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葉奇面前的椅子中,馬克.貝斯的腰板依然挺的筆直,並沒有靠在靠背上;這位蘭丁堡的市長,雖然已經擔任了將近三年的市長職務,但是其軍隊出身的作風並沒有改變;不論是從平時的言行舉止,還是從人們的議論中,葉奇都可以得出面前的這個一臉肅容的中年男子是一個好的市長;最起碼,要比他之前的數任都要合格、稱職。
但是這並沒有令葉奇內心的憤怒有任何的減少——薩斯港雖然並不歸屬與蘭丁堡,但是做爲蘭丁堡的市長,對方絕對不可能對於薩斯港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而且以對方往日中一絲不苟的行事風格,單反知道了薩斯港可能會出現今晚的事情,那麼即使機率再低,對方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尤其是,在此刻,當一切都平息了,對方卻突然的,無比準時的出現在了他的酒吧裡;很顯然,對方明顯知道什麼,但最終卻選擇了無動於衷。
而這樣的無動於衷,無疑是令葉奇在心生憤怒的同時,帶上了一股厭惡感——關於海盜的危害,葉奇相信對方絕對比自己清楚的多;那種已經完全的放棄了善良的本性,只是被貪婪與殺戮填充着的軀殼,在大部分的時候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人了,只是一具會思考、會趨利避害,被利益支配的行屍走肉罷了;只要有利益,他們就可以忘乎所以的掠奪、殺戮、焚燒,堪比蝗蟲過境一般。寸草不生。
海盜是可惡的,是該死的,這是所有薩斯港在外行船的人們共同的認識,而在葉奇看來。對面這個一直被人稱頌的市長先生,與海盜相比較,也高尚不到哪裡去,甚至是更加的卑劣起來——無視着普通人的生死,只是爲了自身的利益,並且毫不猶豫的利用海盜這樣的存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無疑,這樣的存在。無論如何是無法和高尚搭上邊的。
如果認真的說,甚至可以不必稱呼其爲人!
雖然獵魔人的身份,註定了他們行走於世界的邊緣,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會脫離一切。將自己擺放在任何的至高點上,蔑視着一切——每一個獵魔人都很清楚,他們的工作是獵魔,而他們的本質是人;無視他人生命的獵魔人,註定不會成爲一個合格的獵魔人。只會是一個好獵手,一個可以利用一切的好獵手,但在拋開這個榮耀外,卻註定被人們所唾棄。
就像面前的這位市長先生一般。將自己的工作擺放在了所有存在的至高點上後,忘卻了自己的本質——他爲了建設、管理城市。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辛勞,但他也爲了更好的建設、管理城市。犧牲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或者是生命;他沒有詢問這些被犧牲的人的想法,只是認爲這是爲了整個城市的建設、管理而必然的、需要的存在;或者他詢問了,但是下意識的卻選擇了忽視或者忘記,因爲相較於整個城市而言,這些人在他的心中無疑是微不足道的。
畢竟,犧牲的只是小部分的人,獲利的將會是大部分人,甚至是除去被犧牲的人之外的所有人;這樣的選擇題對於已經將自己的工作擺放在了所有存在的至高點上的對方來說,實在是太容易選擇了。
不過,面對這樣的人,這樣的做法,葉奇卻是沒有任何的認同感;甚至,心中的厭惡足以令他將面前的人轟出他的酒吧,不準對方踏入半步——如果不是確認了對方沒有任何的私心,葉奇並不介意一刀割下對方的腦袋。
“我見你,並不是讓你坐在這裡保持沉默的!”葉奇微眯着雙眼,身體靠在椅子中,淡淡的說道:“如果你想說什麼,請直說,我的時間有限!”
“請您讓您的屬下撤銷在黑暗傭兵那裡的委託!已經有四人被黑暗傭兵暗殺於家中了,在這樣下去的話,會令整個薩斯港、蘭丁堡,甚至是海灣區都陷入恐慌的!”馬克.貝斯面對着葉奇的詢問,徑直的回答着;只不過,這樣的回答卻令葉奇冷冷一笑:“陷入恐慌?相較於海盜入侵造成的後果來說,這四個人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完全可以無視的!更何況,自己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擔的勇氣,只憑勾結海盜一點,他們就死有餘辜!”
“即使死有餘辜,也是要由最高政府的法律制裁,而不是您這樣的私自行動!”
馬克.貝斯沉聲說道,雙眼直視着葉奇,毫不退讓;而面對這樣的目光,一直眯着眼的葉奇,臉上涌現出了濃濃的蔑視、嘲諷——如果是在發生海盜入侵前,對方有着這樣的勇氣來面對他這個日耀級強者的話,或許葉奇還會感到佩服,甚至還會因爲之前的數面之緣,而開口稱讚;但是在看清楚了對方的本質後,葉奇卻是絲毫不爲所動。
“那麼,放任海盜入侵,又該擔負什麼責任?受到法律什麼樣的制裁?”
葉奇毫不保留的用滿是譏諷的語氣,詢問着對方——立刻,原本還帶有濃濃氣勢的馬克.貝斯整個人就是一怔,然後,才緩緩的說道:“防、防禦海盜,是諾斯德家族的責任!”
諾斯德家族的責任!
對方的說辭,令葉奇的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了一個嘲諷的微笑——無疑,馬克.貝斯和那些在薩斯港內直接駐守的最高政府官員一般,都對薩斯港的真正歸屬,有着自己的想法;這對於一個會好的,歸屬於最高政府,一心一意爲了最高政府的市長來說,獲得薩斯港真正的支配權自然是無可厚非!
但這只是對於最高政府來說,而對於其治理下的人,對方哪怕表現的再稱職。也是不合格的;因爲,哪怕是那些擁戴他的市民,在必要的時候,他也會爲了最高政府的利益而選擇放棄。就如同他放棄了整個薩斯港的人一樣。
“所以,你們就爲了最高政府的利益,而選擇了旁觀?”葉奇反問着;不過,很顯然,他並沒有等待對方回答的興趣,而是徑直的擺了擺手:“既然之前選擇了旁觀,那麼現在的你就沒有再次插手的理由;防禦海盜是諾斯德家族的責任,治安自然也是諾斯德家族的責任!”
“我沒有任何的興趣知道你那崇高的理想。我只是一個單純的獵魔人而已,我只知道不重視別人生命的存在,註定了其邪惡、醜陋的本性!”
看着還想解釋的馬克.貝斯,葉奇並沒有給對方機會。而是徑直的結束了這次令他感到不快的談話——指了指對方背後的房門,葉奇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不會對你的職權指手畫腳,那些被你犧牲的人,也不關我的事;我是一個獵魔人,找你麻煩輪不到我;不過。我提醒你,以後走夜路的話,小心點,那些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傢伙們。並不介意從陰影中扔出一塊磚頭或者匕首!當然,我建議他們選擇槍械!”
……
“先生!”
雖然距離薩斯港已經有了一段距離。但是肆虐在薩斯港的暴風雨,依舊爲整個蘭丁堡帶來了一陣伴隨着勁風的大雨。以至於夜晚行走在路上的人們,根本無法打傘;哪怕是雨衣,面對那撲面而來的雨滴,也是無可奈何——因此,一直等在酒吧一層角落中的市長秘書,再爲馬克.貝斯遞上了一件雨衣後,更是率先去開門,並且一直走在馬克.貝斯的斜前方,在擋住了撲面而來的雨滴的同時,又不顯的逾越。
不過,下一刻,這位秘書就明白自己的細緻,一件被心事重重的市長先生所無視了——看着走在泥水中,並且弄溼、弄髒的鞋子和褲腳的馬克.貝斯;這位秘書,聰明的選擇了默不作聲。
雖然只是在兩年前經過了應聘而成爲了對方的秘書,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位秘書的工作能力淺薄;事實上,這份工作已經是他從學校出來後的第四份工作;而之前三分差不多的工作,足以令他明白什麼時候該說、該做什麼,什麼時候不該說、不該做什麼;尤其是面對第一次臉上流露出這種他從未見過的茫然的市長——在兩年的時間中,任何的時候,身爲整個蘭丁堡的管理者對方的臉上總是信心十足,彷彿任何的事情也無法難道對方;而事實也是如此,任何的事在對方雷厲風行的手段下,總是會變得輕而易舉起來,哪怕是那些在平時所有人看起來很不可思議的事也一樣。
所有在市政廳上班、工作的人都對這位管理者的能力發自心底的佩服,而對方的廉潔更是讓某些原本心存疑慮的存在,變得大爲讚賞起來——做爲對方的秘書,他可以保證對方並不是故弄玄虛,玩弄表面上一套,私下裡一套的小把戲;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有二十小時跟在對方身邊的他,實在是再清楚不過對方真實的一面了。
普通人的三餐標準,即使不合口味,也不會浪費任何食物;衣物,除去重要會議所穿的一套外,只有兩身一模一樣的衣服做爲替換;而那個由市政廳名義租下的公寓,對於一個月超過二十九天在辦公室度過的人來說,基本就是完全喪失了應有的作用;至於車子?也不過是上任市長留下的座駕罷了,雖然看起來還算氣派,但是對於一些富人來說已經是過時的東西了——這樣的生活日常,他可不認爲是能夠僞裝的出來,前面的三分工作已經足以令他分辨的清楚,真實和僞裝的區別。
因此,有能力、廉潔,並且辦事毫不拖泥帶水的馬克.貝斯,在他的眼中無疑是一個好的市長,一個可以值得他追隨的存在——即當着秘書,又當着司機,甚至有時會客串廚師和修理工,卻領着一分微薄的薪水,如果沒有這份認同的話,以他的資歷完全可以找一分更加體面、薪酬更加優厚的工作。
可是今天卻是那樣的不同,在出發前。那種信心就完全的消失不見了,而從那個在他看來就是一個規模一般,客流不錯的酒吧中回來之後,更是心事重重。甚至完全稱得上是茫然——一邊駕駛着車,一邊從倒車鏡中看着知道此刻依舊緊鎖眉頭的蘭丁堡管理者,這位市長的秘書在心底忽然對那處能夠令他發自心底追隨着的人有着這樣改變的酒吧,升起了相當的好奇心。
在那裡究竟有什麼?又發生了什麼?
“回市政廳!並且召集蘭丁堡所有部門的負責人!”
“是的,先生!”
思索中的秘書,聽到了馬克.貝斯的聲音,看着又重新變得和往日一般的蘭丁堡管理者;立刻,沉穩的應答道——至於之前他還思索的酒吧?
此刻早已被他拋在了腦後;畢竟。相較於馬克.貝斯在他內心必須要完成的命令,那裡只不過是令他產生好奇心的地方罷了;除了好奇,根本沒什麼用,而市長先生的命令。卻是關乎到了無數人的生活!
與前者相比,那引起了他好奇的酒吧,根本不值得一提!
……
與海灣區面對的突然而至的極端天氣,夏克永遠是那麼的靜怡、淡然。
在夏克的郊外,中央城堡上。高高的夜空中泛着點點星光;一抹皎潔的月光下,銀白色爲盛開的花兒們披上了一層令人忍不住讚歎的素潔的外衣;一陣微風吹過,包裹着的草木清香更是令人忍不住的愜意的閉上了雙眼,享受着這大自然的恩惠。
不過。猛的一聲狂笑,卻打破了這夜下美好的氣氛;尤其是。巡邏中的遊騎兵們更是神情緊張的望向笑聲傳出的地方,直到看清楚對方的身型與樣貌後。才恭敬的退到了一旁——巨漢泰德以完全不符合他自身的速度飛快的向着月夜之塔跑去,但是內心的興奮去令他怎麼也無法的平靜下來;邊跑邊看着手中剛剛傳來的消息,直到看完第三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時,一陣再也無法壓抑的興奮,伴隨着那洪亮的笑聲,幾乎傳遍了整個中央城堡,引得無數人圍觀不已。
尤其是那些新晉的使徒們,剛剛進入獵魔人總部的中央城堡,就面臨着數也數不清楚的各種訓練的他們對於任何新鮮的事物都是無比的敏感;而年輕人特有的好動,更是令他們明知道自己明早會接受十分耗費體力的訓練,如果現在不早點休息的話,就會遭到各種失敗的懲罰,也依舊的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的教官——有一兩個大膽的更是衝到了巨漢的身旁。
“泰德教官,什麼事情讓您這樣的高興?”
“難道是您的實力突破了?”
“我的實力再突破的話,所有人都會知道的!而且,就算我的實力突破了也沒有這樣的事情值得高興!”巨漢帶着興奮的笑容一擺手,不過,興奮中的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他指了指這幾個新晉,還處於見習階段的使徒道:“如果明天不想獲得加倍的訓練,馬上給我去訓練!”
頓時,幾個泡在巨漢身邊的見習使徒立刻拖長了臉,宛如一顆顆的苦瓜;不過,下一刻就在巨漢回頭的喊聲中,紛紛的喜笑顏開。
“如果明天能準時完成訓練,海豚酒吧我請!”
“哈哈,教官准備好你的薪水吧!”
“沒錯,我們一定會以絕對的速度完成訓練的!”
……
在身後見習使徒們的歡呼中,巨漢泰德徑直的進入了月夜之塔,衝着提前因爲他的笑聲而打開了月夜之塔大門的兩位護塔者爽朗的一笑,巨漢大踏步的來到了塔頂的書房;然後,收斂了笑容,非常恭敬的敲了敲那道木門——有着特殊設計的塔頂,足以阻擋任何的噪音,哪怕他在下面喊破了嗓子,除非是敲門或者房間主人願意解除,不然他們什麼都不會聽到。
而以巨漢的瞭解,那位代理掌管整個獵魔人工會的老人,在工作時是絕對不會解除的;因此,敲門纔是最佳的選擇。
“進來!”
敲門聲剛剛落下,書房內就傳來了赫瑟爾蒼老但有力的回答。
PS 過年了,頹廢這真心的忙,今天回到家就九點了,幸好知道今天要應酬,昨天頹廢攢了一千多個字;不然,今天就又得悲催了;不過,就算這樣,不到四千個字,頹廢這手殘的傢伙也碼了幾乎三個小時啊!!真是手殘啊!!
而且最主要的是明天還得繼續應酬!
唉,真心的跪了!
神啊,賜予我每小時一萬的手速吧!
感謝六月雪Ⅳ200起點幣和一張月票的打賞、四海飄泊的浪子 200起點幣的打賞,sdicsn 100起點幣的打賞、幻月の殤100起點幣的打賞和黑之火的一張月票打賞頹廢在此鞠躬感謝所有支持頹廢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