量,他的左邊是木津川,右手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茂密樹林,六十來名百地家忍者和旗本武士與他們的坐騎都隱在林中。這是一條不寬的土路,百多步外分成雙叉延展出去,自左邊叉路往側面極目而望,有一座陡峭險惡的石山孤伶伶的矗起!
劉煜站在百地三太夫身邊。他如玉般的臉上沒有一絲兒表情,一雙眼睛奕奕有神,流燦着冷酷的煞光與寒芒,似是兩泓深邃無比的潭水,那麼不可探測。那麼不帶一丁點情感。
看了半晌,百地三太夫皺皺眉。不解的輕聲道:“主公,屬下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從右邊那條路就能直達織田家的領地,爲什麼德川家康不趕緊到主子那裡求得庇佑,反而跑到沒有後路的三生石峰那裡去了?不會是可兒才藏那個混小子聽岔了吧?”
“對你的徒弟有點信心吧……”劉煜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德川家康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是不會甘心雌伏於織田信長身下的!如果我的猜想沒有錯誤的話,這多半又是安培晴明給他託了夢,讓他有了某種期盼、某種野心吧?”
“安培晴明許下了什麼好處,竟然能夠德川家康那麼謹慎小心的人不顧生路的退守到了沒有後路的三生石峰上?”百地三太夫更加不解的搖搖頭,道:“據屬下說知,三生石峰之上除了一座雲出神社之外,就再也沒有惹眼的東西了。而且,雲出神社供奉的神祗不是安培晴明,而是姻緣之神八上姬。和安培神社不同,雲出神社並沒有自己武裝力量,如果不是安培晴明曾有命令,嚴禁安培神社的人招惹雲出神社,恐怕雲出神社早就被安培神社定位爲異教徒,派兵剿滅了……”
“雲出神社……”劉煜摸了摸下巴,有所感應的說道:“現在想多也沒必要,誰知道安培晴明會怎麼幫德川家康作弊啊?!不過以我們的實力,只要安培晴明不公開施展神力,我們就能吃定了德川家康!等待天黑後,我們就動手,工商三生石峰去看看安培晴明和德川家康都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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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夜空似在輕輕啜泣,淚痕絲絲灑落,騎隊迅速的奔馳着,周遭模糊的景物急快的後追,左側,木津川的河水波光粼粼,河面上浮罩着一層朦朧的霧氣,白水寒煙,倍增淒涼!
三生石峰矗立在木津川旁邊的原野上,山勢雖然險要,但平坦的山端,卻赫然有着一片不小的建築,繁星似的燈光自那片建築中過去,好幾里路以外都看清清楚!毫無疑問的,那片建築羣就是能夠和安培神社打擂臺的雲出神社,只是,它現在似乎被德川家康率軍佔據了!
猛的舉起右臂向前面做個手式,綿長的騎隊在一陣低沉的馬匹嘶叫裡停了下來,山前一片樹林子裡立刻有五乘騎影急奔而來,爲首者,正是先行開道的可兒才藏!
劉煜挑挑眉,直接道:“情況如何?”
在這寒夜裡,可兒才藏臉上沁出了汗珠,他用手抹了把汗,喘息着道:“德川家防衛異常森嚴,一層層的樁卡與巡行隊嚴密佈置,圍得那三生石峰像是個鐵桶,我們只能伏在這處監視,根本無法靠近,在白天,德川家還放出一種鷹隼和獵狗到山麓四周搜查,我們東避西躲,實在辛苦。今夜他們駐紮的雲出神社燈火輝煌,隱隱有開山焀石之聲,似是在找尋什麼,可是他們放出的哨卡卻毫未鬆懈,防衛反而更加嚴密……”
百地三太夫沉沉的道:“你們可有漏出形跡?”
可兒才藏搖搖頭,十分肯定的答道:“沒有,對方並沒有察覺到我們的探視。”
百地三太夫轉頭對劉煜道:“主公,您看該怎麼辦?”
劉煜正在細想是什麼東西,重要到讓德川家康不顧後路的進駐雲出神社,聞言笑笑,道:“下馬,暫歇片刻,選好手潛入三生石峰,定下信號,裡應外合殺將上去!”
一拍手,百地三太夫翻身下馬,口中道:“好,就這麼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