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時代以及熱兵器早期,騎兵一直都是戰場上的統治兵種,當集羣的騎兵一齊展開衝鋒的時候,那種鐵與血交織而成的畫卷無疑就是史詩!
相較於法國的騎兵,薩馬蘭的下屬們雖然看起來更加得體,但是在戰鬥力方面無疑是略遜了法國騎兵一籌,加上法國騎兵們那如同自殺一般的進攻方式更是讓不少的英國騎兵遍體生寒。
而當法國騎兵當中一個團的胸甲騎兵們殺透英國騎兵中心的陣型時,英國騎兵們頓時被法國人分成了兩半,焦急的薩馬蘭大吼道:
“向我靠攏,快!向我靠攏!”
一聲吶喊相對於整個戰場上那嘈雜的喊殺聲來說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但是也足以讓薩馬蘭身邊的近百號人聽了個清楚,而不巧的是在這近百號人之中還有幾個剛剛靠近的法國騎兵。
“敵人的統帥就是那個大鬍子,大家衝啊!”
雖然薩馬蘭的將旗一直都被他的衛隊高舉在一邊,但是出於保護統帥的思考,所以薩馬蘭身上的着裝與他身邊的衛隊幾乎別無二致,除了他衣袖上的些許不同,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辨別出他的真實身份自然是有些困難。
但是現在薩馬蘭的一聲吶喊無疑是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更糟糕的是,隨着那幾個法國騎兵的高喊,衝向薩馬蘭身邊的法國騎兵越加的多了起來,而架勢自然也是更加的拼命了。
很快,馬納便得到了消息,然後只看到馬納對着自己身邊所有的人呼喊道:
“都給我向敵人統帥的位置那裡發起攻擊,還有讓第三中隊的騎兵給我繞到那裡的後方去。絕對不能讓敵人的將領逃脫掉!”
隨着馬納的命令下達,衆多的法國騎兵都放棄了自己面前的敵人,轉向了薩馬蘭的位置進行攻擊。
而英軍軍官們也在試圖重整隊伍試圖解救薩馬蘭所遇到的問題,但是隨着薩馬蘭情況的愈加不利,英軍的士氣已經下跌了一大半。很多英軍騎兵都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戰場上混亂的格局讓這些沒有經歷過大戰的英軍騎兵們根本無法和法軍騎兵一樣做到對軍令的迅速執行。
幾個法軍騎兵已經衝到了薩馬蘭的身邊,而薩馬蘭自然也看到了這些法軍騎兵臉上那狂喜和猙獰所交加的神色。
“不,我不能死在這裡,我是帝國的貴族,我的未來是光明的。我絕對不能在這裡隕落!”
抱着這樣的想法,薩馬蘭拼盡了全力高舉着馬刀向着斜對面的一個法軍騎兵揮了過去。
薩馬蘭是英國第十五騎兵師的師長,而在英國遠征軍踏上荷蘭之前,第十五騎兵師主要的駐紮地便是在西印度羣島鎮壓那裡的土著反抗勢力。
可以說第十五騎兵師是英國軍隊中少有的經歷過多次戰鬥的騎兵師,但是即便是這樣在英國騎兵中堪稱是名列前茅的軍隊依然和歐洲一流列強的騎兵相差了不少,而薩馬蘭作爲第十五騎兵師的師長。而且還是在英國這種以等級森嚴和享受生活聞名世界的軍隊中,年級上身的薩馬蘭個人還能有多少戰鬥力。
僅僅是招架了兩個回合,薩馬蘭突然被從另一邊冒出來的法國騎兵用馬刀刺中了大腿,而就在薩馬蘭因爲被刺中突然一愣神的時候,在他身前的法國騎兵抓住了這個機會,狠狠的將馬刀揮向了薩馬蘭的脖頸處。
“永別了,這個世界!”
這是當薩馬蘭閉上雙眼前想說的最後一句話。但是最終這句話還是沒有能夠說出口。
在薩馬蘭死後,法國騎兵中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而那面一直被薩馬蘭的衛兵緊緊高舉在薩馬蘭身邊的將旗也在薩馬蘭死後不久被法國騎兵所砍倒。
崩潰了。
隨着將旗被砍倒,戰場上的英國騎兵全部都崩潰了,任憑英軍軍官們如何呼喊,但是心中那巨大的恐慌,還是使得大部分的英國騎兵發生了崩潰,不顧一切的調轉馬頭然後毫不愛惜馬力的奪路狂奔似乎成了那些殘存的英軍騎兵眼下僅所能做的事情。
薩馬蘭、少將軍銜、英軍第十五騎兵師師長,他成爲了英國遠征軍中第一位陣亡的高級將領!
眼看着英軍發生了崩潰,馬納的臉上透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知道英國人死了一個將軍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而那些潰逃的英軍騎兵也絕對會將這個消息帶回到英軍之中,他的任務完成了。
“撤退,向貝弗倫撤退!”
馬納底氣十足的高喊了一聲,而後在那些雖然很是疲憊但是卻滿是興奮的法軍騎兵的簇擁下向着貝弗倫方向撤退了。
“你說什麼!薩馬蘭死了?”
儘管這個消息是從那些潰逃下來的英軍騎兵口中得到的並且已經證實了。但是馬納依然還是不敢相信。
薩馬蘭不僅僅是一個少將那麼簡單,如果說簡單的話,薩馬蘭也絕對不會擔任第十五騎兵師師長這個要職,薩馬蘭全名是薩馬蘭.沃波爾,他出自英國政治世界沃波爾家族。
說道沃波爾家族就不得不提到羅伯特.沃波爾爵士,他不僅是沃波爾家族的先祖同時也是後世公認的英國曆史上的第一位首相,從1730年到1742年的十二年間,這位爵士掌握了整個大英帝國政府的實權。
雖然羅伯特爵士已經在1745年逝世了,但是作爲一個政治世家,沃波爾家族並沒有隨着爵士的逝世而消失在英國上層社會,作爲輝格黨的重要組成部分以及主要支持者,沃波爾家族依然擁有着不小的能量同時在英國政治版圖中同樣佔據了不可忽視的部分。
而薩馬蘭正是沃波爾家族這一代的第一順位繼承者。
拉爾夫想要開口罵娘,但是眼下他最需要考慮的便不是薩馬蘭之死可能給自己帶來的不利影響,而是第十五騎兵師的慘敗對於整支英國軍隊軍心的動搖。
當拉爾夫緊接着得知儘管第十五騎兵師被打敗,但是那支法國騎兵部隊也受到了重創,同時向着貝弗倫地區撤退之後,狠了狠心的拉爾夫決心率領軍隊休整一夜之後立即向貝弗倫地區進發!
在任命了自己平日裡比較器重的一個參謀約翰.摩爾上校接任第十五騎兵師之後,拉爾夫便將目光轉向了桌子上的地圖,這張地圖正是奧屬尼德蘭地區的分劃詳圖。
出生於1761年的約翰今年只有三十一歲,但是年紀並沒有妨礙約翰展示自己的才華,在拉爾夫的參謀部中,約翰的光輝從來都沒有被掩蓋,甚至很多時候,拉爾夫都會被約翰直接影響。
經過雷赫特一戰,英軍第十五騎兵師的兵力從原本的四千六百人下降到了一千一百餘人,但是這一切對約翰來說依然是值得期待的。
參謀和主官永遠都不一樣,即便是才華再高的參謀,他的光芒永遠都會被主官所掩蓋,即便主管採用了他的意見從而取得了戰爭的勝利,但是被冠以英雄之稱的依然那些親自率領軍隊的主官們。
所以當人人羨慕拉爾夫信任約翰並且非常賞識約翰的時候,只有約翰自己心裡清楚,他是多麼羨慕下面那些率領軍隊作戰在第一線的將領,即便是那些團長在約翰看來都是自己羨慕的目標。
第十五騎兵師只剩下一千多人,在約翰看來並不要緊,有着和拉爾夫的特殊關係,約翰相信自己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補充。
要知道在戰場上,看看部隊是否受到統帥的器重,其最主要的指標便是部隊的將領是否受到統帥的信任,只有那些由受到統帥看重和信任的將領所統帥的部隊纔是最能夠得到及時補充的部隊。
只能說派系無處不在!
而第十五騎兵師對於約翰這位新師長也都沒有什麼牴觸,或者說剛剛經歷了戰敗的第十五騎兵師,眼下都沉浸在悲傷和哀嘆之中,沒有人會去對新來的師長感到好奇或者是親近。
率領軍隊抵達前線之後,威廉第一時間和德紹進行了會面。
“陛下,勞煩您親自趕來前線,實在是臣下的失職!”
“德紹元帥,你我君臣,這番話卻是不用說了,誰都明白這場戰爭對於我們普魯士的意義,因此我們首要的便是爲這場戰爭全力以赴,而現在我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便也是爲了這個目標,所以元帥閣下你也不需要有壓力,在這裡只有你是統帥,而我需要的便是協助你鼓舞我普魯士將士們的士氣!”
聽到威廉這麼說,德紹心中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爲自己之前的想法而感到了一絲羞愧。
德紹在威廉到來之前曾經多次思考過威廉到來之後的指揮權問題,在德紹看來,威廉的確是非常出色,但是威廉經歷過的戰爭並不多,戰爭不是紙上談兵,上一次威廉率領軍隊取得普奧戰爭的勝利並不能說明威廉已經在戰爭上達到多高的造詣。
要知道在歷史的長河中,天才都是不勝枚舉的,但是隻有少部分的人笑到了最後,其他的人都凋零了。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所謂的天才確實存在,但是大部分的天才卻都是某一時間內的靈光一閃,江郎才盡說的便是此類!