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事與物,本身從一開始並沒有高地、貴賤之分,但是當存在了另一件事與物,出現了比較之後,一切就都有了高下——就如同此刻的佐拉,對於自己指揮新神聖騎士團戰鬥,他有着絕對的自傲,因爲,在神山中能夠獲得那位大人的信任,並且能夠指揮兩千人戰陣的,就只有他一個而已。
而這,當然是一種無上的榮耀,足以令任何人自傲!
不過,在此刻,這種自傲卻被人硬生生的拔去了,此刻的佐拉已經感覺到了臉頰上帶着一股火辣辣的刺痛,就好似是被人硬生生的扇了數十個耳光一般——他之前指揮新神聖騎士團,能夠阻止夏克之龍的時間,最長不過十分鐘而已,短一點的時間則是兩分鐘不到,而當安瓦爾接過了指揮權後,這樣的時間卻在無形中被延長了許多;眼前這一組新神聖騎士團已經阻擋了夏克之龍十五分鐘了,而這並不是最長的,之前一組在二十分鐘時,纔開始‘崩潰’。
沒錯,就是‘崩潰’!
五人一組的新神聖騎士統領在安瓦爾的指揮下,看似各自爲戰,但實質上則是混成一體,比之他指揮是高明瞭不止一點半點——最起碼,他做不到當夏克之龍的刀鋒襲來時,指揮那新神聖騎士統領們以自己的手臂、大腿做爲阻擋,而後繼續參加戰鬥,直到四肢全斷也會利用殘軀爲剩餘的四人創造機會,直到徹底的崩潰爲止。
絕對不能讓他……
佐拉站在那裡。看着安瓦爾指揮的背影,臉上的陰沉、眼中的殺意越發的濃烈起來——此刻的佐拉已經想到了這位安瓦爾每一次晉升後出現的一些事情了;對方的上司總會莫名的‘倒黴’。或者乾脆就是他檢舉有功,踩着上司的屍體上位。
之前的你,就是準備對我也這樣幹嗎?
哼哼!
冷哼聲在心底響起,而後佐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的視線再次的放到了夏克之龍身上,臉上的陰沉逐漸的消去,只剩下了難以遮掩的驚訝——他知道如果在這樣持續下去的話,他即使能夠回到神山。也必將被那位大人責罰,而且從現在的位置上退下。
對於佐拉來說,如果從現在的位置上脫下的話,那麼無疑將失去一切。
而他,絕對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樣即將面對無法接受的事實,佐拉這位紅衣大主教也不由得患得患失起來,他低下頭仔細的考慮着自己的退路。而目光再一次的掠過了安瓦爾的背影。
或許可以……
突然間一個方法出現在了佐拉的腦海中,而且迅速的完整起來,而想到其中的得意之處,佐拉不由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
長劍的劍鋒擦着前胸而過,一抹血痕難以抑制的出現在前胸上,而還沒有等到鮮血流出。葉奇手中的閻魔刀就向右一斬,將襲擊者的手臂連帶着頭顱一起斬下,同時頭也沒有回的,手腕翻轉,閻魔刀向後刺去。將背後的另外一位僞神聖騎士統領刺了個透心涼,而在他的背上則再次多出了一道傷口。
相較於。前胸那種蹭破皮的傷勢,這一道傷勢無疑要嚴重了很多,皮肉都已經翻起,雖然沒有深可見骨,但如果去醫院的話,卻也需要針線縫合才能夠解決;而對此,葉奇卻是根本不在意,他身體前傾,趴在格羅寧的背上,反刺的閻魔刀,徑直的在後背劃出了一片刀幕,將衝過來的剩餘三位僞神聖騎士統領的三條手臂全部的削斷。
而在葉奇本就傷痕累累的背部,則再次添加了三道傷痕,並不是劃傷,而是穿刺傷,雖然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刺穿了身體,但也是深入到了肌肉之中,鮮血順着葉奇的後背徑直的流出,沿着那結實的肌肉線條徑直而下,與之前留下的血液殘留匯聚到了一起。
噗!噗!噗!
葉奇一拍格羅寧的脖子,後者心領神會的向前一衝,趁着對方握劍的三條手臂都被斬斷後,一刀三梟首,徑直的將三個僞神聖騎士統領幹掉;而後,從【高等次元袋】中摸出了一瓶治療藥劑,喝下一半,令另外一半倒在了背上——傳奇級的體質【體質】無疑是強大的,葉奇再一次的領教到了其在系統描述的話語中所包含的意思。
‘體質(傳奇):擁有着這樣體質的你,即使赤身裸體,也可以令任何重裝甲、特殊護甲者們感到羞愧,而那源源不絕的體力,更是會令他們感到無地自容——想要赤膊上陣,硬拼刀刃、子彈無損嗎?傳奇的體質,讓你如願以償!’
葉奇現在就如同描述中的一般,赤膊上陣,硬拼刀刃;雖然沒有毫無損傷,但是那源源不絕的體力、恢復力,卻令他恨不得仰天大吼兩聲——葉奇雖然沒有詳細的數過從之前的戰鬥,到現在爲止,他身上有過多少次的傷痕,但是流出的鮮血卻是令他自己觸目驚心的;原本在葉奇的想法中,鮮血的流逝,必將讓他不得不在半途中折返、休息;可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他刀斬對手已經過百人了,依舊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鮮血的流逝,肯定是會對我造成影響的,但是在傳奇級【體質】的恢復中,這樣的印象卻不知不覺的被降低了……
不過,如果觸碰到了恢復的極限,那麼依舊會變得‘體力不支’!
葉奇感受着背後的傷口上傳來的清涼,腦海中也是一片清明——他並沒有被傳奇級【體質】表現出的恢復力所迷惑,雖然傳奇級【體質】的強大是已經證明了,但是傳奇級的【體質】畢竟,不是‘不死之身’。
或許。在某一刻傳奇級的【體質】可以提升到那樣的層次,但絕對不是現在。
而且。或許此刻的我,在他們的眼中,不就是‘不死之身’嗎?
看着再次衝上來的五人一組的僞神聖騎士統領,葉奇深吸了口氣,再次的迎了上去——從之前的戰鬥開始,葉奇就改變了原本的戰鬥方式,由本身最爲習慣的‘計算方式’改爲了‘以傷換命’的方式。
這樣的方式,在一開始的時候。葉奇並不習慣,甚至總是會下意識的躲閃,然後,又變成普通的招架,被五人一組的僞神聖騎士統領們逼迫的糾纏住,不得分身;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越發熟悉的葉奇卻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戰鬥節奏。
一種非常令人沉迷的戰鬥節奏!
每當以極小的代價。換取了對方的生命後,葉奇就有一種莫名的快感,與‘計算方式’最終無傷獲得勝利的滿足感不同,這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不過,兩者卻都令人帶着一絲欣喜——
如果之前是。致命一擊的必殺之道……
那麼我現在也是必殺之道,只不過是以傷換傷而已……
而且,相較於之前,卻更加的直接!
老師曾經說過,最直接的戰鬥方式。就是最爲致命的!
雙眼微眯着的葉奇,看着越來越近的五人一組的僞神聖騎士統領們。不由想到了當初與老師的一次對練,那是在他準備離開老師,成爲獵魔人前的一天。
葉奇記得非常清楚,在所謂的慶祝派對過後,他那喝得微醺的老師開始了最後一次訓練課程:實戰。
這一次的實戰,不同於往日裡用得是練習刀劍的戰鬥,而是真正的武器;而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僅僅只是兩招之後,葉奇就被自己的老師打得抱頭鼠竄。
“你知道自己輸在哪裡嗎?”
這是老約翰在用劍脊狠狠的抽了他數下之後問出的話語;而他則一邊擦着藥,一邊在奸商那滿揶揄的目光中,搖了搖頭——這是事實,在剛開始時,他自認爲可以支撐更長的時間,並且爲此做出了各種的計劃,以用來應付突發之變;不過,當戰鬥開始了,葉奇還沒有回過神,就輸了。
甚至,連自己輸在了哪裡都不知道。
“不知道!”
葉奇非常無奈的說道。
“你想的太多了,多到了根本無法徹底發揮自己實力的地步!”
老約翰喝着自己的朗姆酒,用自己醉眼朦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子,開口說道:“你是不是爲這次的比鬥制定了很多的計劃,用來應付各種突發的狀況?”
“嗯!”
葉奇點了點頭。
“愚蠢的傢伙!”
老約翰狠狠的拍了自己弟子的腦袋,然後大聲的呵斥道:“戰鬥是瞬息萬變的,戰前制定計劃的方式……哼哼,你以爲你是誰?”
“可是,大多數的戰鬥都是可以模擬的,以自己的戰鬥風格來決定對方的戰鬥方式,然後,在給出相應的計劃,一一破解對方的戰鬥方式,最終獲得勝利!”葉奇很不服氣自己老師的說法,他梗着脖子犟嘴着。
“似乎也有點道理,但是你真的以爲所有的人都會按照你的戰鬥風格來配合嗎?在這個世界上不要命的可不止一個兩個!你真要碰上這樣的存在……”老約翰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奸商就湊了過來,看着渾身青腫的葉奇,一臉壞笑的說道:“誰讓我們的葉奇是一個謹慎的傢伙呢?你那一套憑藉本能的戰鬥方式,肯定是不適合他的!”
“如果不能夠直面死亡的話,即使是以技巧出衆的存在,最終也只會是束手束腳!”
老約翰沒好氣的灌了一口酒,看着自己的弟子,眼神中滿是無奈。
“技巧類的勝利,也有着好處嘛!最起碼不會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
奸商一邊說着,一邊拍着葉奇的肩膀——當然,在肩膀那裡有着一道被劍脊抽出的淤青;所以,下一刻葉奇就呲牙咧嘴的拍開了奸商的手,惡狠狠的看着對方,反觀奸商則是聳了聳肩,一副無辜的模樣:“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
“直面死亡?”
葉奇冷哼了一聲。目光再次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師,問道。
“沒錯。直面死亡!如果你無法直面死亡的話,你手中的刀,依舊是鏽鈍不堪的!”老約翰爲自己的弟子解答着,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瓶,而後看着屋頂昏暗的燈光,繼續說道:“死亡,是值得恐懼、敬畏的事情,但是你再揮刀時。卻不應該恐懼、敬畏,而是要讓你的對手陷入到這樣的困境之中!”
“而想要做到這一步,就必須要直面死亡!也是你所要走的道路——在繁重的計劃中,不停的試探,找到對方的弱點,將對方一擊必殺;或者是……”
或者是,更加直接。以最小的傷勢換取對方的死亡!
這同樣是必殺之道!
不同於你的選擇,但卻依舊符合必殺之道!
老約翰的聲音迴盪在葉奇的腦海裡,然後,他下意識的一字一句的唸了出來,而那新的一組五位僞神聖騎士統領則已經近在咫尺了——
我對於死亡的恐懼,令我無法直視死亡!
面對着最先到達的那位僞神聖騎士統領。在對方揮劍的剎那,葉奇同樣是一刀揮出;然後,他的肩膀上多出了一道血槽,而對方則被一刀兩斷。
即使是現在,我也因爲是傳奇級【體質】的支撐和各項法術、血脈的加持。纔會選擇以傷換命的做法。
因爲我知道,我不會死亡。
這並不是我選擇了直視死亡。而是另外一種似是而非的逃避!
再一次的閃身,當四把十字長劍一起攻來的時候,葉奇本能的選擇了躲避,而後選擇其中的一位僞神聖騎士統領繼續以傷換命。
如果是老師的話,他會怎麼做?
直視死亡後,究竟可以發生什麼?
葉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不停的出現,而他手中的閻魔刀卻是沒有停下,劈斬連環,身上的傷口不停的增多,而對方的僞神聖騎士統領,卻是一個個的從空中摔落;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太陽西斜。
再一次的將五人一組的僞神聖騎士統領們幹掉一批後,葉奇沒有再等待對方出現新的五人組,他一拍格羅寧的脖子,迅速的離開了戰場,回到了和阿瓦約定的地點——距離早晨相距地點,大約兩公里外的一個土丘下。
葉奇徑直的跳下了馬背,任意格羅寧在一旁休息,他在盤膝而坐——戰鬥中,突然出現的這個思緒已經成爲了一團亂麻,葉奇覺得自己必須要將其整理出來,不然的話,這樣疑惑不解的情況,實在是令他難受不已。
我選擇的以戰鬥方式製造致命一擊,和現在以傷換命製造致命一擊,無疑都是一樣的!
都是在對方的弱點中,尋找到的一絲空隙!
而相較於我習慣性的方式,現在無疑更加的簡單、省力。
但是這樣的方式卻是建立在我選擇以傷換命的前提下,一旦這樣的模式崩潰的話,那麼還不如我習慣性的戰鬥方式。
而想要這樣的模式不崩潰,我則必須要做到老師所說的直面死亡的地步;不論對手是怎麼樣的,我都有着與敵皆亡的信念!
靜坐下思考的葉奇,理清了腦海中紛亂思緒的關係,但是卻沒有解決最爲根本的問題——
可是,我該如何直面死亡?
死亡的恐懼,我在本能的抗拒,這是事實!
如果,抹殺這樣的本能,我和那些僞神聖騎士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老師所說的直面死亡,顯然不是這樣對於死亡都‘一無所知’的狀態,而是需要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卻能夠坦然的面對。
只是,這樣的坦然……
葉奇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了一個模擬的情景——
有五個敵人,實力與我相差無幾,已經被逼入到了絕境……
這樣的模擬,在昨天晚上,葉奇也做過;只不過,和昨天相比,今天此刻的‘模擬’卻是更‘真實’;他將每一個敵人的實力,都劃分在了與自己同級別之中,而後設定了一個特殊的好似‘擂臺’般,四周都是懸崖的環境。
那麼,我應該……
跳崖!
幾乎是本能的,葉奇的心底就冒出來這樣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中,葉奇就不禁苦笑出聲——在這樣面對必死的局面下,逃遁必然是最佳的方式,但是卻不是他此刻能夠使用的。
不能夠逃,我要直面死亡!
直面死亡!
葉奇幾乎是催眠一般的和自己的說道,而後再一次的開始了腦海中的模擬。
不過,這樣的模擬顯然是非常不順利的,也就是十幾秒後,葉奇就再次的苦笑了搖了搖頭——雖然沒有像第一次一般開始時就馬上選擇跳崖,但是這次的模擬,在葉奇的腦海中,跳崖逃脫就好似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一直籠罩在他的心頭,每當他思考該如何應對時,這個想法就會悄然不覺的冒了出來。
而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太陽徹底的落下,都沒有任何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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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背更疼了……真心的要淚流滿面了……唉,頹廢這是不是碼字時間太長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